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以为九华的能力是与生俱来的吗?”青炙说着把九华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口位置,“天道不是那么好掌握的。”
“青炙。”九华直起身子,把自己的掌心放在青炙心口位置,微微一笑,“我懂。”
青炙按住九华的手,九华……
“得九华心者,可替天行道。”九华淡然讲出,微抬头看着青炙墨绿色眼眸,“可是谁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九华之心吗?”
“小九儿……”青炙眼里满是疼惜。
“我不知道九华修成丨人形经历了多少苦难,”九华抬起手,用拇指轻柔青炙蹙起的眉毛,“青炙修炼到现在的能力,也一定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辛吧!”
青炙觉得时间似乎被无数倍放慢,历经的那些苦难,透过所有毛孔开始蒸发,这一切,有了现在这一刻就值得了吧。
“真正的九华之心,”九华呢喃着,脑海中似乎有道白光闪过,视线开始变得模糊,“真正的九华之心是……”
“咣当——”
九华感觉不到身体与地板接触的冰冷,也感觉不到青炙焦急的呼喊与胸膛的炙热。
白色,又是满目的白色,看不清远处,感觉不到自己,九华茫然的感受着身边的一切,这里,是化身为人时的那里吗?我为什么又来到了这里?
“这——”青炙抑制心中的惊讶,竟然这样就要进入下一阶了吗?九华,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
……
“哎,”中年男人躲到屋檐下,抖了抖身上的蓑衣,一脸难看的看着密布的乌云。
狂风吹的屋门发出“吱吱”的声响,屋檐上流下的雨水连成一串,正午的时间,天黑的却像夜晚,乌云浓厚,像晕染不开的墨汁。
“公子啊!”中年男人打开屋门。
青炙轻摇白色小扇,坐在窗边,看着屋外的雨,见中年人进来,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这雨看来得下一会儿了,”中年男人担忧道,“真的一会儿就要走了吗?”
“是,”青炙不动声色看着窗外的雨,“马车找到了吗?”
“嗯!”中年男人看看遮掩的床幔,“姑娘要不要吃点东西?”
“准备好放在马车里就好了。”青炙站起身,“这是给你的,记住钱财不外露,免遭祸端。”
中年男人看着手里的一块金子,觉得血压有点儿高,“这使不得……”
青炙径直走到床边,横抱起九华,也没有打伞,刚推开门,风卷着雨水就袭了进来。
离着青炙衣服还有一手的距离,雨水与风自动闪到两边。
中年男人使劲揉揉眼睛,真是见了金子,老眼昏花啊~
马车缓缓离开渔家,步子不急不缓,也没人驾车,那马就稳稳的奔跑着。
马车内,九华躺在青炙怀里,像是睡熟了的样子,恬静淡然的睡容。
……
“你可懂得……你可懂得……你可懂得……”
声音像是在四面八方传来,九华觉得自己像是被无数诵经和尚环绕着,那声音时老时少,时缓时快,九华头痛的要破开一般。
“懂得?你到底要我懂些什么!”歇斯底里,声嘶力竭,九华觉得自己深深地累了。
“九华所向,天道避让,可逆天而行,行天道之不行。九华之心,天道所望。得九华心者,运道趋之,化天地而替天行道。”靡靡之音又起,跌宕起伏,连绵不绝。
九华闭上双眼,忍受着心里那股无明业火,别说了!别念了!“停!停!我说停!”
……
“轰隆——”震耳欲聋的雷鸣声在天上诈响。
中年男人站在门口,看着远方,诧异道,“这雨真奇怪了,下了一天一夜,没想去得那么快啊!”说着抖抖手中的渔网,开始搭起来晾晒。
青炙抬头看看那浓密的乌云,把九华抱起,放了那马,谴了它离开。
“小九儿,”青炙把九华放在一片干净的草地上,天空的云越积越厚,偶有雷鸣闪过,却没有雨滴再低落。
“不会有事的,”青炙拿出那把白色的小扇,看着天空,墨绿色的瞳孔慢慢收成一条细长的缝,身形变得飘忽,身后似乎有九尾在不断变换。
“最好不用我出手哦!”青炙微微一笑,弯下腰,唇轻印在九华额头。
……
“停——”巨大的嘶喊声似乎贯彻了整个白色的空间。
“咦?”九华摸摸脑门,怎么,凉凉的……时间似乎一下凝固下来。
“哈哈……”九华不自觉笑出声,“不会是那死狐狸哭了吧~~”
又是一片宁静。九华陷入沉默。
“别唱了,”九华深吸一口气,展开笑颜,“还有我家亲亲狐狸等我,不管我懂不懂,我要离开这里。”
“九华之心,似心非心。你既是我,我亦非我……”声音悠悠传开。
白雾散去。
“能不能精神正常点儿聊聊?”九华无奈道。
寂静。
“也不聊别的什么,蝴蝶谷在哪里啊?”
