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楼兰佳人

楼兰佳人第4部分阅读

    低下,不能拒绝他的命令。

    “如你所愿。”冰儿佯装不在乎地耸耸肩膀,极力克制着不让双手发抖。

    她的手解开细绳,用最缓慢的速度褪去衣衫。在火焰的光线下,曼妙的身段变得赤裸,她傲然地仰起头,松散柔软的黑发向后轻扬,清亮的双眸毫不畏惧地看着他。

    火光从后方照来,她赤裸的模样美得不可思议。火炬跳跃,光影缤纷,着在她的肌肤上,竟像是纷纷的落花。

    韩振夜的视线跟随着她的举止,接触到她黑眸中不屈的神色。就算是身为女奴,她的骄傲仍旧存在,当初在铁城,他就是被她双眸中的火焰所吸引……

    想起铁城中发生的点滴,他高大健硕的身躯倏地僵直,半晌后嘴角绽出冷笑。回忆起过去的种种,他心中的愤怒火焰反而燃烧得更加炙热。他缓慢地逼近她,灼热的鼻息吹拂着她。黝黑的双手滑上她的娇躯。

    “我是个念旧的人,分离了这么久,是该好好聊聊,不是吗?”他语气温和,但眼眸中却闪着冰冷。“我一直想知道一件事,你奉命接近我、吻我时,是不是感到恐惧,还是感到恶心?”

    她咬紧牙关,不给予回答,知道任何的回答,都只会更加羞辱自己罢了。她咬紧了唇,想以些许痛楚来维持理智,下颚却又传来压力,逼得她松开口。

    “不许你咬伤自己。记得吗?你现在可是我的女奴,我可不希望身下压着一个伤痕累累的女人。”他撇唇说道,出乎意料地弯身舔去她唇上的血迹,当他扬起头,男性薄唇上沾上她的血,看起来更加邪魅。

    “你尚未释放我的亲人。”为了不让自己崩溃,冰儿强迫自己提出问题。

    “为什么要?我甚至还没索取应得的东西。”韩振夜挑眉,不知道该说她勇敢或是愚昧。他不曾遇过这样的女人,让他产生了激烈的情绪反应。

    左腹被她刺伤的地方已经痊愈,只留下白色的伤痕;尚未痊愈的,是他的自尊。他从死亡的边缘回来,发誓要她为先前的欺骗付出代价。

    “这是我委身为奴的条件,你若是办不到,我会再去找其他的男人——”话未说完,她的身躯便猛地被扯下地,狠狠地撞上坚硬的毡毯。

    她急促地喘气,气息断续,差点无法呼吸。

    他庞大的身躯转眼已经压在她身上,健壮的躯体压倒住她,那双黑眸凶猛地瞪着她,全身燃烧着愤怒的火焰,而他的嘴角,噙着让人胆寒的微笑。

    “喜欢威胁的女人让人可憎,再试着激怒我,我就把你的族人杀光,一天杀一个!”他的眼神凶恶,说出口的话不是威胁,而是将会付诸实行的宣言。

    下一瞬,韩振夜转眼又恢复原本优雅的邪笑,看来莫策高深。坚硬的男性躯体刻意抵住她软绵的娇躯,将她压进毡毯里,缓慢地摩弄着,两人的身体之间没有空隙。

    “怎么了?突然间不说话了,是被我吓着了,还是想起什么?”他有力的指握住柔软的丰盈,指腹揉着粉红色的蓓蕾,亵玩着她的赤裸娇躯。

    “你……住手……不要!”她气息败坏地想推开他,但是他的动作粗暴,更加用力地制住她,她没有力量反抗只能狠狠瞪着他。

    “嘘!你又忘了自己的身分。”他看着她羞窘嫣红的表情,嘴角又漾起淡淡的笑。“你是女奴,一个最没有资格对我说‘不’的女奴。”

    冰儿的身躯僵硬,看着他徐缓地低下头来,黑眸里闪烁着恶意的满足,一寸寸地轻咬着她。这不是诱惑爱抚,他刻意咬疼她,在她肌肤上留下淡红色的印子。

    他的唇来到她胸前,轻轻啮摇着粉红色的敏感肌肤,她不自觉地开始发抖,从未感到这么脆弱过。

    唇舌先是轻咬,接着在他喘息的片刻陡然吸吮着,些微的疼痛变成了强烈的欢愉。她娇小的身子瞬间变得僵硬,本能地扯住他披散的黑发,身子如猫般弓起。他身上强烈的男性气息袭来,让她有些目眩。

