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极力不去怀念。变得这么复杂,我也很痛苦。
我甚至也会怪父亲没有将我调入南雅的学校,但这并不是他的错。事实上,我爱着那些痛苦,爱着竞争与压抑的纠缠,爱着与张雅乐度过的一切。
多么宁静的夜晚,在竞赛完成之后,虽松了一口气,但又有了新的重担在不遥远的未来灼烧着我的心头。从窗外望去,操场上躺着一群早已放弃高考的文科生(也有少数理科生)——那群人也如走神的我疯狂逃离着现代教育的迫害,任由自己在偌大的夜幕下,仰望星空……可惜没人怜悯他们,也没人会研究他们的残心,大概只有我会在教学楼的一角看着他们的舒展的姿态——
幸福其实只是一种陌生的痛苦吧。其实我与他们一样,没有希望,也没有梦想,只有原始、纯净的冷漠和对审判的麻木以及对那些脏乱职业的鄙视。一次次的考试已让我心如墓碑,不是多么绝望,而是很冷漠、死寂。我的脑海里划过一条柔软的曲线,它正在课桌前、座位上享受片刻走神的宁静。
这是个重理轻文的堕落世界,为了巩固理科的晋升系统,文科被过分的歧视,这一点从自招的价值取向上就能看出。(那个仍分文理的时期,虽然没有过分轻视物理而出现的学校之间的打斗,但会出现个别文科班级的弱化;后来不分文理,人们依然想操控人心,但只有竞赛生才会明白物理这种学科无法强求。)文科班考名牌大学的几率比被雷劈中还要小。那些家庭纠纷、校园霸凌、老师的冷眼、未知的障碍、鄙视链……无时不刻不在瓦解着那群“仰望星空者”的耐心,这让他们有了持续不断的学习障碍和捉摸不定的低贱自尊,以至于他们的每一次欢笑都会让老师和家长发疯,每一次对梦的尝试都会被长辈的愚蠢和自卑的爱生硬地拉回来,每一次遐想都融化成恐惧的一部分,每一次丢脸的逃离都会沦为所隔不远的国际部学生们的笑柄。他们或将继续继承父辈的畏缩。为了摆脱这种愚蠢的畏缩,他们一定要不断地唾弃当下,直至精疲力竭。
那时我们还没有认识到一些信息的不对等,只是觉得努力就能实现写在储物柜卡片上的梦——我不知道,那些梦是躲在资本背后的谎言,悄悄地垄断起它的行踪,在一片黑漆漆的规则网络上进行着一场不断激化的战争。我只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更大的书店,但不在这儿。即使百度把信息拓平,网络也是被学校全面禁止的,那些挂在墙上的硬币电话倒是让我成了一个睁眼瞎。
操场上的人很笨么?实话说,这个学校很多人看上去很努力,但内心都很狭隘很蠢,他们有人会问我:“没有烦恼的感觉是什么样的?”这世界上怎会有如此愚蠢的人?他们以为有了钱就没有了烦恼。我根本不像吴见真那样,父母给她独立的账户。他们根本不会给我多少钱。这能说明什么?我的家族财产并不会给他们带来任何好处,他们竟然对我有所敬畏,或者有时候说我的衣服太资产阶级,我的lamy钢笔太资产阶级。其实三四年前,父亲就像个穷光蛋,我也根本不会买很贵的东西,再说了,他不喜欢富养我。准确地讲,他们不是蠢,而是因为匮乏的思考材料和家庭的降维局限让他们刻薄愚蠢不自知。