……
九华悄悄张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
九条毛茸茸的尾巴在九华面前慢慢的摆动着,九华的视线往上延伸,额,青炙的背影。
九华有些悻悻然,好久好久没看到青炙变成小狐狸的可爱模样了,真可惜~
青炙仰着头翻着白眼看着万里无云,阳光灿烂的天空,没有渡劫?没有渡劫??
“胡狸?”九华站起身子,在后面抱住青炙,“别哭了,我没事的。”
创造属于自己的规则
“胡狸?”九华站起身子,在后面抱住青炙,“别哭了,我没事的。”
青炙缓缓转过身子,那翻白眼看天看了半天的眼睛微微泛红。
“真哭了啊?不会那么脆弱吧?”九华一怔。
青炙收了尾巴,缓了缓神,一个大大地熊抱,无比柔腻的声音,“小九儿!”
爱装的狐狸,九华心里撇嘴。
“我们家亲爱的小九儿,”青炙抱着九华蹭蹭脑袋,“你没事就好!”
“怎么在树林里了?”九华看着四周景色,“我睡了那么久?”
“两天而已。”青炙虽然心里惊奇,但是九华只要平安不就够了吗?
“那么长时间。”九华扯过青炙胳膊,“我知道怎么到达蝴蝶谷的方法了哦!”
青炙恢复冷静,抬起右手敲了敲九华额头,“你知道你刚经历了什么吗?”
九华挠挠头,“不知道,难道是?”九华回想起自己第一次出现这种状况的时候,是化身为人,“难道我又进化了?”
“进化?”青炙微微一笑,“也差不多吧!小九儿关于天地源力的使用和天地规则了解多少呢?”
“嗯……”九华一愣,脑海中突然响起了刚刚听到的声音,九华之心,似心非心,“规则?生死,因果,是非,这些是规则吗?”
“我们家小九儿已经了解因果了吗?”青炙放松下紧绷的神经,躺在了草地上,双手枕在头下,晒着阳光。
九华靠着青炙坐下,“世事因果循环往复啊!”九华说着,想起了高中时学马克思,“联系具有普遍性,因果联系是联系的一种啊,还有主要与次要……”
“哦!”九华一拍大腿,“还有相对论!”
青炙眼睛微微眯着,“小九儿懂得真多啊!”九华,替天行道真的是你躲不开的宿命吗?如果那样,你该经受多少的伤痛,有哪一次规则的领悟不是在伤痛中来的呢!
“不过,”九华想起了什么,对着青炙咧嘴笑起,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语气从容,“我相信,有些事情已经改变了。”
九华看着自己的手心,轻轻握起成拳,“我的命运一定要把握在自己手中,即使是天道,即使是规则,若是伤害了我在乎的,我也定要夺回那一切。”
青炙睁开眼睛呆呆的看着九华,没有悲悯天下的慈眉善目,没有壮志山河、义薄云天,就像是说‘吃饭了、睡觉了’那么平常的语气,可是,怎么会牵动了我的心,我的规则之力呢?
“胡狸,”九华摇了摇青炙身子,“我饿了,我们吃完饭,去找前往蝴蝶谷的路吧!”
“好,”青炙站起身子,“有些事你也要记得啊!”
“什么?”九华心虚的快速回想自己是不是又遗忘了什么事情……
“对天地规则的领悟,一共分为五层,”青炙缓缓说道,“第一层,是能感受到天地本源之力的时候,这个时候你能吸收天地本源之力为自己所用。”
“哦,”九华沮丧的点着头,我到底在盼望什么,可不能想歪了啊!九华甩甩脑袋,我不是寂寞的老女人!
