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大家都楞了一下。狐疑的眼光都集中看向了杜仲——这位神医的助手,一个白衣翩翩的少年郎。
就在这样的目光之下,杜仲并没有紧张起来,浑身依旧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近的微冷。
淡然一笑,缓缓抬头,语气平常:“要不能乱吃,话,也不能乱说。我不是杜仲,那我是谁?”
凌云歌微微一笑,“你是谁,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你肯定不是杜仲。杜仲,自幼跟着杜灵鸿,虽是家生子,但是据说杜府老爷夫人极其疼爱,跟杜灵鸿虽是主仆之分,却有兄弟之情。自然,同一个环境养出的人,也具有同样的性情。杜仲,可是具有洁癖的。他的衣服从来不会有一丝污渍;他的手指从不会在任何有灰尘的地方停留;他手上,不可能有老茧!而你,虽然也喜欢穿白色衣服,但是你的衣服就算溅上了水珠,你的眉头也不曾皱一下。这地上,你的手指却能坦然在上面画画。还有,杜仲,常年跟药草打交道,身上浸染着药香味道,而你——没有。”
“精彩!似乎是很有道理。但是所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们一别这么久,你,实在不应该还用旧眼光去看待旧事物。”杜仲依旧不慌不忙,“听着很精彩,实际很荒诞啊。可惜可惜。”
“虽然变化是永恒的,静止是相对的,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杜仲,你如果不服,你可敢伸出你手?”
杜仲只是一刹那的怔怔,随即笑道:“这,有什么不敢的。”然后大大方方地伸出了自己的双手,这双手,洁白修长,骨节分明,是一双清秀的俊手。
凌云歌上前翻看一眼,便稍微放下心来,“记得不久之前在迎恩寺外,看见杜仲左手无名指上有一道旧刀伤,大家请看这双手,光洁无比,一点伤痕都没有。”
大家都伸长了脖子看着,一看,果然是没有刀伤的痕迹。
窃窃私语,心中有几分信了凌云歌的话,甚至有些人尤其是石蕴玉、战夏等人,还问出了声音:“他要不是杜仲,那他是谁?那神医……神医难道也是假的吗?”
杜仲收回了手,依旧落落大方道:“这话说得幼稚了。且不说在场的无人能看到你说的那道刀伤,就算是有人看到了那刀伤,我大苍梧神药不穷,就一道刀伤,还有什么抹不平的?”
这么一说,人群中又沸腾了起来,大家纷纷觉得“是呀是呀,那杜仲可是神医身边人,一道刀伤,有什么大不了的,没了就没了,那就是治好了。”
有些人的心里都在想“还有这等神药?”心里想着这边好了怎么去弄点过来。
凌云歌依旧一笑,那笑里又棋逢对手的欣赏,又有不服输的倔强,又有了然于胸成竹在胸的把握,她压根就没有想过要去找杜灵鸿来对质,先不说他不一定知道这杜仲的事,就算知道,他也一定不会做有利于自己的证供,不然他为何引狼入室,还带着这个人到自己的懒云居里来?他,不是和这个人一伙的,那就是有把柄在此人手里。合谋害了自己,这笔帐,慢慢再算。
“不承认?没关系。”凌云歌笑眯眯,和蔼可亲,但是懂的人,都已经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是有人倒霉之前的优美前奏。“大人,请允许小人做一个实验。”
“说话就说话,还做什么实验!你当这里是你家!”钱楠压根不想答应。
关晓飞实在看不下去钱楠今天这一副观点了,只好歪过身去,悄悄道:“钱大人,听听他想干嘛也好,你任他胡闹一通,到时候没有什么浪翻出来,你也可以名正言顺地治他一个狠的。”
同朝为官,关大人的话还是要听,可是国舅爷的恩也要报,钱楠眼睛骨碌碌一转,觉得关晓飞说得也不错,到时候再来一个狠的,嘿嘿……
如此一想,便不假辞色地道:“凌云歌,这公堂可不是供你玩耍的地方!念在你年轻,本官就且再给你一次机会!这一次,你若再不能辩白自己,那就是数罪并罚,你可服也不服?”
凌云歌做一个揖,“谢大人。若是此次不成,听凭大人处置,小人绝无怨言。”
此话正中钱楠下怀,喜得钱楠眉开眼笑,道:“这话可是你说的,大家伙也都听见了!有什么,赶紧地!”
凌云歌道:“大人,此实验需要下官的一个朋友来帮忙,且需要大人施以援手。”
“这……这……”钱楠可不想给他帮什么忙,正想推脱呢。
“大人!您一身正气,想必不会拒绝小人这小小的请求!若是拒绝了,这试验也没法进行了,那小人心不服口不服!”
钱楠听出了这口气中的不容置疑和威胁,只好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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