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十二年前的一天。罗旺为了采一株雪莲入药救人,九死一生地爬上青埂雪峰。在雪峰北侧的峭壁上,他悬绳而下四处寻觅着,幸运地是他真的找到一株雪莲花。那是一株罕见的水母雪莲花,雪白的绒毛,密密包裹着花茎,一朵硕大的复瓣花朵盎然怒放着,他仔细数了数,竟然有三十六个花瓣。罗旺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
当他抓住了到灵药的时候,这时高空中忽然一道闪电劈了过来,而绳子这时断裂了,罗旺从悬崖上跌落下来,刹那间顺着崖壁直冲向谷底。罗旺一手紧握着雪莲花,另外一手的五指慌乱地去抓任何可以救命之物。那一刻死神距离他是那么近。后来他听村里的老人说,一定是那颗雪莲花已经成精了,所以会招来闪电的庇护。
幸运的是一棵生长在崖畔上的树木救了他,他的身体砸在树杆上,树枝断裂减缓了他下落的速度,他顺手抓住了那坚固盘绕在崖壁上露出来的的树根。罗旺身子悬停在了半空,他拼尽全力终于爬上了那颗悬崖上的树的时候,浑身冷汗直流。向上是高天向下是深谷,罗旺进退两难。
而这时夜幕已经降临,忽然他看见一缕白光划破夜幕,落在了雪峰峭壁之巅。他不由自主“啊”出声来。过了一会儿竟然有一条长长的蛇尾垂在了他面前,他下意识地抓住。然后蛇尾把他拉上悬崖。他看到一个人首蛇身的女子,卧在崖边峰顶的一块巨石之上,蛇女粗重地喘着气,美丽极致的面容憔悴到了极点。尽管这样也难以掩饰她高贵的神情。罗旺愣愣地站在悬崖的边上,一动不敢动。蛇女向他招了招手,罗旺不由自主地走过去。
“你可会接生?适才我在天上与魔神大战,动了胎气,而且神力也已耗尽,被迫降落在这雪峰之上。现在我无法诞下孩儿。你可愿意帮我?将来我必有重谢。”女子说完,痛苦的表情笼上面容。罗旺懵懂地点了点头,然后慌里慌张地过去,但不知道如何帮忙。蛇女指了指蛇腹,罗旺心领神会,赶紧用手轻轻去推去助产,终于在蛇女一声闷哼下,她诞下了一颗蛇卵,蛇卵裹着坚硬的壳,像个大大的鸡蛋。蛇女小心翼翼地把蛋捧在手里,拼尽全力在蛋上留下一道神印,那神印化作一缕光芒,钻进了蛇卵。然后蛇女对罗旺说道:
“善良的人,你不要害怕,我是天上的女神,多谢你帮助了我,我一定会满足你任何的愿望。我和魔王大战太久已经丧失了太多的神力,暂时不能恢复人形。所以我必须回到昊天神界继续去修行,否则我会神力尽失,消失在天地之间。这是我的孩子。。。。。。”这时她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因为特殊的原因我不能带他回昊天神界,现在我赐你百年的寿数,并且赐你今生的大富大贵,还有来世的锦绣前程。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想求你帮我抚育这个孩子,直到他将来可以独立地生存于天地之间。你可愿意?”
“我愿意。但是我不要你任何的报答,如果可能的话,我,我,我希望把这个孩子当成我自己的孩子。”罗旺虔诚地望着面前形容憔悴又满是忧伤的女神说道,并跪了下来磕头。
女神点了点头,“谢谢你,善良的人必有福报,我记住了你的恩情,并且永远不会忘记!现在我必须得走了,不能再耽搁一息,你珍重!记住,蛋壳是孩子终身的庇佑!将来告诉他,学会坚强,这个世间强者为尊!自己的路要靠自己去走。”说完女神慢慢地飞了起来,缓缓地离去。罗旺眼睛痴痴地望着久久不愿离开,直到女神像白色雪莲般一样消失在灿烂的夜空里,化作一颗流星而去。
罗旺带着蛇卵回到了家中,存着一万个小心地照顾着,孵化着。在经过整年漫长的等待之后,蛇卵终于破壳,其中诞生了一个男孩,初生即言:嗤蚘嗤蚘。于是罗旺就给他取名嗤蚘。不久之后罗旺就发现孩子娘胎中受了伤,又因为是早产,他的小腿和双脚先天麻痹,血液循环不畅。
他不死心,查了各种医方,拜访了很多同行,用尽了各种灵药,苍天不负苦心人,虽然没有彻底治愈,但是起码孩子的腿脚可以活动了。嗤蚘刚刚懂事时候就埋怨父亲为什么每天晚上叫他用冒着白气的药水洗脚,但是他并不感觉到烫,直到五岁的一天,他大声地喊出来:烫!那时候父亲笑了,也哭了。
嗤蚘与父亲相依为命,直到现在。嗤蚘终于知道了自己的出身来历,也应证了大白的话,并且知道了自己为什么叫嗤蚘,记得小时候还问过父亲,为什么别的孩子不是叫拓石就是叫桑石,这个石那个石偏偏他叫嗤蚘,父亲解释说,蚘就是我们黎民的圣物图腾蛇,嗤是蛇的叫声。
作为女神之子,嗤蚘感觉很骄傲,但是心中遗憾就是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谁。
听完故事的嗤蚘紧紧地抱住了罗旺,信誓旦旦地说“强者为尊,我一定铭记我母亲的话。父亲,多谢你,你永远都是的父亲!”罗旺笑着点头。