“第二层,”青炙自顾自说着,也不管九华千奇百怪,万分纠结的脸,“就是领悟了一些天地规则,能看到规则,就像探访因果。仙王就处在这个阶段。”
“哦!”九华揉揉自己干瘪的肚子,狐狸怎么关心起正事来了呢。
“第三层,就能运用规则,”青炙说道,“就像你说的因果,一件事有无数种发展的可能,如果你看破了因果,就能根据你推断出的果,来选择现在的因。”
“哦!”九华点点头,“那你是第几阶段?”
“第四层,”青炙说道,“能够领悟多种规则,同时运用,让自身也成为一种规则。”
“第四层啊!”九华眼睛闪着小星星看着青炙,“胡狸那么强悍的!”
“为了我们家小九儿,我也必须强悍啊!”青炙眼中一丝复杂之色一闪而过,“第五层,就是所谓的替天行道了,把六界之规则融于自己一身。”
“这是最高境界?”九华努嘴思考,大神的小说中,到了最后的最高境界,一般都是新生,那么,“会不会有第六层?”
“哦?”
“嘿嘿,”九华得意一笑,“最高的境界,应该是创造,去创造属于自己的规则。”多看小说就是长见识啊!
“创造?”青炙眼中精光闪过,脑海中似乎有什么若隐若现,“已有的规则……”
“已有的规则也是被前人创造的吧!”九华看着天空,“在那以上,可能还会有另一片天空呢!也许我们只是生活在一个果壳中。”
“只是,”九华牵起青炙的手,“现在的世界对于我已经够大了,即使破壳而出又能怎样呢?”
“果壳吗?”青炙看看天空,六界之外还会有其它地方吗?
“想那么遥远干嘛!”九华爬上青炙的背,“都饿死我了呢~”
“呵呵,”青炙背起九华,不管有没有其它地方,如果能这样一直过下去,就是最大的幸福了吧!
“这些话都是我们那里很有名的人说过的,”九华趴在青炙背上,闻着那淡淡的香气,听着那平稳的心跳,“霍金说的《果壳中的宇宙》,马克思的哲学之类的,还有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啊!还有好多大神的‘修仙’心得啊~”
“都是像你一样有趣的人吗?”
“也有些很讨厌的人,”九华认真想了想,“只是那里太多人过的太匆忙,会忘记很多重要的事情。”
“比如呢?”
“吃饭……”九华有气无力状~走那么慢,一定是故意的~“你要能走的更慢些,就换我背你吧!”
“咳咳,”青炙无奈,好不容易九华爬到自己背上,那么好的机会,走快了是浪费啊……
“胡狸,”九华突然想到去蝴蝶谷的事情,“去蝴蝶谷要多准备些东西呢!入口应该是人界一个叫‘雨惑山’的地方,我们要开始真正的探险了哦!”
青炙看着前方,释怀一笑,有些事躲不过,也许不如早早面对了!那么,我享受和九华呆在一起的时间就好了,多愁善感可不应该是妖帝的作风啊!
“我真的好饿,你走快一点呗~”
“哪里饿?妖也会饿吗?”
“你是狐妖你不懂得~咱不是一个品种……”
于是,满头黑线的青炙背着胡思乱想的九华幸福的走在去吃饭的路上。
(如果流水能回头,如果时间倒流,那段路,不久后的九华会不会选择这么一直走下去,不要停,不要有尽头……)
世安?
翠绿如翡翠凝结而成,茫茫无际的原野上,都是高低不平的青草,偶尔有几团白色出现在视线之中,软绵绵的,那是草原上温顺的羊羔,与天空中偶尔飘过的白色的云朵交相辉映。
九华躺在马车顶上,看着湛蓝的天空,一望无际的原野,还在想着‘雨惑山’的事情。
“小九儿,”青炙揽住九华的肩膀,声音轻柔,“放松下来,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你这样心事重重的反而会适得其反啊!”
“我知道……”九华摇了摇头,“可是总是觉得——”
“安心。”青炙食指中指叠加,一下子敲在九华额头上,“我们家小九儿什么时候能失去斗志啊?不论是怎样的困难,都一定会克服的啊!”
“嗯!”九华使劲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呼吸一口新鲜空气,视线开阔,“一定都会好起来的!”
