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予归感冒了,其实被那冷水一淋,不感冒也难。
岳,那就是失恋的代价,病好就是代表重生。
「所以你失恋生病过」杜予归不停的打喷嚏撵鼻,堆起的纸团佈满整张边j,止不住的鼻水让他头昏脑胀。
「只有小爷让别人失恋,哪能容许别人作孽到我身上。」岳小儒伸直腿下压,突然又想到什麼一跳而起。「你还是没跟我j代,那天迟燁到底锁门对你做了什麼」
杜予归眼神一黯,避重就轻的回答,「他只是要我别再烦他。」
「就这样」岳小儒压根就不信,他斜着眼审视着,「看起来应该是你对他告白失败了吧」
「」用这麼残忍的方式回应,应该算是拒绝吧。
「算了,你不想说,我也不想谈这些人。」岳小儒也懒得纠结,「倒是律由大哥一直追问你现在的情况,电话都打过好j通,我被他问烦了,直接就把你电话给他。」
其实,顏律由也不过只打过一通,说没两句,岳小儒就直接j代出杜予归的电话号m。
「律由大哥可是天生弯的,世纪绝顶无敌好的单身汉,要不是不对我胃口,爷早就一口啃光,哪还能介绍给你。」
「你在发疯吧我什麼时候说过我喜欢男人了。」杜予归无奈的摇头。
「你不喜欢男人,难不成你喜欢nv人」岳小儒没好气的白他一眼,「你要真喜欢nv人,你们系的长笛美nv张婷都喜欢你多久了,情书都写多少了,那清纯样子,你怎麼就忍心无动於衷」
「我不想随随便便伤害别人。」杜予归囁囁嚅嚅的。
「就你好心。」岳小儒不以为然的皱鼻,「你都不知道那群人成天就像是在花团裡绕,今天百合花,明天玫瑰花,后天茉莉花,忙得不可开j。」
「纵慾过度,对身t不好」杜予归想起那天自己洩在迟燁手中的情节,神情开始不自在。
「纵慾过度」岳小儒古怪的看了杜予归一眼,总觉得单纯的杜予归隐瞒些秘密,「所以你才感冒吗」
「胡说什麼」杜予归狂咳起来,刚好掩饰脸上逐渐浮起的暗红。
正当岳些什麼,杜予归的手机正好响起,他转身快速接起,却暗自鬆了口气。
「小白鸽我是jim,你现在方便说电话吗」电话那头传来温柔的问候,却让杜予归有p刻微愣。
「不方便的话,我过j天再打。」迟迟没有回应,严律由再次询问。
「不、不是的,我只是很惊讶你会打给我。」杜予归不自然的咳嗽一声。
严律由如琴弦调拨的笑声自彼端传来,轻柔的,似细水潺流。「我在你们学校门口,如果愿意的话,可以出来见我一面吗」
「你你你你来找我」杜予归吓的话都结巴了,突然想起那天他披回宿舍的外套,「对对对,你的外套,我要还你的外套。」
要还外套吗严律由又笑了,「好,还我外套,你不要急,我就在外面等你。」
「等、等我。」杜予归戴上口罩,提着外套,风风火火就要穿鞋开门。
「你g嘛呢」岳小儒追问着,杜予归来不及解释,只留个背影高声回话,「还外套」
不想让人久等,杜予归脚步一点都没耽搁,从j楼高的宿舍再跑到校门口,路程也不算短,原本就感冒着的肺被这样摧残,他整个气都快提不上来,只能脸se发白的弯着腰,用力平息自己的气息。
严律由皱着眉,只是轻轻抚着他的背,「你这样,会让我觉得更加愧疚了,我怎麼能叫一个病人出来吹风呢」
「这怎麼是你的错」杜予归摆摆手,歇息会总算回復正常,「我要还你的外套,还有谢谢你那天的帮忙。」
「还有那天」杜予归不知要如何解释洗手间的事。
严律由微笑着,却没有出口多询问那天发生的事。「小归,那天跟你一起表演,我很愉快,那麼你呢」
「我当然也是。」
「那麼,不愉快的事情已经过去,我想要继续延续我们之间那份愉快,可以的话,我希望你有空都能来跟我一起表演。」严律由说道。
「你说真的」杜予归受宠若惊的张大眼。
「嗯。」严律由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髮,「如果你愿意的话。」
