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就爱对你使坏

就爱对你使坏第1部分阅读

    《就爱对你使坏》

    作者:于儿

    第一章

    唉!

    她不懂,她沈水灿究竟有哪点不好,为什么他就是不喜欢她?

    唉!

    她更不懂,她沈水灿平生又没做过什么亏心事,为什么老天爷就爱作弄她?

    唉!

    她真的不懂,她沈水灿明明与他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俩就是要历经如此多的波折与磨难?

    唉!

    倘若,有情人无法终成眷属的话,那么她沈水灿必定会孤寂终生,一辈子都寻觅不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喂、喂!我说沈大小姐,妳以为妳在演乡土剧的悲情女主角吗?打从妳一踏进这里,妳知不知道妳已经叹了多少声气了?”沈水灿的好友之一陈宇真,因她不时的哀声叹气而导致玩兴全无。

    “就是嘛!”沈水灿的另一好友林姿洁也跳出来说话,“更何况,还是妳沈大小姐邀请我们来这家夜店找乐子的耶,哪知妳半句话都不吭,还一径坐在那儿发愣,害我跟宇真喝酒也不是。跳舞也不是,怎么,妳是存心找我们出来看妳演连续剧的吗?”林姿洁无奈的猛翻白眼。

    “唉!其实我今天实在不适合出门。”沈水灿忽然有感而发。在出门之前,她明明有看见黄历上写着诸事不宜四个大字,可她最后还是因为心情太过低落而选择邀约好友出来谈心;希望别真有事发生才好。

    “拜托,别又来了行不行?”陈宇真受不了的抚额。

    咱们沈大小姐无论是家世、样貌、性情皆是一等一的好,可惜唯一的缺点就是太相信所谓的命盘运势,就好比说像黄历啦、星座啦、占卜啦,甚至是紫微排盘等等的,她几乎无一不信,虽不至于因噎废食,但也快接近啰!

    “宇真,别骂我迷信,“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句话妳总该听过吧;况且,我要是真信了,又怎么可能会邀妳们出来。”沈水灿微微噘起粉嫩小嘴,对迷信这二字难以苟同。

    没错,她是很信命理这一套,但可没严重到走火入魔,要不然她这二位好友大概会气得再也不理她了。

    “是吗?”陈宇真及林姿洁皆语带怀疑。

    “哎哟!我特地找妳们出来,可不是要来谈论我到底迷不迷信好不好?”沈水灿一撇唇,嗔道。

    陈宇真与林姿洁有默契的互视一眼。

    “那么,请问沈水灿小姐,妳找我们姊妹俩出来有何贵事?”陈宇真要笑不笑的请教。

    “这个嘛……”沈水灿支吾起来。

    “又怎么了?”

    “其实、其实我……唉!”沈水灿吞吐老半天,还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水灿,妳不会又是为了莫二公子的事在烦恼吧?”陈宇真学她叹了口气,脸上净是莫可奈何。她就想不透,凭沈水灿的条件,何愁找不到象样的男朋友,可她就是不听劝,硬要缠住莫二公子不放,还说莫二公子与她是天生一对,他们俩注定要比翼双飞,共结连理。

    哈!如果她一径认定他们有缘,她又何须这么紧张?所以说到底,迷信这恶习误她极深,哪怕人家莫二公子压根儿视她为妖魔鬼怪之辈,她还是乐观的以为莫二公子最终会为她而有所改变。

    沈水灿干笑两声,默认。

    其实,她也晓得自己的脸皮很厚,如果是换成一般的女孩,说不定早就没脸见人了,可是她真的好喜欢好喜欢莫言肴;倘若不是她再三吃瘪、一再踢到铁板的话,她也犯不着冒着被好友耻笑的糗态,请她们替她想想法子。

    林姿洁再度吊高白眼,摆出一副“她又来了”的模样。

    “宇真、姿洁,拜托妳们别这样嘛!要不是我真的没了头绪,也不会故意找骂挨呀!”沈水灿双手合十,一双灵动的水眸闪动着楚楚可怜的泪光。

    “水灿,不是我们不帮妳,而是我们不晓得该从何帮起呀。”陈宇真双手一摊,表示无能为力。

    沈水灿苦苦追求莫氏家族莫言肴一事,虽不是闹到众所皆知,但双方长辈应该都略有耳闻,沈氏父母对于宝贝爱女的选择,绝对是抱持着尽力促成的态度,因为一旦入主莫氏,非但有助于沈家势力的扩张,更能借助莫氏家族丰沛的人脉,在政商界占有一席之地。