那段时间,有些学习很好的人常常因为一次考试失利而痛哭流涕,他们多是“乖乖恋父女婴”,受不了这种耻辱。如果她们知道了有些特殊招生计划已被学校暗地划分到了一些成绩比她们好的人的身上,她们一定会发疯、抑郁、自杀吧。她们就是太软弱,对大好世界一无所知。她们恐惧,觉得面子大于挫折,不知道挫折可是个好东西。有人甚至恐惧到不愿再参加任何考试,但高中可不是大学,无法申请缓考——缓考不是补考,补考可以大概率通过,但缓考可以让先考的人记录下题目然后再透露给你,这是大学gpa刷分秘籍。
我认为,规则的制定者本来如此。这是个竞争的世界。考试场次也是根据上一场考试的排名来的,座位的前后也是根据考试排名来的。学校也像教育局的后宫,拼了命地争拼升学率以求经费的宠爱,争先恐后、不择手段、你挤我拥……这世上的成绩、大学、钱财都有一个排名,可唯独对这个世界的贡献和幸福的权力不是按照排名来的。当我透过窗户的一角望着那片绿葱葱的操场草坪,我就坚信这一点,即使这个社会上的人早已忘记了这一点,唾弃着这一点,甚至假惺惺地恭维着这一点,我也永远相信这一点,这是毫无疑问的。
教育如果不是为了幸福,那又是为了什么?我常常问,一种依赖痛苦的不平衡的比较而存在的系统为何会存在?为何要选择一根不平衡的独木桥,一种糟糕的纳什均衡。恐怕没得选,我觉得财团的权力操控已然登上舞台。
才华从不值得可惜,埋没人才是人们最擅长做的事。一个才华横溢的艺术本科生可能会因为英语不及格而被挡在门外,一个字迹潦草的天才学生难以圆满表述他的思想。但仔细想想,如果接受教育是为了挣钱,大可不必接受这么蠢的教育,花费了十几年学习了一堆没有社会实用价值知识的人你能奢求他赚多少钱?学生们混淆了目标和欲望,他们误以为欲望就是目标,但欲望阻碍了目标的实现。人们看不见那些本质重要的东西,因为教育已经渐渐归顺于财团。而那财团不光是私立机构,还有无数公立机构,否则他们就没了体面。
人们迟早会明白这一点,却迟早会对无趣感到恐惧,迟早会明白制度有些无辜,是软弱和利益巧妙地安排了凡夫俗子的宿命——就像商人为了刺激消费把生活的表象包裹得无比精致,却根本不管你的真实感受;每一个把男人当傻子的女人都懂这一点——人们知晓爱,却不愿承认它的存在。到底什么是爱国主义?把责任推给政府?还是我们自身。适应性是人最优秀的品质,也是人最恶劣的品质,沉默坚守,或明哲保身,也开始恭维舆论、伪善等神秘力量。
研究生能拿纳税人的钱创造多少价值?那些摩天楼能创造多少价值?这是一个问题。世界总得给那些体面一个交代,总得让形式主义变成一种生产力,有谁会想到这种奇妙的魔法呢——“复制形式”。有谁会想到这个世界变得越发精致,越发昂贵,仿佛一个错位的天平——才华被分数和谐掉,而价值本身被不断地抛入错误的地方,人们却害怕购买不起自己亲手创造的未来。这世界宁愿多几次零和博弈,把幸福兑换成另一种价值。人的贪婪误大事。擅长数字的人有很多,但又有谁会在乎那些古怪的数字背后的情绪和冷暖。我不知道是因为房价还是什么,我二十岁的恋人们都似乎变了脸,她们都不可靠……公民,政客,学者,商人……人容易堕落,可冷漠远比堕落要复杂上亿倍。
