,也一样等了10多年。
梁雅茗见许嘉有警觉要停下来的意思,莞尔一笑说:“可能是异性相吸吧,我这人话少,所以特别喜欢爽快的人,跟嘉嘉聊了这么久,真是投缘。”
许嘉绷着的神经见状稍稍松弛了些,说:“其实梁小姐挺健谈的。”
梁雅茗身体向前探探说:“叫我雅茗姐就行了,聊得这么开心,其实我也不想瞒着,我是张显以前的女朋友,张显跟你提过么?”
许嘉没想到她居然会自己说出来,还是这样一幅毫不在意地语气,许嘉有些惊讶之余,又觉得自己要是在意了,更显小家子气。于是笑着说:“倒是没有。”
梁雅茗继续笑着道:“他该是不会说的吧,跟现在的女朋友讲过去,不是他张显的个性,他宁可憋在心里,也不会说的。”
许嘉觉得梁雅茗虽然笑着,可这话听起来却千金重,张显确实在自己憋着,憋在书房里整晚见不到人。
许嘉转了转脑瓜,说:“可能他觉得都是过去的事了,说了也没什么意思吧?”
“是啊,十年的感情说断就断了,就当是回忆吧。呵呵,你瞧,我又说远了。”梁雅茗自嘲似的笑。
“呵呵,是啊,可是回忆是没有任何力量的。”许嘉声音很小,但是无比肯定,这肯定在梁雅茗的心里砸下重重的一个坑。
“嘉嘉这自信很不错。”
“毕竟我是他的女朋友,我要相信他,你说,不是么?”许嘉缓缓地抬起头,坚定地,从容的看着梁雅茗。
从咖啡店出来已经天色将黑,许嘉像虚脱了般游荡在灯火阑珊的街道上。她真的有那么自信么?不,她根本不自信,否则也不会那么迟了才对张显开口。
梁雅茗,许嘉一遍遍的默念着她的名字,想象着她的音容笑貌,想象着她与张显10年的感情。底气越来越不足,越来越虚弱。
可是要放手么?才不要!她许嘉永远不是那个不战而退的人!既然爱了,那么就心无旁骛的走下去,就像白继愈的出现丝毫不能动摇她一样,梁雅茗的出现,也不会让她退缩。
也许,她只剩下这么一口勇气了。
如果张显真的动摇了,那么也许连这么一点勇气,她都要失去吧?
只要张显不动摇……
目睹
许嘉到家后疲惫不堪,张显问她怎么才回来,她张了张嘴,到底没说出来。张显只当她是带团刚回来,于是催她早点休息,一夜无话。
接下来几天许嘉工作基本稳定了,跟社里签了合同,因为是旅游淡季,所以工作也清闲许多。周末这天社里的导游部都提前走光了,王姐见她还呆坐着,便说:“嘉嘉,等奖金呢?一起走吧?”许嘉便笑着也跟出来了。
忽然下班了这么早她还真不知道有什么去处,王姐去接孩子了,在路口道了别。许嘉漫不经心的在路上一点点地向前蹭,回想着几天张显的态度。
说到底,她还是担心的,如花美眷,十多年的感情,虽然这几天张显再没表示出什么纠结的情绪来,可是她还是担心。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她许嘉拿什么去跟人家比?
不知觉已经走到了好友多门口,许嘉晃晃脑袋,想庸人自扰也无用,只要张显不去想,自己还想个什么劲?于是前一分钟还满脑子愁绪的许嘉下一分钟就沉浸在货架子的热潮里。
这个月的工资还没下来,许嘉的积蓄又所剩无几,所以只买了些张显喜欢的烤鱼片和牛肉干之类,结完帐虽然时间还早,可是张显应该已经下课了,于是加快步伐,匆匆往家赶。
一路上想了几道晚饭的菜,还有如何欢度一个周末,许嘉喜欢赖在张显身边,哪怕只是一起坐着看电视也好,她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一秒。就连前几天主管说谁能带云南线的团,她都没言语,虽然是她一直想去的地方,可是一想到10天都不能见到张显,许嘉便把头窝在办公桌里不作声了。
许嘉一路想着不知觉便进了小区,已经深秋,小区中的草坪都显出一片苍黄,花园中的亭子也格外冷清。许嘉摸着包里的钥匙刚要拐过楼角,等等,那是谁?