“罗旺大叔,药熬好了,你看可以吗?”蓝朵在院子里喊道。罗旺答应了一声出去了,嗤蚘气海中的小白动了一下,放佛已经开始修炼。“白灵儿。”嗤蚘喃喃了一句,然后也笑着出去了。“给我先尝试一下,我要检验药性。”罗旺隔着窗户说道。药是神药,是娲祖的方子,自然是药到病除,所有聚集在娲祖祠前生病的黎民在喝下药的时候就立即痊愈了。然后村长石旺又派人分别给其他村落的生病的人送去了熬制好的药物,少司命派人通知了太司命,太司命又派人把药汤分发到了全氏族甚至还有其他黎民部族疑似得病的人手中。
解民倒悬,罗旺成了部族的英雄。尽管罗旺说是儿子嗤蚘的功劳,但是没人相信药一个有残疾的少年千辛万苦采来的。以为罗旺是想叫儿子出名。氏族的太司命传下了部落大酋长的命令,是一道恩令,封罗旺为世袭头人,头人的身份地位等同于太司命,并允许罗旺脱离待嫁之夫的身份,可以娶任何一名氏族的女子为妻,并且赏赐罗旺一万盐币。盐币是九黎三苗所有部族通用的钱币,既然叫盐币当然也是可以食用的,但是没有人会这样,因为一个盐币可以买几桶卤水,卤水就是大家的调味剂。
但是罗旺并没有想娶个妻子的打算。尽管这是氏族甚至部落以至于部族都少有的恩赐。
这天靠山村传来一个好消息,少司命亲自前来,宣称全黎部族所有酋长为了感恩娲祖显圣,并为了部族永久的团结和睦,长治久安,更是为了部族的强大。九大部落联合推出一项庞大计划,那就是全部族十二岁以上十八岁以下的孩子都可以参加的部族未来战士的推选,每个部落都有九个名额,而后每个部落当选的未来战士集中进行为期三年的特别训练。石黎部落决赛定于一年后举行。少司命兴致勃勃地挨村去宣布这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黎民都很期待都很兴奋,因为他们隐约知道,黎苗大战不远了。
“父亲,我也想参加。”嗤蚘信心十足地问罗旺。
“当然,我的嗤蚘一定可以入选!父亲相信你!”说完父子俩撞击了一下肩膀。这是男人之间的交流。
人民都很惊讶嗤蚘完全好了,再也不是那个被唱儿歌:嗤蚘嗤蚘,小脚大头,下不了床,上不了楼的少年,而是已经长成真正男子汉了。海选嗤蚘很顺利地通过,全氏族可以晋级复赛的也只有九个名额,在上百名孩子中产生。上百名孩子参加海选淘汰赛,只保留下了二十七个优秀的孩子,经过惨烈的争夺,嗤蚘和村长的公子拓石,也就是蓝朵的哥哥顺利成为其中的幸运儿,幸运儿们被少司命们带到了氏族的中心镇,这也是嗤蚘第一次来到这里。除了几个见过世面的,其余孩子们眼睛都不够使了。他们真正地知道了什么叫传说中的热闹。休息了几天复赛正式开始,经历了更加严酷地赛事之后,决出了最后的九名胜者,嗤蚘又在其中。拓石也在十分艰难的情况之下终于晋级。嗤蚘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感觉到现在的自己身体充满了力量,尤其是那两条腿,一脚甚至可以在石头上踹出一个洞来。
初赛和复赛都很简单,主要是力量的考察。
下面就是集中训练的十个月,凡是太司命能够想起来的训练项目,另外也包括了派人去打探到的别的氏族的训练项目,统统对备选的孩子们都进行了加强训练。大家都很刻苦,尤其是嗤蚘。嗤蚘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整整长高了一头,虎背熊腰的,脸上已经长了绒毛似的连鬓胡。这哪里还是那个羸弱的小脚大头少年。集训结束后,太司命给了大家一个月的假期,嗤蚘也想趁着这个空档,好好陪陪父亲,并劝劝他,既然氏族难得的恩典,他真的应该娶妻,更应该生子。这辈子嗤蚘觉得自己亏欠父亲罗旺太多太多。
在家的这个月里嗤蚘哪里也没去,只是在家里。听罗旺的人生经验之谈,而且十分认真地和罗旺学了基本的医道。当然和他形影不离的是小白,在家里他很少捻诀把小白隐藏起来。对小白父亲也习以为常了。 每天陪伴嗤蚘的当然还包括蓝朵。这个可爱的妹妹。好像嗤蚘才是他的亲哥哥,那个叫拓石的家伙只是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还有使得嗤蚘高兴的是父亲最后终于勉强答应了娶妻的事儿。
一个月转瞬即逝,父亲罗旺在嗤蚘临走时候递给了嗤蚘一个裂开的蛋壳,说千万记得你母亲说过的话,这是你永远的庇佑。嗤蚘看着手中的蛋壳,又交还给父亲。
“我不知它的用法,也不想依靠它。请您帮我把它埋在娲祖神像下面的泥土之中。”
然后嗤蚘动情地对父亲说。“再见,父亲!我一定可以成为九黎部族最强者的。”嗤蚘和父亲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临走时候他也拥抱了蓝朵,并在她耳边承诺道,“帮我照顾我父亲,嗤蚘哥哥一定会给你找来全天下所有最美丽的石头。”蓝朵哭着点头,“嗤蚘哥哥,我等你!你要照顾好自己。”
在父亲和蓝朵的眼泪中,在村民们挥手的祝福中,嗤蚘和拓石随着少司命向着部落官镇走去。从此之后我们的主人公将要踏上怎么样一条道路呢?请大家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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