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就爱对你使坏

就爱对你使坏第2部分阅读

    靠他了。

    “言肴少爷并未做出这种指示,沈小姐,请。”

    “可是……”

    “沈小姐,言肴少爷若有其他吩咐,我会马上转告您。”江绍云毫无表情的戳破她的幻想。

    “我知道了。”沈水灿不由得吁叹出声,步伐沉重的随他离开。

    哈哈!她就知道幸运之神不会就这么离她而去。

    咳咳咳……

    喉咙间突然一阵发痒,躺在床上的沈水灿赶紧撑起上身,咳嗽不止。

    “小姐,快喝点温开水。”沈家管事李嫂,连忙拍抚沈水灿的背脊,心疼的说。

    “李嫂,莫二哥有没有打过电话来?”前几天,也就是台风夜那天,在没有立即换下湿衣服的情况下,感冒病毒就此缠身。

    不过,尽管她一脸病容,可她的心情却愉悦得不得了。

    她生病,谁该负责呢?

    嘻!当然是莫言肴了。

    再怎么说,是莫言肴连件干爽的衣服都不给她换,才导致她发高烧,还咳嗽到差点没了声。

    “这……没有耶。”

    “没有!”沈水灿怪叫,“李嫂,我爹地到底有没有把我生病的事告诉莫二哥?咳咳……”说得太激动,她又不住呛咳出声。

    “哎哟,我的好小姐,妳冷静点,我相信老爷绝对有转达的。”

    “可是,我到现在都还没接过他的电话呀?”她不奢望他亲自来探望她,不过,若连一通慰问的电话都没有,那就太说不过去。

    “这……大概是言肴少爷太忙了,所以不小心给忘了。”

    “讨厌讨厌!我就不信他会忙到连通电话都没时间拨。”听了李嫂的解释,沈水灿反倒益发气闷。

    “小姐,妳还是把身子养好要紧,来,快把药吃了。”

    “李嫂,妳去跟爹地说,要我吃药可以,不过,得莫言肴亲自来喂我才行。”她决心豁出去了。

    第三章

    一个沈水灿已经够烦人了,如今竟连沈家的大家长--东升企业的董事长沈寄祥都亲自上门来。

    难得踏进自家财团副总办公室的莫言肴,在接获属下的通报时,第一个反应就是差江绍云帮他打发掉,不过,江绍云却提醒他,拒绝沈寄祥一次,难保他不会再来第二次,第三次。

    江绍云说得对,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女,为了日后的安宁,他就算再厌恶,也得见个面。

    沈寄祥是位见多识广、在待人处世上十分圆融的大老板,不过,他虽然没啥霸气,但该有的商场手段他一样也不缺。

    然而,就在他一对一独自面对据闻最抗拒接管家族事业,却又深得家族长辈宠爱的莫言肴时,他竟泛出数十年来不曾涌现的胆怯。

    他总以为,这样的怯意只有在见着莫氏集团真正的掌权人时才会有,谁知道莫言肴也有令人胆寒的气势。

    “沈世伯,请坐。”看在沈寄祥与莫氏几位长辈有些交情,他称他一声世伯,算是给足他面子。

    “言肴,世伯知道水灿有时候很不懂事,倘若有得罪的地方,还请你多多包涵。”沈寄祥也不啰唆,马上切入重心。

    “沈世伯,不瞒你说,她的行为已经严重影响到我的生活,所以,能不能请你代我劝劝令嫒。”莫言肴自然清楚他来此的目的,只是,他若想听一些言不由衷的场面话,那就抱歉了。

    果不其然,沈寄祥立刻尴尬起来,“言肴,水灿她……欸!请你务必体谅我这个做父亲的。”

    “沈世伯,就因为体谅,你我才会坐在这儿谈不是吗?”

    “这……言肴,其实我今天来,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是关于令嫒吗?”他怎会不清楚沈家人个个都巴望沈水灿能够风光入主莫家。莫言肴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要笑不笑的问。

    “水灿病了的事……”沈寄祥差点想拿出帕子拭汗。

    “请替我转达,祝她早日康复。”

    “言肴,我知道这个要求是过分了点,但能不能请你看在世伯的面上,去看看她。”看这情况,女儿的感情路似乎走得极不顺畅。

    “有必要吗?”他挑挑眉。

    沈寄祥忽然重重一叹,“其实我也不想麻烦你,只是水灿坚持要看到你才肯吃药,所以……”

    沈水灿,妳好样儿的。

    妳以为拿自己的身体来威胁我,我就会就范?

