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应该掌握乔靳南犯罪的实在证据!”
她的手机里拍下了几张游艇现场的照片,但并不能证明乔靳南就是主使人,何况有幽云在旁边,幽云是余坤的人,更难以证明什么了。唯有设法使乔靳南亲口承认,才能为寒笙的死揭开真相,讨回公道!
余坤皱眉,齿缝中透着恶气:“要抓到乔靳南的把柄可不容易。这小子谨言慎行,心思缜密的程度绝不亚于渊爷,平日负责为集团漂洗黑钱,但每条账目都由他亲自经手,他不信任任何人!”
他派幽云用美人计潜到乔靳南身边那么久,得来的证据却少得可怜,这点及其不甘心!而幽云是否依然忠诚为自己效忠,他早有所怀疑,只是暂时没有时间去处置。
吟秋认同道:“乔靳南的确生性多疑,除了他自己,谁都不信。但所有人都告诉我,他爱我,如果我出事的话,他会第一时间赶到。坤叔有没有兴趣帮我验证一下呢?”
余坤感兴趣地坐正了身子,“有兴趣极了!”
正说着,有名保镖向余坤汇报:“坤叔,幽云回来了!”
吟秋听这名字,不由地激动,想回避已经来不及。此时的幽云,一改平日的娇柔妩媚,只穿一身黑色衣裤,差点让人认不出来。
幽云看到她,自然也是一惊,但迅速收回目光,恭敬地站在余坤面前:“没想到坤叔有客人在,幽云来得不是时候!”
余坤摆摆手,“不碍。有什么新状况?”
幽云微微垂首:“刚得到的最新消息,上午侨城集团大厦发生安保危机,怀疑被黑客入侵公司内部系统,造成混乱,现在乔靳南正亲自带人全力抢救。”
“哈哈哈!”余坤笑得肩膀直抖,不在乎震动了伤口,冷森森地瞥向吟秋,“看来那小子的仇家,可不只一两个。”
幽云汇报完毕,安静地退下,临走前,悄悄看了吟秋一眼。两个女人的视线暗中交锋,其中的锐利锋芒只有她们自己知道。
余坤马上拨打电话给乔渊。
“渊爷,您要的皇后血玺,我终于得到真宝贝了!一会就亲自给渊爷送过去!”他故意顿了顿,隐藏起得意窃喜,“听说乔少爷那边出了点状况,不知道渊爷知道了没?公司内部系统被人侵入,如果集团的某些数据因此泄露的话,那可不妙啊!”
“我相信靳南很快会处理好。”乔渊只有这句回答。
吟秋静静地听余坤打完电话,从包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相册,镇定道:“坤叔,想不到刚才那位美丽的小姐,会是你的人。我给你看这个,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呢?”
余坤一看到照片,立刻气上心头,细小的眼睛狠狠地眯了又眯。游艇上乔靳南跟幽云亲密的表情和姿态,足以证明她早已迷上了那个男人。
“谢谢杜小姐。”背叛他的人,下场通常只有一个!余坤脸上的冷笑,让人不寒而栗。
**
乔家大宅。
公司里出的状况,说乔渊没有受到丝毫影响,是不可能的。他站在花园里,黑眸深沉,静静看着蹲在地上种花的天黛。感觉到不同于往常的注视,天黛没有回头,但从客厅里不断响起的电话,她隐约闻到了多年前熟悉的紧张气息。
“老爷,又是您的电话,少爷打来的。他让我转告您,公司的事情已经处理完毕,请不用担心。”管家
小跑着奔到园子里。
乔渊的脸色终于缓和了几丝,视线重新回到天黛纤柔的背影上。
“老庄。”
“老爷,有什么吩咐?”管家慌忙靠近。
“我是不是真的老了?”乔渊的语气里隐含着叹息。
“怎么会呢?老爷您依旧样貌英俊,气宇不凡。咳!虽然两鬓有几根白发,但那些更为您增添一份沧桑和成熟魅力呢!老爷您随便一出门,保管还能迷倒一大片少女和师奶呢!”管家说着瞟向天黛,搓搓手心,“天黛小姐,您说是不是?”