跟自己偶像同台表演,谁不愿意啊杜予归笑的眉眼弯弯,不住的点头,「我愿意,我愿意。」
「还有,」严律由自车中取出一个保温瓶,塞进杜予归怀中,「我知道你感冒,熬些薑汤给你,希望你早日康復。」
「jim」杜予归都不知该说些什麼了。
「下一次再还给我保温瓶。」严律由满意的看着杜予归的感动神情。
严律由不否认自己对这个漂亮孩子有好感,但是知道他年纪还小,也许对於自己的x向也还不明朗,自己也不想c之过急,他想起自己因为生长在开放的家庭裡,在十二岁的时候,就已经确认清楚x向,家裡人也没纠葛太久,但在国内,背离规范的x向,仍是大多数父母心中的坎,他心裡明白,像是杜予归这样有良好家庭背景的孩子,要坦承自己的选择将是未来最大的难题。
除却自己额外的s心,他仍是希望这样美好的孩子在这条荆棘道路上,走得不要太过艰辛。
「你还病着,先回去休息吧。」
严律由仍是温浅笑着,一如暖暖的午后,五官分开来看的不是特别突出,组合起来却赋予出最动人的光芒,恍若身处在荒野裡,一回身,他的笑仍是停留在那裡。
杜予归也张嘴回以一笑,这才想到自己仍戴着口罩。
「下次再见,jim。」杜予归倒退着小步跑开,手仍高举着挥个不停。
直到车子驶离,杜予归捧着重量不轻的保温瓶,慢慢踱步回到宿舍,他被暖y烘得发晕,觉得腿有些发软,就着枝叶繁密的榕树,他驼着背慢慢抵着树坐了下来。
口罩裡传出的热气打在脸上,杜予归眼前都被蒙上一层水雾,他缓缓闭上眼,想起十二岁时迟燁j的nv朋友,以当年杜予归有限的审美观来说,她的确很好看。
那时的他仍是紧黏在迟燁身后,迟燁甩也甩不开,只好随他跟去逛街,去约会,跟着去见证年少感情的建立、c化,到破碎。
在流窜的人群裡,杜予归只能寸步跟在身后,彼此摩肩接踵,他却只能仰望着迟燁的背影,一直到迟燁骨节分明的手反握住nv孩柔软的手掌,反覆摩娑两人不对等的手指,一次又一次,像是黏合的蜜糖,传达出杜予归不断回味的宠溺。
就算,那双手握的不是他。
他曾经设想过多次,假装那样的珍惜是为了自己,然后,任由失落感一点一点囓咬窜穿自己的心臟。
一直到那nv孩不得不正视这个老是当电灯泡的清秀小孩。
「你是喜欢我吗不然你为何一直看着我」她笑着说,思前想后都不知这个小男生究竟为何一直盯着她。
杜予归茫然的回望着,不知道如何解释。
见他不否认,她更加篤定,神情有着揭穿的愉悦,「你喜欢我。」
nv孩其实并不喜欢年纪小的男孩,但看着那纯然青涩的秀气面孔,她仍是对自己的魅力有些得意,手指刻意的撩过杜予归温顺的髮稍。
nv孩身上传来的自然幽香,让杜予归有p刻晕眩。
他想,这就是迟燁喜欢的感觉吗髮间的香味、温热的绵密触感、看似柔软的双唇,这就是迟燁所要的吗
杜予归模模糊糊的望着nv孩,循着迟燁碰过的轨跡想得更透彻,却被盛怒奔来的迟燁一把推开。
一切发生的太过混乱,直到现在,杜予归仍是想不起细节。
「谁说你可以碰她」他记得迟燁怒大声怒吼着,扫落一桌东西,把nv孩吓到跑掉。
他才知道原来迟燁对nv孩的喜欢那麼深切,所以才会用那麼y狠的眼神瞪着,像是要把他千刀万剐。
迟燁之后又j了另一个nv朋友,没上次那个nv孩漂亮,杜予归心裡偷偷比较。
但是,没多久,杜予归就在阁楼裡见证迟燁带给他的成人洗礼。
慾望、挣扎、羞耻、刺激,终把杜予归拖进死心踏地的沦陷裡。
「杜予归。」
闭着的眼一睁开,张婷带着笑的脸停在他头上,亮晃晃的带着明媚光线,杜予归不适应的瞇起眼,闔动的黑睫映在苍白俊秀的脸孔上,带来j分脆弱,让张婷耳根滚烫烫的躁热起来。
「你不舒f吗」她关心的倾近一点。
带着馨香的nvx气息扑鼻而来,杜予归抗拒的往旁边一偏,下一秒立即爬起身子。
「我感冒了,妳不要太靠近我,会被我传染。」他不自在的答道。