    呵呵呵!真是太可笑了。

    “沈世伯,有劳你替言肴转告一声,就说我--今天一定会过去看她。”莫言肴眸光一闪,话锋骤转。

    他原本是要说“妳是死是活干我何事”,但想想,这句话对沈水灿压根儿不痛不痒,所以,为让她深深记取教训,他应该送她一份足以令她没齿难忘的礼物。

    沈水灿啊沈水灿,希望我准备的这份大礼,妳会喜欢。

    瞧!她的表情明显透露出,她非常非常喜爱他这份大礼。

    呵,只希望她的喜悦能维持久一点。

    “沈小姐,真对不住,上回不知您是东升企业董事长的千金,多有冒犯之处,还请妳别放在心上。”阮艳捧着一大束香槟玫瑰,与莫言肴联袂造访沈家,探望生病中的沈水灿。

    沈水灿不时揉着双眼,以为这样做就可以把瞳孔里另一抹艳丽的身影给抹掉,然而,当她放下手时,阮艳依旧没消失。

    不会吧,难道是她听错爹地的意思?

    不!爹地明明告诉她莫言肴今天铁定会来看她,可是,她确信爹地口中没有提到他会带另一个女人出现。

    “沈小姐,希望妳能够尽快好起来。”阮艳巧笑倩兮的将花束递给仍一脸呆滞的沈水灿。

    见沈水灿迟迟未接下,在旁的李嫂连忙接手,“谢谢。”

    言肴少爷是怎么一回事,居然还带别的女人来探病,这下子,小姐她……唉!李嫂将花束插进花瓶里时,还不断在心里猛嘀咕。

    “艳儿,走吧!”自认已经达成目的,给予沈水灿致命一击的莫言肴,打算功成身退。

    一直保持痴呆状的沈水灿,闻言后,猝然惊醒。

    “莫二哥!”下一瞬她跳下床,赤着脚冲向莫言肴。

    拧起双眉的莫言肴才一回身,便被一具强势扑来的娇躯给抱个满怀,难以承受这份热情的他,硬是按捺住心头的不悦,对不断在他胸前磨蹭的沈水灿警告道:“放开。”

    异常轻柔的语调,藏着极度的暴怒。

    “不要!”莫言肴好残忍,她还在生病耶,可他居然联合阮艳一块儿来欺负她。

    “沈水灿。”他声音紧绷。

    “不要、不要、不要!”一旦放开他,他就会跟那只妖魅的狐狸精跑掉。

    “妳……”莫言肴冷下脸,欲推开她。

    “小姐,您该吃药了。”心里委实着急的李嫂,赶忙出声。

    “我不管,我就是要莫二哥喂我吃。”她缓缓抬起一张惹人怜爱的雪颜,似嗔似娇的向他要求。

    莫言肴毫无顾忌的嗤笑出声。

    “妳是病到连双手都废了吗?连吃个药都要人喂,妳羞不羞呀!”不是他没半点同情心,而是沈水灿的行径已近似无赖的小孩。

    “莫二哥你……”如此恶毒的话竟出自莫言肴口中,剎那间,她只觉得心凉了一大截。

    “还有,别要不到糖吃就哭给大人看,这样只会让我更厌恶妳,懂吗?”他拐弯抹角的讽刺她。

    “不,我只是想、想……”沈水灿徐徐松开环住他胸膛的双臂,状似无法承受的猛后退数步。

    “言肴少爷,小姐因为人不舒服才会闹点小性子,还请言肴少爷别见怪。”李嫂心疼的扶住沈水灿,有意无意的插话。

    听到噗哧一声,教沈水灿的脸色益加惨白,她推开李嫂的搀扶,站直身子,看向阮艳,“妳笑什么?”

    无论莫言肴如何嘲笑她、讽刺她都没关系,反正她的心早已被他戳破好几个洞,所以再多几个也无所谓:不过,若阮艳也想伺机泼她一盆冷水,她绝对会反击。

    “对不起,我是突然想到一件很好笑的事,所以才不小心笑出声。”阮艳蓄意说道。

    “喔,我还以为是阮小姐的牙齿白呢?”