我感觉中国就是这样一个世界,类似于一种茂密的丛林,倘若一种价值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就必定要承接起所有的阳光,变得格外强大,一手遮天。但由于这植物过于强大,遮挡了所有的阳光,企图成为不朽之木,下面的新生代由于缺乏阳光全部被绞杀,包括自己的后代。不管是家庭还是国家,似乎都遵循着这样一个规律——权力即是爱。如果父亲把企业交给我,很快就会破产,我很清楚这一点,他活得太自我,以至于让我溺死在了他兢兢业业的打算里。如果在一个体系里委屈自己,苦苦无趣地熬下去,我迟早会玩儿完,这是一定的。这个关系社会就像一种伞盖式的绞杀式生存植物,这样的物种是很难延续下去的,盲目的不朽若不意味着新生命的死亡,那就不成世界了。
所以我觉得张雅乐是明智的,他的性格本质上是为了避免无趣,本质上是把应该有的种子放到了正确的地方——所剩无几的缝隙里落下来的阳光里。
其实我不善于反诘,我还有大把的幸福时光可以亲吻、做爱,但它影响了我的“游戏”体验。人总容易把自私误解成道德。也许,人本该越发稀少,如同计划生育时期的女人变得越发金贵。到那时便可以意识到人权的价值,便可以反驳张雅乐的顽固舅爷——违背自然规律做事终将受到自然的惩罚。
目光回到操场那一角。
就凭我目光扫过的一瞬,我就知道这个世界迟早是我想象中的那样。有些人在恐惧,有些人在隐瞒真相,这背后都有些障碍,有些不愿捅破的窗户纸。我从不相信一个不敢正视自身的团体的未来,但我相信那片永恒的星空,那闪亮的银河总该会明白我在想些什么,也在凝视着城市、山峦、森林、海洋、静静沉睡的张雅乐、那些天使一样的孩子,还有那盏熟悉的银灯。
……
有时颖子也会躺在那里,她还没有离开我的轨道。我有时会陪她一起。
“你有什么打算么?”我说。
“没什么打算。我只是很害怕。”她说。
“害怕什么?”
“没什么。你不懂。”
“我懂。每个人都想活得漂亮,但这太虚伪了不是么?”
“这是说的什么话?……唉,你懂什么?”
“有的人光是一个微笑就已经拼尽全力了,是么。不笑笑呢?”
“什么啊,只是无聊,没劲。什么工作才有意义呢?”
“没什么意义。去类似于中石化总部那样的公司,然后在被窝里数钱?把以前的朋友都鄙视一遍?这就是我班一小子的志向,‘志向远大’。”
“唉~诶,我们是同一个外教么?michael?”
“对啊。”
“你说他为什么能那么幸福?才五十岁孙女就那么大了,十六岁就开了自己的演唱会,二十岁就去了伦敦游历,没有结婚证也能与妻子那么相爱,小孙女的眼睛里闪着光似的。真的不是崇洋媚外,从他的笑容里就能想象到他的幸福。可惜我们班人好像挺无趣的,他总对我们说‘don’t be shy.”她说。
“不过他的海锚纹身、爆炸头让他看上去不像个好人,这一点让很多老师都讨厌,但接触的时间长了,我发现他比任何人都要善良、自由,也许这就是澳大利亚吧。那天有个老师突然对他拽了一句英文——‘i have tree。’”
“?”她嘴角微微上扬,眼神带笑地疑惑,说,“什么意思?”
“哈哈——‘我有数(树)’。”
“呵呵哈。鸡笼警告(释义:把像鸡一样行为很骚的人关起来)。”
沉默半晌。
“我爱你。”我竟然他妈的说了句这种话。
“嗯~哼哼。”这个“哼哼”不是得意,而是一种笑声,她转话题“信基,你换条裤子吧,这个裤子不好看,我觉得那种不收裤脚的裤子好看。”