她下意识的找了个楼角隐蔽起来,因为压根就没怎么读过书,她的视力异常的好,远远的看见穿着黑色大衣的张显,同一个米色衣服的女子说话。
许嘉觉得自己的血都快凝了,这个女子她认识,而且前几天刚刚见过,这些天还在脑海里心里划过无数次。她记忆深刻,她过目不忘,她耿耿于怀。
上次见面时双方是坐着的,许嘉只觉得梁雅茗的漂亮和气质,今天远距离看过去才发现,她是如此瘦弱,站在凛冽的秋风里,像是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
张显站在风的上端,该是想要给她挡风的吧?冷风从楼间挤过来,变得更刺骨,更凛冽,许嘉紧了紧身上的衣服,鼻子里湿着,眼里热着。
她倔强的狠狠吸了一下鼻子,然后用手使劲摩挲着脸,让自己振奋些,坚强些,她甚至想自己是否该走过去,装作毫不在意的打声招呼,然后摆出女主人的架势,请她上楼去坐?
张显应该不会在意的吧?当初范诗言那么主动他也没在意,而且还因为她对自己的不善把她发配给了白继愈处置。许嘉自顾自的想着,深呼一口气,打起精神,笑盈盈的走上前去。
张显背对着许嘉,梁雅茗低着头,许嘉在风里站了太久嗓子有些干涩,想还是走到跟前再喊他们吧。
一步,两步,等到走出第三步的时候,许嘉便在也走不动了,眼前的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一起,梁雅茗头弯在张显的怀中,浑身显得有些无力,张显竟也结结实实的抱住,是那么的忘情。
“哗啦”许嘉手中的东西散落一地,她怔怔的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人,可能是太突然,或者是太相信,或者是太依赖,总之面对此情此景,她竟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东西散落的声音惊醒了张显,他回过头,便看到眼前失魂落魄的许嘉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再回头看看怀里的梁雅茗,陶醉的依偎在自己的怀抱,任自己如何推拉都死死拽住不肯放手。
秋风里许嘉满眼潮湿的无助,下意识的摇着头,后退了几步便飞奔而去。张显急了,猛地一推梁雅茗,不管她跌落在地时的眼神是多么绝望和期盼。
张显还是没追上许嘉,许嘉出了小区便有一辆出租车出来,她上了车便消失在路的尽头,张显追着车跑出好远,还是眼睁睁的看着她走了。
张显摸出手机,飞快地按下许嘉的号码,刚通了两声便被挂断,再打,已经关机。张显沮丧的蹲在黄昏的街头,双手抱着脑袋,发狂般狠狠的锤打自己。
他想告诉许嘉,自己对梁雅茗已经再无留恋,如果说前几天接到电话心里还有些小波折的话,那么今天他见到她的第一眼便已经知道,这个女人与自己已经没有任何交集。
他答应见梁雅茗完全是因为想把话说清楚,想告诉她自己已经有了女朋友很快就要结婚,请她以后再不要打扰。
张显不想让许嘉看到自己私会别的女人,于是把话说清后便想离开,可是梁雅茗说:“能不能再最后拥抱一次?”目光是那么恳切那么无助,一时间,自己竟也木然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梁雅茗已经在怀里了,嘴里呢喃着,“最后一次了吧?以后就再也不见了。”
鬼使神差的,自己的手便也围了上去,像是在跟过去告别。
张显用冻僵的手指在手机上一个键一个键的按下,平日里口若悬河才思敏捷的他此时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解释的短信发出去后他又觉不够,又发出道歉的短信,还是不够,发出想念的短信,最后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要说什么,只是一句句的自说自话。