    这样说好了,沈家的东升企业虽然也是间鼎鼎有名的大公司,可和莫氏集团一比,还是差了一截,这就是沈家长辈为何坐视自己的掌上明珠去倒追莫二公子的主要因素。

    所以,在父母亲的支持下,沈水灿就追得更起劲,就算莫二公子已经言明不喜欢她的纠缠,视她为小妹看待,她仍旧不愿死心,执意将挫折化为力量,一而再地想办法接近他。

    “唉,书上说得真准,我今天好像做什么都错。”沈水灿大大叹了口气,整个人委靡不少。

    “请问今儿个的黄历上,到底写了些什么?”陈宇真绽出抹假笑,再和善不过的问道。

    沈水灿家最壮观的最是堆积如山的星座及命理书,那是她追求莫二公子的最佳参考资料。

    “书上说,我这一整天都会惨遭严重的打击,而且已经开始应验了。”沈水灿双手撑腮,满脸落寞。

    “应验妳个头啦!那些东西要有这么准,那今天运势不好的人不就统统都别出门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妳知不知道我今天一大早打电话给莫言肴时,居然是个女人接的。”沈水灿说得好不伤心。

    “这有什么好稀奇,妳不是早就晓得二公子有很多红粉知己?”陈宇真只是道出实情,并非幸灾乐祸。

    “宇真,妳就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人家水灿已经够可怜的了。”林姿洁不忍见沈水灿哀戚的模样,遂跳出来帮她说话。

    “就是因为她已经够可怜,所以我才叫她死了这条心,既然夫妻做不成,至少还能当兄妹,要不然真把二公子给惹毛了,我看水灿到时铁定会死得很惨。”被沈水灿缠了快一年的莫言肴怕是没剩多少耐性,万一他真的发起狠来,届时不仅沈水灿完蛋,就连她的家族企业恐怕也会跟着遭殃。

    “宇真,妳别把莫言肴想得这么坏,莫言肴对我是……冷淡了点没错,可他从没对我口出恶言过。”沈水灿猛地抬头,还把眼睛瞪得老大,一副谁都不行说莫言肴坏话的姿态。

    “天吶!都什么时候了,妳还这么维护他。”陈宇真简直快没力。

    “我、我只是不想莫言肴遭人误解嘛!”自知理亏的沈水灿讷讷说道。

    “好了好了,别再讲这些不开心的事,来,不出去跳舞的话咱们就来喝酒。”林姿洁见气氛微僵,连忙出声打圆场,顺便对陈宇真猛使眼色,要她别再往沈水灿的伤口上撒盐。

    “妳们喝吧,我想出去跳舞。”沈水灿郁郁寡欢的站起,欲走出包厢。

    “水灿,妳没事吧?”林姿洁有些不放心。

    “没事啦!水灿有哪一次不是这样,过了就好。”陈宇真觉得让她出去纾解一下烦闷的心情也好。

    沈水灿勉强对她们笑了笑,才走出包厢。

    门一推开,音乐流入众人耳里,是情人间互诉衷情的优美慢歌。

    一对对男男女女在舞池里亲昵的相拥款摆,暧昧调情。

    坐在吧台边上的沈水灿不禁深感惆怅。

    难不成,真如宇真所讲,那些星座书上所写的配对指数或是爱情运势等等的,全都是骗人的?

    不、不、不!

    如果书上写得不准,那她今天所遭逢到的打击又该如何做解释?

    也许,她该换另外一种方式才对,老拿自己的命盘来推算好像不怎么准;不过,要拿到莫言肴的生辰,谈何容易。

    直接向他要?哈!莫言肴才不会理她呢!

    从他身边的亲人下手?嗯……不妥,那更难上加难。

    再怎么说,在尚未成为莫言肴的妻子之前,她只是个外人,即便她拼了命想博取莫氏那些不小心打个喷嚏就足以撼动整个政商界的长辈们的好感,但是,在莫言肴还未接受她的情感之前,一切都是白搭啦。

    重重吁叹出声,沈水灿再度整装待发。

    没关系,人家常说经历的波折越多,其成功的果实必定越加甜美;更何况,像此类的拒绝她早就习以为常。沈水灿握紧双拳,一双晶亮的眸子射出异常坚定的眸光,然后,她看见了……

    起先,沈水灿还以为是自己看错,可是,当她百分之百确定他就是她的莫言肴时,严重的失落、郁结,甚至是怒气便纷纷席卷上她。

    她心爱的莫言肴,正与一名成熟性感的美人儿一块翩翩起舞,他们的目光交会,姿势暧昧,在音乐转成轻柔的爵士乐曲下,二人彷佛已经舞进另一个旖旎的世界,眼中除彼此之外,再也容不下第三者。

    沈水灿的双手握紧到微微发抖,原本透出耀眼星芒的眼,也因撞见这一幕而黯淡下来。不讳言的,她好想冲上前去拉开他们,更想大声的质问莫言肴,她沈水灿究竟有哪一点比不上那名女子?

