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的盛夏,天气异常炎热,即便是到了傍晚,空气中依然弥漫着燥热的气息,石扁村村口的大梧桐树下,妇人们边摇着芭蕉扇乘凉,边道着别家的家长里短,石正新家的媳妇李春兰也挺着即将临盆的肚子,坐在人堆里凑热闹,正应了那句话“八卦的世界里永远都是属于女人的”。这一堆妇人正说得起劲,旁边的冯婶注意到李春兰脸色有点不对,忙上前寻问:“妹子,你咋啦?”李春兰扶着冯婶的手艰难的站起来:“婶,我觉得有点不对,好像要生了。”众人一听这话都纷纷帮忙将李春兰往家里搀扶。
此时的时正新正蹲在自家地头发愁,地里的玉米已经半人多高了,可这玉米叶子因缺水都拧巴在一起了,靠天吃饭的村子,再不下雨今天秋天就没收成了。正为这事犯愁隐约听见有人叫他,赶忙起身往村口张望:“大石头,赶紧的,你媳妇要生了。”时正新听了这话赶忙往回跑,回去的路上天气骤变,原本还亮着的天不一会便暗了下去,转眼便乌云密布。石正新的母亲早年因病去世,家里只有他和媳妇还有父亲石海山,石正新手忙脚乱不知道该做什么,还是冯婶提醒他赶紧去找刘婶,刘婶是接生婆,石正新赶紧出门请来了刘婶,刘婶进了门便嘱咐赶紧烧热水,石海山匆匆忙忙去了厨房烧水,女人生孩子男人不让进,石正新只得在外屋来回转,时不时伸着脖子往里头张望。这边里李春兰喊得哭天抢地,个把时辰硬是没生出来,刘婶担心难产,出了里屋将情况告诉了石正新:“你媳妇这么久都没生出来,我怕难产,这种事情保不齐大人小孩都有危险,你赶紧去乡上找赵大夫,我在这边照应着。”
外面瓢泼的大雨哗哗的下,伴随着雷鸣闪电,石正新顾不了那么多,带上草帽披上塑料纸,便一头扎进了大雨了,乡上距离石扁村有近十几公里的山路,道路泥泞险峻极不好走,稍不注意就有掉下山沟的危险。好在比较顺利的走过了最危险的地方,眼看着再有七八里路就到乡镇了,这时天空突然一道闪电,硬生生劈在石正新头顶上方的山崖上,只听没一会轰隆隆几块硕大的石头便往下掉,石正新还没来得及躲,一块大石头便砰的一下砸中了他的脑袋,没等作出任何反应,人便从哪窄窄的山路上摔进了深不见底的山沟里。
李春兰已经虚脱的不行了,刘婶这边左等右等等不回来人,石海山也是急的团团转,没办法刘婶趴到李春兰耳边:“妹子,大石头还没回来呢,我看这样不行,你再鼓鼓劲,咱再试试。”只见李春兰一手抓住床头,一手抓着床沿,卯足了劲,在一声歇斯底里的叫声中终于听见了婴儿的啼哭声,外屋的石海山听见哭声总算是舒了一口气,弹弹烟锅里的烟灰,长舒了一口气。
不一会刘婶挑起门帘走出来,面色凝重:“是个闺女,孩子我看没啥问题,可我看妹子怕是危险,正新咋还没回来呢,要不你再找人去乡上找大夫来一趟。”听刘婶这么一说,石海山忙应声出门找人帮忙去了,距离石正新出门差不多八九个小时了,雨势渐渐变小,天快亮的时候终于看到了赵大夫的身影,赵大夫进了门直奔里屋,这边石海山时不时往屋外看看,看看门外是否有石正新的身影。
“正新咋没跟你们一起回来?”石海山询问帮忙找大夫的邻居,