中文系的才子,此时,语言逻辑已经混乱。
他只是想,在许嘉开机的那一刻,便可以看到自己的信息,自己的话,和自己的心意。
不知什么时候梁雅茗已经站在自己身后,她吐着浓浓的白气,安慰着他,说:“她会回来的,即使不回来,你,还有我。”
张显兀自低着头想着许嘉会去哪,她连个安身的地方都没有,新找的工作,估计也不会唐突的去别人家。
“张显,我回来了,真的回来了,真的累了,我想安定下来。”梁雅茗在一边声音沙哑,眼睛里红红的晶莹,路过的人无不为之恻隐。“过去的事是我不好,可是这一年多来,我一直在想你,想着我们那么家。”
“别说了!”张显被她说的心烦,这样的话,两年前他已经听过一次也感动过一次了,可不到三个月,他也被伤害了一次,伤得体无完肤,伤得大彻大悟,开始时自己是她的踏脚石,最后自己是一只最低落脚点。
张显的怒吼把梁雅茗的声音吓回去半截,她独自在一边轻叹着,自嘲着,这一年来在北京的种种虽然不顺,但也没到混不下去的程度。那本书的事后她落到人生中的低谷,在低谷中想通了很多事情,本来很早就想回来,可心里还是有些不舍。
她以为张显会一直在原地等着她,就像是之前的十多年,就像是她每次转身时,他都会笑着接受她,温暖她,让她重新有了继续下去的勇气。
可是这一次,也许真的把张显伤的太深了,又或者那么笨笨的其貌不扬的姑娘真的让他动了心。
张显失魂落魄漫无目的翻着电话号码,查到了沈逸悦时,他眼睛一亮,拨过去,等待,两声呼叫的声音竟好似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北风在脖颈里呼呼的刮,像是刀子一样割着脸。
脑海中许嘉的影子便如同这风中的景象,飘舞摇曳,笑着的,撅着嘴的,撒娇的,气呼呼的,这些表情在张显眼前晃来晃去,伸出手,却抓不到。
“喂,哥,真难为你还能想起我来。”沈逸悦终于接起了电话。
“嘉嘉在你那么?”张显的声音嘶哑颓唐,被封吹干的嘴唇一说话便裂开数道学痕。
“不在啊。”沈逸悦继续漫不经心。
“哦,那没事了。”悦悦还在怀孕,还是不要告诉她好了。
“怎么了?”沈逸悦察觉出有些不对劲。
“没什么。”
“到底怎么了?快说!”沈逸悦急了。
“嘉嘉走了。”张显干巴巴的声音最后几着几许潮湿,事实上,他心里已经湿了,只是这一碰,便哗啦啦的漫了出来。
“啊?怎么了?吵架了?不是要结婚了么?”张显能想像到沈逸悦的顿时暴跳的深情。
“没有……是我的问题。”张显回头看了旁边的梁雅茗一眼,说:“梁雅茗回来了。”说完便认错似的低着头再不做声,等着沈逸悦在那边骂。
“张显,我说你还有完没完?!这么多年了,还不长记性……算了,你们在哪?我过去。”
张显一听沈逸悦要顶着三个月的身孕来清理自己的糊涂帐,顿时忙说:“不用了,你又不方便,我帮我联系她吧,万一她去找你,你也好留住她。”
沈逸悦这才作罢,可叹了口气的功夫,又说:“那我让汉唐去吧,你们俩一起能快点。”
失魂落魄的脑袋都不转的张显也想不出什么推托来,于是乖乖的告诉了沈逸悦地址。不大会,汉唐的车便停到路边,一个气宇轩昂的男子下车,眼睛若有若无的瞟了下路边还在一脸哀伤的女子,快步走到张显跟前。
原本还一身柔和的梁雅茗一见了汉唐便警惕性的放出一身刺来,想找个借口赶紧离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只听汉唐宽慰了几句张显后,幽幽的说:“呦,这不是梁小姐么?你怎么又回来了?”