    阮艳脸孔扭曲了下,旋即,她娇笑二声,“我的牙齿再怎么白,恐怕也比不上沈小姐那张脸。”顿了下,阮艳款款走向一径盯住沈水灿的莫言肴,嗔道:“肴,沈小姐需要多休息,咱们就别再叨扰了。”

    “莫二哥你别走,我、我还有话想跟你说。”沈水灿彷佛已忘却前一刻所遭到的羞辱,脚下一个踉跄就要冲向他。

    莫言肴及时抓住她藕臂,没让她跌倒,但也没准许她太过贴近他,“有什么话现在就说。”她最好别再跟他玩花样。

    “可我真的有几句悄悄话想跟你说。”为怕阮艳听到,她好小声、好小声的挨近他耳边。

    来不及回避她刻意的亲近,莫言肴下意识的抬手猛挥。

    沈水灿闪避不及,满脸错愕的一屁股跌坐在地,就连在旁的李嫂也被莫言肴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到,来不及做反应。

    阴沉的狭眸在乍见沈水灿一双闪着泪花的眸子后,急速闪过一道难解的郁色。

    该死的!他为不该窜出的心软而暗咒出声。

    倘若能因此吓退她,不是正合他意?

    可为什么他……

    “小姐,有没有伤到哪里呀?”回过神来的李嫂,不敢斥责莫家少爷,心疼的跑到沈水灿身边想扶起她。

    孰料,沈水灿却硬是赖在地上,盈满水气的眼眸瞬也不瞬的盯着毫无一丝愧疚的莫言肴。

    沈水灿拼命叫自己别移开视线,即使莫言肴的眼神冷情到犹如在看一名路人甲,她也不退缩。

    “肴,沈家的管事好像不太希望我们继续留下耶。”冷眼旁观的阮艳自是不会让沈水灿得逞,她故意走到二人中间,打断他俩的凝视。

    李嫂默不吭声。

    “妳先出去。”莫言肴眉头微蹙,对着阮艳说。

    “你要我--好嘛好嘛!我出去外头等你就是,不过,可别让我等太久喔。”拔尖的口吻急转直下,深知莫言肴喜欢听话的女人的阮艳,回他一记媚笑,扭腰摆臀的离开。

    “李嫂,替我招呼她。”沈水灿抿起唇,带着指控的眼神不曾稍离莫言肴。

    李嫂会意,将房间留给他们。

    “好了,现在人全走了,妳有什么话请一次说完,不过,我得先声明一点,千万别再跟我胡扯那些配不配的鬼话了。”莫言肴懒懒走向她,抓起她臂膀,顺势将她提起丢往床上。

    跌坐在床沿上的沈水灿,终于耐不住心头怨慰,大声回道:“对于我的病情难道你不该负起一点责任吗?何况,我只要求你过来看我一眼,这样过分吗?”当她满心期待他来探望她时,试问,他给了她哪门子的惊喜?

    “依妳之意,倘若沈大小姐不小心缺了只胳臂或瘸了条腿,我就该认命的照顾妳一辈子是吗?”

    “你怎么这样说?”她再度红了眼。

    “对了,我尚未请教沈大小姐,那天我有请妳过来找我吗?”莫言肴进一步逼问。

    “我……”

    “啊,我记起来了,那天似乎还有人对我撂下狠话,说是若胆敢把她一人撇下,就学我站在海边吹风淋雨,那个人,好像就是沈大小姐您嘛。”

    “我……”

    “其实我有个建议,妳不妨拿来做个参考。既然妳非拖我下水不可,那干脆这样吧,妳药也甭吃了,直接把自己烧成白痴不就得了,放心,我会为妳聘请三、五个佣人来照顾妳的生活起居。”

    莫言肴真狠!

    就算在他眼里,她沈水灿真的顾人怨,可他有必要非把话讲得这么难听吗?“莫二哥你……咳咳咳……”委屈与心酸一下子全涌上来,沈水灿捂住嘴,努力憋住体内那股不断往上窜的咳意。

    莫言肴这会儿倒是脾气甚好的等她咳毕。

    好不容易止住咳嗽的沈水灿,难掩挫败及心伤的垂下头,无力问道:“我这个人真有这么差劲吗?”

    “非关差劲,而是妳心机之重出乎我的意料。”妄想操控他,活该就是要得到这种下场。

    “莫二哥说得对极了,我是利用爹地对我的好,硬要他去找你,所以我活该,我自作自受。”只是她没想到,莫言肴对她的憎恶竟日趋严重,现下的他几乎完全变了个样。

    莫非,是她强求一段不属于她的感情才会得到如此报应?

    不!不是这样的!