    “还记得这些吗?”他气息不稳,唇舌滑过她的丰盈,再次因为她的美丽而震撼。那日缠绵的点滴仍在心中,他无法自欺欺人,说自己完全遗忘了她的美丽。

    冰儿激烈地摇着头,不肯给予他太多的反应。她紧紧闭上眼睛,不去看那双黑眸。

    如此一来,他看不见他的残酷笑意,也看不见在触摸她之后,那双黑眸里浮现的情绪。

    她的身体本能地反应,回应着他的诱惑。她的生涩在当初已经被他夺取,娇躯尝过男欢女爱,那些震撼深埋在她的记忆中。此刻明知道他只是要羞辱她,她却无法克制自己不对他产生反应。

    韩振夜眯起黑眸;仍旧慢慢啃吻着她的肌肤,甚至一路滑到她柔软的小腹。

    “想要我早点释放你的族人?那么你最好开始想想怎么贿赂我……”他将庞大的身躯挤入她的双腿之间,硬是分开她修长的双腿。

    她惊讶地睁开眼睛,看见他俯视着她,火光映在他的面容上,他俊朗的五官在此刻看来十分骇人。

    双腿被迫分开,她没有力量并拢,羞怒交加地感应到他的视线。她赤裸的娇躯上没有任何遮蔽,最柔软的花瓣在他的目光下颤抖,她羞极地想翻身逃走,他的双手却扣住她的纤腰,将她压入地毯。

    “放开我!”她喊道,想起踢他,挣扎的时候,双腿间最柔软的一处却激烈地与他灼热的欲望摩弄着,鲜明而强烈地感受到他的压迫威胁。

    韩振夜冷冷一笑,很是享受她的恐惧,粗糙的指滑到柔嫩的花瓣上,轻揉慢捻着,寻找她最敏感的肌肤,黑眸紧锁住她的小脸。他的指在花瓣间来回移动,感受到她无助的颤抖。

    “你在发抖?是因为期待,还是嫌恶?”他询问道,摩擦着她已经湿润的花核。

    冰儿还没能回答,韩振夜的指尖已经窜入花径中,搅弄着花径中的花蜜。他的指尖来回移动着,掀起欢愉的浪潮。

    “啊……”她无法回答,连气息都变得紊乱,双手紧紧抓住他高大的身躯,深怕会在他带来的欢愉浪潮中溺毙。

    他的指来回移动,模仿着欲望的冲刺,刺探着她的花径。她弓起身子,双眉紧盛开的花。

    如果他残忍地占有她,罔顾她的疼痛,或许她还可以恨他,但是当他的举止正小心翼翼地带给她难以忍耐的欢愉,她的身躯被诱惑地失去理智。柔软的身躯难耐地贴上他,轻柔地摩擦着挺硕的高大躯体。

    “韩振夜……”她低喃着他的名字,眼神变的迷-,倔强稍稍融化。

    她感觉他的指探得更深,触摸最柔软敏感的一处。她喘息着,柔软的花径里他的指,更加靠近他,本能地寻求着欢愉的满足。

    他靠近她的肌肤,以舌尖舔吻,再探入一指更加撑开她的柔软。

    “冰儿,你能感觉到这个吗?又紧又热、牢牢地圈着我不肯放。”他看着她因欲望而喘息翻腾,薄唇中淡淡吐出恶毒的话语。“看来那群人的死活的确对你很重要,居然能让你在最鄙视的人的身下吟哦娇喘,就像个最尽责的妓女。”

    瞬间所有的欢愉都褪去,她的身躯陡然变得僵硬。她睁开眼睛看着他,胸口像是被打了一拳般闷痛着。那些残酷的讽刺,比刀剑更加锋利,轻易地就击碎了她的尊严。

    “我当初真该杀了你。”她咬着牙说道,恨透了自己当初为什么一时心软,没有再补上一刀,横恨自己为什么一事昏头,在他的诱惑下丧失理智。

    “现在后悔太迟了,你已经失去机会了。”他冷笑着,抽出沾了花蜜的指,以丝帕缓慢地拭着手。

    “你不怕我寻到了机会,会再度下手?”她开口问道,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头,从未这么痛恨过一个人。她在男女欢爱上的种种,都是由他所教导的,她太生疏,根本抗拒不了他的玩弄。