“小九儿,”青炙与九华比肩而立,眼中的宠溺抹不去,化不开。
“有感受到什么吗?”九华凝神看着青炙,“胡狸,有东西?”
“嗯。”青炙这才发现异常,心中的震惊难以言喻,九华对于规则的掌握到了哪一步?我现在已经是第四步了,她却能比我更早的察觉到,难道是‘替天行道’?九华所在,天道避让……不用修炼就已经是第五步了吗?“西北方向的山包那里,似乎是魔界的力量。”
“难道是魔界与人界相连的地方?就像是‘显引山’那样沟通人界和妖界?”九华疑问道。
“不是,”青炙摇了摇头,看着怀中的九华,“像是‘天葬’那样的规则,应该是有魔界的大能的埋骨之所。”
“墓丨穴?”九华单手捏了捏自己下吧,“我们要探一探吗?”
“小九儿对这个还感兴趣?”青炙本就是陪着九华游历来的,因为蝴蝶谷的事情九华近日可以说是心情跌到了谷底了的,若是对那墓丨穴感兴趣,倒也不妨一看。
“不是,你先看看里面有没有粽子之类的。”九华嘿嘿一笑,掩饰尴尬,“我是以前觉得僵尸啊,吸血鬼啊,这类的东西是不存在的,但是到了这里,算是彻底推翻了我的马克思主义培养出来的价值观,人生观啊!”
“粽子?僵尸?吸血鬼?”青炙好笑的看着九华,“又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吗?”
“不啊!”九华扬了扬手,“僵尸,是人死之后的尸体吸收天地阴气而生,能修炼,能行走,但是又有着很多不同的说法的,它们大多数怕光;还有就是吸血鬼这种东西,其实也没多强悍,只是吸食人血,被他们咬过脖子的人也会变成吸血鬼。”
“倒像是吸血蝙蝠一族的样子,”青炙点了点头,带着九华往那墓丨穴所在走着。
“我们那里的人都很脆弱,也很强悍。”九华看着青炙,“我们一直在依靠外力增强自身,即使大多数的人都弱小,弱小的对你来说还不如地上的一直蚂蚁,但是却又强悍的能够将整个世界贯通起来。”
“如果能去小九儿生活过的地方去看一看,也是很好的啊!”青炙拉着九华,看向面前的小山包,单手一挥。
面前的土地均匀的裂开,透出一股潮湿的泥土的味道。黑暗的甬道慢慢呈现在了眼前。
“胡狸,”九华站在青炙身边,努力努嘴吧,“以前的时候想起来‘盗墓’这样的事情是很有意思的啊!可是现在——”
九华看着面前一盏盏的长明灯自动的亮了起来,幽深暗长甬道看起来除了带着神秘,竟然没了恐怖的感觉。
“怎么了?”青炙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现在‘盗墓’来说,却像是去逛自选商场一样的简单了。”九华看着甬道两侧暗红色的绘画的图像,“能力强大以后,能捍卫很多要捍卫的,却没了好多乐趣。”
“小九儿,”青炙轻笑,“今天怎么感慨那么多?”青炙食指中指叠加,扣在九华额头,“这个世界还很大的啊!很多事情没了乐趣之后,还有很多有趣的事情会找上你来啊!”
“嗯?”九华抬起头,看着挡在自己眼前的石门,“这个怎么打开?”
“我在你身边保护你。”青炙揉了揉九华脑袋,“你试着去打开它。”
九华仰头笑了笑,认真的看着面前的石门,上面有着各色各样的图案,大多数是一些飞翔着的魔族,正在参拜着一名魔族的头领一样的人。
图案凹凸不平,雕刻的画面栩栩如生,很有立体感,九华仔细地看着,在石门前面来回的走着。
“魔尊?还是魔将?”九华看着被参拜的那个挥动翅膀的魔,“如果是魔尊的话……”九华突然想起现在的魔尊来,莫离,莫离,“怎么可能埋葬在这里?”