天黛手中的小水勺半拍都没停,完全无视他的话语。
管家不好意思地拍拍脑袋,又转向乔渊:“老爷,天黛小姐不好意思回答,心里肯定是认同的。”
天黛忽然传出清冷的话语:“臭皮囊都是身外物,看人要看心。管家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么?”
管家捂嘴咳嗽了几句,“天黛小姐说得极是。我们老爷现在修身养性,有一颗为您执着不变的心……”
“老庄!”乔渊揉了揉发痛的额头,苦恼地盯着天黛。她已经连续几天不怎么跟他说话了,也拒绝他靠近她,她要搬出去的决心很坚定,不过他不会允许。
看他似乎难受,管家忙搬来一把椅子,“老爷是不是又头痛胸闷了?您可要保重身体啊!好在余坤终于肯把皇后血玺拿出来,少爷在城西为您建的房子,过不久也可以入住了。”
乔渊的眉心拧着褶皱:“我看我是真的老了!昨天出门路过一家公园,看到人家老头子老太太推着婴儿车……我突然很羡慕人家。老庄,这样的我,是不是连你也觉得陌生?竟会厌倦起以前争名夺利的日子,莫名其妙羡慕那些普通人的生活。”
天黛浇水的动作忍不住顿了一下,很快恢复正常。
管家拍手道:“这话从老爷的口里讲出来,是有点怪怪的,但是很好啊!老爷的想法好极了!您不如赶紧挑日子,让少爷和小姐结婚,你就可以名正言顺早点抱孙子啦!”
“孙子……”乔渊低喃了一声,脑海里再次浮现出公园里看到的景象,那老头子老太太逐渐变成了自己和天黛。他的眼角缓慢地涌上一股热气,“如果天儿还没……”
幸好他说得低沉含糊,天黛没有听到。
管家也没听清楚“天儿”两个字,在旁边努力制造着气氛,大声道:“老爷,怪不得你会觉得自己老呢,是不是觉得很神奇?您说过,当年抱着少爷回来时,他还不到一岁呢!在襁褓里咿咿呀呀哭个不停,呵呵,害您差点要扔了他。”
乔渊眸子一暗,嘴角有抹几不可见的微笑,陷入了回忆。
“嗯……我还清楚地记得那晚天气好恶劣,倾盆大雨像瓢泼一样,突然停电,整座城市一片漆黑。我刚从东江回来,马路上全是泥水,连辆车子的鬼影子都看不到,我当时的心情比该死的天气更糟糕!后来……我忽然听到一家简陋的民房里传来孩子的哭声,那孩子哭得很急,声音沙哑但异常响亮,不知怎么的,突然勾住了我的脚步……”
“呵呵,老爷,这就叫缘分。”管家的话没说完,只见天黛猛然起身,她哆嗦着唇瓣,脸色比纸还要苍白。
孽债
“黛儿,你怎么了?”乔渊也倏然起身,关心地走过去。
天黛的表情静止了好一会,没有任何变化。在他们更担心的时候,她颤抖地抓住乔渊的手,这动作,令乔渊瞬间多了种说不出的紧张。
“黛儿……你想说什么?”
天黛缓缓抬眸,深深地注视着乔渊,手指抓得死紧。她实在太激动、太难以置信,世上怎样会如此巧合的事?
“我好像听到你刚才说……靳南是你在一个大雨之夜捡回来的?”她屏住呼吸,双眸因急切的等待而闪亮。
乔渊僵硬地点头,不放过她一丝表情,详细地复述道:“二十八年前的一个暴风雨夜,停电了,我在郊区一间民房里听到孩子的哭声。孩子发高烧哭了很久,屋里没有其他人,我就把他带回来领养。那孩子,就是靳南。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这样激动?”
