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闪电、一声闷雷,天下着雨。
赤脚青年戴着半个银面具,看似哭笑喜怒,总是千百般变化,遮住了面具后的真容。
踏着江水来,移山倒海大能力驱赶出凡人畜生,焚灭了光秃秃肃北城,乘着浇不灭的风火飞去,自天道降落的雨织成一道幕,把他拦在火风之间。
“养了个别人的孩子当儿子,他不把我当爹。”赤脚青年夹在中间,悠然笑说着“只能随着心意去决定他的命运。”
“凡人的自由命何必由你牵引,那是条不归路。”白脸青年头戴花冠,身着花旗袍,手持花枪,穿越雨幕。
“啊呀...我肃北城子民的家!你个畜生!”有个老态的疯婆子刺耳的尖叫,踏着一条燃烧的火凤从风火中化出,一把菜刀、一把杀猪刀挥出黑白交织道纹,袭向赤脚青年后背。
然后,就砍在了他背上,再然后,他纹丝不动,最后“呀啊...”老太婆不甘的尖叫一声,噗地一声就无缘无故没了。
一道魂念而已,不是真身。
“畜生还懂得忠于主人,连主人都没有的野家子,还不如畜生,草婆子抬举你了。”
白脸青年鄙夷说“无大爱,心胸狭小,小人物作风,丢了中原万万子民的人。”
“我?如此小人物。”赤脚青年淡淡笑了笑,笑的邪恶,舔了舔干裂嘴唇“畜生不是用一件事去衡量的,就像我,如此,无赖。”
“无赖...”
白脸青年转着身子“多少年了,等待你的是天地惩罚,是苍生的怨念。”
“哟!”赤脚青年嗤之以鼻“绝世之中你是无敌的?”
伸出的右拳,拇指朝下,小指朝上,嘲笑“有它们在,有你何用?始终走不出它们的掌控,你永远触摸不到那个不存在的边缘。”
“哼!”白脸青年握着花枪的手轻微抖了下,呼出一口浊气“本无道,何必给别人画一条。”
同是飞着离去,一个有白云蓝天相伴转身,一个踏着虚空向着更高的方向。
......
聂小风摇摇的看着,颤声自语“雷声让心沉闷,睁再大的眼也寻不到流下的雨,只看到奔跑在凡世的凡生,似是躲避着什么?或许有几个傻瓜挺立,浇湿了凡躯。”
“天地的恩赐,我体会不到。”
“我懂,我的道。”
“他焚灭的是一丝杂念...连带着我的,多年前生出的一点期盼。”
......
那年的乡村小路上,背着夕阳,两个少年一个少女拾着遗落的麦穗。
“二哥、三哥,麦穗开完花结的果么?”少女扎着两个麻花辫子。
“有的果实是不需要开花的,有的开了大花结不出果。”脸色苍白的少年说“是么,二哥。”
两个人都看着那个高点的背影,眼神中都有着一种执着与尊敬。
“嗯。”高瘦少年转身,露着洁白牙齿有着无邪的笑,无奈半个脸上那道长长的刀疤显得狰狞,不然会是个俊俏的小伙子。
“天老爷创造了生命,为了公平赐予生与死,却没有给他们画出活着的道,万千生灵成长,多数靠的是他们自己定下的道。”
“可有些,延续着父辈祖辈对天地的违逆,不然对于老天爷来说开花结果是件完美的事。”
少女撅了撅嘴“二哥三哥总是说些我不懂的话,又得半夜去深思体会,一夜难眠。”
“老大妹子,别考虑这些劳心的东西,等你长大了,三哥摘下晚霞送给你当嫁妆。”老三宠溺的看着少女说“让二哥送你天大的礼物,你会是天底下最美最幸福的新娘。”
“嗯...”低着头怯生生的应了声,红彩霞先爬上了她脸庞,偷偷看看二哥三哥,洋溢着一脸的幸福...
他们三个是相依为命的孤儿。
有一天,老三怒气冲冲的跑来,站在老二跟前,撕心裂肺大声吼叫“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做?”
“老大妹子和我们在一起不幸福吗?还是你嫌弃了她拖累我们?”
“你说的同生共死是放屁!”
“啪!”
老二把气疯的老三扇倒在地,怒斥道“你在质疑你二哥!”
“为什么?为什么不在一起...”老三躺在地上痛哭着,喃喃喊着“老大妹子...老大妹子...”
他看着地上的老三,看着他衣不蔽体的破烂衣衫,握着的拳头使着劲,他在恨,恨的什么?只有他心里明白。
“二哥,二哥。”老三跪着,哭求着“我求求你,求求你,让老大妹子回来,让她回来,我们死都不怕,怕穷么,不怕,三弟不怕,求求你求求你,我们要在一起,在一起...”
“呜呜...只要我们三个快乐的在一起,三弟和老大妹子只想永远跟着你,永远,我们什么都不怕,求求你...”
他哭的嘶哑,哭的无助,可老二只是愤恨的留下句“活着像个男人,我也给你找了一大户人家。”
“我不去...不去...只和二哥在一起,求求你,让老大妹子回来。”
他第一次违背了二哥,苦苦追寻,可寻不到她,转过身,二哥也不知去向。
他孤独的哭着,二哥不告诉他,把老大妹子给谁家当了丫鬟。
直到有一天,或许听到一个消息,一个大户让仇人灭了全家,烧了房子。
他或许不会再哭了吧。
“活着像个男人。”
二哥说过的话,他都记得,他自己说过的话,他也记得“三哥摘下晚霞送给你当嫁妆,让二哥送你天大的礼物,让你做天底下最美最幸福的新娘...”
......
给我个夕阳天,摘下一朵红晚霞,编一束盛开的花,送给你嫁他人的嫁妆。
“我的期盼。”
聂小风解脱的笑着走了。
“不说,或许无人懂。”
......
看天边的白云最美
它编织了一个大花脸
逗乐了仰望天空的姑娘
飞天的白鹅排着迎亲的队伍
偷偷一朵朵小白花
送给哭泣的姑娘
怎知不是你来
你说
给你个夕阳天
摘下一朵红晚霞
编一束盛开的花
送给我嫁他人的嫁妆
夕阳天
不是你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