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歌走向绯烟,面色带笑,这笑,仿若春天的百花争艳,生机盎然,一张绝不倾城的脸,因此生色增彩,让人不由得想要沉醉。
就连绝色的绯烟,都起了嫉妒的心理:这女子,虽不绝色,却别有一番味道,越看越美。
怪不得他竟也动了心,绯烟侧头看向纳兰璟,痴痴遐想。
凌云歌是不知道绯烟的这一番心理的,她走过去,走到离绯烟还有四五步的距离的时候,她站住了,开口用大家都可以听得见的声音道:“在下马上就要对祠堂做一个实验,七姨娘,您可有什么话交代?”
绯烟听闻此言,怔了一怔,她是听出了话外音的,这是她给自己的一个机会。但是又怎样?这一步迈出去,终究已经是没法回头了。也罢,这样的日子,一天天都是数着数熬过去的,都是在对他的无比期盼中熬过去的。此生如此,不过也罢了。何况,她能有这么好心?八成是使诈吧?这,还能自证清白?拿什么证明?
绯烟随即恢复正常,虚弱中的她,更有一番娇花照水的柔弱美,她只是道:“尊卑有别,这是国舅祠堂,你也切切不可因为自身性命而太过放肆,若是坏了规矩,恐怕你虽能逃脱罪责,但是也会千夫所指,名誉尽失。”
凌云歌平静,她在来之前,已经预想到了各种的结局,但是,却已久没有想过,她想自己死的心如此迫切。心里稍微难过,但是也更加是下定了决心。
凌云歌一拱手,对着七姨娘鞠了一个躬,“多谢七姨娘提醒,在下定当恭恭敬敬,多加小心,在下谢七姨娘,请受我一拜。”
绯烟静静地站着,受了这一拜,她知道,这是她用这样的机会,感谢自己当初送她簪子护身。这一拜之后,恩情便也了了,剩下的那就是公理了。
如果不是因为他,这个小姑娘倒是很对自己的胃口呢,有时候萌萌哒,有时候精明得和猴子一样,爱憎分明,该出手时就出手。如果假以时日,此女必不平凡。
他看人的眼光,向来毒。
凌云歌拜完之后,就干脆俐落地走开了。
回到大家围绕的地方,凌云歌面向大家,说道:“其实,大家都知道,凡我懒云居上下人等,每日必沐浴三次,早中晚一次。”
这个事情大家的确是都知道的,因为神医杜灵鸿的确有这样的怪癖,不仅他自己必须这样,凡是他周边的人也都必须这样。听说神医最近在懒云居,那这话自然是不假的。
见大家点点头,没有质疑声,知道大家是信了,于是凌云歌继续道:“这每日三次沐浴,我们可不是随便洗洗的,杜神医认为我们一伙皮肤太黑。有损他的观瞻,于是他发明了‘变白方’,每次洗完澡之后全身必须要涂抹;杜神医还嫌弃我们的手太粗糙,发明了‘手膏’,除睡觉外,每一个时辰必须涂抹一次。而且,杜神医嫌弃人臭脚臭熏着他,在我们懒云居的地上,都洒满了香粉。”
凌云歌讲着懒云居的人洗澡的事情,众人听着表情各异,有些杜神医的崇拜者追随者,很好奇这变白方到底是什么,有没有效果;有些人则像是听天书,表示不能理解这有钱人的生活模式;有些人比如钱楠一类的男人,对于这个听得一头雾水,只有纳兰璟,虽然还不明白凌云歌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但是他知道,她可不傻,不会说些无用的话。
“正题,正题!别讲这些有的没的拖延时间,大家时间宝贵的很!”钱楠忍不住不开口。
凌云歌不想与这样一个愚蠢的人纠缠,好脾气地笑笑,道:“是是是,大人提醒得是。小人这就讲正题。”
“这‘变白方’,药仅3味,以杏仁为主,辅以云母粉、牛乳、调制为脂,涂面,能消除面部斑点、瘢痕,使面部光净润泽。而这手膏,以杏仁与括楼瓤同研,用蜜糖调成,常用可以令手光洁润滑,冬不粗皱,为护手之良药。”(‘变白方’出自《太平圣惠方》,手膏方出自《食疗本草》)
“讲重点!”钱楠又一声猪叫。
“大人,重点是,这手膏是用蜜糖调成,我等懒云居上下,手上皆有,那么,只要给我们每人一盆清水,另外再打一盆清水,一盆做对比之用,一盆用来洗涮凶器。”
水很快按照要求数目打来了,一八个盆一溜烟排开,颇为壮观。
懒云居里凌云歌,水怀珠,石韫玉,战夏,眠春一干人等,连杜伯也没放过,一人一盆水,六个脸盆里的水里浸着十二只手。
第七个盆里,便请那迎恩寺的主持用隔空挪物的绝技,将那根将守门小厮的头打成猪头的棍子,挪到了清水盆里。
第八个盆,就是最原始的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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