    她翻过所有的命理、占卜,以及紫微斗数等等书籍,里头全清清楚楚的写着她好事将近。

    所以、所以……莫言肴会如此对待她,完全是因为--对了!他是为了要考验她爱他的决心与毅力,假如,她能挨过这段期间所遭遇的挫折、失败,那么,她便过关及格了,到时候她与莫言肴绝对会携手同心共度美好的未来。

    “省去妳那些废话,沈水灿,现在我问妳最后一次,妳愿意放弃吗?”这是他最后的底限。

    沈水灿压低头,置若罔闻。

    她再明显不过的答案,教莫言肴俊美的面孔缓缓泛起几许的森寒,他极力克制住想扼断她脖子的冲动,缓下口气。

    “好,我就再退让一步,下回咱们见面时,妳照样可以称呼我一声二哥,不过,就只是如此而已,这样妳做得到吗?”如果她敢再摇头或答一声不,就别怪他不客气。

    “我也有二哥啊。”凝结成冰刺的空气,险些割伤她,可当她思及这就是他给予她的严厉考验时,她只能硬着头皮,近乎无声的低语。

    好、好、好!真是他妈的好极了!

    对于她打死不退的英勇表现,他合该赏给她几记掌声才是。

    砰的一声!

    房门被一股巨大到足以将屋子给震垮的力道给甩上。

    同一时间,沈水灿的心也彷佛被埋入一颗不定时炸弹,好像随时都有被引爆的危险。

    莫言肴,你等着看吧,我绝对有信心通过你所设下的种种考验。

    当一份近三千元的精致套餐送到她面前来时,她理当食指大动、胃口大开才是,然而,陈宇真却怎么也无法拿起刀叉,于是,她转而端起顶极红酒,为掩饰心中的惴惴不安而连啜了好几口。

    “陈小姐,请妳帮忙的事,不知妳考虑得如何?”江绍云一贯没表情的冷颜,在面对陈宇真时依旧漠然。

    “我好像没拒绝的权利吧?”陈宇真自嘲。

    “陈小姐仍有几分钟的时间可以考虑。”江绍云公事公办,完全没把陈宇真一副极想把红酒泼溅到他脸上的表情给放在眼底。

    “啧!几分钟的时间,亏江特助说得出。”怎么办?她该怎么办才好?若答应他,她怎么对得起水灿,她们可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万一水灿在事后得知此事,她该拿什么脸去见她?

    可是,若不答应,自家企业恐怕会被莫氏给……

    可恶!她担负不起这样子的风险,一旦公司垮台,那受牵连的员工何止上百。

    “陈小姐若是担忧沈水灿小姐,那我必须说,陈小姐多虑了。老实讲,陈小姐的出发点纯粹是出于一番好意,再说,沈水灿小姐与言肴少爷的事若再继续拖下去,那么,最后吃亏受罪的人是谁,陈小姐想必心知肚明。”江绍云不疾不徐的说,脸上更无显露半点情绪。

    “这……”陈宇真动摇了。

    冷酷男说得一点也没错,若水灿执意下去,难保沈家的东升企业不会步上她家的后尘?

    更何况,她不也一再劝告沈水灿放弃这段感情,可话又说回来,她毕竟不是当事者,没资格阻碍人家的情路。

    “陈小姐,听说贵公司已经和银行团约好见面时间,所以我也不想再耽误妳。”江绍云的意思很明显,银行团会不会继续贷款给陈家企业,完全取决于她个人的决定。

    看情形,她只能对不起沈水灿了。

    沈家大宅“妳要带我去见紫金上人?”沈水灿惊喜不已的抓住陈宇真,连声问道:“真的吗?真的吗?妳说的全是真的吗?”她双眸精光闪动,一副恨不得陈宇真能够马上带她去的雀跃模样。

    紫金上人是精通紫微斗数的命理大师,听说有不少演艺界大哥级人物或是政商大老都想请出上人替他们算运势、批流年,就连她也曾想透过关系一窥上人的真面貌。

    只可惜,紫金上人行事神秘又作风低调,除非是熟悉的人引见,否则想要上人亲自为人批命,压根儿不可能。

    “水灿,妳真的会相信紫金上人为妳批出的命数吗?”陈宇真问得谨慎,若不是沈水灿正在兴头上,定能察觉出好友的异样。

    “当然。”沈水灿回得快又肯定。

    一听,陈宇真心里不断做挣扎。

    真要带水灿去吗?