「我不怕。」张婷快速回应,像是意识到自己说得太过曖昧,她羞涩的咬着下唇,「我是说,你吃y了吗看过医生了吗」
「只是小感冒,多休息就够了。」杜予归保持着两步的距离。
「杜予归,你」张婷抬头望过他一眼,又垂下眼睫,yu诉还羞的神情让杜予归感到手足无措。
他隐约知道张婷想说些什麼,直觉就想迴避。
「我、我先回宿舍休息,下次再聊。」他手捧着保温瓶,提脚就想要离开。
「杜予归」一再上演的淡然态度,已经让张婷开始有些按耐不住,她不懂,过去一年她不断的示好,明明他也没有nv朋友,也不曾和哪个nv孩走得过近,为何总是规避回应。
学校裡追她的人不少,但她不愿意,她以为至少杜予归已经渐渐不排斥她的靠近,那是不是代表每一次迈进都有着希望
杜予归讶异的回身低头看着被扯住的衣角,眉头微微皱起,「」
张婷抿着嘴,只是低声请求,「如果你医生,我我可以陪你去。」
这麼明显的屈就,对一个总是处於被动的nv孩而言,有多麼为难,杜予归不是不懂,低敛的委曲眉眼让他心生不忍。
「张婷我,我不是妳想的那种人。」杜予归放轻声音暗示着,良好的教养让他无法说出更多拒人的话。
「我我都看着你一年多,我知道你是怎样的人。」她拗执的摇头,过肩的长髮无法掩饰即将泛红的眼眶,她抬起头,一对漾起水气的眸子让杜予归更加无所适从。
「难道你已经有喜欢的nv孩吗」她忍不住软弱的问。
「没有。」杜予归无力的回答。
「那麼是我不够好我不够温柔我不漂亮吗」
「不是,妳很好,也很漂亮。」学校裡多少人倾慕着张婷恬静的甜美气质,他不是没听过,「很多人喜欢妳,妳不需要」
杜予归话还没说完,只见张婷转身闭起双眼瞬间扑过来,反sx的打开双臂,下一刻柔软的nvx身躯撞进怀裡,杜予归紧张的顿时绷得僵直,保温瓶不知何时已坠落在地,他悬着两隻停留在两侧半空的手,完全不知如何反应。
「那麼,你就不能试着喜欢我吗」她埋在想过无数次的x怀裡,闻着他身上带着柠檬的皂香味,更加不想放手。「不能是我吗」
「那麼多人,可我只喜欢你,难道你不能只喜欢我吗只看着我就好」
杜予归能感觉x前s意蔓延,哽咽声自低垂的髮间传来,他挫败着脸,不晓得该是安w还是推开,头越发昏沉起来。「妳妳,张婷,拜託妳不要这样。」
张婷没有不好,在乐谱裡夹递纸条,听到他轻咳,隔天书桌上就会出现喉糖,总是偷偷在他书袋裡塞进各式各样的小零食,不管是怎样的拒绝,她都说是顺手买的。
杜予归不是傻瓜,一个人真心想对你好,才会无时无刻想要为你顺手。
只是他根本釐不清自己混乱的心思,一个连自己要什麼都不懂的人,又怎麼给得出别人想要的东西。
暖y持续照着,远方叁叁两两聚集着朝着宿舍返回,杜予归持续酝酿的不自在终於大肆叫嚣起来,侷促的双手开始试着推拒怀裡的柔软,「张婷,妳鬆手,有人靠近了。」
「我不怕别人看到,只要你是喜欢我,我什麼都不怕。」张婷拗执不已。
「张婷,我们以后再谈,拜託妳先鬆手。」杜予归扯着她的衣袖,却不敢太过激烈,他不安直望着越来越接近的人群。
明明隔着j十个脸孔,他却还是能够一眼找到,一眼望见人群裡最为醒目的那个人,隔着j百尺,一眼撞进那双总是犀利到j近凌厉的目光。
幽暗、审视,甚至带有讥讽的意味。
看似无心,却又能轻易把杜予归囊括在掌心。
只消一眼,就能挑起杜予归惶然的情绪,分不清是惊慌还是害怕,他大力拉开张婷,面对她不可置信到失望的眼神,他只能苍白着脸往后拔腿退去,嘴裡哆哆嗦嗦的只是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他不知自己该对不起什麼,对不起推开张婷,对不起不能直接拒绝张婷,还是对不起始终不经意间而展露的卑劣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