    韩振夜轻轻一声冷笑,像是在嘲弄她的虚张声势。

    “躺好,不许动。”他低头看着她,那神态仿佛很是欣赏她躺在地毯上,全然无助的模样。

    她瞪视着他,看着他走到角落处,俊美的五官在火光的映射下,勾出一抹冷笑,看来令人毛骨悚然。他取出一条细致的银质锁链,笑意更深、更冷了些。那锁链制作得很精巧,价格极为昂贵,是楼兰王族用来绑住心爱的宠物。

    看见他拿着锁链时嘴角所凝的冷笑,她猛地感到不安,翻起身几乎就想逃出毡棚。

    “亲爱的女奴,如果你动一下,你族人存活的名单立刻会少一个喔。”冰冷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制止了她所有的行动。

    冰儿僵硬地抬起头,看见他拿着银质的锁链走了过来,心在胸口沉重地跳着,不安的预感愈来愈深浓,她难以置信地瞪着他,洞悉了他将要做的事情,不敢相信真有人残忍到这种地步!

    他到底有多么恨她?打算如何折磨她?

    韩振夜在她身边蹲下,举起锁链接近她,黝黑的掌威胁地环住她的颈项,他取出一把银质钥匙,打开锁链的银锁。锁链的一端是镶了五色宝石的细环,中间以白银打造成链子,长度约有三尺。

    “我的马要烙蹄、而你也一样,我该告知众人你是属于谁的。”他嘴角的笑万分残忍,看见她清澈的眼眸里,令她心颤不已。

    韩振夜缓慢地将细环扣在她纤细的颈子上,两人目光交锁,他从容地扣上细环的锁。

    “这是什么?”她呼吸一窒,想要偏开头,但是他一扯锁链的另一端,她就毫无反抗能力地摔倒在他面前。“该死的,韩振夜,你……”咒骂凝聚在口中,她气得不断发抖。

    “这是波斯巧匠所制最精巧的枷锁,用来锁牢我美丽的宠物。”他端起她的下颚,对着她苍白的脸冷笑。

    他用最屈辱的方式,告诉旁人她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对待她的方式,像是她只是一头美丽的宠物。从此看见这银锁的人都会知道,她是属于韩振夜的女奴。

    “你答应过的……”她连说话都觉得困难,与生俱来的骄傲让她难以忍受,被人以这样的方式羞辱。只是,为了救出亲人,她早就失去了任何尊严。

    “你对你亲人的忠诚真是让人感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们的,或许不久之后,我可以让你见见他们。”他的手抚摸过她的黑大,黑眸里闪烁着光芒,话中还有别的涵义。

    他伸手到一旁用天山寒石所制成的盒子中,拿住一块鲜肉,从容地将钥匙放入鲜肉中。他口中发出尖锐的哨音,一直在角落敛羽不动的海东青猛然窜来,在电光石火间叼去他手中的鲜肉。

    羽翼丰茂的猛沁禽,将鲜肉轻抛在半空,而后以最迅速优雅的姿态,将包裹着钥匙的鲜肉吞进腹中。羽翼扫过毡毯,卷起一阵狂风,当海东青飞翔时,旁人根本无法靠近。

    “不!”冰儿心中大骇,眼睁睁看着钥匙被海东青吞下肚去。

    那把钥匙被这只猛禽吞噬入腹,代表着她从此与自由无缘,终生都要被这条锁链绑住,而他就是要她亲眼看见这一切,让她感受到彻底的绝望。

    他牢牢扯出锁链的彼端,不让她奔上前去。当海东青完全吞噬了鲜肉后,他的箝制才松开,任凭她摔跌在地上。

    “你终生都会是我的女奴。”韩振夜残忍地结语。“那么这一副钥匙自然就没有用处了。”

    她的身躯发抖,脸色万分苍白,到了此刻才真正明了他有多么可怕。她到底招惹上了什么样的男人?

    韩振夜扬起手,海东青栖至他的手臂上,琥珀色的眼睛看着冰儿,轻松地梳理着羽翼,尖锐的指爪扣住他黝黑坚实的手臂。一人一鹰立在火光中的景象,足以让任何人胆寒。

    冰儿喘息着,被他的阴影所笼罩。“你到底想要怎么做?”她的声音很小,有着绝望的痕迹。她的骄傲仍在,却被他的残忍打击得所剩无已。

    这将会是一场拉锯战,他的仇恨将无止尽地凌迟她的骄傲。

    “我到底想要做什么?”他的嘴角扭曲成一个冷笑,觉得她的问题很是有趣。

    他瞪着她,目光莫测高深,以冷寂的静默延长对她的凌迟。

    “你下去,今晚我需要一个柔顺的女人,一个我不必担忧事后会在我胸口刺上一个窟窿的女人。”他淡淡地说道,转开视线,挥手要她离开。

    她咬紧了唇,勉强站起身来,她的双腿还是虚软的,柔软的花径间还残留着他长指的触感。想到他先前所施予的亲昵,都只是羞辱她的手段,她的胸口狠狠一痛。

    那样的疼痛,像极了当初逼不得已杀害他时,她心中浮现的难忍刺痛。是否除了互相憎恨之外,他们之间不会再有其他结局?

