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美泉

第三十八章

    非常炎热那一天,南雅来民宿了,我们都在享受泳池派对。

    她开了一辆红色的马自达来的,这让她富有活力。

    还记得那饮料么?雪碧农夫果园甜冰块,自从那次被发明出来,我们一直在喝这个东西。南雅穿了比基尼,她的身材可真不错。那天下午,我一直在看她,目不转睛,似乎在等待她的回应,她似乎也发现了,总笑,于是就回屋里套了一件白纱裙,然后看我又笑:“怎么?不好看啊?”

    “当然好看了。”

    我在她眼里看见一种莫名的喜悦,就像一股电流缓缓地流过往昔的记忆,但我仍然心有余悸,不知道与人的关系如何处理,我的眼神小心翼翼的离开,想再回家睡一觉。我比南雅高十五厘米,我们似乎抹了一种最萌身差膏。曾几何时,我一直想找一个不懂自尊和争执的人,我也一直是这么做的人,但我认识的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不是那么符合条件。本书,差不多选了我认识的千分之一的人作为角色,他们都是被过去深深困住手脚的人,要么是家庭、要么是爱情、要么是学校、社会、大到一个时代。虽然很难,奉劝仍要学会遗忘,杂念如沙,地位越卑微,沙就越多,内耗越大,也就会损耗更多的精力。有些教条、奋斗总会突然迷失,或在某个收入还算不错的瞬间顿感委屈。

    其实人们本质上都是记忆的奴隶。人都屈从于记忆,只是或轻或重而已。

    若天奎不是gay或许还算真正自由的人,但是他也不算,因为他实在是太执着与自己的优秀以至于生活中有时候人们对他敬而远之,他会说别人是垃圾,别人常常骂回去:“乐色!”当然这只是开玩笑了,就是稍微尴尬点。你知道么,有时我认为骂人才是真正的文明,有些他人的记忆你无从得知。

    父亲买的那辆法拉利还让我处于极度兴奋之中,这种兴奋常常被南雅发现,最近她看我笑的时候总是很尴尬。我真的不是很喜欢这个车款,这是父亲选的,我一直在责怪他怎么没带我去4s店,不过还是很兴奋啊。(不过,我现在更想要一辆无人驾驶汽车,听说那种车输入目的地就什么也不用管了。)

    我可以拿这个车去泡妞,去炸街,看吧,其实人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性,我就是想吸引女人的注意力,一辆法拉利足以点燃女人的幸福梦想,但我转而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我知道如果我在这么干,我的王子病又会发作,又会惹一群烂桃花,而且她们往往长相超群,也好像灵魂伴侣,但就是靠不住。这都包裹着一种王子病,可能是家庭、财富,它们的包裹让我难以建立亲密关系。

    你知道么?我不会拒绝父亲的慷慨,再也不会,因为这就是我的固有属性,是父亲乃至爷爷的牺牲和机缘换来了这个属性,这没什么特别的,只在这个三线城市边缘能够保持永远富足体面,但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确保自己的孩子有奋斗的机会是每一位父亲的职责。我没理由站在一个道德的制高点去迁就一些别的人,因为事实已经证明,钱根本不是问题,问题是钱所带来的心理的不同,富人装穷,穷人装富,禁止宣扬拜金主义——这种假象实在是太痛苦,导致全员不开心。实际上我才更痛苦,那种天生的富二代至少没有比较感,他觉得生活天生就本该如此,他们对钱不感兴趣,所以可以无拘无束地向前探索,而不是因为曾经穷过而顿失平衡,总也活不出自己,总活在别人的眼里。我还在适应,适应新的性格,但这是个复杂问题,我觉得我真的管不了,但那些迷失在我的视野、你的嘴里、他们大千世界的人,他们已经永远回不来。