天黛的指甲快要陷入他的手背,然后用力推开他,紧咬的唇瓣抖得更厉害了。天儿果真没死,且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靳南就是天儿,她一个做母亲的怎会没认出来?
“黛儿……”乔渊焦灼地喊。
“别过来!”她指着他,眼神复杂,说不清是恨还是其他?这个男人是她的劫数,生命中每次让她痛不欲生的大劫,都是他一手造成。
“天黛小姐,您到底怎么了?”管家急得团团转。
“乔渊!你抱走的是一个孩子!一个活生生的孩子!不是你随随便便可以捡回家的垃圾,更不是可以让你任意利用的工具!那时候……你为什么不把那孩子还回去?为什么要私自带走,让人家母子遭受分离的痛苦?”豆大的泪珠承受不住痛苦的重量,从眼睫上滚落,天黛捂住绞痛的心口,快要晕厥。
乔渊从混乱思绪中,快速找回一份冷静。他握住她的胳膊,“告诉我,你的伤心和激动是为了什么?那孩子究竟是谁?难道他是……”
答案就要宣之于口,天黛忽地一声打断:“那孩子是谁?他是一个收留我……照顾我的好姐妹的儿子!我亲眼看到……她每天疯狂地寻找孩子,见人就问,有没有看到人抱走了她的孩子……乔渊,你知道你造了多少孽吗?你知道你伤害过多少人吗?”
“对不起。”乔渊深锁眉头,眸中深藏对她的探索。
管家也听出了端倪,“天黛小姐,您那位好姐妹现在在哪?老爷当年是带走了孩子,但老爷也给孩子治了病,精心培养孩子长大。你看我们家少爷,聪明坚毅,英武挺拔,除了脾气跟老爷一样有点臭,其他简直堪称完美啊!”
“老庄!”乔渊威严地警告。
意识到自己似乎说了句不大中听的评价,管家微微侧过身,咳嗽两声。他说的是事实呀,乔家父子的脾气,是出了名的又冷又臭!
天黛忍住酸楚,用力挣开乔渊的手臂,拎起裙摆往客厅跑。
乔渊没有马上追过去,而是若有思索地盯着她。
“老庄,你认为黛儿刚才说的那位帮过她的好姐妹,真有其人吗?”
“老爷这么问,什么意思?”
“我总觉得……”黛儿的反应太大,激动地像是她自己丢了儿子一样。慢着!灵光陡然闪过脑袋,乔渊的眼角急促抽搐起来,黑眸逐渐迸发出惊喜。难道……被自己抱养回来的靳南,难道就是黛儿口里那位早早夭折的“天儿”?
乔渊如闪电一样,冲进了客厅。
管家拍拍脑袋,在后面大喊:“噢!我明白了!天黛小姐一定是想到了她自己的遭遇……”
面对乔渊的追问,天黛没有给他任何确定的答案。她关上门,将自己所在房中,手里捧着发黄的日记本,失神地跌坐在床上。
强大的喜悦来得太突然,冲击太迅猛,她好想马上赶去侨城大厦,去看看失散二十八年的儿子。
呼吸,深呼吸,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静心,慢慢消化这惊人的消息……
**
忙碌了一早上,许多工作不得不暂时罢工,公司上下都在紧急处理完安保系统的乱子。
乔靳南靠坐在黑色的真皮大椅上,手指飞速敲打着键盘,冷酷的面庞没有一丝表情。办公室里,并排着五六位高级负责人,一个个低着头,呼吸几乎都要凝固,正战战兢兢地等待结果。
好一会,键盘的声音终于停下,乔靳南抬起头,炯炯有神的黑瞳,射出锐利的视线,扫过他们额头上的冷汗。
“你们应该庆幸,此次故障还没有殃及到公司总部的几台主要电脑,否则——”省略的话语,让人不寒而栗。
“请老板宽恕,我们以后定会多加小心,绝对不会再让类似的事故发生!”