怪只能怪梁雅茗当年为了权势名利太不择手段,得罪的人太多,当初她甚至想勾引汉唐,制造误会,害得沈逸悦差点和汉唐分手。当时沈逸悦和汉唐碍于张显没有计较,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了,更何况她梁雅茗现在已经一文不值,人家想对她怎么样,她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梁雅茗打了打精神,挤出丝苦笑,说:“嗯,回来了。”
“回来的挺是时候啊,正好我那夜总会里缺人呢,你的老本行,回头过来吧。”汉唐吸着烟,满眼的不屑和嘲讽,“只是现在的活不好干,你得舍得出去才行,不过我放心,你一向都是舍得出去的。”
梁雅茗被他说的脸上滚热,这样的话她不是第一次听到,有时甚至已经习惯了,只是现在张显就在这里,自己多年来塑造的形象一下子被剥得荡然无存。
“呵呵,承蒙抬举。”梁雅茗声若蚊蝇的轻飘出一句,转身就想走。
汉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只要想在这里生活,就只能去我那,你明白我的意思。”汉唐的声音不大,但是却咄咄逼人,梁雅茗纵然越走越远,也越发清晰。
现在,她竟然连家都不能回了,北京和上海自己已经臭名昭著,本以为可以回家来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可是张显不要她了,甚至连个糊口的营生都不能做了。
她,梁雅茗,到底做错什么了?难道这世上就没个角落能容下她这么一只孤魂野鬼么?
汉唐对着那渐形渐远的背影满意的笑笑,转过头对张显说:“大哥,不用着急,我来时手下已经在查了,你可记得许嘉坐的那个出租车的号码?”
逃亡与追捕
事实上那天就连许嘉自己都不知道要去哪,她只是想逃离那个地方,不看那些让自己伤心难过的事情。上了出租车,司机问她去哪,她也不知道,只说:“就沿着这路往前看吧。”司机见她脸色难看,便也不问,大连三面环海,只要不是往北,路总有到头的时候。
等许嘉反映过来自己可能要付不起出租车钱的时候,她已经付不起了,忙让司机停车,翻遍全身凑出些零钱,最后还差人家两毛。
好在那条路是个主干道,许嘉沿着路走了不多久便找到了提款机,取款的时候许嘉想起来自己刚搬来张显家时,取了一百元,统统用来买菜来取悦张显,可是最后还是没得好报。
张显总是很难取悦。
他离自己太远了,他说如果两个人处在不同的世界,那么便没有交集,可是张显,我与你,是一个世界的人么?我已经拼尽全力想要走进去,执拗,乖戾的坚持着,可是就当我以为自己已经功德圆满时,你却在别人怀里。
许嘉低着头迈着沉重的步子一点点地向前磨蹭着,满眼的空洞和满脸的失落,满腹的纠结和满脑的往事。失魂落魄得像深夜出来游荡的孤魂野鬼,全然不知道过去在哪和未来的方向。
我们中间总会有许嘉这样的女孩,爱的时候执拗执著,不怕艰难万险,可是前提条件是,信任着那个人。一旦那个人不值得自己信任了,便会转身离开,连头都不回。信任都没有了,还能如何爱?
许嘉以为自己这次还可以大无畏的转身,华丽的不留下一丝留恋,然后对自己笑笑,告诉自己还可以继续走下去。可是她这次却没有,虽然眼睁睁的看到了,亲耳听到了,还是不愿转身,还是有留恋。
深秋的夜晚异常的冷,许嘉边走边想没一会便觉得整个身体从里往外的冷。许嘉哆哆嗦嗦的想着找个地方落脚,找了个避风的地方,拿出手机翻了一通,发现竟没有个去处。
这些天自己一直在闭馆学习,过去的朋友也都没了联系,沈逸悦现在怀孕,又不好去打扰。要回家么?不!回去要怎么面对呢?许嘉知道自己还在介意着,回去了指不定会说出什么伤人的话来。
正踌躇着,手机的短信一条条的显示出来了,短暂的短信铃声连成了一串长长的调子。许嘉一条条的看过去,先是解释,又是道歉,最后便成了碎碎念般的自言自语。
许嘉拿着手机矗立在寒风阵阵的街头,为什么他从头到尾都不肯说一句“我爱你”?只是解释和道歉,他还是没能让她相信,自己确实在他的世界里。
既如此,还是出去几天吧。许嘉播下王姐的号码,不一会便通了。一下子映入耳膜的便是王姐家孩子的哭闹声,王姐在哭闹声里情绪有些焦急,许嘉想了想还是没说。
倒是王姐支吾了半天,说:“嘉嘉,我家俊俊发烧了,明天的团……你能不能帮我带带?”