“叔,我们一路上都没见着大石头,一直到大夫家都没见着。”村里的年轻人说道。赵医生面色沉重的走出来:“人不行了,耽误的太久了,你们?你们准备后事吧。”一听这话石海山顿时瘫软在地:“咋能,咋能呢,这生个孩子人咋能没了呢,赵大夫您再给看看,兴许?兴许还能救活。”说着就给赵大夫下跪。
“叔,你别这样,我跟正新哥都是老相识,我比您更想救活我嫂子,可我来的时候人早都已经没气了,救不活了。”说着不禁留下了眼泪。
“对了,现在节骨眼是要找到正新哥,两位大哥给我说了,正新哥出门找我了,可我没见着他,您先在家和刘婶他们处理嫂子的后事,我去找村长,多叫点人出去找,兴许晚上雨太大被困住了。”
“唉唉!”石海山抹抹眼泪,点头应承
石扁村民风淳朴,邻里关系融洽,谁家有事全村都会帮忙,这边村长一听石正新去找赵大夫一晚上没回来,立马召集村里年轻力壮的男人们一起出去找,去乡镇的路只有一条,大家直奔这一条路去找,
走到石正新出事的地方,只见路上零星的几块碎石头,再看看靠近山沟的路边那一道道脚印,大家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互相看看随打定主意去山沟里面找,下山沟是没有路的,皆是一些碎石,杂草,带刺的灌木丛,野树林。一帮男人们互相照应搀扶着好容易下了山,终于在山沟的杂草丛里找到了石正新的尸体,人早已被雨水泡的白胀,这些男人们不禁落下了眼泪,二虎子将自己的褂子脱下来,盖在了石正新的脸上,招呼身边的华子回村里找人找工具,再难也要将尸体给抬回去葬在石扁村的祖坟里。
村里得到消息的人皆是一片惊叹和惋惜,没人敢去将这个消息告诉石正新哪年迈的父亲,一夜之间儿子儿媳妇都没了,独留下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小孙女。大家都聚在村长家里商量着:“要我说,这孩子就是灾星,一出生娘也没了,爹也没了,怕是来索命的。”不知道谁说的这话,一时间大家都乱糟糟的
“说什么呢,咱们是新社会,现在还搞封建迷信那套,什么灾不灾星的,谁要乱说我要他好看。”村长说完,将烟锅往腰上一别,甩门走了出去。
走到石海山家门口,只看见白色的对联已经贴好,映衬着斑驳的灰土墙异常的凄凉,正犹豫怎么说出口,石海山面容憔悴的走了出来:“村长,我正要找你,啥情况啊,我家正新找到没?”石海山用殷切的眼光注视着石海山:“走走,屋里头说。”村长将石海山往屋里推,兴许是预感到什么,石海山脸色骤变,拉住村长的手纂的死紧:“正新呢,告诉我我儿子是正新呢?”村长无奈抓下头上的帽子往地上摔去:“哎,大兄弟,大兄弟他……没啦!”这边石海山听了这话,顿时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等清醒的时候人天已经黑了,屋里炕头围了不少人,村长挨着床沿坐下,拉着石海山的手:“老哥,你可得坚强,这女娃娃就只有你这么一个亲人了,你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她咋活?”说着指着隔壁何婶抱着的小女娃:“正新和春兰的丧事你不用担心,天太热这会找木匠做棺材怕是等不及,村里人商量了可以一下,大家集资明天就去乡上买两副,人也不能放太久了,让他们早早安息,你看成吗?”石海山留下了两行眼泪,虚弱的点点头。