“给你们一天时间,必须研制出一套全新的安防方案!明天这时候,我要看到满意的结果!”
“是。”几名负责人不敢多说,低着头快速离开总裁室。
乔靳南将椅子转了个方向,点燃一支烟。内部主机能幸免,最大的原因在于他素来防范心极强,尤其是自己常用的这台电脑,亲自设计加密程序,否则那些不为人知的重要资料,怎能放心?
事故原因已命人火速调
查,不难猜到,有内奸在蓄意搞鬼。可是,会是谁呢?公司员工虽多,但能进入这座大厦工作的人,他都一个个亲自看过简历,身份背景审核十分严厉。
乔靳南的那双黑瞳,一如往常深幽,带着无法辨识的情绪。
急促的电话铃,打断他的沉思。
“喂?”手指稳稳抓住话筒,向对方传出镇定的嗓音。
“乔少爷,呵呵。”
“坤叔?”乔靳南顿时戒备地坐正身子,余坤无事,绝不会打他办公室电话。何况,他的冷笑里,有股叫人发寒的阴狠。
“是我。”余坤的声音听上去狡猾而傲慢。
“坤叔找我什么事?”莫非游艇爆炸事故调查有了进展?乔靳南摇摇头,整个计划精心布局,就算余坤怀疑自己,也不可能找到证据才对。
然而,余坤不慌不忙吐出的消息,让他瞬间脸色骤变,幽暗的双瞳喷出震惊的火亮。
“呵呵,你的女人现在在我这里。”
如此简单的一句话,让乔靳南小心地屏住了呼吸,沉声确认:“我的女人?”
“就是杜小姐啊!不是渊爷指给你的未婚妻么?”
“她怎会去你那里?”乔靳南的脑海里浮现各种猜测。
“这个可就得问杜小姐本人了。”余坤又是两声冷笑。
乔靳南面色铁青,英俊的面庞因紧张而僵硬。他放慢了语速;“麻烦坤叔让她接电话。”
“现在恐怕不行。杜小姐想参观我的别墅也不提前打个招呼,结果被我的保镖当成别有用心的闯入者,一不小心就把杜小姐给弄伤了……”
“余坤!”乔靳南压抑地咬着牙,用力直接喊他的名字。
但这样的效果让余坤十分满意,嘿嘿地笑起来:“乔少爷担心了?放心,杜小姐只是暂时昏迷过去,我已经将她送到一个很安全的地方,还特意请了专人二十四小时照看。”
乔靳南布满阴霾的瞳眸,因最后一句话,变得更深更深更冷。
“她现在人在哪里?”他察觉自己不经意间流露了太多在乎,于是,深深地吸口气,慢慢冷静下来,“坤叔,你很清楚杜吟秋的来历,我当然担心她,因为义父让我好好照顾她,不让她被任何人伤害!如果她有一点闪失,你说我要怎样跟义父交代呢?”
“明白,明白。呵呵,如果你想早点见到杜小姐,就亲自到基地来一趟。相信你赶到的时候,杜小姐也应该醒了。”
“我会过去!”
“哦,提醒乔少爷一句,这事还是不要惊动渊爷比较好,否则恐怕会连累到杜小姐。”余坤没再给乔靳南多说的机会,笑着掐断了线。
听到一片“嘟嘟”声,乔靳南许久没有反应,耳边回荡着余坤的威胁。待回过神来,飞快按下家里的座机。管家今天来来回回接了七八个电话,只有这次最为奇怪。他的少爷听到“小姐一早就出门了”几个字后,啪地挂掉了电话。
乔靳南猛地起身,抓起衣架上的外套火速奔出办公室。
这或许是一个圈套,是余坤想报复自己的圈套!