我说“我爱你”,她竟然只觉得我的衣服很丑……啧啧~唉~
她终于微笑起来,直到笑得低下头。她无时不刻也在向往着新的幸福。
颖子父亲离开了她的家,只剩她和她母亲。我知道她在和另一个男生鬼混,学校里也传着流言蜚语,她的柜子里也会定时有些昂贵的礼物。我知道我很少陪她,无数的辅导任务和高强度的出差游学已经让我变得很陌生,回校时也没空甚至不愿理她。但她还是和我亲吻了,月光在她的脸上流淌,随着她燥热的脸颊把她的深情呼之欲出,紧紧抱着我。她常常会因她自找的委屈哭出来。
她就喜欢假模假式的,我喜欢她的作风,但她的眼泪是真的。
有时我竟觉得我能永远抱住她,就这么静静地抱着她。
手臂环过来,抱着她紧实的体躯,用手指触碰她对上妆一无所知的面庞。其实拥有和失去本质并无区别,不过是种深刻的感觉让我们误以为生命被重新定义。我面前的这个人,其实并不是很真,但我仍愿陪她度过此刻。
……
写到这儿,我还在病床上,时空会所又打来一笔小额钱款。同时还收到同学的一则群发app广告,是个裸露女郎图片,还要添加信任(苹果手机用户下载不可描述软件时,需要设置信任证书才可以使用),他很快就打圆场了。
高中家长qq群里家长们一改“收到”(他们如果不发“收到”就会觉得对老师不尊重,其实他们连消息都没看见)、“老师英明”的姿态,开始炫耀自己孩子大学生活的收获——“我们家xx又获得了什么荣誉,这少不了老师和同学们的陪伴和支持,我们的孩子……”家长们发“赞”,并补充“我们的孩子都很棒”。孩子的荣誉越多,家长就有机会被班主任设置成群管理员。这常常让我联想起班主任,他很有趣,遇到一般的家长就微笑握手离开,遇到类似于我爸那样的家长就先表扬我一通,再长时间寒暄国家形势、生意、饭局。
暂停学业的时光,副班还在言听计从地发通知,在群里发着“必须去开会,实在去不了需向导员请假”,像我以前那样剥夺别人的自由以防止会议冷场。
唱想因学业优秀拿到了英国一所著名大学的为期一年的交流机会。
我的老伙计——张雅乐,还在昏睡,不知何时能醒来。
我突然想起来我的滑板店,但盈利远远不够父亲的要求。也许我就是小屁孩儿吧——换做父亲,他会开个茶道坊,他说喝茶的人都是金贵的闲人。
……
有段时间父亲一直要送我去学托福,他觉得像南雅那样精灵一般的样子才足够高级、国际、有分量。但英语老师那句“英语白痴”一直在我心里发挥作用,后来这也让我知晓、顿悟——千万不要听信任何人的话,不要让任何的侮辱和炫耀性的叙述影响了你的自我教育、对救赎的想象力和对潜能的好奇心,鬼他妈知道你在做什么。我想,正是这种干扰影响了颖子——那天,当着很多人的面,也当着我的面,颖子的母亲闹到了学校,骂颖子“婊子!”她哭,我还替她抱不平。她常说没有安全感,一心寻找着爱却迷失在家庭的生命环境。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理过我,应她妈的话,她真的做了婊子,后来还传出她与高二年级主任有染。我只是说起来很平静,其实每个字后面都有泪水。女生常说的安全感,本质上是钱、应手的事业加上男性的温顺忠诚。但我还是有个愿望,希望温暖而多情的人不被世界教育成婊子、烂人,这可能么?