    虽然,她不晓得莫言看到底是何居心,硬要她带沈水灿去找紫金上人,可是,用肚脐眼想也知道,其结果必然会令沈水灿大失所望。

    算了、算了,她都已经走到这一步,没机会再回头了。

    “宇真,妳可不能反悔喔?”沈水灿终于察觉到好友表情有异,不过,她以为陈宇真开始后悔带她去。

    “我、我怎么会?”陈宇真笑得微僵。

    “不会就好。”然而,沈水灿兴奋的表情却在忆起某件事后,突然的黯淡下来,“不过,少了那样东西,怕是连最厉害的紫金上人也算不准。”

    这几天下来,沈水灿一直说服自己别把那天的事给放在心上,可当她的病一好,却突然没勇气再去找莫言肴,也许那天受到的打击太大,她害怕旧事重演。

    呼!没关系,说她是打不死的蟑螂也好,反正她这辈子是赖定莫言肴了。

    “水灿,妳所指的东西,该不会是莫言肴的生辰八字吧?”陈宇真问得小心翼翼。

    “嗯。”沈水灿抿起嘴,点头。

    “我有。”

    “妳有什么?”沈水灿顺口一问,下一瞬间她猛地瞠圆眼瞪住好友,“妳、妳、妳是说,妳有莫言肴的……这怎么可能!连我都拿不到的东西,妳怎么可能会有!”

    “水灿,能跟莫氏家族攀上关系的人,又不是只有你们沈家。”陈宇真将下巴仰得高高地。

    “拜托,妳就别再跟我打哑谜了。”沈水灿着急了。

    “好啦好啦,事情是这样子的,嗯哼!身为妳好友的我,因不忍见妳为爱所苦,为情消瘦,于是我特地重金礼聘一位与莫氏关系良好的中间人,请他帮我打听莫言肴的生辰八字,结果,当然是成功啰!”陈宇真还煞有其事的拿出一张写有几个数字的红纸在她面前晃呀晃地。

    沈水灿一把抢过,双手微颤的捧住红纸。

    “宇真,妳真不愧是我的好姊妹,呜!我真是太感动了。”沈水灿感激涕零的抱住陈宇真,感谢她在她心湖即将枯竭之际,为它重新注入一道清净的暖流。

    “水灿妳……”一时之间,陈宇真差点想……可最后,她还是咬紧牙,什么话都没说。

    “宇真,妳什么话都不用说,咱们现在就去见紫金上人吧!”

    第四章

    大师就是大师,居住的地方果真有股说不出的灵秀之气。

    一座揉合着宁静与优雅的日式庭院,就位在一处有山有水的好地方。

    开了许久的车才抵达紫金上人神秘住所的沈水灿与陈宇真,驻足在那扇传统式木门的前方好一会儿后才相偕走进。

    她们放慢脚步,徐徐通过宽敞的前院,在行经一片粉嫩色的樱花林道后,看到一名身着白色中山装的中年男子,早已等候在门口。

    “喂,宇、宇真我、我突然间……怎么办?我好紧张喔。”越接近白色主屋,一种既期待又怕受伤害的感触便益加浓烈。沈水灿忍不住拉扯陈宇真,就连说起话来亦频频犯结巴。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陈宇真暗示她。

    “拜托,我怎么可能会后悔,妳没听过一句话,所谓万事皆备只欠东风,我真的好希望紫金上人能够为我及莫言肴批算,这点对我来说是非常非常重要的。”沈水灿再三强调此行的重要。

    “可是,万一上人所算出来的结果是……”难道,她就不曾想过若上人最后的断言与她的愿望相违背,那该如何是好。

    “宇真,妳知道吗?当我第一眼看见莫言肴时,我心里就只有一种念头,那就是我沈水灿一出生就注定要来当莫言肴的新娘,这点妳绝对不用怀疑。”这会儿,沈水灿反倒说得言之凿凿。

    “水灿妳……”陈宇真差点想道出实情,可是……唉!就让沈水灿彻底死了这条心也好,免得她日后越陷越深。

    “别担心,我除了对紫金上人的紫微排盘有信心外,更对自己的第六感充满自信。”沈水灿拍拍胸脯,信心满满。

    “二位小姐,请进。”紫金大师的高徒侧过身,有礼说道。

    “麻烦您了。”陈宇真颔首,与沈水灿一起走进去。

    一入内,奉上茶水后,中年男子即对沈水灿说:“沈小姐请跟我来。”他站起身,示意沈水灿跟他去另一间和室。

    “好。”说不紧张是骗人的。沈水灿不自觉抓紧装有她与莫言肴生辰八字的包包,赶忙起身。不过,在离去之前,她仍不忘对着一脸忧心的好友俏皮地比出ok的手势。

    效!无论如何,她还是希望当水灿再度走出来时,也能像现在这般地快乐。

    不过,陈宇真怀疑,像紫金上人如此有风范的大师级人物,真会受制于莫言肴的威胁吗?