但是,故意以吟秋为诱饵,不得不说,余坤这次押对了宝!但是,他顾不了那么多,心如火焚,胸口因急切的担忧火一般地灼烧着。
真假计划
这座山林是乔家的秘密基地,常用来加工走私的货品,地形陡峭复杂,易守难攻,只有一条窄小山路能够进入,极其隐秘。
没想到余坤会约乔靳南来这里见面。吟秋曾来过一次,有过不堪回首的惨痛经历。如今重返故地,不觉忆起当日自己为救寒笙,被乔靳南使用卑鄙手段逼迫的事,那些耻辱如深刻烙印难以磨灭。青山掩映,木屋依旧,来过的人却已经心境全非了。
余坤收起电话,细长的眼睛里充满不可思议的笑。
“啧啧,杜小姐是我见过最有魅力的女人,不仅渊爷喜欢,还让我们乔少爷这么神魂颠倒,佩服啊!”
“乔靳南信了?”吟秋心存怀疑,就算所有人告诉她,乔靳南在乎她、喜欢她,她也不敢太奢望,他会因为自己就轻易相信余坤的话。
余坤撇着嘴角:“听口气应该是信了!他的脾性像极了渊爷。几十年来,渊爷对人对事只讲原则,不讲情面,江湖上盛传他亲手杀死自己的女人,又惊又惧。到今时今日,才发现原来渊爷也不过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有前车之鉴,乔靳南怎么可能走渊爷曾经的老路?这小子已经爱上了你!”
吟秋的心再次被什么揪了一下,她皱眉道:“万一他不来呢?乔靳南很会演戏,他刚才甚至连我的声音都没有听到,不可能轻易中计。”
“所以说,如果他真的赶过来,那就表示他不但是真真切切爱上了你,且爱得不可自拔,连生死都置之度外了!”
余坤粗重的嗓音透着阴险,但是所说出口的每个字,都像是震耳的鼓点,一声声震进了她的心头。她忍不住心跳加速,忽略掉莫名涌出的异样感觉,扬起美丽的唇角:“能来就好……我要亲手帮寒笙讨债!”
如此咬牙切齿,唇角却显得僵硬,她像是极力说服自己似的,不允许有一丝后悔。
任务!任务!
她做的一切不是为了私怨,而是身为警察该履行的职责!
这是关键的一战,她主动跟长官建议,要求提前收网。只要按计划实行,将这些人绳之于法并非难事。
冰冷的手指不着痕迹地摸了摸领口处的纽扣,更加坚定了心中的信念。纽扣实际是一台微型摄录机,将记录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她身上暗藏的追踪器,也能让长官确定方位,估计很快会部署人员赶来支援。
余坤的眼角闪烁着冷光,端给吟秋一杯红酒。
“干一杯,杜小姐,庆祝我们合作愉快!”
吟秋接过酒杯,与这个精明的老狐狸碰了碰,轻轻地啜了一口。不料,正是这小小的一口,让杯沿上的迷-药发生了效力,她感觉头晕目眩,等意识到被暗算了,为时已晚。
“坤叔……你这是为什么?”她抚住额头,撑住桌面,暗恨自己一时掉以轻心。
“呵呵,你也说过,乔靳南不容易上当,我们演戏应该更逼真些才行!”余坤的笑容变得阴森可怖,头一偏,两名高壮的保镖跨过来。他们抓起全身发虚的吟秋,拖到一张椅子旁,利落地绑了起来。
“余坤……”吟秋挣扎着,无奈地抓住衣服纽扣,用力扯落,悄悄地扔在沙发旁。
“委屈杜小姐了!”在余坤的命令下,吟秋连人带椅一同被关进了隔壁的木屋,正是曾经关押楚寒笙的地方。
视线逐渐模糊,手软瘫软,无力地靠坐着。她努力撑开眼皮,想清醒点,可是浓烈的倦意铺天盖地地袭来。
乔靳南……这一次,我是真的陷入了危险……你会不怕死地前来救我吗?