“既然是除了魔尊以外接受朝拜的魔,”九华将手按在被参拜的魔的翅膀上,“那么在魔界,怎么会还为他留下翅膀?即使是魔将,都不能这样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翅膀’就像是从来没出现过一样的消失掉,石门上竟然出现了另外一幅画面——刚刚接受参拜的魔此时此刻搂着一个面容模糊的女子,站在高山上。
九华心中一震,手指按到那个女人的手指上。又是一副画面闪过,“胡狸,”九华转过头去,“我知道为什么我们能感受到这里了,这是‘怨力’是吗?汇聚了恨、别离、怒、怨那些被称为‘诸恶’的情绪。”
“嗯。”青炙神情冷静又平淡,除了关心九华的安危以外,一个早就死掉的魔族的经历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也许,我知道这里面埋葬的是谁。”九华看着那最后化为血红的画面,推开了石门。
没有任何的陪葬品,甚至整个墓丨穴简洁到了除了那长长的甬道和石门之外,只剩下这一间墓室用来存放棺材。
巨大的棺塚足足有三米长,两米宽,一米多高,也是深褐色的石头整块儿雕刻出来的。
室内暗淡的烛光,隐隐约约的照射出一副又一副的画卷。
微风顺着甬道从室外吹来,棺塚旁边四根暗绿色的蜡烛突然亮起来,映照着石棺上面一张模糊的脸。
九华紧紧的握着青炙的手,即使这样的相信青炙的实力,还是难免手心出汗,“世安?”
真实的事实
九华朦胧间看见那个女人的影子——那个在九华还是蝴蝶的时候,被关进储物室之中,在墙上看到的那张画像,那是——魔尊的母亲,是莫离的母亲!那个想让魔尊杀了他父亲的人,那个将幼年时期的魔尊伤害的遍体鳞伤的人!
“嗯?”青炙看着九华突然精神恍惚,白色折扇轻轻一扫,室内墙壁上数十只夜明珠镶嵌在内,一片灯火通明。
墙壁上的画大多数都是叙事性的画面,同是那个女人。九华看着棺塚,又看看青炙,“胡狸,棺能被打开吗?”
“嗯。”青炙虽然不明白九华到底在做什么,但是大概也能推断出来,和九华熟悉的魔,除了那位还能有谁呢?能让九华关心的——这件事和那个人有关吧?不过,那又怎样呢?小九儿,会一直站在我身边的吧!
青炙站到九华身前来,双手轻轻一动,石棺盖子缓慢的移动着。
“咣当——”石头盖子落地,震得地面颤了一颤。
“是血冢,”青炙说道,将九华护在自己身边,“倒真是狠心。”
浓郁的血腥之气弥漫开,青色的蜡烛颤了颤,到处都是恐怖惊悚的气息。
九华真的是没胆子了,刚刚还说探险的话没有压力了,结果紧接着就是不受控制的往青炙怀里蹭。
“将自身的全部精血祭祀出来,然后再搜集各种‘恶气’,只是为了诅咒一个魔而已,”青炙摇了摇头。
“没有其他的什么了吗?”九华想想就觉得此人和魔尊的母亲倒真的是天生一对啊!一个虐自己的孩子,一个虐自己。
“棺材盖子上面的魔纹撰写了此人的生平还有遗言,要念给你听吗?”
“嗯。”九华没想到自己第一次‘盗墓’一般的,不!应该说是观光墓地,竟然就又是和‘他’有关,如果自己知道了这一切,要告知他吗?
青炙怕九华受不了这屋内的氛围和气息,“我将内容记下了,先出去吧!讲给你听。”
“也好!”九华身上发毛,在这里面总感觉阴森的可怕,“我们快走吧!”
青炙把石棺封上,一切又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离开了地上。
终于是晒到了太阳,九华松了一口气。
“你给我讲讲吧!到底上面写了些什么。”九华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看着青炙。
“是两个人的字迹。”青炙带着九华身影一闪,就离开了原地已经百八十丈远了,“叫做崔世安的男人,原本是有实力的魔将,上上任魔尊死后,新的魔尊就要从实力强硬的人之中选出最强者。”
“这个我知道,魔界强者为尊。”九华插嘴道。
“是啊!”青炙点了点头,“那次的魔尊的竞争之中就有这个叫做世安的人,和另外一个势力强硬的魔。结果可想而知,那个实力强硬的成了魔尊的魔,也就是上任的魔尊,白非喜的父亲。”
“你,怎么都知道?”九华愣愣的看着青炙,魔尊就是叫做白非喜的啊!前任魔尊是现任魔尊父亲的这件事,知道的人不是很少的吗?“这件事——不是秘辛吗?”