    但,想归想,真要她像泼妇骂街般指着别人的鼻子大骂,她委实做不来,而且在莫言肴的心目中,她一直是位有涵养、懂分寸的名门千金,万一,她真的克制不住跑去找他们理论,那后果恐怕不是她所能承受的。

    所以,她得忍,忍,忍!

    剎那间,她竟有种如坐针毡、度日如年的感觉,她好希望音乐赶快停止,更希望莫言肴搂住女子柳腰的手臂能够尽快收回。

    就在沈水灿的忍耐度已快达到极限时,音乐终于停止。

    莫言肴揽住艳光四射的女伴,有说有笑的朝吧台这方走来。

    沈水灿一双似瞋非瞋、似怨非怨的水亮眼眸,在微暗的灯光下,活像是澄澈剔透的宝石,让人想不注意都难,莫言肴看见她了。

    莫言肴俊美含笑的面庞,完全没流露出丝毫讶异,彷佛在这里巧遇她是天经地义的;不过,在他那双不易教人察觉的眼眸深处仍掠过一簇类似厌烦的流光。

    与她初次见面,是在一位由政界大老所举办的慈善晚会上,至今,他仍十分懊悔答应老哥出席那枯燥乏味的场合,且招来沈水灿这位好像永远也不懂何谓拒绝的小妮子。

    老实讲,沈水灿的人品、家世以及样貌绝对无可挑剔,再加上她的性情并无一般千金大小姐的骄纵跋扈,他没有理由排斥她。

    然而,不知怎么搞的,大概就是不对眼,反正他不想与她有过多的牵扯,总是尽可能地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

    孰料,这小妮子竟不懂何谓知难而退,执意纠缠住他,这让他愕然之余,亦开始感到厌烦。尤其是她不知打哪儿来的精力与体力,除非他出远门,否则她总是会不定期的出现在他周遭,坏他好事。

    瞧,台北市有多少家夜店,她就偏偏来这一家,选在这种时候出没。

    再瞧,她那是什么眼神?活像他有多对不起她似。

    有时候,他必须承认,他与她,还真是“有缘呀”!

    没错,沈水灿绝不惹人厌,她美得清新脱俗,爱笑,笑容又灿烂,即便现下的她端起一张忧郁的脸蛋,仍不失她的美与俏。

    但是,很遗憾,他对她就是不感兴趣。

    “莫二哥。”沈水灿走下吧椅,走至他面前,语气里难掩怨怼。

    “嗯。”莫言肴回得轻描淡写。

    他冷漠的口吻,教沈水灿一时间全然忘了酸意,“莫二哥,对不起啦!我又打扰到你了。”生怕他会不高兴,她竭尽所能的掩饰住内心的难受,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来。

    一听,莫言肴再有何不满也得忍下。

    不过,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受她多久,也许是下一刻,也许是明天,也许是……反正沈水灿最好要有心理准备。

    “肴,这位是令妹吗?”亲昵挽住莫言肴手臂的阮艳,娇媚的艳容上堆满善意的微笑。

    莫言肴侧首望向阮艳时,眸光立即化柔,同时间,他略显薄削的双唇亦弯起温雅的笑痕来。

    喔,差这么多。如果莫言肴也能对她露出这种笑容来,她死也甘愿,只可惜……唉!

    “她姓沈。”莫言肴没正面回答阮艳。

    阮艳一笑,马上意会。“我叫阮艳,幸会了。”原来又是另一个想巴住莫言肴这条大鱼的女人。阮艳立刻收起不必要的善意,应付式的笑笑。

    “幸会。”碍于莫言肴也在场,沈水灿不得已只好伸手和她握了下。可是,话又说回来,就算莫言肴不在,她又能拿人家怎么样?不能嘛!