意识的最后,她默念着乔靳南的名字,随后,黑暗替代了全部知觉……
**
黑色轿车在马路上疾驰。
乔靳南亲自驾车,速度极快,极度的担忧让他变得异常冷静。他没有带一个保镖,并非英勇,而是他太了解余坤。若是吟秋真在余坤那里,那么他多带一人,吟秋便会多一份危险。余坤的心狠手辣,绝不亚于混黑道的任何人。
手机疯狂地响起来,充斥着红色怒火的眼睛瞥它一眼,戴上蓝牙。
“正好,我有事找你!”看到小小的屏幕上闪现幽云的名字时,一个念头闪现在乔靳南的脑海,他需要这个女人帮忙!
“靳,先听我说,刚才在余坤家,你猜我看到了谁?”幽云竟还有兴致卖关子。
乔靳南哪有丝毫兴趣猜谜?
“幽云,你马上到西山基地,配合我救人!”
“救人?谁呀!”幽云是个何其敏感的女人,他再冷静的语气,她依然捕捉到了异样。
“杜吟秋!她被余坤带走了!”
“什么?我想告诉你的就是这个!刚才我明明在余坤的别墅里看到了那个女人,她看上去跟余坤很熟似的,余坤甚至亲自招待她!”
“也就是说……吟秋真的落在了余坤手里。”没人看到他此时骇人的表情,握住方向盘的手,青筋突起,仿佛纠结着全身的力量。
“靳,你有没有听到我说的重点?杜吟秋是在余坤那里做客,怎么可能被抓?这一定是个圈套!”
“不可能!”他只愣了半秒,便一口否决,一千个
不相信吟秋会跟余坤有关系。
“靳,我说的是真的,你该相信的人是我啦!这说不定是杜吟秋和余坤的诡计,想联手骗你过去,想报复你!靳,你千万不能上当呀!”
“不管怎样,我必须要亲自确认!你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正说着,前方的路口突然横冲出来一辆摩托,乔靳南紧急踩下刹车,蓝牙顿时被震得摔落出去。好在及时避过车祸,他也无暇再听幽云多说,双手牢固地握紧方向盘,专注地开起车来。
上钩
吟秋,吟秋……
他在心底默默呐喊她的名字。
你为什么要潜入余坤的地盘?你为什么总是这样让人心烦意乱?
吟秋,吟秋……
你这个女人,像魔咒一样侵蚀着我的思绪,让我担心到无法安心工作……不管发生事,你一定要坚强、要平安,乖乖等着我到!
车子在僻静的山道里穿梭,终于停在林间的一块空地上。乔靳南握住车门把,紧了紧牙根,毅然推开。他的脚步从容不迫,但每一步都沉重而有力,目标坚定。
一进入电子监控范围,余坤立刻在电子屏幕上看到了乔靳南。他仔细观察乔靳南的每丝表情,信心十足地冷笑。
哪怕乔靳南掩饰得再平静,赶来的速度也依旧出卖了他。如果杜吟秋没那么重要,他完全可以多花时间周-旋与布署。对于这样的结果,余坤很满意。
乔靳南直接走进木屋,一眼就看到余坤叼着雪茄站在电视机旁。两人锐利的眸光飞快地碰撞在一起,事到如今,没有什么客套话可说,乔靳南开门见山:“她在哪里?”
“呵呵,乔少爷什么时候变成急性子了?”余坤故意看了看钟表,“不到半个小时就赶到这里,乔少爷辛苦了,不如先喝杯茶休息一下。”
“坤叔,你我之间有什么事,不需要再拐弯抹角了!我是来带杜吟秋回去的,义父还等着她一起晚餐。”乔靳南神态自若,唯有黑瞳深不可测。
余坤脸色不悦,嘴里却呵呵笑着:“只怕渊爷亲自过来,也不得不秉公处理。过来先坐会,我们不如先好好谈一谈。”
“在确定她平安无事之前,我不觉得跟坤叔有什么可谈。”乔靳南毫不放松地扫视屋子,目光定在通往隔壁的小门上。
余坤吐了口烟圈,“呵呵,原本听说乔少爷并不满意渊爷的安排,不愿意娶杜锋的女儿,现在看来那些只是谣言,乔少爷其实对杜小姐在乎得紧呢!”他拍拍手掌,高壮的保镖很快把吟秋带了出来。
吟秋依旧被绑在椅子上,因为昏迷,脑袋斜斜地低垂着。
一股热气涌上乔靳南的胸口,他往走跨了一步,盯着吟秋紧闭的双眸,愤怒得握紧了拳头。
该死的!他就知道!事实根本不像幽云所说的那样,吟秋没有演戏!她是真的被余坤绑架了!