    她蹒跚地走出毡棚,怀抱着残破的自尊,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

    毡棚之外,寒风阵阵。

    一身仆役打扮的皇甫觉贴着毡棚的毛毡,不以为然地挑起眉头,看着冰儿一言不发地走出毡棚,被士兵领着走回宫殿的奴仆休憩处。

    “这小子在做什么?非要弄到那美人儿哭,他才高兴是吧?”他自言自语地说道,对韩振夜不知怜香惜玉的举止反感极了。

    美人儿可是用来疼的,哪能这般折腾?瞧冰儿那黯然的双眸,他都心疼啊!

    一股暖香袭来,不知不觉地贴进,随后一个软玉温香的娇躯贴了上来,教他心头一凛。

    皇甫觉迅速地转过头去,却看见苍月娇媚的笑。

    “你在偷听些什么啊?”苍月低声问道,娇躯如蛇般贴着皇甫觉,红唇轻启,在皇甫觉耳边轻轻一吹,香风暖气吹得人骨魂俱酥。

    这一惊非同小可,皇甫觉连滚带爬地摔进毡棚,狼狈到了极点。

    “女……女王……”他口齿不清地喊道,因为苍月吐气如兰的那一吹,全身窜过一阵寒颤。

    虽说他一向喜欢美人儿,苍月也妩媚动人,美艳不可方物。但是一接触到那双带着笑的杏眼,他不知为何非但没有半分见猎心喜,反而本能地想逃跑。

    苍月掀开毡棚风姿绰约地走了近来,脚踝上的银铃有节奏地响着,嘴角仍是噙着笑。“不用拘礼,你不是我楼兰子民,何必行这么大的礼?也不必生疏地唤我女王,我不过长你两岁,你叫我姐姐就行了。”她微笑着伸出雪白的臂膀要扶起皇甫觉。

    “不用拘礼?你上次才因为龟兹国的国使来朝时,见着你却忘了行礼,便砍了他的双腿。”韩振夜冷笑着,对两人在毡棚外偷窥的行径不予置评。

    苍月娇笑着,挥了挥手。“那个国使迟钝得很,让我见了就心烦,哪里能跟这位俊秀的中原男子相比。”她眼含春色,打量着皇甫觉。“听韩振夜的另一个老仆提到,你单名一个觉字?”她漫步而行,薄纱轻扬。

    皇甫觉低着头,没有接触苍月的视线,只是不断地点头。最难消受美人恩,遇上这么艳丽的美人步步进逼,还真让他受宠若惊。

    毡棚再度被掀起,石墨端着水酒走了近来,视线略略扫过皇甫觉,就匆忙地避开。皇甫觉眯起黑眸,狠瞪着石墨。

    他敢用自个儿的龙椅打赌,那个出卖主子的老头正在偷笑。他的行迹大概也是石墨泄露给苍月的,否则苍月哪会寻到这里来?

    韩振夜看着众人,神色很是不耐烦。他伸手拿来水酒,张口就饮。“没事的话,就滚出去。”

    “唉呀,你这孩子怎么这般粗野?我是特地来关心你的喔!”苍月摇摇头,笑靥如花。“你可要知道,雪奴是楼兰城里最昂贵的的女人,你花了我大把银两将她请了来,竟不是为了享受欢愉,而是让她与你共演一出戏。夜儿,那银两我可付得心疼啊!”她取笑道,看出冰儿韩振夜对有着特别的意义。否则,他何必大费周章地想让她看见那一幕?