距离丧事办完快三个月了,石海山也给孙女起了名字—石心安,希望她能快乐平安的过完这辈子,平时除了照顾孙女,就是干农活,他不敢停下来,村里人看他爷孙俩可怜,偶尔也会帮忙做个饭,帮衬着照顾石心安,只是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难免觉得凄凉,而孙女咿呀的声音才让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孙女仿佛知道发生了什么,平时也很听话乖巧,只是每次雨后便啼哭不止,石海山只当孩子有心灵感应,在思念自己的父母:“你也知道爸妈是下雨天走的,是不?没事想哭就哭吧,多哭哭他们,这样兴许阎王爷看他们可怜,让他们在阴间少受点苦……”
转眼一年多过去了,石心安已经开始学说话了,偶尔蹦出几个词,惹得爷爷开心大笑,石海山六十二了,年轻时下地干活是一把好手,如今年纪大了腰就不行了,地里的活实在是干不了,便讨了一份砖厂看大门的工作。这样即能照顾小孙女还能挣到钱,砖厂老板地心不错,看他们爷孙可怜,还专门将那原来破烂的房子稍加整修了一下,这样冬天住着便不漏风了,时海山在砖厂的拐角开辟了一小块菜园子,寻思着让人去集市上给捎点菠菜种子,萝卜种子,小葱苗子,这样冬天到了就不愁没菜吃。前提是先把园子里的地翻翻,这天好不容易下了长雨,等放工后工友们都离开砖厂,石海山拎着铁掀去修整菜园子,还特意给菜地边上铺上硬纸板,让小心安在上面玩。这边石海山忙的热火朝天,刚才还自玩自的小心安没影了,石海山赶忙将铁掀扔下,到处寻找:“心安,心安,你在哪呢?”正着急呢,隐约瞥见窑口有个身影,只见小心安直愣愣的站在那里望着:“心安,心安。”爷爷喊了好几声,小心安才回过头眼里满是惊悚,看到是爷爷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爷爷抱起小心安:“爷爷,害怕…怕,爷爷眼睛……大,黑……脸。”石海山一震纳闷,不知道小心安为什么哭,只能哄到:“爷爷怕是修整菜地给脸上沾灰了,这你就怕了,爷爷回去洗洗。”
初秋,小山村的夜里早已有了丝丝凉意,砖厂距离村子不远,以往的夜里很是安静,可不知今晚怎的狗叫声此起彼伏,石海山有点睡不着了,拿了手电筒出了房门,在砖厂四处查看。砖窑有四口,都是相通的,平时石海山也只是在外面转转,看看外面堆的砖是否完好,存放的工具还在不在,今晚确实有点心慌,还是进去看看为好,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异常,正要转身离开,冷不丁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石海山循着灯光看过去,顿时大骇那里竟然躺着个人,石海山到底是过来人,虽然害怕但还是战战兢兢往前凑过去,仔细打量了一下,这死人圆睁着眼睛,脸色发青,脖子往下裸漏出的皮肤有指甲撕扯和划过的痕迹,看来死前很痛苦,石海山看罢,脸色沉重急忙的回屋,看小心安还在熟睡,忙将门锁好,匆匆忙回了村里,村长一家睡得正香,猛听见几声急促的敲门声,村里一般没有急事不会有谁大半夜敲门,村长一骨碌爬起来:“谁?”