“你弄伤她了?”乔靳南深邃的眼瞳里,跳跃着怒火。
“放心,杜小姐就算犯了王法,我也会等待你来,再处置的。”余坤笑着摸摸鼻子。
“可是你绑了她!”乔靳南的拳头发出咯嚓一声轻响。已被余坤看出了内心的在乎,他更没有什么可顾忌的了,快步冲向椅子。
两名高壮的保镖伸手拦住他,乔靳南利眸一闪,强劲的拳头呼呼生风似的,迅猛地落在他们的下颌。眨眼间,三人竟拳脚相向起来,乔靳南身手极其敏捷,他绝对不希望浪费时间和精力,趁着退开一步的时机,火速抽出腰间的两把手枪。
双手各持一把,分别对准两名保镖。
保镖识相地举高了手,退了开来。
“坤叔,想不到你真这么不给面子!”乔靳南嘴里吐出的是森寒的气息。
“哪里话?怎么敢不给乔少爷面子呢?万一乔少爷生气,再制造个什么游艇爆炸事件出来,我这把老骨头恐怕没上次那么好运了!”余坤上前,啪地甩出两耳边,将保镖打得一声不吭。他训斥道:“没用的家伙!乔少爷的路都敢拦?你们都想跟影子寒一样的下场么?”
一句句话语,含沙射影。乔靳南心知肚明,余坤此番完全是冲着自己来。此时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只要吟秋没事,只要她平安离开这里就好。至于余坤,彼此相斗已久,算计过对方何止一两次?以前能相安无事,化险为夷,这次也定然也能想出制约的办法!
乔靳南转过头,迎视着余坤阴冷的眼睛。
“坤叔似乎话里有话?游艇爆炸事件,相信警方很快能给坤叔一个满意的答案,在那之前,坤叔何必胡乱揣测?您老人家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怎么说坤叔都是道上赫赫有名的前辈,怎么能为一些没有根据的谣言,刻意刁难一个柔弱女子?”
“不不,我可没有刻意刁难。谁让杜小姐不打招呼就到我的别墅做客呢?”
“哦!原来这就是坤叔的待客之道。”
“只能说这个女人太特别了!”
乔靳南不理会余坤的讥讽,在椅子旁蹲下。看到吟秋白嫩的手腕被绳索绑得发红,唇瓣泛着淡淡的苍白,心疼便不可自制地溢满了整个胸腔。
可恨!余坤竟然这样对她!
他的女人,即使再叛逆、再不驯服,也绝对不允许其他人伤害分毫!
“女人,醒来!”乔靳南轻拍她的脸颊,另一只手握住她的胳膊。
吟秋没有动静,似乎正陷入深沉的迷梦中。被他拍了几下,细致的双眉蹙得更紧了。乔靳南放慢了语气,隐藏不住担忧:“醒来,听到我说话没?我已经来了,接你回家!”