许嘉一听连忙答应下来,问了王姐孩子的情况,王姐说刚吃了药,待会如果再不好就要去医院了,可她丈夫又不在家,本来想今天把孩子送到他奶奶家的,可从幼儿园回来就感冒了。
许嘉问要不要帮忙,毕竟王姐一个女人带个生病的孩子,王姐顿了顿,许是也没别的办法,于是让许嘉去医院去等。
许嘉见过俊俊,是个很可爱很聪明的孩子。眼前的俊俊终于停止了哭闹,在王姐的怀里沉沉睡去。许嘉方才手忙脚乱的挂号拿药缴款,这会也终于休息一会。
孩子挂完吊瓶已经后半夜3点了,在这寂静的医院里,许嘉的心情似乎也平定下来。身边孩子均匀的呼吸,也让她觉得心里暖软了许多。
王姐执意让许嘉跟自己回家,一来云南线的一些单据还在她那,二来,许嘉一个女孩子半夜出去她也不放心。
不知是王姐解救了她这只本该夜半在外游荡的孤魂野鬼,还是她解救了王姐这对本该慌乱无助的母子,总之,在王姐和许嘉心里,都真心的感谢着对方。
无眠的夜总是显得格外漫长,当许嘉在王姐家瞪着天花板时,已经同汉唐把整个城市翻了一遍的张显疲惫的往了缥缈的天空。酒吧,茶社,宾馆,饭店,都问过了,也都没有。
谁也没想到许嘉居然会在医院里,然后又去了王姐家。
汉唐已经回家,张显坐在家里的沙发上空洞的看着前方。天边已经蒙蒙亮,张显平生头一次这么讨厌黎明,如此担心清晨的第一束光照耀进来,害怕心里残存的最后一丝许嘉还会回来的希望就这样被夺走。
可是天,还是亮了,寂静的小区渐渐热闹起来,走廊里依稀有电梯上下的“叮咚”声,这一切都让张显感动绝望。
如果让时光倒转,故事再重新发生一遍,张显会毫不保留的在第一时间告诉许嘉,有关梁雅茗的一切,原本就不是很自信的许嘉需要他的肯定和鼓励,可是他却没有。
他甚至都没有表示出自己对她的重视和在乎来,他甚至觉得许嘉一定是他的,也必须是他的,也许就是这份骄傲和把握,才让自己忽视了她的感受。
张显拿着手机继续拨打着许嘉的号码,这次通了,可响了很久很久那边都没有人接。挂断,刚想再拨过去,手机却自己响了。
“喂,张显。”是梁雅茗。
“干什么?”张显的语气很不和善。
“找到她了么?梁雅茗声音也有些沙哑,估计也是一夜没睡。
“还没有,你有什么事?”张显烦躁的用手指叩击着几案。
“没……没什么事。”梁雅茗支吾着,最后的字眼带出了哭腔。
“梁雅茗,我再跟你说最后一遍,我们今后不要再联系了!”张显愤然地把手头的书摔倒墙角。
“张显……我就那么让你记恨么?”
“记恨?你值么?我只是不想你再出现在我生活里罢了。”顿了顿,张显说:“以后不要再联系了,你好自为之吧。”说完便挂断了。
沈逸悦依旧没有来消息,估计许嘉昨晚也没去。按说以汉唐的关系圈要想找个人很容易,可是许嘉从来就不是那个光辉闪耀所行之处引人注目的一个,平凡的连那么严密的网都没过滤出来。
周末的清晨总是格外的热闹,张显睁着血红的眼睛回忆许嘉工作的那个旅行社在哪叫什么名字。一宿未曾休息的他大脑一片混沌,越是着急就越是回忆不起来,原来,张显,你连她工作的地方都不知道,她有几个朋友你也不晓得。
张显,你太忽视她了。
从电脑上投递简历的记录里张显终于想起了那个旅行社的名字,可是那么多家分部,甚至在一个区里就有好几家,他还是没法查出地址。
索性拿起电话挨个打过去,问可有叫许嘉的导游。
可能是心诚感动神与灵,可能是老天终于觉得张显还是可以补救的,张显终于听到对面说:“有的,不过她今天不来上班。”
张显急忙的问如何才能找到她,对面的女子笑笑,说:“你打她手机吧。”
“她手机关着,要么不接。”张显觉得有些可笑,他居然要问一个旁人如何才能找到自己的女朋友。
“哦,请问你找她有什么事么?”