“大兄弟,我你石老哥。”石海山声音不大,但是明显透出了一丝不安和慌乱。村长敢忙批了件衣服去开门。“出啥事了?”村长问道
“大事不好了,砖厂死人了。”石海山说到。
“啊……这,这可了不得,咱们赶紧去看看。”说着拉着石海山就走。
“大兄弟,咱们这会得赶紧让人去报警,另外老板家也得让人去通知一声。”石海山拉了一把村长。
“对对,你说的对。”赶忙和石海山一起去叫人,等砖厂老板和警察赶来的时候天已经快透亮了,村民们也不知什么时候听到了消息纷纷围着砖厂看热闹,这边警察拉起警戒线查看现场,另一边在石海山的小屋子里头做起笔录。石海山认真的回忆自己看到的所有经过,此时围观的人群里一阵骚动,一位妇人蓬头垢面的哭喊着:“我要进去看看,我家老头子昨天下午出门到现在都没见人影,求求你们了。”警察听到后了解了一下情况,便将妇人带到现场,揭开盖着的白布,妇人愣了一下径直又往前走了一步,下一变便扑倒在尸体上:“老头子啊……”便悲天抢地的哭了起来,看来是找到家人了,这身份也就好确定了,带头的警察给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便有两人将这位妇人强行带离了现场,不一会妇人的儿子和女儿也来了,待妇人心情稍微平复下来后警察才开始询问原因。
原来死者叫李振才是隔壁村的,今年60有二,膝下有一儿一女,靠着几亩薄田过日子,生活很艰苦,儿子今年只有17岁跟村长的16岁女儿谈恋爱,情到深处就做了越界的事情,不成想竟然怀孕了,纸包不住火,村长知道后大发雷霆,扬言要告这家的儿子强奸幼女,李振才苦苦哀求希望能放过自己儿子,村长倒是同意了,前提是赔偿8000块钱一份不能少,8000块在八十年代的城里也是一次不小的数字,更何况这贫困小山村的农民,无疑是天文数字,李振才夫妻俩买了家里的口粮和家里的耕牛,借遍了亲戚和朋友,愣是凑了两千块钱,想着拿过去给村长好好说道说道,村长不仅半点余地都没有,更是威胁李振才让他小心自己的女儿,李振才又生气又害怕,媳妇得知事情并没有解决,将所有问题怪到李振才头上。怪他窝囊,没本事,要他没什用之类的,两人大吵了一架,李振才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买了一瓶农药,直到被发现时人已经死了。后来警察将尸体交给了家人,再后来听说一家子买了口薄棺材将李振才埋了。
这是后话,这李振才何尝不想让一家子过好日子,想想辛苦了一辈子日子越过越艰难,儿子不争气,媳妇不理解,便去了集市买了一瓶百草枯,找了砖厂这么一个僻静的地方,咕咚咕咚没有丝毫忧郁的,将一瓶农药全都喝了,没过多久,整个食道到胃部跟火烧了似的,烧疼烧疼的,他不能自已,拼了命的抓挠自己的脖子和胃部,直到抓破甚至抓到流血。他躺在地上拼命的打转,手一直往前拼命的想要抓住什么东西,直到最后一刻。
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了,一天石海山忙活完在屋外台阶上洗手,小心安“爷爷,爷爷。”的使劲叫他,起身答应那一刻猛然间想到发现李振才尸体的那个下午孙女说的话,石海山有点呆住,想了想暗自摇摇头,不可能,这只是巧合罢了,孙女哪有预知人生死的本事,这之后的几年偶尔也会遇见奇怪的事情,石海山只当小孩子天眼没关,多少能看到不干净的东西,时不时去十字路口烧点纸钱,念叨念叨也就罢了,好在石心安平平安安的想到了7岁,直到这一年发生了一件大事,才让石海山发现孙女确实跟别人不一样。
这一年据说是十年不遇的干旱,已经许久没有下过雨了,石扁村本就靠天吃饭,可现在庄稼枯黄地都龟裂了,村子里的两口水井也早已干涸,人们不得不去山里头找泉水。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要持续多久,村民们个个愁容满面,又过了十几天老天终于有了下雨的迹象,晌午饭还没吃上,漂泊的大雨倾盆而下,人们甭提多高兴了,脸盆,水桶甚至连泥瓮都搬出去接水,这雨虽然大,可时间并不长,不一会便停了下来,村民们纷纷盼着雨能在下点,这样把地浇透了,庄稼兴许能缓过来,石海山正在做晌午饭,小心安刚刚上一年级,待饭做好,石海山便扯着脖子现在大门口瞅着自己的小孙女,这个时间按道理应该早都回来了,正着急呢远远的听见哭声,只见石心安摸着眼泪回来了:“怎么啦,怎么啦,谁欺负你了?”石海山焦急的问道:“爷爷……我……我看到好多死人,我还看到村长爷爷了。”
“竟说胡话,我晌午饭前还见着村长了,咋可能?”
