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万里,几只乌鸦在皇宫里的梧桐树上,拉着扁长的声音,在树梢上转着。
慕容长青头戴官帽,手拿象笏,走上了一节一节的阶梯。身后其他大臣们不免有些指手画脚,小声嘀咕着,慕容长青挤出了几丝笑容,再次来到了那熟悉又陌生的朝堂之中。一阵吵吵嚷嚷的喧闹声过后,朝堂中瞬间肃静下来,众大臣们手拿象笏,身子向前微倾,偶尔的东张西望使朝堂上的气氛不算马上要凝固了起来。
“上朝!”太监总管李公公一挥手中的浮尘,声音回荡着宫殿,大臣们一齐叩首在地,心知肚明今日不会有好事发生。皇上入座之后,打量了一圈大臣们,竖起的眉毛让人感到后背发凉。“众卿家免礼。”皇上挥了一下衣襟,格外庄重的语气让底下慢慢起身的慕容长青瑟瑟发抖。
“慕容长青!”皇上和其他大臣们的眼神定在了他的身上,但没一个人敢窃窃私语,全板着脸,审视着他。“臣在!”慕容长青底气略有不足的回答道。
“爱卿好威风!贪污腐败,勾结蛮夷,现在满汴京都知道了,侍卫们布告撕都撕不完!”皇上一拍桌子,整个堂上回荡着“隆隆”的回声。“皇上息怒,臣冤枉呀!”慕容长青额头上滋出了冷汗,勉强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不至于发抖。“还不承认!这布告是你那好儿子贴的!上百个庶民全看见了!你儿子勾结当年背叛朝堂的黑龙帮!该当何罪!”皇上脸憋得通红,随手拿起一只茶杯敲在了地上,瞬间化为碎片。
“臣惶恐,臣真的不清楚臣的子嗣竟会干出如此大逆不道,有辱家门之事。”慕容长青手中的象笏不停左右摆动着,牙齿已合不上了,恨不得眼前有堵墙撞上去。“混账东西!还敢狡辩!慕容家百年基业全毁在了你的手上!教育出的儿子勾结叛贼!连降四品,慕容长青现为从四品官,下朝!”没等慕容长青回答,便起身离开了朝堂之上。
另一边雷老先生的课上,也是一番亮丽的“风景线”……
“你真是由懒到蠢,由蠢到更懒,批你们的作业我头上都冒火!写的都是什么东西。”雷老先生强忍着愤怒,俯视着座位上近十名同学。“先生,您昨天没让我们背!”一个小男孩身穿锦缎玉佩,站了起来。“我昨天是没让你们背,但我前台让你们背了吗?就算前台没让你们背,上次为师外出游历时,让你们背了吗?”雷老先生扬起了眉,用那正方形的黑脸看着他:“下课后到我这来背诵!真是又懒又蠢又不负责任!当年我教一些资质平平的孩子,为什么他们能高中!就是因为比你们负责任!”
“今天那老先生真是从雷属性变成了火属性。”最后排的小男生和前面的稍大的孩子说着,那毛笔搓了搓他的后背。
午后的太阳还是和煦的,聂颖懒洋洋地躺在了长椅上,阳光洒在了她的脸上,勾勒出了一个菱角分明的轮廓,聂颖抚摸着肚子,再过几周他就能平安来到这世上了,聂颖笑着,怀孕已来,本留着几分稚气的脸上添了几分慈祥。
“姑娘,大人被留在了宫中,身边的贴身侍卫刚刚快马加鞭来到了府中,让姑娘去东面集市上的茶店里领一封密函。”一个小侍女小跑着来到了聂颖的阁中,大口地在原地喘着气。“是吗?”聂颖扶着椅子的扶手吃力地坐了起来:“你让王嬷嬷去吧,她等会儿正好要去一次集市。”
“可大人的贴身侍卫说了,要姑娘亲自去,并且不能带下人,奴才不敢不从呀。”小侍女颤颤巍巍地说着,用余光看了看聂颖,从进来到现在从未抬起过头。“你这个披着羊皮的狼,准不怀好意,要害了我家姑娘,我家姑娘再过几天就要生了,你这分明是打着大人的幌子来陷害她!”旁边的小侍女湘儿瞪了她一眼,指着门外:“走你马上给我滚出去!”