他抱起她,走向门口,“坤叔,想解决你我之间的恩怨,随时奉陪。但所有的事跟这个女人无关
,没必要把她牵扯进来。”
余坤摆摆手,两名保镖又一次挡住了他的路,并双双拔出了枪对准他和吟秋。不仅是屋内,屋外也出现了三四名保镖,一个个面无表情地挡在门口。
“抱歉啊,乔少爷,不是我不放你们走,实在是有些事需要给弟兄们一个交代!否则以后让我这老头子,怎样带领兄弟们干事呢?”余坤返回长椅上,不慌不忙坐下。
(ps:呃……崩溃,写着写着竟然睡着了……醒来码完一章,大家晚安了!靳南可能带着吟秋脱险吗?蓄意报复的吟秋,会放过靳南吗?下回分解哈。)
心中只有你
乔靳南手里抱着人,无法反击。他明白了,余坤不可能让吟秋单独先走。他只好暂时改变主意,小心地将怀中的女人放在长木椅上,转过身来注视着余坤:“你想怎样?”
余坤含着笑:“总之把话听完也不迟。呵,我这边最近研制了一种新型的药水,气味像酒一样醇香,只要唇上沾一点,就会让人失去意识。”
乔靳南眯眸,灼灼盯迫着他:“跟我说这些什么意思……难道……”他惊恐地睇视不省人事的吟秋,漆黑的眼瞳骤然紧缩,难以置信。
多年来,余坤除了贩卖毒品,还经常秘密召集一些特殊专业的药剂师,专门研制在黑市流通的药水,谋取高额利益。听闻,他曾出-售过一种最狠毒的药品,只要闻一闻,就轻则让人迷失心智,重则丧命,十分可怕!
乔靳南简直难以继续想象,重新抱起吟秋,让她的脸蛋靠在自己的胸口。她脸色苍白,身子和手脚异样地冰冷,有种让人心惊的虚弱。
“女人,能听到我说话吗?勇敢点,睁开眼睛看看我!”
此时的吟秋,意识正在黑暗中浮沉。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耳边好像有人说话,但一个字都听不清楚。谁在拍打她的脸颊?谁在摇晃她的身躯?谁在扼着她的脖子,让她无法张嘴说话?
乔靳南深深凝视她的面容,轻轻抚摸着,然后缓慢将她的身子放平整。他不顾多少枪口正对准自己,笔直地优雅地走过去,突然一把揪起余坤的领口。高大结实的身型相比起精瘦的余坤,那股凌厉气势显得格外凶猛。额头的青筋显示出他几欲杀人的怒火。
“你竟然真的敢这么做,真的敢伤害她?!如果她有丁点意外,坤叔,那可别怪我不敬你是长辈!”早在看到被绑缚的吟秋时,乔靳南的冷静已经冰裂。
他似乎忘记了乔渊从小的教导,无论什么情况下,不能暴露自己的弱点;无论什么情况下,绝对都不要让自己有弱点!
乔靳南越气愤,余坤越得意,毕竟能让这位大少爷失去理智的事情绝无仅有,这还是破天荒一次!
余坤盯着他的眼睛,“年轻人,别生气。杜小姐聪明美丽,我怎么真舍得伤害她?我会让她醒来,也答应你可以让她离开,不过——”
乔靳南甩开他,咬牙逼问:“要什么条件,直接说!”
余坤的嘴角垂下,勾勒出阴狠的弧度,“我想先弄明白一些问题!幽云什么时候开始背叛我,转而成为你的人?”
乔靳南眸子蓦然转暗,这只老狐狸原来已经早知道幽云的背叛。那么,就算幽云赶过来,想要她暗中配合自己救吟秋离开,也恐怕没有机会了。
“女人毕竟是女人,一个妩媚多情的女人,碰到我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再安心做间谍?从她爱上我的那天起,就不再甘愿听从你的命令!这个,你该想到结果。”
他对自己的男性魅力有着充分的自知,光是冷酷的气质就让女人们趋之若鹜。唯独杜吟秋,她不懂得欣赏他的好,一心念着楚寒笙……让他一次次感到懊恼和挫败。尽管如此,他对她的在乎还是越来越不可自拔。
黑瞳望向吟秋的脸蛋时,凛冽的光芒悄然增添了温柔。
不过,他飞快抿紧唇,豁然明白了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