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行首大人”两人恭敬地行李问安。
座在窗前琴踏上的碧水放下手中的琴,看向来人。岁月的车辙显然没有在她的脸上印下多少,虽然全教坊都知道她碧水已经是将近四十五岁的老妇了,可看她仍旧面如桃花,风情不减。多年来执掌长安宫廷教坊,自然是以无与伦比的才艺和那股不容置辩的威严来服众,可是全教坊的人还是爱戴并敬重着她这位行首大人。
“嗯,免礼。”碧水声如其名,温润且婉转,柔和之中又带了些力道。优雅且威仪。
“这位姑娘叫什么名字?”碧水打量着欧紫幻,相貌与香儿太像了,可是一看姿态,便知与香儿大不相同。
“我叫欧紫幻!请问您叫什么名字?”
欧紫幻还是没有完全习惯古时候的繁文缛节,抬起头来直视眼前这个美妇人,面色红润光洁,眉眼间透出一股高雅,想能坐上舞乐行首位置的女人,确实不凡。
“幻儿……”徐紫香眉头微蹙,轻轻提醒幻儿注意言语。她十一岁便进入教坊学习才艺,深知行首大人的脾气,幻儿口无遮拦以下犯上,怕会招来麻烦。
但没想到的是,行首大人突然笑了。
“呵,这小妮子有意思啊,这世上还真没几个人问我的名字,不过别人老不问,我也就忘了,就记得当年我的师傅给我取名碧水。”
欧紫幻看这碧水大人并不像外表那般不容亲近,于是放开了胆子,和碧水聊了起来:“呵呵,碧水是个好听的名字啊大人!”
碧水又雍容一笑,而后微微侧头看着眼前活力四射的小丫头问:“丫头,你告诉我,为什么来教坊?”
“我……”欧紫幻突然愣住了,思索着:我到底来这里是要做什么呢?……要是自己不说,怕是这心思缜密的行首大人定起疑心。于是微微一笑说:“因为这里比宫里有意思,所以就来了!”
碧水听完,勾画细致的眉毛轻轻向上扬了扬说:“怎么个有意思法?”
欧紫幻沉吟一晌,抬头回道:“因为这里可以随意施展自己的才艺,把自己的喜怒哀乐寄托于音乐和舞蹈之中,不像宫里,笑也不妥哭也不妥,人活得一点也不自在。”
碧水听后微微笑了笑说:“是么?那我到想听听,你有什么才艺?”
欧紫幻左手翘起手指头,右手食指支着下巴细数:“才艺方面嘛……古筝、古琴、唱歌、作曲,这些我都会,另外也懂得些诗文,练过些书画,另外还会点机工,有做小玩意儿的嗜好。”这话到真不假,古筝古琴那都是从小学出来的,唱歌自是遗传歌唱家母亲的好嗓子,置于作曲作诗文,那学过的歌背过的诗词在这里也够用了,书画是自小和父亲叔叔们学的,置于机工,则深得她身为修复专家的爷爷的真传,想自己在10岁的时候就在爷爷的指导下做过一个12弦的八音盒,死前刚获得全国机械设计一等奖呢。
碧水挑起两道精致的绣眉,听着她自报家门连连点头。看着丫头像是有点两下子,于是含笑对欧紫幻说:“看来你会的还不少啊,现在弹个曲子来听听如何?”
“那有何难?”欧紫幻答应得爽快。从小被逼的加自愿的,总之没少表演过,虽说碧水大人肯定是当朝数一数二的音乐名家,但是弹个曲子她还一点不怵。
“琳琅,去琴阁把‘聆风’拿来。”碧水微微转头,对贴身丫环说。
“这……”琳琅面露疑惑。
站在一旁的欧紫幻一听‘聆风’,迅速抬头望向碧水,眼神中满是不解。聆风是古琴大家董庭兰先生为行首大人亲自制作的琴,一向被行首大人视为珍宝,连东教坊总司皓雪姐姐都难得借用,怎么会这么轻易地给从未谋面的幻儿用?
“去拿就是了。”碧水边嘱咐,边微笑看着正用一种疑惑的眼神盯着她的徐紫香轻轻摇摇头,又拿起了身旁矮榻上的茶杯,吹了吹,小抿一口。徐紫香明白了行首大人要她不要多心,便不再多想,低下头静候。
琳琅退下不多时,便小心翼翼地抱着一把被丝缎琴囊小心包好的琴走上前来,几个丫鬟安置了琴桌、矮塌。欧紫幻看着那高二十厘米左右的琴桌,紫檀材质,做工及其精美,不用问马未都也知道价格不菲。再看丫鬟们架好的琴,想着刚才那个叫琳琅的丫鬟的表现,知道这个琴一定很名贵。上手试音,琴面光滑如丝缎,琴弦触感极佳,柔且韧,音色柔润悦耳,婉转动听,岳山不高不低,使得琴弦离琴面的高度刚刚好,既不散音也不抗指,估计是名家所做。心想这把琴要是不小心损坏了,估计她一条小命就没了。但又一想,她欧紫幻当年连故宫藏的那把“大圣遗音”,都在爷爷的怂恿与掩护之下偷偷弹过,还怕什么?于是抬头朝碧示意随时可以开始。
碧水看欧紫幻试音的动作,就知道这丫头琴技肯定不凡。看到她自信一笑,微微点头示意她开始。
琴声如骤然而起的松风,几声滑按委婉动听,一串泛音又如蜻蜓点水,春涧流泉。欧紫幻微微臻首,双手熟练地抚过琴弦,简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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