    人如果受伤太深,连幸福都会恐惧。人如果受宠过度,就容易被那些受伤过度的人蛊惑和欺骗。所以,希望每个人都不要关注自己的痛楚,因为再这样下去,你就再也不会得到财富和幸福的眷顾,这大概是一个规律,那些嫉妒和仇恨并不会将你从深渊拯救,它们只会蚕食你的心灵、你的爱与梦。上帝是会恩泽那些身处泥沼却心暖如初的人的,这种人由衷地让我喜欢。

    不管怎样,你都要有一颗真诚的心,这是生命的制胜法宝。

    你也可以狡诈,但那会让你痛苦,而且别人也总会发现你的尾巴。

    我犯的错误是不可避免的,我做过太多后悔的事,将来还会做很多,我千疮百孔,有种力量让我爱也爱得不痛快,恨也恨得不彻底,这实在是太难受了。但我仍然会全身心的去爱一个人,因为那代表了我的勇敢,我的袖章、剑,那是我对自己的成全。我不能因为吃到两口屎就着急买单。祝你不再厚黑,祝鬼蜮的老一辈的封建全部死去,理性之声永远歌唱,千禧之爱永恒。

    我看着南雅的身影,走回了民宿的房间,想象着一些远在天边的事,想用满嘴的粗话去表达一些沉思。我着实高兴不起来,但也低沉不下来,我的状态非常好,看着这装饰前卫的民宿房间,蒸蒸日上的生意让雅乐父亲的债务一天一天减少。窗户外的绿植平铺在游泳池的周围,张雅乐也在静静地养身体,拿着笔写着新的作品。南雅在白色躺椅上带着那个粉色墨镜喝着“雪农冰”,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吸管,我的心情就像那杯“雪农冰”,甜、蜜味儿里带着些理性的忧伤。我甚至不想对过去说告别,这是一种对时间的蔑视、遗忘。

    我的心情就像一支流淌在天堂的蓝调,务必悠扬、自由、随性。

    我很庆幸,南雅与我的关系里有种特殊的情感。我觉得,还是自己了解的人能给人幸福感。我就是喜欢她,我无法回避自己的情感,但我却不打开。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想对她诉说世故么?其实我也不曾知晓,但我就是想这么做,我觉得有些人教给了什么是现实,但总有些地方需要留有无暇的爱与洁净。

    备胎?不,我简直完全不想打开这段爱。还是请你忘记性party的回忆和某些人放纵时的魅力黄腔,那虽然很爽,但现在不是时候,你应知道。我体验着屋里的光影从明变暗再变明,我走出去,看见南雅纵身滑进了游泳池,宛如永恒之日里的一丝白光。她下潜,不知道潜到了何处,又从远处冒出头。

    “吥~”她浮出水面呼气,“嘿!信基,可以再去买点饮料嘛!”

    我摆了一个ok的手型,眯起眼,用一种眺望式的微笑答应她。

    我享受着朋友的陪伴,和睦的气氛。

    “张雅乐,走吧,我们出去兜兜风。”

    他沉默了两秒,从笔下的情结里抬起头。

    “哦,好啊。你千万可别开快车,我已经怕了。”

    我们兴冲冲地上了那台崭新的法拉利,我还真有点不敢开,但还是打了他妈的火。去哪家超市呢?不知道,先走吧。我还是想去圣桥大道上走一遭,要先穿过拱桥、车站街、西外环……还是要先穿过那片寂静的森林。

    我们的车子轻飘飘地驶在森林里,这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叶子冰凉、万物生长、树荫移动、黯淡温暖、树干结实、人烟稀少……远处的乐文社啊,早已不见了踪影,如同一个小孩子的玩具城堡被成长的脚步遗弃,但还是要骂一句:“张雅乐的舅爷啊,真不是东西!”其实我的租金早就到期了,但我不会再续了,因为那儿的确没什么意义,尽管那儿还有遗留的花香、浅淡的往日幻影、或许还有些辅导机构的残余文件,但我没心思回想那些东西,倒是那盏银灯,夜晚还会在张雅乐父亲的写字楼旁漂浮,并在夜晚照耀着这片森林,这片把老家的平淡安全和城市的繁景隔离开的森林。