    “你到这里就要说这些?”韩振夜眯起黑眸,知道这只是苍月的借口。雪奴索价虽然昂贵,但是苍月一向挥金如土,不会计较那些小钱。

    “当然不是,你要怎么对待那女奴,是要弃若敝屐、还是捧在手心当宝贝,都不关我的事情,我夜里上你这儿来,当然是另有目的的。”苍月微笑着,一双明媚的杏眼往角落望去。

    顺着她目光的方向看去,可以瞧见努力想避开众人注意力的皇甫觉开始发抖。

    苍月往皇甫觉走了过去,娇娆的身段几乎要贴上皇甫觉。那雪白的肌肤在半透明的薄纱下,极富诱惑地若隐若现。

    “女王……恕属下还必须韩振夜照料的起居,先行告退了。”皇甫觉脑袋乱转,笑得十分僵硬,急忙就想要逃出毡棚。有生以来,他还不曾这般狼狈过。

    一旁的石墨很是善解人意地开口,满脸无辜与体谅。

    “不用了,韩将军的起居可以由我负责。”他必须很努力地咬住舌头,才不会大笑出声。今晚能见着皇甫觉这么困窘的摸样,可是三生有幸啊!

    苍月大喜,脱下手腕上的一只黄金璧环扔给石墨,赏赐他的知情识趣。她拢了拢如云的黑发,以发尾轻刷着皇甫觉冒着冷汗的脸。

    “觉弟,你怎么在冒汗呢?会冷吗?跟我回宫里去,我拿上好的锦被给你取暖。”她牵起皇甫觉的手,娇媚的明眸却泄露了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其他意图。

    石墨默默收下黄金璧环,恭敬地对苍月一拱手。“女王,这小仆就任由女王处置了。”他努力克制着,不让嘴角往上扬。

    “石墨,你这家伙,我非把你给杀了不可……”皇甫觉咬牙切齿地低喃道,却也只能转头看向韩振夜,寻求最后一线生机。是他在桃花林里救了这个半死不活韩振夜的,还调查出冰儿的下落,陪韩振夜着回到楼兰,如今他有难,韩振夜应该不会袖手旁观才对,最起码也该出言阻止一下苍月……

    韩振夜可是甚至没有抬眼,就像是根本没注意到有他这个人存在似的,继续饮着酒,因为冰儿的事而无心理会其他。

    皇甫觉苦着脸,几乎要流下泪来,在发生危难时,才发现自己的人缘原来差得可以。

    暖香又再度袭来,这一次软玉温香是贴着他的背部,凹凸有致的身段贴上他,柔柔的嗓音靠着他的耳后倾吐。

    “觉弟,来,告诉姐姐。中原的男子多像你这么俊美健壮吗?倘若如此,我真该举兵进犯中原。”纤纤素指滑上他的胸膛,极富挑逗地轻抚着。

    这么明显的言行,看在任何人眼中,都能猜出苍月的意图是什么了。

    皇甫觉深切地开始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凑热闹,跟着来到楼兰,早知如此,他绝对不离开中原。瞧瞧眼前的情势,他不能说出真正的身分,又不能违抗苍月,只怕就要落得晚节不保、被苍月蹂躏的下场。

    石墨摇了摇头,一脸无奈的表情,勉强表现出爱莫能助的摸样。“觉爷,你就认命些,‘为国捐躯’去吧!”他拿出手绢挥了挥,算是道别。

    “为……为国捐躯?”皇甫觉脸色一变,匆忙推开苍月就想要逃出毡棚。从来都是他马蚤扰美人儿,今夜倒是生平第一次被美人儿马蚤扰,受制于人的滋味可不好受。“啪。”

    掌音未落,毡棚的帘帐瞬间飞起,四个早就在外头守侯的健美女奴,手中扯着一块织毯的四角,往皇甫觉攻去。织毯抖动着,迅速地将皇甫觉高大的身子包拢,转眼就将他缠裹住。

    石墨叹了一口气,看出苍月是势在必得,决心要“染指”皇甫觉。

    他走到脸色苍白的皇甫觉身边,拿手绢为皇甫觉擦冷汗,低声说道:“觉爷,千万不要反抗啊!一个仆人不该会武功的。要是让女王起了疑心,知道你真实的身分,那可就不好了,怕是会惹出不少事情啊!不过还好,女王美丽得很,这算是您的艳福,不算太委屈您啊!”他一脸正经地说道,暗暗把苍月塞给他的一大包金银珠宝收好。

    苍月款步走了上来,爱怜地抚着皇甫觉的脸,赞叹着怎有男子生得这般俊俏。“觉弟,乖乖地陪姐姐回宫,咱们夜里来把酒谈心吧!”她笑得很是娇媚。

    像个粽子似的被包地很紧牢的皇甫觉倒抽一口凉气。女奴们扛着他,就往宫殿走去,他用力眨着眼睛,可怜兮兮地向韩振夜求救。“韩振夜韩将军,你不可以见死不救啊!”他张开口,恳求老天开开眼,留给他一线生机。