    她唯有默默地任由阮艳打量自己,阮艳以轻蔑的眼光示意自己赶紧滚到一边去,别妨碍她跟莫言肴谈情说爱。

    “就妳一个人。”莫言肴语气冷淡。

    “我还有二位朋友在包厢里。”说完,沈水灿像是想起什么,小脸一亮一扫落寞,“莫二哥,你要不要跟我进去?我想介绍我的好友给你认──”

    “妳没看见我身边还有女伴吗?”他盯住她,莫测深眸微微激射出犀利的光芒,教沈水灿心口一窒,差点忘了呼吸。

    “可是我……我……”莫言肴是怎么一回事?近来他好像对她越来越凶,也越来越冷漠了。

    “肴,你吓着人家小女孩了。”阮艳掩唇轻笑。

    “我不是小女孩,更没被莫二哥给吓到。”大概是阮艳的笑声太刺耳,激起沈水灿的脾气,她面容一整,直勾勾瞪住阮艳。

    除莫言肴外,谁也休想欺负她。

    “哟!失礼了,不过肴,今天一大早就打电话来马蚤扰我们的人,该不会就是这位小妹妹吧?”阮艳问得刻意。

    什么?今早帮莫言肴接电话的女人就是她?

    莫言肴睨了眼蹙起眉心的沈水灿,掀唇淡笑。

    既然他多次的好言相劝都无法令沈水灿打退堂鼓,那么,他何不委请阮艳替他代劳呢?

    阮艳是个聪明的女人,见莫言肴不说话,随即明白。

    “我说小妹妹,这就是妳的不对了,肴可是忙得很,根本拨不出空来应付妳那些个鸡毛蒜皮的小事;还是说,妳是特地打电话来诉苦,因为妳跟妳的小男朋友吵架了,所以要肴帮妳出气,是吗?”阮艳边说边笑,尤其在看见沈水灿的脸色越来越沉时,不禁笑得花枝乱颤。

    “阮小姐,妳再这样笑下去,怕是连莫二哥都认不出妳来了。”沈水灿脸色忽然一改,待对方夸张的笑完后,才露出一抹甜到腻死人的娇笑,说出这句让阮艳不解其意的话。

    莫言肴双臂环胸,无声的冷笑起来。

    好一个沈水灿,打死不退。

    “妳是什么意思?”阮艳瞇起眼来。

    沈水灿抿唇笑了笑,才道:“难道阮小姐都没发现到地上掉了好多粉块状的东西吗?”人家敬她一分,她沈水灿自然会回敬人二分,但是,若遇到像阮艳这种不分青红皂白就随意挖苦人的女人,她绝不会客气,况且此事还牵扯到莫言肴,她没理由不接受挑战。

    阮艳怔了下,下一瞬间,艳容丕变。

    这小丫头竟敢调侃她粉抹得太厚,才会一笑妆就掉。

    “看来,是我太低估妳了,不过光会耍嘴皮是没用的,女人想得到男人的疼爱,是需要花点脑筋的。”阮艳走向她,娇媚的眼波饱含不屑,而涂满蔻丹的长指更意有所指的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就像阮小姐一样吗?”沈水灿佯装天真的问。

    “bgo!”她倒挺识相。

    “那我还是宁可笨一点的好。”沈水灿一脸无辜的说。

    “妳!”

    “我只是实话实说,阮小姐何必生这么大的气。”她好像忘了告诉她,她最讨厌被人说是长不大的小妹妹。

    难得落居下风的阮艳阴阴地瞅视她,忽然间,她眸光一闪,脸色及语气陡然一变,“难怪肴会不喜欢妳,像妳这种伶牙俐齿的女人,最惹人厌。”她压低嗓音,满意的瞧见沈水灿急遽转白的脸色。

    “多谢阮小姐的赠言,不过,我也要奉劝阮小姐一句,莫二哥绝不是妳可以掌控的。”她一直都晓得,莫言肴身旁有许多像阮艳一样的女人,可她确定,在这些来来去去的女人当中,没有一人能在他心中驻足长留;换言之,只要没人抓住莫言肴的心,她就一定有机会。

    “这不劳妳费心。”阮艳拨弄一下披在胸前的长卷发,回眸对着一直未搭腔、似笑非笑的莫言肴娇声道:“肴,我累了,咱们走吧!”

    莫言肴放下双臂,极其自然地让阮艳勾住他的臂膀。

    而这一幕,说明莫言肴早有离去的打算。

    这会儿,沈水灿开始急了。

    “莫二哥,你们要上哪儿去?”心慌的沈水灿冲到莫言肴面前,仅差没大张双臂阻挡。

    “小妹妹说呢?”阮艳暧昧的问法教沈水灿红了脸。

    “莫二哥,我想跟你们去。”沈水灿幽怨的瞅住莫言肴,轻嚷。

    莫言肴俊颜微凛,“妳跟去做什么?”

