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第一颗牙齿,一直到她大学以荣誉生毕业的事。
她说了很多、很多,她相信他听得到。他们相处的时间太短,来不及去叙述彼此琐碎的
过去,因此趁着这个上帝赐予的空闲时候,她要慢慢地、很仔细、一件件地说给他听。
“你闻,今天的薰衣草饼干香吗?”玲榕将纸包的饼干凑近他的鼻端。“以前我和国华
吵架,我会做薰衣草饼干等他,但是现在我做,是用很快乐很期待的心情在做,因为我们不
会吵架。”
她微笑,眼泪却偷偷渗出眼角。
已经好久了噢!将近一年的时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十五个小时,她已经说——好多
好多的话,他依旧沉睡如昔。
“喂!是不是我没有吸引力,又或者是你说爱我都是骗人的,否则你为什么还不醒?”
她边笑边擦去泪水。
“我告诉你,女人的青春有限,你再不醒我可是要去找别人!”说到最后,尾音已颤抖、
语音已破碎。她伏在他身上,无声地流泪。
一直告诉自己要坚强、要相信他,可是她已经愈来愈没把握他是否会醒。多想飞人他思
绪里,与他一起沉睡,这样她就不会孤单了。
“你可以找别人……”干哑的声音忽然响起,她全身血液瞬间冻结。“但是我保证……
我一定……一定会再把你抢回来……”泪水陡然冲上眼眶,模糊了眼前的一切,她不敢抬头,
深怕自己此刻只是在做梦,若梦醒了,那她会心痛至死。
然而,那抹叫人心悸的声音还在说:“因为……只有我能……给你幸福。”
“咏畅?”她慢慢地、很小心地抬头,她好怕打碎了这个梦。
可他的微笑是那么真实、呼吸是这么地暖热,她的脸甚至可以感受到他呼出的气息。
“我是在做梦吗?”
“不,这里是真实世界,我睡饱了,所以该起床了。”他想伸手抱她,却发现自己一点
力气都没有。
“我想抱你,却没办法,所以可以让我看看你吗?”他无奈地说。
玲榕将脸对着地,唇角含笑、娇颜带怯,水眸里却滚动着晶莹的泪水,那是充满喜悦的
泪水呵!“咏畅,呵!咏畅。”
她像傻瓜一样说不出成句的话来。
“嗨!玲榕。”他有气无力地说“对不起,我……不小心睡着了。”
“不。”她极力将泪水逼回眼眶,可它们却不受控制地倾泻而下。
“该对不起的是我,都是我的错,是我的不成熟与任性,才害你受苦了。”
玲榕又哭又笑地投入他的怀中。“我太幼稚、太无知,只顾自己的感受,我好抱歉。”
“我们都不要道歉了。”他终于抬起指尖,触碰到她滑嫩的脸。“不要为过去抱歉,不
要觉得愧疚,只要我们能在未来,好好地对待彼此就够了。”
“这是你说的喔!不可以再突然睡去,让我伤心。”
“傻瓜!”他笑着轻揉她的发。“对了,大哥呢?”
玲榕身躯微微一僵,笑容顿时敛了起来。“你还叫他大哥?他想杀你,下手还么不留情。”
“他人呢?”伦咏畅平静地问。
见他执意要问,玲榕只得回道:“他因伤害罪被判刑,却又因病而送医,目前是保外就
医状态。”
察觉到她语气里的怨恨,他忍不住说:“他毕竟是你父亲……”“不!”玲榕摇摇头。
“我父亲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赐给我这个姓、爱我如命的男人,不会再有其他人了。我原
本不讨厌他,可是他却伤害了你。”
“我也伤了他。”伦咏畅怅然。“我夺取父亲的宠爱、夺取他在公司的威名,赶走他儿
子,成为”硕嘉“真正的拥有者,甚至得到了他女儿的爱。”
说到这里,他微笑。“我并非不怨恨他把我害成这样,只是看到你,一切都值得了。”
“咏畅……”玲榕感动地握住他的手。“再也没有人能让我们分开了,即使是他也不行。
他休想阻止我们!”
“他阻止过!”伦咏畅伸手去碰她微微张合的红润小嘴。“他不知道我其实和他没有血
缘关系,所以曾极力阻止我们‘乱囵’。不过就算他知道,他也一定会阻止,因为他从来就
不喜欢我。”
“我不在乎,只要我喜欢就好了!”玲榕小脸微红地说:“我想,我终于知道我喜欢你
哪里了。你的气质、你的微笑,你对我的关心与爱护,让我感觉仿佛是父亲重生,这样温柔
地照顾我……”“恋父情结!”伦咏畅笑她。“说到这里,我想我也明白我为什么会爱你。
你的笑容、你的眼神,还有你羞涩与坚强的感觉,和我母亲非常相像。所以我对你,始终有
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你还不是一样,恋母情结。”玲榕也不甘示弱地回道。
伦咏畅脸上露出怀念的神色。“我母亲确实是个很美好的女人,温柔、细致,非常地爱
我。”
“你放心,今后的我,也会跟你母亲一样的爱你!亲爱的咏畅。”
她露出灿烂的微笑,接着低下头,将柔软的红唇印上他的。
天边露出一丝曙光,预告着天色即将破晓,他们紧紧相拥,凝视着探紫色的天空,内心
相信,幸福就在不远的地方。这是结束,也是一个开始……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