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堕落吧，堕落
还是愿意相信：吃喝嫖赌是所谓的堕落。而我却无力抗拒，也许内心里还真正喜好着，眼看着自己堕落，却从没有想过要止住堕落，反而沉迷其中，自有一番乐趣。我不高尚的，很多时候还肮脏不堪。堕落吧，堕落，这样的话语从嘴里冒出，竟有一种邪恶的快感，还是我想要的，不可救药了，不可救药了。
这辈子还没有过像样的吃喝，以前家里穷，穷得只能吃饱饭。父亲早就告诫过我，吃饱饭就可以了，菜是无所谓的。这告诫多像是一种诅咒，这么多年一直萦绕在我的心头，我除了吃饱饭外再也无力改善自己的生活。直到现在还是这样，不是为着要打破这咀咒，也不是多想犒劳自己的胃。那天一个冲动，对自己的同事说，工资到账就请大家吃烤鱼。好像，那烤鱼的味道还可以；好像，那吃喝的感觉也说得上是一种享受。话脱口而出，竟有那么几分期待。
那天晚上，月色如银，赛不过这都市各种斑斓的灯光，挂在遥远的天边，倒像是这座繁华都市的点缀，略显多余。凌晨两点左右，我们就收工走向了那家烤鱼店。吃喝的时候一团和气，也只有吃喝的时候才是一团和气，平时我们关系不咋的，等到了吃喝的时候也能看到别人对我流露出的笑脸。酒肉里没有真正的朋友，可谁又需要真正的朋友，只一顿吃喝，也没指望着找到真正的朋友。就想着，那短暂的快乐，那碰杯时的刺激，那夹起一块烤鱼往嘴里塞的狼吞虎咽，还有那酒桌上一起用色迷迷的眼神看着某个漂亮的女人，然后一起用肮脏的字眼谈论着，呵呵一笑，好像你已经上过她似的。我，只是粗俗的。都谈了些什么呢？好像什么都没有谈，又好像谈了很多，呵呵呵笑着，看到自己上身**着，汗流浃背，碰杯吃菜，应有的快乐都融化在酒水里。
吃好喝好就往附近的一个村子走去，那里有我们要找的“小姐”。以前从来都不敢这么大张旗鼓的去找“小姐”，自从加入了这个团队，竟有一种变态的快感。队伍里有一个带头大哥，找“小姐”的时候喜欢看得真真的，像是买某件商品。他似乎喜欢上了一家店里的一个“小姐”，所谓的喜欢也只是常常光顾罢了。都说婊子无情，岂知嫖客也无情。谁也不愿不敢付出真感情，还是各取所需，自得其乐罢了。但他对那位“小姐”还是另眼相待的，有好几次去的时候都买了水果，这次也没例外。这样的花絮应该能够换来“小姐”更好的服务吧，我想是的。
穿过几条阴暗的小巷，那家店就在眼前。老板娘看到我们乐呵呵的，她知道生意上门了。热情的招待我们坐下。一起吃着带头大哥买给那位“小姐”的水果，然后问我们要哪几位。有两个人临阵退缩，说什么也不找，我也不想勉强，再说还可以帮我省省钱。一位刚刚加入的年轻小伙子，黑不溜秋的，显得很急切，整个晚上都在说着要找小**放松。从路上，酒桌上，再是来的路上，念念叨叨，说个没完。他一双眼睛，滴溜着在店里的小姐身上转。微弱的粉红色的光诉说着罪恶，却麻木着我们的心，倒是喜欢这罪恶的粉红。店里只有简单的两张沙发，六七个小姐坐在沙发上，把自己当做了一件件商品，任由来往的客人挑选。我从不想把她们当成商品，从来不想让自己的眼神在她们中间挑来挑去，甚至都不想记住她们的眼神。这眼神是自甘堕落还是无力重生，我不解。我害怕和一群人从事这样的罪恶和肮脏，虽然没有退出，但你不能想象我内心的恐慌。只想离开，只想完事后走人，只想从这样一个群体里彻底消失。可我又身在这样的群体之中，还不是那么想离开。唯有用堕落来安抚自己的心。一个“小姐”是上次找过的，这次又在那里，在这没有感情的世界，我们算是老相识了吧，又找了她。一阵浪声过后，我已经坐在了店门前的那张椅子里等着其他伙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坐在那样的地方，那样的一张椅子上，等着那样一群人。想来感觉怪怪的，一种说不出来的奇怪。
想起朱自清游秦淮河的某些情景，他连坐在歌妓面前听一首歌的勇气都没有，他所受的道德律是多么的有效。这些道德律我应该也是熟悉的，可被我毫不留情的踩在脚下，无所顾忌。**要放纵，就要丢弃些什么。只是丢弃了这些道德律，会不会也跟着丢弃我的灵魂。我只能说自己是一个粗俗的人，只追求着能够满足的低级的，本能的**，至于其他，都是不牢靠的。
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变得这般堕落了；又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安于这种堕落。不想问自己，只想着堕落吧，堕落。一条条阴暗的小巷，一家家粉红的小店，在心里种下永远花开的罂粟。
二零一三年三月三十整理，于深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