    “我……”她瑟缩了下,可旋即重新振作起,“既然阮小姐都可以去,那qi書網-奇书多出一个人应该没什么差别吧。”反正被赏闭门羹也不是头一遭,她早已练就出一身的铜墙铁壁。

    “不准。”莫言肴笑着对她说。

    他的笑里,有她无法错认的冷意,登时,沈水灿难以接受的皱起小脸,“为什么不准?”

    就见莫言肴的笑痕加深,同时亦冷沉。

    沈水灿很想漠视,更想当作没看见,但是,含在嘴边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最后,在莫言肴一记令她胆怯的瞪视下,她放弃抗辩;不过,就只有这一回而已,下一次她决计不会再轻言放弃。

    她脑袋微垂,默默让开了路。

    “喂,宇真,水灿真的没骗我们,她今天确实倒楣透顶了。”

    转回包厢内的沈水灿,明显的郁郁寡欢让陈宇真和林姿洁全都瞪着她看。

    尔后,在听到她转述方才的遭遇后,二人竟同时瞠大眼,噗哧一笑。

    “妳们真的一点义气都没有,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笑我。”沈水灿都快呕死了。早知如此,她就别铁齿,干脆躲在家里别出门。

    而且,不是她敏感,莫言肴真的对她越来越没耐性。莫非真被宇真给料中,莫言肴已经对她失了……

    不不不!莫言肴不会对她这么绝情的,他八成是因为心情不好,才会拿那种教人毛骨悚然的眼神瞪她。

    “水灿,妳又不是第一次被莫二公子拒绝,干嘛一副天快塌了的模样?”再接再厉、努力不懈不是她的至理名言吗?怎么这一回,她好像成颗泄了气的皮球,完全提不起劲来。

    “欸!妳们都不知道莫言肴他……算了,我不想讲了。”沈水灿说得无力,二道秀气的眉几乎快连在一块。

    “水灿……”林姿洁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水灿,难不成妳打算放弃莫二公子?”陈宇真冷不防一问。

    “不可能!”像是被戳到痛处,沈水灿的反应异常激烈。

    “那就对了,既然妳不想放弃,那就再继续加油呀!”其实,她应该趁此机会叫她断了念头,可是,她又熟知沈水灿一旦许下承诺,便一定要做到的个性,所以她只好再把话给吞回去。

    “宇真,谢谢妳,我有信心,绝对会把莫言肴给追到手的。”沈水灿握紧双拳,再一次对自己发誓。

    第二章

    今天的海平面,极不平静。

    满天诡变的彩霞在映照出一朵朵美丽巨大的浪涛时,反倒呈现出一股噬人的般的氛围。

    时近薄暮,异常火红的落日,更增添几许凄美的意境。

    莫言肴最感兴趣的,莫过于眼下这种既残又诡的风景。

    他拿高相机,调好焦距,不管强风频频刮他俊美的脸庞,更不理颊边狂散的发丝已挡住他微瞇的细长眸子。

    随着他优美长指有规律的按动,一声声快门声不间断地响个不停。

    然而,此时的苍穹,已在转瞬间又灰暗不少。

    莫言肴无意离开,握在手中的相机,想猎取更好的镜头。

    时间分分秒秒的消逝,他懒懒地将手插进裤袋内,即使迎面扑来的海风益发疾快,他颀长的身影,没表情的面容,依然是平静而无波澜。

    忽然间,黑暗的浓幕迅速笼罩,沁凉凝重的湿气,已预告大雨来临的前兆。

    可惜了……莫言肴半瞇起如星辰般深邃的黑眸,在转身的同时--

    “莫二哥……”

    远处一声声熟悉又急促的叫唤,教莫言肴有股想狠狠摔掉他宝贝相机的冲动,幸亏,理智最后还是战胜冲动。

    莫言肴冷笑,沉沉盯住这个阴魂不散、老是在他最需要放松精神的时刻跑来纠缠他的小妮子。

    有时候他不禁要想,她是否在他身上装了追踪器,要不她为何总是如此轻易就能找到他。

    “莫二哥……这里很、很危险的,你、你……”还没喘过气来的沈水灿,一手抚着剧烈起伏的心口,一手则扠在腰际上,仰高小脸,瞅住在台风即将侵台时还敢在海边闲晃的莫言肴。

    “妳是怎么找到我的?”他打断她的话,美丽狭眸慢慢凝聚起危险的光芒。

    “我,我是……莫二哥,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好不好?”飘散的长发遮掩住她的视线,致使她看不清莫言肴僵沉的表情。

    莫言肴冷笑,无动于衷。

    “莫、莫二哥。”沈水灿的喉头不自觉地滚动了下,感觉围绕在她周遭的气压渐渐冷锐。

    “先回答我的话。”

    “我……我知道莫二哥喜欢摄影,所以才、才……”怎么办?莫言肴好像很生气耶!