    韩振夜冷冷看了他一眼,不感兴趣地走出毡棚,头也不会的休憩去了。

    而在毡棚门前,石墨恭敬地目送皇甫觉被健美的女奴们架走。

    皇甫觉在心中哀鸣着,一路被送进宫殿里,他不敢看苍月的表情,怕又会看见苍月娇媚的微笑。如今,他终于知道先前不祥的预感究竟代表着些什么,只可惜为时已晚,他怕是逃不掉了。

    他咬着牙,只差没有对着满空的星辰流泪。任何人都好,快来个人救救他啊……

    星辰无语,而他注定要‘为国捐躯’了。

    正文第六章

    风沙漫天袭来,沙砾吹在肌肤上,带来尖锐的疼痛。加上灼热的艳阳烤炙,教人痛得更加难忍。

    离开宫殿不远处,在楼兰城的广场上,有一口清泉,名为甜水泉,泉水清澈而甘冽,是楼兰城居民日常饮水供给处。搂兰城的建筑具有强烈的边疆风格,以柳木编成墙,再绘上斑斓的色彩,城内以厚硬的黄砖铺成大道小径,而广场位于楼兰城的正中央。

    冰儿举着沉重的陶瓶,面无表情地站立在井的边缘,拿出柳木编成的桶,舀出桶桶清泉。她穿着羊皮袄子,腰间系着皮袄裙,优美的四肢都裸露在阳光之下,颈项间的银质锁链引来众人的目光。

    众人在她身后议论纷纷,从那条锁链上辨认出她的身分。

    韩振夜要她跟着一般奴隶居住,只是偶尔召唤她,要她做些换水更衣的举动,却没有真正地伤害她。

    那双黑眸始终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他是不是在算计着,考虑该如何折磨她?

    因为木桶沉重,汲水数次后,她的双手有些颤抖,雪白的肌肤因为劳累及炙热的阳光,沁入点点香汗。她暂时歇息,以薄纱擦着汗。阳光炙盛,她有些头昏眼花,脚步不稳地颠踬了几下,手中的柳木桶摔在地上,溅开水花。

    一声尖锐的惊呼传来,紧接着是骆驼蹄子乱踏的声音。冰儿本能地闪开,躲避到井的另一方。

    被水花惊吓到的,是一长串的骆驼队伍,为首的那头骆驼慌乱地举到蹄子,把背上的男人甩了下来。众人瞧见这狼狈的景况,全都发出大笑,那男人则是恼羞成怒,气呼呼地站起身,往冰儿大步走了过来。

    “你这笨女人,在搞些什么?!”他愤怒地骂道,衣着十分华丽,却不像是楼兰的国民。

    细看那列骆驼队伍,衣衫行旅都华丽非凡,在队伍的中央,一名年轻的男人高坐在白色的骆驼背上,男人的眼眸是天空似的蓝,嘴角抿着,额上有着灿烂的珠宝饰品,珠宝以孔雀河的玉石雕成了危须国的纹徽。

    那个从骆驼上摔下来的的男人气愤地瞪着冰儿,瞧见她颈项间精致的锁链,认出这美貌的女子只是个地位低微的奴隶。

    “该死的奴隶,你的主人没好好管教你吗?”他扬起马鞭一抽,鞭子圈住冰儿纤细的腰,硬是将她扯了过来。

    她娇小的身子被拖倒在地,细致的肌肤在粗糙的地面摩擦,伤口很快渗出鲜血。她咬住唇,没有出声求饶,仍是傲然地瞪着那个男人。

    “这是什么眼神?我非好好教训你不可!”他吼叫着,扯住她盘绕在颈项间的锁链。

    感受到后方有主人饶富兴味的目光。主人没有出声阻止,而他对楼兰的居民本来就没有什么好感,如今这个美貌的女奴冒犯了他,他可有许多方法可以整治她。

    走上前去,他捏着冰儿的下颚,左右开弓狠狠地打了她数个巴掌,那可不是做做样子,而是用尽力气地打着。

    广场上一片死寂,没有人上前插手,全都静默地看着。一切仿佛山雨欲来,沉默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你还想要活命,就快些放开我,否则让拥有我的人见着,那可不好。”冰儿冷漠地说道,嘴角的血沿着唇瓣滑下,染在羊皮袄子上,她没有去擦拭。因为那几下的重击,她的耳朵至今还嗡嗡作响。

    男人冷笑着,用力扯紧锁链,逼得她低下头去,贴近他潮湿的靴子。“会有多不好?他会怎么做?杀了我吗?”他完全不当一回事,以为冰儿在威胁他。“收拾好你惹出的乱子,把靴面上的水舔干,若是舔得大爷我高兴了,我就放了你。”