    温泉缇香小镇别墅区翻改着,前面依旧楼盘重建的废墟一片。

    景色移动,车窗流转,这儿倒是没有什么美女,但也许我开着这车回学校或是去什么餐厅吃饭时,我绝不会轻易动情,我只会像那个电钻哥一样好好享受没有感情的性爱。我在等待着谁呢?我也不知道,我迷失了。似曾相识的灵魂我已经见了三四个,我既惊恐又兴奋,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按照数学归纳法的原理,应该还会有第五个、第六个、第七个、第八个……

    我刹车。在那个熟悉的森林入口。

    “干嘛?”张雅乐问。

    “去林子里看看。”

    我很张雅乐走进去,几近于匍匐。张雅乐拖着虚弱的脚步、清新的睡了无数周的身体、那个笔记本跟着我沿着熟悉的路线走进这浅夏的森林,略有鸟鸣,略有虫豸,泥土不俗,凉爽的氧气进入我们的肺里,氤氲进就近的心脏。花香稍带着滑入了浅夏,于世界一隅祭奠着所有的迷失者,我的心在空转,一切都徒劳无功。实实的脚步铺在绿色的土地,我如一个猎人游荡在这林子里。那块枯木就在那里恭候着我们的驾到。坐下,一言不发,土里一定埋葬着一张照片、一件衣物、还有我的尿酸。那天我和南雅来这儿,是为了去找张雅乐,我和南雅躺在这附近,聆听着自然之音,诉说着硬币的道理,人的生命。

    张雅乐翻着笔记,问:

    “你的题目为什么叫枫丹白露?那天南雅在后海花园说的?”

    “对啊。其实是那天我去找你,你在乐文社,我们车坏了,就想从这里抄近道,结果也没找到路,就在这儿浪漫了起来,她说这儿像枫丹白露的一处景色,我心往神驰,日思夜想。其实这个题目是我瞎起的啦。”

    “那总得有些意思。”

    “也许是高中英语老师那次骂我吧,当众羞辱我是英语白痴,然后我就对国外的陌生环境有了恐惧,一直有心理阴影。真的,我好多事情都因此没做。可能对很多人来说出境旅行不是个事儿,但,啧,那真的难住我了。”

    “为难自己了。其实很多人的评价是很他妈的蠢的,他们说你不够美丽、不够聪明、不够有钱、不够优秀、不够有才华、不够有品位,他们会对你有无止境的偏见,这就是外界的声音。但枫丹白露,你战胜了,你去过了。”

    “就是一种未知吧。有些未知并不可怕,而是记忆设下了圈套。”

    “所以立意是挣脱过去的锁链,摆脱教育的束缚……”

    “差不多,怎么感觉挺烂的?哈?是吧?也是一种——向往之类的?枫丹白露很美的,南雅没骗我。……你真该去看看那个地方。真的。”

    “我爸曾跟我说:‘这个世界太精彩了……’然后我对他说:‘既然这么精彩,为什么你不去看看?’他就再也没回答我,再也没有。这让我想起我爷爷,他年轻时错过了一个学美术的机会,他说:‘学不好多丢人。’”

    “呵呵。”

    我们找了一块干净的草地,好好地睡了一觉,神清气爽。

    醒来,仿佛到了一个清醒梦幻的未知之地。我点了一支烟,任由烟雾欢喜地沸腾,我幸福地看着周围的草丛、干净的土地。有些花在枯萎,整个世界繁花盛开。看啊,这个地方真漂亮,像南雅一样漂亮,你他妈真该来看看。

    “走吧?”张雅乐说。

    “嗯。”