    “说下去。”

    “所以才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你。”为了找他,她延着海岸线一路寻觅,这期间,她的车子抛锚又没油,害得她……算了,只要能找到他,过程如何一点也不重要。

    “妳的运气倒不错。”他反讽。

    “原来你也这么认为。”沈水灿笑得腼腆,完全听不出他话里的讽刺。

    “水灿。”

    “什么事?”

    “妳非得要……”

    “啊!下大雨了,莫二哥,我们快点去车上躲雨。”她大声嚷嚷。

    莫言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如果把她直接扔进海里去,就一了百了。

    “莫二哥,咱们快走啦!”当豆大的雨滴打在脸上时,还真有点刺痛,沈水灿大胆的抓住他手掌,急道。

    莫言肴面色一凛,甩脱她的抓握。

    她是白痴还是傻子,都快一年了,怎么还是学不乖,难不成非要他重重伤她一回,她才会彻底断了妄念?

    “莫二哥……”她捧住被他甩开的小手,脸上浮现受伤的神情。

    莫言肴双眸迸出阴色,薄唇更是抿得死紧,在二人都快被狂肆的大雨给打湿时,他的长腿终于往停在岸边的跑车迈出。

    沈水灿乍喜,毫不犹豫地跟上他的脚步。

    “妳不是也有车。”莫言肴极唐突的顿步,没回眸,但声音充满警告。

    “我、我是有车,可是我想跟你坐在一起嘛!”她虽然结巴,却没有被他的冷声冷调给打退。

    其实,她心里清楚得很,莫言肴对她的态度已经从最原先的应付转变成一味的排拒。所以,她除了开始紧张外,益加领悟到,再不抓牢莫言肴的心,她的下场将犹如那颗原本要飞出全垒打墙外的球,可最后却惨遭被接杀的命运。

    “妳--”莫言肴回身瞪住她。

    他有上百种的方式可以叫她滚远一点,可每每欲施加到她身上去时,他总会顾及到某些因素而一再地饶恕她,他不晓得自己的隐忍是否就是造成她得寸进尺的原因。但从现在开始,他保证类似的戏码,绝对不再有。

    跟着坐上前座的沈水灿,战战兢兢的瞅望他阴沉的侧颜,瞬间,忧愁再度袭上她。

    “对不起啦!莫二哥,弄湿了你的坐垫。”她讷讷说道,期盼他能回她一句:妳人没事就好。

    “既然怕弄湿,就别坐进来。”

    明知会得到这种答复的沈水灿,虽然已经麻木,可心还是忍不住揪痛了下。

    莫言肴当真讨厌她到连一句安慰的话都不给吗?

    “莫二哥,我们不走吗?”她勉强挤出笑容问。

    莫言肴连应她一声都懒。

    沈水灿不死心,再度追问:“莫二哥,再不离开的话恐怕会……”

    “妳就不能安静个几分钟吗?”莫言肴偏过脸,斜瞪她一眼。

    沈水灿赶紧捂住嘴,笑得狼狈。

    车窗外,风雨逐渐加大,雨打在车体上的声音,伴随着车内凝滞的氛围,教沈水灿不住连打好几个哆嗦。

    她好想开口说话,更想忘却周遭那股阵阵袭来的寒意,可莫言肴的警告却令她不敢这次。但是、也许、说不定,这会是上天赐予她最好的机会,在二人都无法逃脱的小小空间里,她可以一解心中疑惑。

    “莫二哥,你、你为什么不喜欢我?”颤声说完,她的小脸也低垂到快抵住胸口。

    “请问,这世上是否有规定当一个女人喜欢上一个男人时,那个男人也非得喜欢她不可?”这句话她老早就该问,能憋到现在,算她厉害。

    “没有。”她嘴一抿,好小声的回答。

    两情相悦是构成一段罗曼史最基本的要素,这点她不是不懂,所以她早就下定决心变成他所喜爱的女子,她愿意为他而改,直到他满意为止。

    “那么是我以前话说得不够白?”假如她听话,不再对他心存妄想,或许他会像疼自家小妹般的疼宠她,只可惜她始终不够聪明。

    “也没有。”他是说过,他们俩压根儿不适合做男女朋友,只是她刻意选择不听罢了。

    “那就对了。”