“爷爷,是真的,我怕,我害怕。”
“你啥时候看到的,在哪里,给爷爷说说。”石海山问小孙女。
“就刚才回来那会,我突然头晕看不清东西等我缓过神来,就看到好多好多死人,里面就有村长爷爷。”
“你在家待着,爷爷回村里看看去,饭在锅里,你自己盛着吃啊!”边说边往外走。
进了村石海山发现并没有什么异样,到了村长家只见村长正蹲在门口吃饭呢,见了石海山还客气的招呼着:“石老哥,快快坐,娃她妈,石老哥来了,赶紧给盛饭。”
“不了不了,我就是来看看你,时间长了没见面了。”石海山解释。
“我有啥看到,身体好吃饭香,娃娃们也都大了地里的活都能帮上忙,你甭操心我,但是老哥你多注意身体啊!”
“是是,我还有小孙女要照顾呢。”说了几句石海山便借口离开村长家,虽然还是不放心,但看到村长好好的,村里也一片平静,心也放下了大半。
这一晚石海山比平时都来的疲倦,早早插好门便和石安欣睡下了,不知什么时候耳边嘶声揭底的哭声吵醒了他,石安欣坐在床上大哭:“怎么了这是?”
“村长爷爷死了,村里,村里好多人都死了。”石心安哭着往村子的方向指着。石海山仔细一听屋外此时雨声风声,似乎还有人声,正准备穿衣服出门看看便听见很急促的敲门声:“海山爷,海山爷快起来,了不得了。”听这声音像是隔壁刘婶的儿子石锁。
石海山裤子都没来得及穿开了门:“海山爷,赶紧抱着心安往高处跑,山洪爆发了,村子都被淹了,你这里地势高这会还好,再晚一点估计也要淹。”石锁急促的说道。
“你爸你妈呢,他们咋样?”
“俺爸俺妈没事,俺妈让我赶紧过来看看你们,不过村里头就不知道了,”话没说完人便进了们帮忙收拾东西。
石海山匆匆的抓起炕头的衣服,跟着石锁往砖厂后面的高地跑去,那里已经聚集了好多村民,大家皆衣衫不整,显然山洪来的太突然大家都没有预料到,不知道谁呼喊着“我妈还没找到呢,这咋办,”有人呼喊着要回村去,可是被大家拦下了,这一夜大家都在风雨中硬生生抗了一夜。天微亮雨势渐渐小了。
大家在远处山坡上望着被淹没的村子,嘶声揭底的哭着,好多人哭喊着要回家找自己的亲人,可这种情况下又怎能回去,纷纷被人拉住,大家只能等待救援,乡上消息闭塞,路又不好走,等救援队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下午了,村民们纷纷被转移到安全的地方,搭起了帐篷等待着救援队的消息,可带来的是一个个噩耗,捞上来的是一具具尸体,石海山像是想到什么一样,让村里人半忙照顾心安,在一具具尸体中慌乱的寻找着
“村长呢,村长呢?”正说着只见村长家的大儿子对着刚台来的尸体哭喊着,石海山踉跄的走过去,揭开脸上盖的布,赫然显出村长那圆乎乎的脸脸,只不过此时正面无表情煞白的躺在那里:“大兄弟……”
这场山洪村里死了好多人,鉴于原来的地方已不能居住,乡上决定将全村人集体搬迁,等选好地方便开始着手建房子,村民们都舍不得这块地方,可也没有别的办法,石扁村便掩埋在这一池绿汪汪的水中。
知道消息的石海山盯着小孙女看了好久,又担心,又害怕,又迷茫:“娃儿呀,爷爷只想让你平平安安,无忧无虑过日子啊,即便以后搬到新的地方咱们也不能在这村里待下去了,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村里人会知道的,他们会认为你就是灾星,咱们得离开这里。”石海山默默的打定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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