“这就是实力强硬的好处!”青炙躺在草地上,双手叠在脑后,“哪里有不透风的墙啊!”
“然后呢?”九华问道,“然后那上面说什么了?”
“世安受到了威胁,”青炙轻摇着那把白色十二骨无画折扇,“上任魔尊把世安的情人给绑了,除了威胁之外,还有敌人实力本身的强硬,所以世安败下阵来。结果女人还被送到了宫中,主要写的就是这件事情为原因,还有就是他的诅咒的话了。”
“那你说有两个人的字迹?”九华顺势问道。
“嗯。”青炙让九华枕在自己肩膀上,“还有一个女人的字迹。应该就是那个被前任魔尊夺走的女人写的,大概意思是说他们俩的孩子已经被送去了白家,过得很好,虽然受尽了委屈,但是一定能安然的活下去。若不是一直以来在魔尊面前百般的折磨这个孩子,也许他们俩的孩子就保不住了。”
九华蹭的一下子坐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青炙,“你说什么?”
“前任魔尊实力雄厚,不可一世,”青炙微微一笑,将九华又拉到了自己怀里来,“这个女人也是逼不得已,怕是魔尊觉察出她孩子真实的血脉,所以只得做戏,万般虐待此子,让魔尊不管不问,信以为真。”
“魔尊他……”九华想起来自己那时候拼凑的小小的布条——‘吾念吾儿’,九华血液翻腾,“是我错怪了这个女人,原来如此,如果我早点想到是这样的话,也许他就——”
“他就怎么样?”青炙眼神无比邪魅,看着九华,“我们家小九儿倒是忍心在自己男人面前说起别的男人啊!”
“咦?”九华扑哧一笑,看着青炙那做作无比的表情,“好酸的醋味啊!哪里来的?”
“我堂堂妖帝,纵横六界,”青炙一昂头,看也不看九华,“敢看着我心里想别的事情的人,也就你这么一个了!”
“不要生气了嘛!”九华吐了吐舌头,狐狸善妒啊!这下怎么哄回来?我要撒娇吗?还是算了吧……
“不过,”青炙转过头来,万分认真的看着九华,“一见你笑,我也就开心了。”青炙为自己的甜言蜜语心中洋洋得意,小狐狸尾巴狂甩。
九华没忍住——人性本色嘛!
唇上瞬间被柔软覆盖,眼睛所看到的是另一双放大的瞳孔,青炙心中甜蜜,九华又咳咳……亲自己了啊!不行!堂堂妖帝怎么能落后?
九华本来是想轻轻的吻一下的,但是所谓的‘情到深处自然亲,亲到口时难自已’啊!
于是,原野之上,一层暗色的薄膜铺展开,外面看不到里面的场景,里面虽然能看到外面,但是男女主角此时此刻没有欣赏风光的心思。
一场主动转被动,被动要撼动自己主动的地位的战争打响了,结果就是——
“停!”九华很头痛,自己干嘛惹火上身啊!“等结婚之后——”
“咳咳……”
……
“魔尊的事情怎么办?”青炙看着手中正在炙烤的全羊,九华小猫一样的缩在自己身边。
“都过去了的。”九华看着漫天的繁星,叹了口气,“其实,他要是能知道现实,也许就不会那么难过了。把棺材盖子留下来吧!若是有机会碰到——然后伸出手就是他爹的棺材盖子,也不好,是吧?好苦恼啊!”
“唔,”青炙也是无语,“算了想,先留下来吧!有一天当做礼物送他也好!”
“嗯。”九华嗅了嗅空气之中的香气,“能吃了的!快吃吧!”
“馋猫……”
“啊!不要总打我头……”
狐狸九华
木制的牌匾上书着“醉香楼”三字,进了酒楼大厅,宽敞明亮,十余张桌子摆放开,厅内一侧密密麻麻摆放着酒坛。
各色打扮的客人们,有闷头喝酒的,又几人一桌嚷嚷的,有的严肃,有的谈笑。
“雨惑山?”小二摇摇头,一脸茫然,“我在这儿生活了也有二十年了,从没听过雨惑山,客官打听的地方应该是外地的吧?”
“我也是听人提起,觉得好奇罢了。”九华摆摆手,道。
“那客官稍等,酒菜买上就来!”小二弯腰转身。
九华拖着腮,“胡狸,这山看来不好找啊!都五天了,从草原一直走到中原了,大家还都没听说过呢!”