夜晚宿寝。三国杀依然流行、漫画party依然连载、床垫下的卫生纸也在增多,但却不能像走校生那样在午夜学习。宿管老大爷很莫名其妙,深夜竟然会因为失眠而拿着手电筒到各个宿舍瞎照,每次把学生照醒还要解释说:“我是应校长的要求监督检查你们睡觉!”张雅乐这样的“外地人”受不了了。为了不和宿管打架,也为了成全自己独行性格,他申请出去住。可惜,他没什么后门,班主任一直以校规为禁不让他出去住,尽管当时已经有很多人获批。老班喜欢刁难他,因为他的爸妈对他不管不顾而显得他状态并不讨喜(他爸妈确实不一样,因为他们与权威交流时缺乏主动,这让权威觉得他们不受待见)。最后还是我爸出面解决,问具体的原因竟然是——害怕张雅乐在外面的赁房里啪啪啪……说实话,老班已经失去少年心,那时我们都有色心没色胆而已。
那时我不懂如何在未来栖息,也不懂那些天堂里的年轻人如何度日,只想着有一天我也可以有牛逼吹一吹,做成自己的一件事,不再让父亲整日叨叨叨。但我实在不知道干嘛,我也把我所有的时间献给了繁杂的练习和排名的争夺,却从来没有为未来考虑过。我觉得周围人也大多如此,这所静谧如斯的公立学校,人们的心智成长得格外缓慢,慢到无法把握未来的幸福、昨日迷思、恋人的双眼,直到大学毕业也无法建造起对未知世界的体谅。我无法忘记那晚,我与张雅乐整夜研究着那两本出版业的支柱书籍——志愿指南12,眼花脑热,望着偌大的星空,在静静的民宿天棚下,商量着友谊、归宿、分数线,以为那就是告别,自大地想用一整晚想清楚自己的一辈子,想在一念之间实现自己的中国梦,一眼之际就复制一个伟大朝代。左思右想不知道何去何从,我才意识到我付出的惨烈代价:未来脱离了我的捕捉,它被简化成了一瞬间的迷局,而我却早已把无远弗届的幸福嗅觉兑换成了钝然实用的数字筹码。
这个世界上最操蛋的事,就是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还寄希望于执念。
我回首往昔,不是不能考得更好,而是这个世界太美,太值得去留恋、去发现。成绩不好只能被骂,若不是因为那该死的排名激化了人际仇恨,若不是想让自己过得幸福一点,又怎会花费很多时间嬉戏、望天、欢笑、和解、感受、发掘、轻嗅、奔跑、喝酒、争吵、谈论这个世界的真相,与她说再见。
为什么遗失了那句“再见”?都没来得及感受,她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这是个疯狂的世界。我始终想不出这个问题的答案,这是我心里的悬案。
也许这个世界的思维方式,也如成绩单那般冷酷、片面、局限。
当我回想起她,总会想到她给我的伤害。我会忽略这个人本身,忽略这个人的整体。她是否也会这样,像那些小女生,喜欢学习好的男生;像那些大女人,喜欢钱多的男人。若那样,那么我也不应该脱离在她的视野之外,一方出色,一方出钱,可算一种按揭付款嫖娼?若那样,还不如和见真来得愉快。
人需要表达自己的观点,不然沉默也是一种欺骗。
她会像我一样孤独么?她为何变得既熟悉又陌生,仿佛那些飘散在时光的回忆都一一惜别,我却没来得及和她说再见就把她弄丢了。我甚至骗自己说也许是我不够了解她。她可能做过几次爱,但她也曾对我有过那种小心翼翼的热烈又沮丧的怦然心动吧。也许,我真该治治我若有若无的王子病。这样下去我会死在我的膨胀里。若不能接受现实的生冷,人是无法活下去的。那种生冷大概就是类似于吃完速食面留下的转瞬即逝的回味,根本不似父辈的浓郁爱情,我在十六七岁就已经用尽全力爱完了一段,那时人们却还在鄙视早恋,而我却提前用尽了我的新鲜感,她也是。某刻,我们都变成了残忍的单身亡灵。
……
我真的无意向你扯一些他妈的谎。人性不会被无止境地改造,语言也不会失去它的力量,只是在某个低头看见自己倒影的春天,顿觉孤独可耻;只是在某个撑不住的深夜,顿觉孤独卑鄙;只是在弹幕刷屏时,顿觉孤独莎碧,顿觉孤独可怜,顿觉躲在弹幕后的人们脸上是屏幕的光,周围是寂寞的一切。
我的日志(春逝篇):
精致如斯的千禧一代,华丽洒脱、光芒万丈的千禧一代。
是否也在像我一样叩问着人生的答案,叩问自己,叩问这个故事——我们就像沙盒里的动物,在我们的游戏路径交汇处,那儿还有我们挣扎的行踪。
为什么中国梦渲染得无比清楚,我却不再愿知晓她在何处。
为什么这世界如此绚烂、宛如碎钻,我却一点也不幸福。
书前的陌生人,你是否自由,是否无助,是否担心自己会迷路。
是否,也像我一样,忍受着,捉摸不定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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