    复杂的心情教陈宇真坐立难安,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脸上的神情显得越来越沉重。

    终于,她看见大师的高徒率先走出,她连忙站起,同时堆起礼貌性的笑容,这时候,她的笑忽然凝住,因为她看见随后走出的沈水灿。

    一张像是听见世界末日来临的苍白容颜,以及那颓丧垮下的双肩,教人见了万般不忍。

    “水灿,妳……”陈宇真急忙走向沈水灿,既难过又不知该如何劝慰,只好握住她冰凉的柔荑。

    沈水灿望着她,对她摇了摇头。

    “二位请吧!”

    “那我们告辞了。”急着想明了紫金上人到底跟沈水灿说了什么,陈宇真随意点头后,即带着失魂落魂的沈水灿匆匆离开。

    想不到啊想不到,才相隔不到短短一个小时,她的心就如同那些随风飘落下的樱花瓣般,从最原始的美丽,到如今被她的双脚给践踏到成了尸骨不全的残瓣。

    沈水灿茫然的看着前方,仅觉得身寒心更寒。

    “水灿,上人到底跟妳说了什么,妳快告诉我呀!”一坐上车,再qi書網-奇书也忍不住心中焦躁的陈宇真干脆一把捧住沈水灿的脸蛋。

    她涣散的双眸,在看了陈宇真许久后,依旧没有集中。

    “水灿,妳快说啊!”陈宇真猛摇她。

    水雾渐渐在沈水灿的眼眶中凝聚,几度欲言的话却在出口前又急缩回去。

    “水灿,拜托妳别这样,我不是常跟妳说,妳要算命可以,但千万不要太沉迷,也不要太尽信。”

    失焦的水眸忽然瞇起。

    陈宇真见状,再度扬声:“我不晓得上人是怎么跟妳说,不过妳一向乐观,该不会被轻易打倒吧?”照理讲,她应该趁这时候要沈水灿放弃莫言肴才对,可是,她就是说不出口。

    “上人说……”讲了三个字后,沈水灿的眼眶又泛红了。曾几何时,她竟也盼望紫金上人为她所排出来的命盘是假的。

    “要不然我们再去找别的大师算算?”

    沈水灿笑了,但陈宇真却宁愿她别笑。

    “不用了。”沈水灿拿出写着莫言肴生辰的红纸,将之撕碎,“再也不用了。”若连紫金上人的话她都不相信,那么她还能听信谁。

    “宇真,妳能不能载我去一个地方?”

    “妳想去哪里?”

    “莫氏集团,我想去找莫言肴。”

    沈小姐,妳这一生当中,将会有二次姻缘……

    老天吶!

    紫金上人居然说她沈水灿将会结二次婚!

    不管这二次婚姻中,是否有包括莫言肴,对她而言,都犹如青天霹雳般,令人难以接受。

    假使,莫言肴是她第一次的姻缘,那就表示他们的婚姻迟早会走向破灭;反过来说,假使莫言肴是她第二次的姻缘,那就表示她会先带着洁白无瑕的身子去嫁给别的男人。

    即便她最后能够跟莫言肴在一起,她心头那块疙瘩将会一辈子跟随着她。

    当然,还有最后一种可能,就是这二次婚姻,莫言肴都不曾有份。

    她后悔了,真的好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铁齿,如果她能听陈宇真的话别去找紫金上人算命,那最起码,她还能追着莫言肴跑,可如今……

    “水灿,妳还去找莫言肴做什么?”针对紫金上人对沈水灿的断言,她是抱持着半信半疑。说真格的,若莫言肴想彻底斩断沈水灿对他的迷恋,就应该叫紫金上人说得更严重才是,可为何……

    是呀!她去找莫言肴干啥?

    诉苦?

    抑或是--

    “老天!妳不会是想扭转乾坤,硬逼莫言肴娶妳吧?”幸亏车子已经停靠在莫氏大楼的入口处,否则陈宇真恐怕会将车开去撞安全岛。

    喝!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她怎会没想到,假如她叫莫言肴赶紧娶她,且绝对、绝对、绝对不要离婚的话,那所谓的预言就不复存在了。

    “宇真!我懂了,谢谢妳!”沈水灿整个人忽然振奋起,用力抹了抹脸,且深深吸足好几口气后,她开门下车。

    “水灿!”奇怪,她到底说了什么,能让她在转眼间就变成一只活龙?