“我是她团里的一名旅客,东西忘在她那了,现在急用!”还好,张显还没急糊涂,马上这个寻人电话便成了投诉电话,对面的小姐也肃然起敬,说尽快联系。
什么东西忘在她那了?该是张显的心吧,此时他的整个心都没许嘉掏空了,真的很急用。
头顶上有飞机飞过的声音,一路忘南,渐渐消失过去。
许嘉坐在飞机里,行往魂牵梦绕的地方,可身上一丝一毫也提不起兴趣来。旁边的游客兴奋的拿着行程单指指点点,许嘉别过头,觉得自己这一趟出来的有些唐突。
也许张显现在在担心着她,寻找着她,也许自己该相信他的解释,也许自己不该就这么离开,或者也许张显也同自己一样痛苦着。
张显确实同她一样痛苦着,他此时正在拥挤的马路上发狂般按着车喇叭,让前面的车快走。一路飞奔到许嘉的旅行社,闯进了导游办公室,抓起一个便问谁知道许嘉去哪了?
周末的办公室里人很少,终于有个刚带团回来的导游想起昨天王姐和许嘉一起最后离开的,于是在张显几近要吃人的目光中试播王姐的电话。
“关机。”那导游战战兢兢的向张显汇报。
“打家里!”张显拿出了老师的派头,像呵斥不完成作业的学生一样命令着那个导游。
“王姐今天带云南团,估计这会还在飞机上呢。”导游轻声地抗议着。
“王姐今天好像没去,早上主管来电话说王姐家的孩子病了,还让我改绩效呢。”旁边一个绩效的女孩终于听不下去了。
“云南?”张显心中似乎一亮。
“是啊,先生,你到底什么东西忘在许嘉那了?”被张显支使来去的导游回头问绩效,“那后来谁去的?”
“这个我就不知道,问问主管吧,或者你再找找王姐。”绩效摇摇头一副无奈。
王姐的孩子昨晚的高烧虽然退了些,今早还是要去再打针,走的匆忙,连手机也忘了拿,一行人找了半天都找不到。最后也只能去找主管。
“许嘉去了云南?”导游握着电话的手激动地颤动,终于可以把这个活阎王打发走了。她乐呵呵的递给张显一张行程单,心想什么东西那么重要这么急着找,那就去云南找吧。
没想到张显要比她还激动,拿着吃喝玩住详尽的行程单子,激动像是得了传家宝。
回家的路上张显告诉沈逸悦,许嘉带团去云南了,让她不要担心,顺便帮自己订张机票,他回家准备一下,马上,立刻,现在就要去找许嘉。
奔驰在路上的张显新潮澎湃着,想象着自认识许嘉以来到昨晚的一切,以及未来的一切。
童话的结局
飞机终于降落了,许嘉扶着一位晕机的旅客跌跌撞撞的上了大巴,又讲了一下今天的行程,然后窝在座位上发呆。
到宾馆安顿好了旅客,许嘉爬在床上再没有力气起来。现在她现在彻底后悔来这了,在飞机上时,每行驶一点,身边旅客的兴奋每多添一寸,她这种后悔便多了一分。
走到窗边,远眺这春城昆明的黄昏,已经傍晚,大连那边的天应该蒙蒙黑了吧?这边的夕阳还依旧灿烂着,仍然金黄着。时差,季节差,像是不可逾越的鸿沟,像是不同世界的界限,横梗在人们面前。
许嘉对着窗上自己的倒影笑笑,有些疲惫,有些无奈。
窗边的人转身,窗上的倒影也跟着淡去,可忽然间,那倒影顿住了,模糊的脸庞上嘴角渐渐泛开,屋子里响起声音,“真的那么难么?”