    冰儿仍是抬着头,毫不畏惧地看着。这个人的威胁并不能伤害她,真正能伤害她的,应该是某种更细致的痛苦,只有一个男人掌握了她的坚强与脆弱,决定更让她生不如死。

    男人瞧见她强硬的态度,更加没有台阶可下。所有的楼兰城民都在看着,而他竟然无法驯服一个低下的女奴。他气急败坏地猛扯锁链,不在乎她细致的颈项已经被磨得受伤。

    “听不进我的话吗?给我乖乖舔干——”

    半空之中,倏地有蓝光闪过。

    只是转眼之间的事情,先前那个男人还在逞凶,逼迫冰儿舔净他的靴子,一双手扯住锁链拼命扯动。而下一瞬间,他的双腕出现一道红线,红线转眼扩大,成为汹涌的血泉,他的一双手被锋利的刀刃切断,跟身体分了家。跌在地上,鲜血染红了黄砖。

    广场上发出惊呼声,那人痛喊着,蹲跪在地上,狼狈地妄想把断腕接回身上。

    一个高大的身影走来,阴影笼罩了冰儿。她缓慢地抬起头来,因为阴影的关系而看不清他的面貌,但她心知肚明,从最初就猜出了他的身分。

    韩振夜五官都隐藏着阴影中,而他那双冰冷的黑眸却是无法错认的。冰儿的紧张没有减少反而增加,她无法分析,他的出现是解救了她,还是更加威胁了她。

    “她是我的奴隶,谁也没资格碰她。”韩振夜说道,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的手中持着一柄长剑,剑柄是上古的龙骸,而剑刃非常锋利,杀人不见血。

    危须国来的使者们看见同伴双腕被断,气愤地纷纷拔出武器,将韩振夜团团围住。

    韩振夜随即蹲低身子,专注的目光只停放在冰儿身上,丝毫不将周遭一触即发的危机看在眼里。他的手握住了锁链,指尖滑进银环之下,触摸她渗着血的伤口。瞧见她因为疼痛而略微瑟缩时,他的黑眸缓慢地眯起,眼中闪动着危险的光芒。

    “你受伤了。”他以平静的声音隐藏心中翻涌的怒火,甚至无法解释看到冰儿被人伤害时,心脏像要迸裂的诡异感受。

    “不关你的事。”冰儿冷淡地说道,企图维持着冰冷的态度;将真正的情绪隔离在灵魂的最角落,不让他接触。这是她最后可以自保的方法了。

    “没有任何一个主人会容许旁人鞭打他的牲口,我也一样。”冰儿戒备的态度让他眼眸一沉,开口说出最残忍的话。是啊!此刻她只是一名女奴,他得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这一点。

    胸口窜过一阵刺痛,冰儿确定这世上不会有比他更残忍可恶的男人。他企图站起身来,不想面对他那双黑眸,只是刚刚被打了数下,她仍有些头晕,脚步无法平稳。

    韩振夜伸出手来,大掌用力一扯,很自然地将她纳入自己的怀中。

    感受到他温热的男性气息的瞬间,冰儿的身躯非但没有放松,反而更加僵硬。他现在所有的举止,都代表着温柔,她处处小心谨慎,不知道他又会说出什么伤害她的话。

    广场的一角翠羽摇摇,几个美貌的女奴领着一顶珠环翠绕的软轿前来,所有的楼兰城民都慌忙跪下地去。软轿内一只洁白的手臂撩开丝幕,苍月软软的嗓音里带着笑意,由软轿上传来。

    “夜儿,瞧瞧你又惹了什么事,竟在城内舞刀弄剑的,小心吓坏我的子民。”苍月甜美的一笑,看见韩振夜手里的那柄龙骸已然出鞘,笑意更深了几分。“噢!那龙骸邪剑不是你最心爱的东西吗?就算是遇见大敌也不曾出鞘,你从来舍不得它沾上血,今个儿是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终于拔剑出鞘了?”

    韩振夜的表情没有改变,嘴角一抿,却只是冷漠地看了苍月一眼,没有多加解释。

    骆驼行旅中的一个男人手持着剑,气愤得全身颤抖,准备冲上前就韩振夜跟拼命。那个被断腕的男人是他的亲兄弟,这口气教他如何忍得下去?