    我们回到路上,上了车,顿时力量满溢,变得很煽情。

    我们一路飞飙,穿行在林间路,驶向远处的j城心。但我却一点也不想去买饮料了,我就想这么一直开,一直开,一直开,不知去向地开下去。想象着无数人纠缠着、厮磨着庸碌的一生,想象着那天张雅乐给我的那首诗——“不要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当我不再拒绝父亲的慷慨,但我关上车门“永远隔音”时,我希望这个世界可以不要那么快的褪掉它的最后一抹颜色,就让自私泛滥,怀着最后的愤怒用力呼喊,终会知道黑夜有理,这不可阻挡。厚黑的体系已风烛残年,那是老一辈假装严肃的最后一part,就像杨老师那样的老去的女人,努力在脸上涂抹脂粉,用wonder bra努力地挤弄自己的胸部,想要像少女那样发出撒娇的呻吟却已不再拥有迷人的嗓音。他们呼喊,想再次证明自己曾经活过,但衰老死去是对抗卑鄙的良药,千禧一代也在呼喊着,争取最后机会。

    那华丽丽的硬币阶梯,不断倒流,直至最后一币。

    我将迎来我的二十一岁,也是千禧年的二十一岁,中国梦的线索。没有对不起童年,那些雨里的追逐、如水的笑靥、我虚假的爱、刺激的可乐气泡般蒸发的体验……我打开播放器,faded,这歌改得的确好听,非常应景,“where are you now?atlantis,under the sea,under the sea……”我猛踩油门,激起一阵强烈的引擎声和推背感,就这样不知所踪地开向一个未知之地,或许藏着一盏银灯、一片森林、一种传销、一门生意、一个梦想之地……也可能永远不再有这些东西了,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人是一种需要活在谎言里的动物。

    张雅乐日志2016.x——

    任何时代的意见源都是偏激的,偏激的东西是最真实的,但真实的东西往往脆弱;与爱不同,人会选择政治作为主心,政治的本质就是“善意谎言”,如同艺术,只有谎言才会让世界乐观地存活下去,让一切不相关的事物稳定地继续下去,艺术最擅长用谎言揭示真相,但它的形式却与真相鲜有关联。人也是一种卑劣的生物,99的人都会欢乐地接受他们的命运,活在与痛苦的纠缠里,而不是改变,这虽然与教育的本质相悖,但这并不可耻,相反,这是一种最崇高的光荣,因为人最大的成就无疑是选择了自己的命运,选择了不同形式的爱。任何一个无懈可击的意见领袖,终将会让真相退场,因为人们需要的仅仅是信仰,变革对他们的生命来说,太过宏大,太过痛苦。真相必须被公之于众,却也要被藏在心中,藏在有限的生命里,因为,人们的信仰必须得到补偿。有些人问题重大却假装没有问题,有些人没有问题也要凿出问题。哪个更好呢?我认为是后者,但前者有时也没错,因为负面情绪无济于事,有些真相若被昭告,可能无法被承受,就会直接毁掉一切。这就是谎言的好处。

    但是,也不确定是否是一种妥协,以至于吓到自己。

    ……

    其实我曾想过删去一些议论情节,但想想说得还挺有意思,但我还是想化用王尔德的句子奉劝自己:这个世界是用来爱的,不是用来理解的。

    张雅乐在副驾驶睡着了,而我却仍在轰着油门,不知不觉已经冲破了区界线,上了高速。我觉得我在行驶一种象征性的使命,我不断加速,faded魔幻的闪烁不定的电音为这一切赋能。我们飞奔,所有景色如记忆般退后消失。我如一支离弦的箭,冲破一个又一个收费站,留下一阵又一阵喧哗的轰鸣。我不知道已经行驶了多久,但我知道油箱还几近满着,张雅乐也醒来了。

    “这是哪儿?!”

    “我不知道。”

    我继续加速,继续加速,我保证这次不会有车祸,越过一辆又一辆路上的车子,风景已是完全陌生,我继续加速,又冲破一座收费站,我大概又划过了一个区,不知不觉,饮料的事被忘得一干二净,但天色渐渐变得暗淡。