人影消失去,许嘉拿起仍在床上的电话,一下下的按出张显的号码,拇指在播出键上停顿了一会,又一个个的删除去。
许嘉把电话握在手里,放在胸口的位置,在屋子里兜兜转转,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旅客来问是不是该吃晚饭了。许嘉看了下时间,说:“再等五分钟吧。”
旅客出去了,许嘉在手机上一下一下的按数字,然后鼓起勇气按拨通键,心里忐忑着,想象着张显的语气和神情。
可是半晌,只等来了一句“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许嘉颓然坐在沙发上,抬手揉着自己的太阳|岤。
飞机上的张显不住地去看腕上的时间,他期待这跨季节的穿越可以快点,再快点。机舱里不断有人拿着单衣去卫生间里换上,一身轻爽的坐在他旁边。
秒针一顿一顿的向前爬行,张显看着它一圈圈的转,像是时光的回放。
五月底的一个阴雨天,许嘉可怜巴巴的站在他家楼下,旁边是一只巨大的行李箱,低着头,鼓弄着衣角。
整个六月的前半截,自己都在她冷不丁的打扰中不胜其烦,却又不想就这么赶出去,不得不承认,她的活泛,给自己沉闷的生活打开了一扇窗,透进了丝丝清凉的空气。
六月底的一个暴雨夜,她低垂的眼眸和天真无邪的心把自己心中最柔软的部分打动了,这个世界已经变得很疯狂,他不忍看到最后的一片净土就这样被不断的挫败同化掉。
他收了平生第一个关门弟子,开始时只想把她锻炼的更成熟,更聪明,可是久而久之,竟照着自己老婆的方向培养过去了。
整个七月和八月的上半截,她都一边微弱的抗议着,一边无奈的乖巧着,听自己的话,按照自己的安排。
是日久生情?是异性相吸?张显一直都弄不懂自己这个老牛为啥就心动了,而且动的这么彻底,从蠢蠢欲动到天雷勾地火,在星巴克的街头,从后视镜见她无力的蹲下时,自己便知道,心已经动了。
想到这张显嘴边翘了翘,笑自己一直担心她不会喜欢一个结婚狂,担心自己这只老鸟飞不进那片年轻的森林。
从契约情人到真正的情人,从许嘉吃范诗言的醋,到自己吃白继愈的醋,一路走来似乎有些坎坷,可自己一直把她抓得稳稳当当,甚至有时忘记了她是会跑掉的。
张显回忆完了整个过程,飞机还没停落,他又去回忆那些细节,比如许嘉第一次下厨做的清炒双豆,比如许嘉第一次跑步回来的气喘嘘嘘,比如叫他起床时睡眼朦胧,比如上学那天的开心鼓舞……
“各位乘客……”空姐的声音终于响起来了,张显忙把这些回忆整理好,一直微闭着的眼睛“叮”的一下睁开,紧张的向窗外望去。
出了机场,他打开行程单,找到许嘉他们下榻的酒店,拦过一辆出租车便坐进去,道:“明都酒店,快!”
许嘉一行人吃了晚饭便是自由活动时间了,旅客们可以自己去昆明城里转转,导游不用陪着。许嘉吃完了饭依旧没什么精神,于是便想上楼去窝在房间里看电视。
还是先去趟超市吧,许嘉出来的匆忙,牙刷毛巾自不用说,连换洗的衣服都没带。在车上旅客看到她干瘪的行囊还说,你看人家经常旅游的,才不带这些东西。许嘉惟有苦笑。
酒店在城市的商业区,不多远便有家超市,上面是还没关门的商场,一套内衣要好几大百,一双袜子也要几十块钱,许嘉犹豫的在货架前转来转去,最后一咬牙,还是买了吧,就当是安慰一下自己。
接下来要买件薄外套,这边天气象是春末夏初,而许嘉身上还是在大连时穿的厚大衣,走在春城的昆明,感觉自己就像是个火车头,头上是白腾腾的热气。
逛完了商场和超市,一圈下来已经消耗掉了小一千,许嘉拿着帐单想反正自己现在已经有工作了,而且工资不低,于是也不再肉疼了,穿着新买的外套和t恤,拎着大包小包的包装袋往回走。
回了房间,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整个人也清爽了些,长长的发梢还滴着水,脸上的热气还没有散去。正当许嘉撕开一袋薯片要吃时,又有人来敲门了。