    “宇真,不用等我了,拜!”弯身对着驾驶座上的陈宇真说完,沈水灿即兴匆匆地跑进莫氏大楼宏伟的招待大厅。

    太好了、太好了,她未来的人生终于有机会从黑白变成彩色的了。

    莫言肴,你不愧是我的救星、我的希望。拜托拜托,求你一定得帮帮我才行。

    沈水灿嘴里不断默念着,仅差没双手合十跪地祈求。

    大概连老天爷也垂怜她,平时极少现身在莫氏集团的莫言肴,这天居然也在,而且,还反常的没拒绝见她。

    然而,不知怎么搞的,已经站在他办公室大门前的沈水灿,心脏突然跳得好急又好快,彷佛门一打开,里头就会蹦出恶毒的猛兽出来咬她;可这扇门里头,明明就只有--

    喝!沈水灿瞪住骤然映入她眼帘的莫言肴,好半晌,她就只能呆呆的望着他。

    “杵在那里干嘛,还不快进来!”等得有点不耐烦的莫言肴,干脆直接拉开门,半瞇起黑眸,瞪向呆愣住的沈水灿。

    今天他可是为了等她才会来公司的。

    “莫、莫、莫二哥,我、我……”沈水灿好像还没反应过来。

    “进来!”他冲出口。

    她一吓,赶忙跳进去。

    莫言肴粗暴的关上门,转过身。

    “莫二哥,你娶我好不好?”

    莫言肴冷冷的瞪住她,嘴角因极度的盛怒而微微着。

    等等,等等……先别急着扭断她的脖子,也许是他听错她的意思也说不定。

    “水灿,妳刚才说什么,嗯?”他问得好轻柔。

    “莫二哥,你快点娶我好不好?”

    孰料,同样的话却又在他耳边重复一遍。

    这会儿的他,真想杀人!

    他阴恻恻瞪住她那张布满希冀的害臊脸蛋,不可讳言的,他着实佩服她的勇气及傻胆。都什么时候了,她还不忘跟他上演这段可笑至极的求婚戏码。

    若不是确定紫金上人没有加油添醋,他不禁要想,沈水灿是不是受到太大的刺激而导致脑袋出毛病。

    “水灿,妳要不要先喝口水再说。”思及此,他暂且收敛起所有的火气,态度难得亲切。

    “呃,好哇!”咦?莫言肴没拒绝她也没骂她耶!那么,她是不是可以解释成莫言肴愿意跟她结婚?

    沈水灿没来由的涨红脸,拼命缓下跳得异常急促的心口,笑容及动作皆显僵硬的移至沙发座前,双手捧住茶杯猛灌。

    这是真的吗?是真的!这是真的吗?是真的!沈水灿不断在心中自问自答,末了,还偷偷捏了大腿一把。

    哎哟!会痛耶,这么说,她就不是在作梦喽!

    “还要喝吗?”她脸上不寻常的红晕,更加深他心中疑窦。

    “不、不用了,我一点都不渴。”怎么办?一想到莫言肴愿意娶她,她就兴奋得直发抖。

    “能不能别再抖了。”他不是担心那只快被她抖掉的茶杯,而是这里毕竟是莫氏的地盘,万一她真出什么意外,那可麻烦。

    “呃,我不抖、我不抖。”沈水灿连忙放下茶杯,表情窘迫得紧。

    “好了,现在茶也喝,妳的心情应该比较稳定,说,妳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何事?”莫言肴尽量克制住怒气,可逸出的声音仍然没存什么好气。

    “我、我不是说过了?”她愕然。

    “妳有吗?”他嗤之以鼻。

    “有呀,而且我还连续问了你二次呢!”她忽显害羞。

    “妳那句不经大脑的话,我疯了才会相--”含讽的戏言顿止,莫言肴不可思议的瞪住她低垂下的小脑袋瓜,难以置信她方才说要他娶她的话并不是在她意识发昏下所吐出的。

    她确确实实是在向他求婚!

    冷静点,莫言肴。

    “水灿,真抱歉,我最近的听力不太好,能不能麻烦妳再重新说一遍?”他扯出一抹教人毛骨悚然的微笑,甚有礼貌地问。

    沈水灿忍住想去搓双臂的冲动,好不尴尬堆笑。“莫二哥,我知道我这个举动很唐突,可是我、我是真的无计可施,才会厚着脸皮要你……娶我。不过我敢向你发誓,只要你娶了我,我绝对会克尽做妻子的本分,绝不会跟你离婚,所以你千万别担心我会……”

    “妳给我闭嘴!”莫言肴铁青着脸吼。

    “莫、莫二……”一记可怖的眼神瞪来,她马上噤声外,还胆怯的直往沙发里缩去。

    “沈、水、灿!”