    “可你还是没有说出不喜欢我的真正原因呀?”沈水灿猛抬头,始终不明白他排斥她的理由何在。

    迟钝。“我说了这么多,难道妳都没听懂?”莫言肴以为她没笨到这种程度。

    她把头摇晃得犹如博浪鼓。

    好呀,既然她喜欢听重话,那他何乐而不为?“水灿,那妳就仔细听好,我根本就不喜欢妳、不中意妳,妳的纠缠更是让我厌恶透顶,这样妳了解了吗?”他冷漠的看着她。

    在他说完话后,她红润的脸蛋随之变得雪白。

    她的小嘴频频张合,看着他抿直嘴,阴冷的将脸转向前方。

    “为什么嘛?”她声音一哽,哭声哭调地问。

    如今她连仅存的一线希望都彻底幻灭了。

    “水灿,千万、千万别再试图考验我的耐力。”她那破碎的音调、浓厚的鼻音,教他的心情添了几许浮躁,也因此怒意陡生。

    “可是书上明明有写,我的水瓶座与你的双子座是天生一对,对呀!既然注定做夫妻,那就不可能会分开呀!开花结果……是会开花结果的……”不解的她像在喃喃自语,又彷佛是说给某个人听。

    想当然耳,车内空间过于狭小,莫言肴想装作没听到都不行。“妳在胡扯些什么?”他拧起眉心,猛地打断她。

    “我没在胡扯,我只是……”想试着将碎了一地的芳心给重新拼凑起来。

    “是谁跟妳说我是双子座?”她是被雨给打昏头了吗?居然愚蠢到跟他谈什么星座。

    “没人告诉我,是我自己觉得你的个性跟双子座挺像的,所以才会做这种推论。”双子善变、难缠、热情又积极主动,这些特点莫言肴几乎都有,也就是说,她深信他绝对是与她最登对的双子座。

    莫言肴唇一勾,讽笑,“水灿,我真不敢相信妳居然会信这一套,不过很可惜,妳猜错了。”

    “怎么会?”她愕然。

    “水灿,我对这类无稽之谈完全不感兴趣,妳最好也别拿这一套来跟我争辩。”想不到她老爱追着他跑的原因,竟是依据坊间那些无从考查的命理书上而来。

    如此说来,假使她又遇到哪个倒楣的双子座,那她岂不是也会追着那个男人跑?哼!

    “可是我……”

    “想出去淋雨,妳就再多扯一句废话看看!”

    不可能,不可能的!

    莫言肴绝对是因为要让她死心,才会谎称他不是双子星座。

    没错,双子座的男人都害怕被束缚、被限制,不过一旦他们找到心中至爱,便不再四处游荡。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的臆测在不知道他生日的情形下,压根儿无法取信人,尤其方才在车内时,莫言肴的反应说明他相当排斥这种论调,这下可好了,他要是打从心里不接受命理专家,那么……

    盘腿缩在沙发一角的沈水灿,双手捧住热腾腾的咖啡,眼角余光有一下没一下的觑向坐在她对面,正用一种很莫测高深、很诡异的眼神直直盯住她的莫言肴。

    其实,她也不是全然没指望的。

    要不然,他不会拎着犹如半只落汤鸡的她,回到他私人的高级寓所来。

    呃,老实讲啦,是她厚着脸皮,要挟他若敢把她一人撇下,她就学他站在海边吹风淋雨。

    她也晓得自己的行为很幼稚,可是她真的拿他没辙了。

    “莫二哥,即使只有一点点喜欢也不行吗?”她微噘嘴,伸出二指对他比出微小的手势。

    她在跟他称斤论两?

    哼!搞了半天,他话还是说得不够重、不够狠,才会让她异想天开,依旧想从他身上索求他压根儿不想付出的东西。

    “水灿,妳真想看我生气的模样吗?”他已经好话说尽,如果她那颗脑袋还是转不过来的话,他会帮她的。

    没来由的不安教沈水灿隐约感到不对劲,“莫二哥,我们能不能先别谈这些?”她赶紧冲着他一笑,有意岔开话题。

    “若连这些都不谈,那妳我之间还有什么话好说?”莫言肴斜弯起完美的薄唇,语带讥讽。

    “当然有。”沈水灿马上接道。

    “喔?愿闻其详。”

    “就、就是……那个……莫二哥,我知道你的、你的摄影技术好到没话说,所以你有没有打算办个特展呀?”她灵机一动,不得不佩服自己突来的巧思,相信喜爱摄影的他也应该会对这话题感兴趣。