“小九儿,”青炙浅品着酒,“要等——”
“等待时机,等待机缘嘛!”九华无奈道,心里难免担忧,青炙这几日总给我讲些修习妖法的事情,还有这股心里对他的不安,是怎么回事。
青炙笑笑,敲了敲九华额头,第四次渡劫之日临近,也不知我能不能平安度过,若是不能……
“胡狸,”九华灿烂一笑。
“嗯?”青炙放下杯子,回过神来。
“你杯子里的酒,刚刚就喝完了。”九华伸出双手,拇指触上青炙的眉,缓缓地抚平,“最近怎么总皱眉毛,都不好看了啊~”
青炙倏地抓住九华双手,将九华揽近怀里,身型一闪。
众人只感觉到一阵轻风,看到一抹残影。
青炙和九华就像没动过一样稳稳的坐着,只是已经换了座位。
只是,刚刚青炙坐过的地方上插着一把明晃晃的飞刀,发出‘嗡嗡’的声响还在震颤着。
九华平静的还在抚着青炙的眉,“看看,这样多好看!”
青炙看着自己怀里的九华,每次有点儿危险的时候我和她才能这么‘光明正大’的亲密接触啊!
“这……”司徒建仁满脸不敢置信。
“司徒师兄的武功似乎倒退了不少啊!”一女子穿着道袍,盈盈一笑。
“师弟!”同桌一男子看起来年纪略大一些,看着青炙,瞳孔微微一缩,“下山之前怎么说的!”
“我没想伤人。”司徒建仁脸上略带怒气。
醉香楼里的客人们有了一秒的安静后,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着刚刚的话题。
九华站起身子,带着淡淡的微笑,径直朝那三位穿道袍的青年走去,“请问几位是?”
“在下韩芒,这是在下师弟和师妹,”年纪略大的青年站起身子道,“有得罪之处还请包涵!”
九华点点头,咧嘴一笑,“男人就应当心胸宽广,这都不是事儿。”可是我是女人啊~
青炙走到九华身边,“你这是要我放过他们?”
“放过我们?”穿道袍的女子鄙夷道,“见你长得人模人样,别没事找事。”
“不不不!”九华忙摆手,“我以前觉得人模人样是个好词,”
道袍众人看着九华。
“可你们这样残渣也能算人,我觉得人模人样就是极度侮辱的词汇了~”九华说的理所当然。
“你。”司徒建仁面色铁青,怒目而视。
“怎么了?”九华很无辜道,“男人嘛!我只是说了句话,还没动刀子呢,你们这就要计较了?”
“不是那个意思,”韩芒极力压制自己怒气,笑的有些狰狞。
“你是不是半身不遂,脑瘫之类?”九华很是关切的问韩芒,“你看你这脸又抽又抖的,太难看了!”
韩芒握拳,看这二人刚刚的反应,功夫应该也不差,万一是别的宗派内门弟子也不好得罪,再忍一忍,等师伯回来再做定夺。
“这位,”九华看着那唯一的女子,“嗞嗞,瞧瞧这模样长得,水蛇腰,鹰钩鼻。”
那女子昂起头,满脸得意。
“死鱼眼,蛤蟆腿,”九华摇着头认真道。
女子拍桌正要发怒。
“像你这样的艺术品应该放在橱窗里展览的啊!”九华自顾自点头,“这是多么稀有的活生生的四不像啊!”
青炙笑的温暖,怎么看九华怎么可爱呢!
“师妹,”司徒建仁握住女子手,附耳道,“敢这么明目张胆招惹我们运上宗弟子的人,一定有后台,先忍一忍,若是我们得罪不起的,那么我们夜间报仇也不迟,若是我们得罪的起,那就……”
女子听着点了点头,压下心中怒火,恨恨的看着九华。
“你是?”九华看着司徒建仁。
“在下运上宗内门弟子,司徒建仁!”
韩芒观察着九华表情,此人愣住了,难道被我运上宗名声吓到了?
九华愣愣的眨了眨眼睛,低声道,“贱人?”
“正是司徒建仁!”司徒建仁一脸得意,看着九华那痴呆的表情,暗自揣度,难道此人没有后台,只是乡巴佬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