    “有有……有!”她吓到连双腿都自动拱起来往里缩。

    怎么会这样?莫言肴居然气到连脸都黑了。原本雀跃的心情像是从云端给重重跌了下来,忽然间,沈水灿发觉自己错了,还错得相当离谱。

    “妳究竟把我莫言肴当成什么人了?”他从齿缝间进出冷冽的问句,一双再犀利不过的黑眸,骇得沈水灿双唇紧闭,连半个字都说不出。

    莫言肴干嘛这么凶?如果他真的这么不愿意娶她,那他刚才为什么不直接回绝她?

    “妳不是挺会鬼扯的,怎么这会儿竟连半个字也吐不出来了?”他必须承认,是他设计沈水灿去见紫金上人,想当然耳,紫金上人对她说过哪些话他自然也一清二楚。

    所以,莫言肴刻意在这里等,就是想亲眼目睹她的惶恐、茫然;然而,他一切的算计,到最后却被她无厘头的求婚给打败。

    她竟异想天开到以为只要马上跟他结婚,且不跟他离婚就可以打破自己的宿命。哼,别傻了,她以为她是谁!

    第一,他不会跟自己不爱的女人结婚。

    第二,不管她会结几次婚或离几次婚,统统不干他莫言肴的事。

    第三,如果她想随便找个男人嫁,他会看在与她的那点交情上,帮她安排个最适当的人选。

    而且,他会如她所愿,找个她最“肖想”的双子座男人。

    “莫二哥,你就这么狠心,连这点小忙都不肯帮我?”除了他,她压根儿不想嫁给任何人。

    莫言肴冷笑。“小忙?亏妳说得出口。”他也不必感到意外,反正沈水灿一向脸皮厚。

    沈水灿顿感不知所措,露出一排雪白贝齿,无意识地轻啮着粉色的下唇。

    莫言看见状,忽感不悦,“别在我面前卖弄可怜,我不吃妳这一套。”

    “可是……我真的不想嫁给别人呀!”她苦着小脸,嗫嚅地说。

    “笑话!妳跟我说这些干嘛?我又不是妳爸妈。”再说,依她家人疼爱她的程度,应该不会让她太早嫁人,所以,他真不晓得她在担心个什么劲。

    “话是这样讲没错啦,可是莫二哥,如果我嫁给别的男人,你真的连一丝丝的遗憾都没有吗?”她望着他,眼波楚楚动人。

    可相较于她的含情脉脉,莫言肴就显得自若且寡情。

    “沈水灿,什么叫自作多情,妳应该懂吧!”从头到尾,他确信自己对她的态度始终如一,如果硬要说遗憾,他最后悔自己居然认识了她。

    “我懂,我怎么会不懂呢?”沈水灿沮丧,难掩悲戚。

    看来,强求的结果只换得她的伤心及他的困扰,何苦呢?

    “希望这一次,妳是真懂而不是假懂。”往后,他的耳根子应该会清静不少。

    泪水突然倾泻而下,沈水灿忙不迭地抹泪,又哭又笑的说:“对不起啦!莫二哥,你能不能让我哭一下?”想到从此以后都不能再喜欢他,她的眼泪就控制不住的直直落。

    莫言肴不耐烦的看着沈水灿,她又怎么了?

    “莫二哥,我以后还能不能再来找你?呃,你先别急着瞪人嘛,我的意思是说,我只把你……把你当成是自己的哥哥来看待,这样总行了吧?”夫妻做不成,至少还能够……呜……

    “妳做得到?”他非常怀疑。

    “我要是做不到,你只怕再也不会见我了。”都到了这步田地,就算她再不甘心又能如何。

    “哼,妳倒是学聪明了。”

    是啊,她会将那颗爱他的心给紧紧埋藏在最深处,然后在夜深人静,或是需要慰藉之时,拿出来好好怀念一番。

    “莫二哥我……再见。”沈水灿微启的双唇嗫嚅欲语,可惜最后,在他渐沉的面容下,化为一声最不愿意说出的道别。

    别了,我最心爱的莫言肴。

    该流的泪或许已经流干,可囤积了许久的委屈及伤心,还是在她回到家中后,再也按捺不住的狂涌而出。

    “怎么了,乖女儿?”坐在沙发上,神情与往常不太一样的沈氏夫妻,见女儿愁着张脸回来,马上起身迎向她。

    满怀哀戚的沈水灿,自然没注意父母亲的异常。她被动的任由父母将她拉往沙发上,半句话也不吭。

    “女儿,是谁敢欺负妳,快告诉爹地。”沈寄祥心疼的看着女儿红肿的双眼,不舍地问道。

    沈水灿摇摇头,沉默以对。

    沈氏夫妇互视一眼,心中有底,脸上表情比刚才更凝重了。

    “水灿,是不是言肴又惹妳伤心了?”沈夫人直问。

    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