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2你虽不喜欢别人送的鸟笼,你仍觉得里面应该出现一只鸟
——张雅乐
真正拿到自主招生赦免权的人没几个人,可笑的是,大部分在国际部。这无疑是在打我们的脸,但仔细想想也没错,毕竟他们要比我们投入的资金更多,即使放弃高考也有退路。最重要的,他们身上有一种高级感——美丽的穿衣打扮,整洁优雅的自然发型,英语的优势和奖项……这给了我新的启示。
人无法欺骗自己的眼睛,美就是更具优势,进校剃头这种规则也太愚蠢了。
我们班有个很“装”的人,他不停地反抗“剃头规则”,也从来不穿宽松的统一校服,只穿西装,他的言行举止总是刻意地远离我们的日常,所以很多人都说他很“装”——但他就是为数不多的几个拿到赦免权的人之一。这让我开始思索那些试卷之外的东西,也开始思索个性、社交和绅士的意义。不是推荐你整容,而是说美丽是种强大的武器,这代表着一种智商——bq(q of beauty),如果必要,整容确实会让人更受欢迎、提携,有更好的前途。
很欣赏那个总爱在美术课上打飞机的同桌。你不要鄙视他,他的模考能考到六百五十分,毕竟这是天才班。本来就为数不多的美术课,老师还长那么漂亮。我会恶心地翻白眼,美术老师经过我的身旁走向前,他就会盯着老师的屁股疯狂进攻,然后在裆部垫一张卫生纸。当然,这总比那些在天台3p的同学要收敛。我要说的是审美,我只是觉得美术这种高雅东西与手爱相斥。如果你在一个金碧辉煌的环境或是非常美妙的风景里,你觉得不太想手爱,只有在温馨、狭蔽或者是比较平和的地方你才会想要手爱(有公共暴露癖好、特殊的行为艺术家除外),我说的就是这种感觉,混乱凌庸的环境会催生令人疲倦的东西。如果你在一个美丽的地方,你就会自然而然地遵守那个美丽世界的秩序,就像看美剧的时候会被那些场景、建筑吸引,一看就是有种美的秩序在里面,而那些秩序里也诞生了人道主义和更高的理性的思索,反之则产生混乱。
校方还会想方设法加入艺术熏陶,比如在数学中加入维纳斯的黄金比例求值。真的,求求他别糟蹋维纳斯了,这根本就不是艺术熏陶好吗?这么皮真的好吗?连我这种智商的人都看得出这是皮,领导根本没有艺术修养。
美我认为也是包容的一种。老班整日宣扬美帝仇恨,王嘉豪整天鼓吹打倒美帝,这与政治老师的引导不无关系,而且这成了我们学习压力的一个发泄口。我觉得崇尚种族主义是很没有绅士风度的,这会带来不和谐发展因素,也是种自卑的表现——据说中国人是观看pohub时间最长的,我们的励志视频也是美国拍的,我前面的前面的女生整天看的宫崎骏动漫也是日本的手笔。
有恋童倾向的那个家伙就在我的前面,整天把那些大胸脯的二次元小姐姐捧在手心;那个宫崎骏迷女生也会喜欢腐漫、耽美文——整天一脸娇羞地沉浸在两个唯美的大男人的亲吻和做爱里……当我看着枯燥的白墙壁、花里胡哨的黑板报、喜气洋洋的中国风的个人介绍图贴,我总有种乱糟糟的排斥感。
虽然我也不懂,但我不敢恭维周围的审美。什么学生头、肥校服、单调的食堂、灰糟糟的路景、毫无设计感的招牌、乱七八糟的建筑……每次晚自习我都想和张雅乐一起去拉屎,不为别的,就是因为教室的装修像个大厕所。
每当我在夜幕降临的窗边看着远处的早已报废的舞蹈楼,觉得那就像是一支巨大的舞鞋,上面还有大红字、中国风的流苏装饰,让人只想过年吃饺子而不是研究舞蹈的真谛。不像一线城市的地标建筑,也不像一些欧式建筑的简洁优美,我发现人们最喜欢的手法就是放大。不管是什么,把它放大就行了——跳舞的地方就把舞鞋放大,酒厂就把酒瓶放大,茶楼就把茶壶放大——这似乎就是建筑设计最常用的技巧——放大。每每想起那些红了吧唧、金光闪闪的大字幕,我甚至有些厌烦,因为我真的见了太多遍。似乎那些设计者根本就搞不清楚中国文化和中国传统文化的区别,好像要灯笼、红纸、大棉袄、胖娃娃、鲤鱼、后宫(拜托不要再出古装剧了)……这些表象物才能代表一切,而不是生命、自由、科技、艺术、真理、自然……这些意象里寻找现代生命的答案。
这种文化的不自信也会体现在学校里,比如:学校非要把我们设计的“音乐角”的名字“花香维也纳”改为“神州雄音”,这遭到了我们(文艺委员带领的小团体)的反对,因为我们没见谁把“唐人街”改为“旧金山黄种一里”,把“何凤山广场”改为“米兰之眼”之类的种族主义梗,但庆幸的是,他们至少没有要求播放和演唱广场的经典曲目。(何凤山,华人外交官,二战期间任中国驻维也纳总领事,向数千名犹太人发放上海签证,使他们免遭迫害,被誉为“中国辛德勒”,以此命名这个广场——何凤山广场)。
美是灵魂的计量单位,美能摆脱介质击中人的善良灵感,但用中国所有的gdp也不一定能买到一克美。没时间思考生命的美,命就会变贱——像上次,大学的运动会下雨了,所有学生都被强制淋着,领导们却在观礼台休息室闲聊,“大不了不要奖学金了!x!”有人愤然离开观众席。牲口也会有怨言。我当班长的最大苦衷就是隐藏怨言或者用学分威胁同学们的评优,导员以及再上层的人只会用评优发号施令,就像他们的古板装扮,包裹着一颗颗糠朽的心。
这是一方面。
美太难了,那些自作聪明的人也无法用金钱和权力得到。那感觉应该不是完美无缺,应该是“我来了,我见了,我征服了。”而不是“我来了,我见了,我将就。”美是所有人都变得聪明、仁爱、理智,是截然相反的两种思想的子嗣:忘记战争、、废除死刑……这些自信的绅士行为看上去永不可能。美却是正确的。美有多难?美是利己和自卑的边缘,是愚蠢对愚蠢的认知的边界,是假扮成正能量的自私鬼的敌人,是骨子里盲目自信的反面。
美是一种直觉力量,你无法忽略美对一个人的塑造。
美这个问题,太大了,我也不想谈了,累了。就先写到这儿吧。
……
美,不直白、不实用,却是一座看似缥缈的可怕灯塔,潜移默化地主宰着世界的注意力,不经意间集腋成裘。我却希望我会渐渐忘掉我的吐槽。
忘掉一些很丑的东西。因为就算丑,也别有韵律,至少不是枯燥。
能在某一刻体会到这个世界“撒”得一声绽放开来。
焕然轻松,酩酊小醉,大美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