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Dispersion异域IV第四部 ─ 薄暮之夜

芬布尔之冬Fimbulwinter vol.7-15剑冬

    公主在七海之外那处遥不可及的岸边沉睡着。

    这世上除了我,再没有人找的到她。

    -泰戈尔   ?   the &   moon-

    这是漫长的冬天,世界终结的前兆。

    夏天将会消失,出现漫长的严冬。她在巴基斯坦的西北边境冷冽的寒风中,将绝望从地狱里带回;伦敦地下碉堡中面对恶意,执起脑中意念形成的剑,将之破碎。

    她撑过许多伤痛,不在乎自己身上,那些拌着血液而流的过往历历在目;但文时熙感觉自己的胸口紧皱在一起,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妻子,脸色苍白如纸,纤瘦的手臂吊满着点滴管线,肋骨断了五根而造成气胸,就连左脚也因为强力撞击而骨头碎裂并骨折的伤势,令人不舍。

    但他更不知道自己该怎麽和清醒後的妻子说明所有情况,思绪心乱如麻,无法控制;窗外依旧下着大雪,冰寒从缝隙中朝他袭来,雪狼疲惫地躺在他的脚边打哈欠,那双蓝眼依旧警醒地望着门外,偶而回头看看他,轻昵的舔了舔宽大的手,给予安慰,白毛在空中更微明显地脱落,文时熙为此更加觉得绝望。

    能力刚觉醒的几次任务中,她因为还无法完整控制能力,假扮身分被现後,被蛮不讲理的封闭国家的士兵立刻五花大绑地丢进仓库里,连续好几天都是对她视若无睹,至少没有刑求。

    刚开始还能依照送餐时间大略判断时间,但後来甚至就连食物都没有,潮湿的空气里有着更多的霉气味,而身上的绳索不知为何,无论怎麽挣扎,都没法逃脱,当时的搭档则是一名看来不甚可靠的美国情报人员。

    直到食物就连霉的面包都不是,不停露着水的天花板也停下,她终於确认她的搭档也被抓了,绝望在此时死死地攫住她的灵魂,连同神智也开始变得不清晰。

    那个男人有着漂亮的绿色玻璃眼珠,黑色短抹油规律地梳在耳後,比起自己的寡言无趣,身着高级西装的男人有着奇特魅力;他对所有人都笑颜逐开,甜言蜜语地讨好,却唯独对她异常严苛,甚至也是因为他的疏失,拆解密码时无法顺利破解,他们才会被人现而来不及逃脱。

    当晚,突然有人冲进那个黑暗的仓库里,用黑面罩套住她整颗头,粗暴地推挤着她前进,直到进去另个不大的空间里,她看见那名美国情报人员,四目相对,同等狼狈,但他的身上比她多上更多伤口,衬衫凌乱不已。

    然後,她听见,操着不甚标准的口音说着令人痛苦的英文,但关键字倒是说得特别缓慢轻快,结论就是要他们自相残杀。身着军服的矮胖军官嘴脸狡诈地朝她笑着说声lady   first後,便递给她一把老式左轮手枪。

    她颤抖着手,拿起黑色手枪,那把无论任何训练,都像贴在她皮肤上的武器,此时却如此灼热;她从未如此仔细地看过她的美国搭档,标准的美国身材,高大而粗壮,五官深邃而俊俏,那双绿眸如玻璃珠清澈。

    她不知道对方是否有人等着情人安全回去,不知道现在这个美国特务的心情是什麽;生命最後,掌握他命运的竟是认识不到几天的女人,或许太过讽刺吧,但她只知道自己并不想杀了这个人。

    ---砰!

    姬少芳在那刻被惊醒,眼前一片空白攫获她的恐惧,然後是氧气被强迫打进她的呼吸道里,感觉全身像被卡车辗过一样难受。她张了张口,喉咙乾涸,说不出话来,始终如僵尸坐在一旁的文时熙立刻跳起来,连忙站起来,慌忙地倒了杯水後,只给她喝了一点,「妳吓死我了。」

    「………」姬少芳根本起不了身,艰难地喝了一点,声音难掩沙哑,更多是眼神盯视,「hat?」

    文时熙同样苍白着脸,「多休息一下,身体好点了再问,liebing.」他的面容消瘦不少,同样的声音叫唤此时却听来悲怆,「我到地狱里走了一回。」

    「……」

    他们双眼深情对望,文时熙忍不住叹了口气,往她额头亲吻,「直到妳醒,我才又活了。」然後看了看点滴,告诉她去找医生过来,马上回来後便急忙走出房间,坐在床边的雪狼没有离开,伸出舌头舔了下她的手指。

    姬少芳重新躺好。却开始担心起文有希和文有晶的情况,身为母亲,没实际见到孩子仍旧不放心。

    但比起这个,整个脑袋始终昏昏沉沉,那个力大无穷的女人将她压制在地时的力道毫无保留,撞击力度让她可能有些脑震荡。知道身边有着雪狼陪伴,一直紧绷的神经终於松懈下来,很快又再度坠入梦乡。

    这次她梦见了他们全家都在一片百花盛开的草原里,两个孩子开心地在花丛间高声笑闹玩耍着,累了就如归回的小燕子般回到躲在树下乘凉的父母身边。文有晶长大不少,小男孩满脸笑意,丝毫都不惧怕高度地自行爬上高树,呼喊着父母和姐姐看他的成就。

    快点下来。她朝儿子大声喊。

    文有晶调皮笑着没有理她,手里抱着姐姐那只粉红色兔子,再往旁边越来越细的树枝爬去,连同整棵树都开始震动,姬少芳突...</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