    我们一直向东方开,不知离j城有多远了,但我知道今晚回不去了。

    我无法自欺欺人,我是在随波逐流,有时也离经叛道,我踏着迷幻的战歌向前奔去,不认为这个世界无药可救了。我在祈祷,在滑翔。我期待着一段好的感情,让彼此成为更好的自己,纯良、诚恳、磊落,当我回首往事,我们彼此成就了彼此,我见过了太多喜欢,但却在寻找着一个既不喜欢也不讨厌的人,教会我什么是爱、陪伴,我尽可能地把她想象成未知。我做着我的中国梦,也许就在一个收费站的尽头,藏着下一个梦的线索,我全力奔去。我的小宇宙在大赦天下,自我加冕,我的所有错事都泛滥着无上的光辉,却不会拒绝父亲的慷慨。我不知道这象征着什么,也许是冲破自私、冲破原生家庭的屏障、冲破贫穷的折磨、爱情的挑逗、环境的局限、政治的冷酷、教育的天网。

    我冲破时间的脚步,但时钟总在向前走,那也是我向前的原因。仿佛能站上一个空无一人的巅峰,俯视我的轻盈未来。仿佛能在一种零和游戏里找到一个舒服的幸福点。现实很残酷,有些生冷的残缺终会弥散一生,但未被局限打败的人才是我们的真朋友。我陷入美丽的沉思,有些冷漠终会曲终人散。

    我奔跑在这片红色大陆,仿佛能看见衰老格调的退场,在民宿栖宿的蓝色港湾的夜晚星辰,仍在监视着那些秘密死亡,而那些灵魂却在挥动手臂,幻舞如歌,杜撰着一个别开生面的故事,倏忽之间,我的梦已经悄然降落到了j城,以及j城周围的广袤无垠的差距巨大的土地,古老的红色传奇连绵不绝。

    我屏住呼吸,猛地踩下“扳机”,车子弹射向前,仿佛一只闲庭信步的骄傲的火烈鸟,张雅乐的那个小小的银灯之梦,也平凡地、断续地远离他的视野,向下一个收费站飞去,我将会继续踩下油门,给他一个飞速的机会。

    我把这叫做信任。如同一个与爱人共度的吃披萨的清晨般美好。

    一种菲兹杰拉德式的完美谢幕。

    这个世界道德败坏,利益争斗,金钱巨兽把每个人的道德撕碎扯入其中,但他们却不得不穿上军装,子弹上膛,丧心病狂地与命运开战。这是一个糟糕的世界,当我回想起那些贪婪的念想,自以为是的变革,被忽略的声音、生命,我想让所有的混蛋都他妈的给我“穿上军装,永远向道德敬礼。”梦在远离,这是没关系的,我们会“跑得更快,把手臂伸得更远……”,不断地追逐那个爱的清晨,迟早有天,我们会骄傲地诉说着带着泪花的故事,年复一年。张雅乐也许自己都不知道,他也许已经实现了他的梦想,此时他坐在副驾驶,面带微笑,翻阅着笔记上点对点的梦想符号,仿佛再一次地叹息,叹息……

    那叹息里有一种复兴,一抹亚特兰蒂斯的影子、日不落帝国的船帆。当然也是一种明月当空的亮媚盛唐。轻飘飘,毫无挂念,准确来说,我一直享受着当下和永恒的理性,像个狂喜的幽灵,继续用断腿轰油门,一路轰向东方,一路轰到了渤海湾,在栈桥大道略过,对着大海留下一声吹毛求疵的愤怒的粗俗的咆哮。轻吮,空气比枫糖浆还要香甜,天空比眼前的太平洋还要蔚蓝。

    新世界的潮水,马不停蹄地翻涌,啸叫,掀起万丈波涛。遥远的迷失之地,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我像个孩童。电音开始狂响。引擎还在轰鸣着祭奠爱与梦的碎片。脑海吟起“赛赛赛……”,我向生活耍着赖,无限地迷失着。难自拔于梦幻灭,世界冰火两重天。已受教,皆可抛。

    目光一闪,我的脸消失在了绝对静谧的车舱的夜幕里。

    ……

    “所以我们继续前行,却如同逆水行舟,注定要不停地退同过去。”

    ——francis scott key fitzgerald

    the end

    以上情节为虚构,如有雷同,皆为巧合,敬请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