“湘儿,算了,我去吧,我总不能赖着这个孩子,误了主君的事。”聂颖一手撑着腰,拿起了靠椅上的披风。“姑娘,湘儿要跟着吗?”湘儿跑上前去,双手扶着聂颖,随后为她披上披风。“不用了,主君让我独自去,自有安排。”聂颖的脸上毫无血色,从牙缝中挤出了这几个字。“姑娘,你看看你都虚弱成这样了。”湘儿关切地看着她,芳龄不过十八岁的脸上,流露出了一种真挚。“真不用了,我可以的,把我送到大门口就行。”聂颖挪着笨重的步伐扶着门框,跨过了不足半尺的门槛,停下来歇了歇,又走了起来。
应该是这家茶店吧,聂颖默默想着,腹中的孩子又闹了一阵,差点直不起腰来了。茶店上头的浮板上刻着四个大字“田氏茶馆”,“田老板在吗,我是来取密函的。”聂颖扶着门框,一脚深一脚浅的进入了茶馆。
虽说是个小茶馆,但里面没有一把可以坐下品茶的椅子,只有两大包散装的茶叶,屋内寥寥无几的摆件,湿气味道级重,扑面而来,聂颖轻咳了几声,倚着墙壁喘了几口气。
“慕容府的?”屏风里头走出了一个矮矮胖胖的男子,淡棕色的眉,紧眯起的小眼,让人感到了由内而外的狡猾。“我是这家茶店的老板,姓田,密函等会儿给你拿。”田老板走到门前,把店门关上,随后向聂颖抛了个媚眼,露出了贱贱的笑容,走到柜台下面,掏出了一封信件。
“密函在这。”田老板向聂颖走来,把信封突然往后一扔,抓住了聂颖伸出的一只手,然后把聂颖搂在了怀里,浅黑色少许干裂的唇吻在了聂颖樱花色的唇上,几番挣扎终究挣脱不了田老板那粗糙又厚重的手。
店门被打开了,“好你个聂颖!在孕期偷情!来人!抓了她!”颜静儿身穿绸缎,看着失魂落魄的聂颖,冷笑了起来。
聂颖几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尖叫了起来,眼泪从眼角边止不住的喷薄而出。一个黑衣侍卫走上前去用麻袋套住了聂颖,扛了起来,聂颖感到眼前一片漆黑,几串银色的星星在眼边打转,之后感到头一阵疼痛,晕了过去。
“谢谢你帮了我大忙,田老板,我终于可以处理着小贱人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是给你的报酬。”颜静儿笑着走了过去,从衣襟里拿出一包胀鼓鼓的钱袋,塞在了田老板手里。“能为大小姐效劳,田某来世做牛做马也愿意。”田老板哈着腰,接过了颜静儿递来的一大包铜钱。
聂颖头一重,在迷迷糊糊中渐渐苏醒过来。身上全是枯草,一股臭烘烘的猪粪味扑面而来。“这是哪?”聂颖虚弱的张开了嘴,弓起了手臂,勉强将自己支撑起来,靠在了全是猪粪味的墙壁上。不足十米的房间里。顶部有四扇天窗,上面已积满了灰,身边有只肥胖的猪在草垛里睡着觉,猪的旁边有一个大缸,约一点五米高,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里面有着一缸污水,溢出来了许多。
“小狐狸精,醒来了,怎么臭的地方,满是苍蝇我都不想进,可为了你,我可是拼了老命。”颜静儿捂住了口鼻,蹲到了聂颖面前,伸出一只手,抬起了聂颖满是淤泥的下巴,随后一巴掌扇了上去:“你个小贱人!主君有难在外偷情!现在慕容长青有登天的本事也救不了你了!”
聂颖倒在了地上,已红肿的眼角边流出了清澈的泪珠,随着脸颊上的淤泥流淌在了枯草上,用那磨了一块皮的手捂住了肚子,身子蜷缩了起来。颜静儿一把拽住了聂颖的胳膊,把她拖了起来,又一巴掌扇在了她脸上,随着惯性,聂颖又一次砸在了扎人的干草上。“你再哭,让你那好主君来救你呀!”颜静儿弯下身来,一把掐住了聂颖的脖子。
聂颖强忍着呜咽,用着所剩无几的力气支撑着自己,一只手搭在了颜静儿正在掐她的那只手上,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气,嘴唇发紫,晕沉沉地看着颜静儿。“小贱人!”颜静儿大吼了一声,再次一巴掌扇在了聂颖的脸上。聂颖几乎要休克了,嘴角流出来一道血丝,瘫倒在了枯草上,把纤细的手慢慢移到腹前。
在一旁睡觉的猪惊醒了,惊慌失措地在草垛上打着转。颜静儿丝毫不心软,一脚踹在了聂颖肚子上。“啊~”聂颖终于忍不住大叫了一声,身子缩了起来,一手抓住了地上的枯草,微弱的喘着气。
“你身怀孽种!好!今天我帮你把胎堕了,好除天地之患!”颜静儿伸手把聂颖提了起来,一巴掌扇在了聂颖脸上,随后把她扔在了枯草上。“我等会儿再收拾你!脏了我的手!九儿我们走!”颜静儿又往聂颖背上踹了一脚,随即离开了。
门锁上了,过了许久,聂颖迟迟直不起身子,双手捧着肚子,全身青筋暴起。“啊~”聂颖大叫道,一摊血从脚边流了下来
聂颖临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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