    “混帐家伙,我要你用命来陪那双手腕!”他吼道,挥动长剑就要扑上前来。

    一直高坐在白色骆驼上的年轻男人却在此时开口,一声高喝就制止了属下们的蠢动。

    “退下。”焚海出声说道,语调无限尊贵。

    “但是……”持着剑的男人们气愤难忍,却又碍于焚海的阻止,仍是韩振夜在的周围环绕着。

    “这是在楼兰,可不是在危须。我们冒犯在先,伤了韩将军心爱的女奴,自然必须吃点苦头。”焚海似笑非笑地说道,没有半分的怒意,笑意却没有到达那双蓝色的眼睛,这让他的笑容显得有些虚假。

    丝幕撩得更开些,众人可以看见软轿的绫罗绸缎间,貌美慵懒的苍月躺在一个半裸的俊美男人身上。那男人躺在软轿上,虽然软玉温香在怀,脸色却充满着尴尬,没有任何欣喜的痕迹。

    皇甫觉哀怨地看韩振夜着,却悲哀地发现,韩振夜现在根本没时间理会他。他暗暗叹了一口气,认命地躺在软轿上。

    “难得危须王你肯原谅我小侄的莽撞,苍月在此谢过。”苍月淡淡笑着,一眼就认出了焚海。韩振夜也真是会挑啊,哪个人不好得罪,竟得罪了前来商讨国事的危须王一行人。

    危须王焚海也是年纪轻轻就继承了王位,有着极大的野心,甚至跟中原一些势力维持着一定程度的关系。楼兰与危须两国相邻,而国力相当,两国表面上维持着和平,却始终在暗地里较劲。

    楼兰的城民们发出低低的议论声,万万没有想到危须国的国王会扮成商旅进入楼兰。

    韩振夜侧过头去看着苍月,甚至没有看焚海一眼。“你何必现在出来,等我一口气处理干净了不是更干脆?”他撇了撇唇,伸手一招,一头红鬃烈马铁蹄齐飞,迅速地奔到他面前。

    苍月仍是微笑。“你就算是杀了这些笨东西,我想危须王也不会计较的。我出面是不希望你弄脏了这口井。要知道,人血是很难清理的。”她轻笑着说道。

    话里明显的侮辱让焚海的笑容稍稍一僵,跟随而来的侍从们眼中都投射出愤怒的火眼,却又敢怒不敢言。

    韩振夜嘿的一声冷笑,搂抱着冰儿翻身上了红鬃烈马。

    冰儿只觉得眼前一花,身子就被他抱上马背。这头红鬃烈马很是高骏,她心中涌起胆怯。“韩振夜,你防开我!”她挣扎着,不明白他在众人面前搂抱她上马是为了什么。

    “女奴,真的想要我当众赏你几鞭吗?”他靠近她的脸旁,逼问着她,嘴角浮现一抹残忍的邪笑。胸口中有一股无法宣泄的紧绷情绪,他不知道是因为无法尽兴杀人所产生的怒气,还是缘于冰儿一再的反抗。

    冰儿的身躯僵硬,从那双精光四迸的黑眸中,看出他残酷的笑意。她不由自主地颤抖,怀疑要是胆敢在此时反抗,他真的会伤害她。

    她没有选择的余地,他是主、她是奴,韩振夜无论要对她做些什么,她都只能服从。

    见冰儿眼中浮现认命的侔色,他却没有一丝一毫征服的喜悦和快感,心中那股紧绷的情绪却更强烈了。他的黑眸一黯,这个女奴居然可以影响自己的情绪,而这一点,意外的触怒了他。

    韩振夜一扯缰绳,驱策红鬃烈马来到苍月的软轿旁,没有看焚海一眼,完全不把焚海放在眼中。

    “不让我杀光他们,你就自己善后。”他简洁地说道,没有身为臣子的谦逊,反倒有着王者的傲然,生来就有让人臣服的权威。

    交代完毕,他搂抱着冰儿,驱策骏马,转眼间就奔出了楼兰城,往城外的无垠驰骋而去,很快地失去踪影。

    “喂!姓韩的,给我回来啊,你不能把我留在这里……”软轿上的皇甫觉撑起身子,急着想要叫嚷。

    这几夜的折腾已经够他受的了,他总不能一直“为国捐躯”下去;有生以来,他头一次发现美人儿也是挺危险的。他极度地思乡,怀念中原温婉的姑娘们,几乎想在夜里对着月亮星星流眼泪。

    苍月却将他压回绫罗绸缎间,笑着贴上他宽阔的胸膛。

    “别嚷了,夜儿可无心听任何人说话呢!瞧他那神色,大概有事要去忙了。”她笑得甜美,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