估计又是不认路的旅客,许嘉拢了拢头发,整理了一下衣服出来开门,她不想让旅客们看到他们的导游一副懒散的模样,毕竟把人家带出来,要大家相信你的能力才行。
她走过去打开门,微笑,抬眸,“请问……”微笑定格在脸上,抬起的眼眸瞳孔渐渐放大,说出一半的话卡在喉咙里,似乎只有眼泪才能把它们继续下去。
“请问,这是我老婆的房间么?”门外的人笑着,如一道温柔的阳光,透过门缝,映进灰暗的屋子里,照耀进许嘉潮湿的心里。
眼泪还是不听话的顺着眼角流下来,放在门边的手滑落,整个人被抱离地面,在空中不停的转啊转,有些眩晕,但是很幸福。
真的没想到张显会来找她,而且还找到了。过去自己一直在尽力走进他的身边,而这一次,他也不惜一切的来到自己跟前,都是不自信作祟吧,在空中的许嘉暗暗的想,其实他们,有着他们的小宇宙。
这宇宙里没有复杂的人也没有繁琐的事,只有彼此深深的信任和浓浓的相爱。左手边窗帘拉开了一些,空气里便会跳跃出耀眼的光线。右手边与爱人向依偎,心里便会充斥进满满的温暖。
张显把她放在床上,轻轻地刮下他的鼻子,说:“离家出走,是么?”
许嘉羞愧的低下头。
“好吧,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伤心。”一贯高高在上的张显俯身下来,眼睛里写满了恳求和希望。许嘉被他越来越近的距离逼得几乎仰过去,于是忙不迭的点头。
可是张显的身体还在继续往下,越来越低,眼睛一直看着许嘉,表情也越发严肃。
许嘉害怕是车马劳顿他有些不适应,忙上前去拉,可是张显却握住了她伸出的手。
单膝跪在床边的张显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一件物事,然后摊开许嘉的手,把那件物事带在许嘉手指上,抬起头,严肃认真的说:“嫁给我,好么?”
还没从他进门的兴奋中走出来的许嘉,见他这一连串的动作更是吃惊,她愣愣的看着手上那枚小巧别致的戒指,又愣愣的看着满脸期待的张显,半晌才反应过来,然后重重的点头。
“这是我妈刚来的时候,带我偷偷去定的。我一直没拿出来,想给你个惊喜。”张显伸手穿过许嘉的指尖,十指相扣,看着她,说:“我会永远在你身边,你也要答应我,以后,要永远在我的左右。”
温柔的吻俯在许嘉的唇上,这一刻,两人心里洋溢着幸福和快乐,在你身边,多么简单又深刻的约定,多么清新又隽永的企盼,多么温馨又浪漫的永恒。
还要解释么?不需要了,短信里虽然七零八落,可是那颗真挚的心已经暴露无遗,还要道歉么?更不需要了,在爱里,道歉是那么苍白无力。
在我们小时候所听到的童话结尾,总会有这样一句,“王子和公主最后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事实上,我们,每个人,都会得到自己的幸福。
如果你是王子,请不要着急,不要慌张,更不要饥不择食,因为也许在你左右彷徨的时候,公主就默默地站在你身边,等待着你一转身的距离。
如果你是公主,请不要懊恼,不要自卑,更不要卑怨自弃,因为就算再平凡的你,身上也有着华丽的光芒,也有着得到幸福的权利。你所要做的,只是提起自信,带上笑容,然后从容的向前走去。
也许我们的一生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这些人让我们眼花缭乱,有时甚至会让我们忘记最初的梦想和世界本来的样子。可是,亲爱的你不要忘记,越是美好的事,就越会在后来发生,越是会历经艰险,越是需要你的执著和相信。
走过了那些错的,我们总会遇到对的。
屋子里的王子和公主此时正在做很8cj的事,偷窥似乎有些不地道,那么就偷听一下吧。
“轻点,这身衣服可是新买的……”
“哦,那你自己来,快点。”
……
“好了。”
“都脱了,咦?这个也是新买的?很性感哇。”
“厄……”
“这东西怎么解?”
“扣子在前面……”
……
“算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