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日月成欢

(二)故人相见不相识

    李悠悠日常尽量足不出户,带着李映也很少交际,因为李悠悠不想遇见故人。但有些时候,由于种种限制,有些事必须出门才能办到,比如为弟弟挑选生辰礼物;而世上的事不是不想就不会发生的,比如在故人满地的青都遇见曾经熟悉的人。

    李悠悠在听见脚步声时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而这种预感在伙计开口招呼是更加强烈:“国公爷,您难得来一次,今儿个是想看点什么?”“过几日是我小叔生辰,我来为他挑个贺礼。”李悠悠神情一动,国公爷,如此年轻的国公爷,青都里只有一位——英国公沈洛辰,呵呵,果然是故人。

    李悠悠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想当年,英国公府和叶相府也是十分交好的,毕竟叶家和沈家曾经是世交,就算后来老英国公沈云昊弃文从武,叶修文也没有和他断了来往。

    沈云昊十五岁离家出走从军之后,将自己的父母与七岁幼弟托付给了叶修文。那时候叶修文还未成为叶相,沈云昊也只是外祖军中的小将。即便是沈老爷子最初叫着要与沈云昊断绝父子关系的时候,也从未为难过叶修文。直到后来沈云昊在漠北边疆立下战功,沈老爷子才终于接受沈云昊不可能成为文官这一现实,从而听之任之,只专心培养自己的幼子沈云安。而沈云昊最终却是继承了外祖的爵位,成为了英国公,这也是皇上看在他战功卓著的份上破了例,否则英国公的爵位是要因无人继承而被收回的。

    叶相和老英国公是这般的交情,而两家的主母也是表姐妹,叶相府和英国公府之间时常相互走动,两家的孩子也多有往来,甚至还订下了亲事。这种联系一直保持到叶相出事前,叶相出事后,老英国公明哲保身,为免帝王猜忌,从未开口求情。

    毕竟当年叶相案如此草草定罪,有一原因就是有人弹劾叶相与临夜往来密切。虽然只是捕风捉影的事,但早已犯了君主的忌讳,而沈云昊作为武将,手中掌握着十万沈家军,还有北疆二十万的军权,行差踏错就有可能招致灭门之灾,明哲保身自然是上上之选。

    李悠悠理解他的选择,这是人之常情,可有时也会想知道,老英国公在叶相出事后仅仅一年多就战死沙场,是终究逃不过功高震主的悲哀,还是无法忍受良心的日夜折磨而放弃挣扎?

    不论如何,青渊的帝王如此多疑,将良臣一个个逼上绝路,而太子殿下显然也不是什么爱民爱臣之人,青渊走上下坡路是必然的结果了。至于老英国公嘛,虽是有些可惜,但这也能算作是报应吧。

    李悠悠突然冷笑一声,掌柜不由有些奇怪,想她许是想到了旁的什么事情,出声提醒:“李姑娘,李姑娘?您挑中了哪块,小的给您包起来。”

    李悠悠想起旧事,正心烦意乱得很,便随手指了一块,恰好这时伙计引着沈洛辰也走了过来。

    沈洛辰看上的,正是李悠悠刚刚随手指的那一块砚台,掌柜的不由有些为难。好在沈洛辰替他开了口:“这位姑娘,这方砚台上的‘松鹤延年’纹恰是我所需,不知姑娘可愿相让?我愿对姑娘另作补偿。”李悠悠蹙了蹙眉,这话颇为客气有礼,让人不好拒绝,她本也不愿多做纠缠:“既然国公爷要,那么便给国公爷罢。补偿也不必了,不过一方砚台罢了。”说完,福了一福,另选了一方,便转身离开了。

    沈洛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忽而转头问掌柜的:“这姑娘什么来历?”掌柜的似乎也不太清楚,只是答道:“小的只知道她姓李,似乎是新近来青都的,之前从未见过,家里有个要考试的弟弟。”

    沈洛辰听罢只是笑了笑,也没有再多问什么,心下却暗自思索:从未见过么?看着姑娘的衣着倒也只是普通富人家小姐的打扮,但为何自己这个国公爷来了都只是伙计在招呼,这个没什么出身的姑娘却能得掌柜的亲自招待呢?这新来的姐弟俩,似乎有点神秘啊。

    不过这青渊城中有秘密的人多的是,沈洛辰也只是有些意外,倒没有去探查人家秘密的兴致。与己无关,便不要多管闲事,知道的越多,越是危险,沈洛辰很明白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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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继续周更,这里是新人作家叶慕画,还请多多指教。喜欢的话还请告诉我,我才有更大的动力更下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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