    “就这样。”孰料,莫言肴仅淡淡回她一句。

    他是喜爱摄影没错,不过,假如她认为他喜欢拍摄是为了要办什么鬼展览的话,那他必须要说,她真的很不了解他。

    唇上的微笑霎时变僵,“那个我、我以为莫二哥应该会……”

    “别什么事都冠上“以为”,沈水灿,其实妳的喜欢只是种盲目的憧憬,妳根本不懂什么叫爱。”他极冷淡的音调,藏有无法忽略的奚落,而随着他每逸出一句话,沈水灿就在心里猛摇头。

    “谁说我不懂什么叫爱?我就是懂、就是明白,才会不断出现在你眼前,期望你能正视我的存在!”她一古脑儿的跳下沙发,激动的冲到他面前。

    若不是喜欢他、爱他,她何必受尽众人的羞辱及白眼,所以,她一点儿也不赞同他的说法。

    “说得真好,不过,妳能不能先放开我的袖子?”瞧她激动成什么样,莫言肴暗暗冷笑数声。

    沈水灿唇角一抽,连忙松开抓在掌心内的衣袖,“莫二哥,我晓得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不过,我一定会用行动来证明我对你的爱。”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可里头的坚定,却让莫言肴愠恼的半瞇起眼。

    看来,不好好教训她一回,她就是学不了乖。

    莫言肴冷不防地拿起手机拨号。

    “莫二哥,你打电话给谁呀?”沈水灿的心重重震荡了一下。

    他睨也不睨她一眼,在淡漠的吩咐完,即切断通话。

    “莫二哥……你不会是要赶我走吧?”她的小嘴噘高到都可以在上头吊好几斤猪肉。

    “妳说呢?”他绽笑,可惜笑意并未延伸到他眼里。

    “别这样嘛!莫二哥,现在外头在刮台风耶,你忍心赶我走吗?”她垮下脸,怯生生地挨近他,小手还抓住他健臂轻摇。

    “放心,我保证不会让妳淋到一点雨。”

    言下之意,是真要赶她离开。

    “莫二哥,我保证不会再讲一句你不喜欢听的话了。”心急的沈水灿赶紧举手发誓。

    “我已经给过妳很多次机会。”是她不懂得把握,怪得了谁?

    “没有没有,你根本就没给我机会让我真正认识你。”她不服气,她真的、真的很不服气。

    “话都是妳在讲,好了,妳现在可以到门口等人了。”他想不着痕迹的摆脱她小手的抓握,可她扣住他臂膀上的十指却已经深深陷进他的肉里。莫言肴眸光一闪,另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敲掉她。

    哎哟!沈水灿呼痛,不可置信之余,亦幽怨qi書網-奇书的瞪住他。

    “莫二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她腕骨好疼。

    “我为何不能?”没把她的爪子敲断,已是手下留情。

    呜……她好想抱住他痛哭一场喔!

    就在这时候,优美的门铃声乍响。

    “接妳的人来了。”莫言肴好意提醒她。

    “我不走。”沈水灿的脾气也来了。

    莫言肴冷笑,在沈水灿尚不及有所反应前,一把攫住她纤臂,硬是将她拉往玄关。

    “莫二哥……”被拖着行走的沈水灿,虽是百般不愿意,可在敌不过莫言肴的力气下,只能苦着脸,可怜兮兮的不断哀求他。

    莫言肴根本不为所动,门一开,一名西装笔挺、戴着金边眼镜的斯文男子,即有礼的对他颔首,“言肴少爷。”

    “送她回沈家。”莫言肴将沈水灿丢给他后,立刻把门关上。

    “莫二--”扬高的呼唤骤止,此时的沈水灿,除了落寞还是落寞。

    “沈小姐,我送您回去。”江绍云微侧身,示意她先行一步。

    沈水灿瞅了他一眼,“我是不是见过你?”

    “是。”江绍云回得简短。

    “对了,我记起来了,你是莫二哥的特助。”对了,她或许可以跟他攀点关系,好请他在莫言肴面前替她讲讲好话。

    “敝姓江。”

    “江特助,我听莫二哥说,你是除了莫氏家族成员外,最有身价的黄金单身汉,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介绍……”这种事莫言肴当然不可能对她说,不过,像这种八卦消息她至少有听闻。

    “沈小姐,时候不早了。”

    呃,粲笑僵了下。不愧是莫言肴身边的人,连个情面部不给,“江特助,你要不要再去请示一下你老板,也许,他已经改变主意想留我住一晚。”算了,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