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我来摸摸天

第六章 老鬼的春天

    一切似乎都回归了宁静,老鬼更加卖力地工作,并抽出时间来努力学习文化知识,势要把自己打造成一个真正有文化,有涵养的社会人士。公司在顶住了由他引发的一系列不良效应后,也渐渐走回了正轨,一切似乎都在向着更好的方向发展。

    然而老鬼的人生注定不会就这么平凡的结束。赌场时间过去后的一年,突变再次发生,只是这一次,幸运之神没有再次关照可怜的老鬼。

    偷盗事件过去一年后,也就是现在的三年前,已经做到了业务主管的老鬼迎来了自己人生的第一春。如今的他意气风发,气势如虹,拿着近万的工资,一出门前呼后拥,好不威风,连他的贵人老板都在喝酒时揶揄他:“你小子啊,就是个当大哥的命!”当大哥有什么不好,老鬼并不在乎,而且在他心里始终有一个永远在自己之上的大哥,就是眼前这位三瓶啤酒就醉,还总爱找他喝酒,一喝多就喜欢天南海北瞎胡扯的同样农村出身的安保公司老板。没有他又哪来他老鬼风光的今天?早在一年前的那一跪,老鬼就已经把命都交给了他。

    今时不同往日,老鬼也算是半个文化人了,不仅出口成章彬彬有礼,更是时不时的就卖弄几句不怎么流利的英文。只是现在已经没有人会嘲笑他了,身边的人都看到了他的努力和付出,自然会给与他足够的尊重。但更多的是外面的人,一看他一脸凶相,就像是个社会大哥,又有几个人敢去嘲笑他?

    某一天,冬雪飘落之时,老鬼带着两个小兄弟去帮公司采购新一批的制服。虽然并不需要当场付款交货,只要去一个人敲定了款式谈好了价格再等过几天去取货就可以了,但老鬼如今大小也是个“哥”了,身后不跟两个人总觉得浑身不得劲儿,从良许久,要说他身上的江湖气已经完全消失了自然是不可能的。

    走到一家服装店柜台前,一抬眼,老鬼就被眼前的人而深深吸引住了,姣好的面容,性感的红唇,苗条的身材,老鬼不是没见过漂亮女人,但之前的他并没有定下心来想过爱情,结婚之类的事。然而此时,即使是一直以钢铁直男自居的老鬼也不得不承认,他心动了,胸口乱撞的小鹿仿佛要带着那颗心跳出来,献到面前的可人儿手里一般。这一下午,老鬼哪都没去,一直在这家服装店逗留了四个小时,等着的两个小兄弟困得哈欠连连,老鬼却一直视而不见,眼里只有那张迷人的笑颜。要不是这是一家男装店,保不齐老鬼他们早就被人当成变态给轰出去了。

    到了下午七点多左右,老鬼终于感觉到自己饿了,回头一瞅,两个小兄弟早已坐在店里的沙发上相互靠着睡着了,几个店里的服务员正站在一旁瑟瑟发抖,不过可绝不是因为外面飘飞的雪花。她们也饿啊,可是看着眼前这个凶神恶煞的大高个和那两个一看就是跟班的小兄弟,一看就像是来找麻烦的,谁都不敢出店门,生怕惹来麻烦,只能在店里忍着,起码商场里有保安,出了事情安全还能有些保障。老鬼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回了回神,正准备叫醒两个小兄弟打道回府,之前心心念念的人儿却在此时来到了面前。

    “先生您好,请问是有什么需要吗?”

    银铃般的声音,勾得老鬼心里痒痒的不行。他当然有需要,就是把眼前的人儿用最快的速度带回家。只是初经爱情的老爷们儿又怎么好意思把这些话说出口?老鬼只能慌张的搪塞着,“是啊是啊,过来帮公司挑几套制服……”听到这个大家伙不是来找麻烦的,店里的几个小姑娘终于松了一口气。

    “莹莹姐,那个……我们想先去吃个饭……”一个胆大的女孩子开口说道。所谓的胆大,实际上也只是敢开口说句话而已。后面的话没说完,但聪明的女人已经看出来了,大家明显是畏惧眼前的这个人才一直忍耐着。再次漏出微笑,“没事,你们先去吧,我来看店。”

    “莹莹,好美的名字”努力学习了一年的老鬼此时真恨不得能吟诗一首来赞美眼前的可人儿,但又怕自己班门弄斧,只得作罢。

    店里的姑娘们如临大赦,争先恐后的跑出了店里,但眼前的这位莹莹姐显然没有一丝惧意,之前她只是不知道对方的来意,迟迟不敢上前询问,但现在知道了也就不怕聊几句了。只不过这桩交易谈的实在太过顺利,顺利得有些粗糙,无论自己说什么眼前这个男人都只是“嗯”“好”的应承着,时不时的偷偷瞄她一眼,然后就迅速低下头去。

    短短十分钟,交易敲定。虽然对方完全心不在焉,但出于一个售货员的职业素养,叫莹莹的女人还是为对方公司量身挑选了几套衣服以供选择。正事办完了,老鬼也实在找不到什么理由再待下去。

    起身踢醒正在熟睡的两个小跟班,这是他在公司养成的习惯,自己大小是个领导,谁敢说他的不是?而且还有不少人愿意被他踢两下呢,替你就证明是把你当自己人了,作为老板得力助手的老鬼,不知有多少人想要巴结他上位呢,就连着两个小家伙,今天一听鬼哥要带他们出去办事,那也是兴奋到不行,迎着别人羡慕的目光出的公司。只是没想到这一出来竟然在一家服装店睡了一觉,就连被老鬼踢醒了都还睡眼惺松的,没什么精神。

    然而此时,银铃般的声音再次响起“哎,你怎么踢人啊?他们不是你的朋友吗?怎么这么不尊重人家?”这一句话可把两个小兄弟吓醒了,被踢两下骂两句都不是事儿,但现在有人敢这么理直气壮的质问他们鬼哥,这可着实是个大事件。

    赶紧睁大了眼睛准备寻找声音的主人狠狠教育一顿,回过神来却发现是个大美人,而再一看他们眼中一向大大咧咧,又时而会文质彬彬的鬼哥,此时的表情怎么有点儿……暧昧?!

    一个机灵的小兄弟看出了端倪,调皮地笑着接了一句:“没事儿的嫂子,鬼哥踢我们俩那可是我们的荣幸啊”话音未落,屁股上又挨了重重的一脚。老鬼虽然对自己人打打骂骂,但从不下重手,说狠话。但这次这一脚可是结结实实的,好似当年他踹出去踢断了对方肋骨的那一脚,直踢得这个小兄弟一蹦三尺高,顿时不敢言语了,躲到一旁揉着屁股,但却是边揉边偷笑,这一下两个人可是看明白了,他们的直男鬼哥,动心啦!

    顾不得他们无声的嘲笑,老鬼急忙转身磕磕巴巴地向这位莹莹姐道歉“实在不好意思啊,手下的小家伙不会说话,你别……”“介意”两个字还没说出口,老鬼抬头对上了对方的眼睛,此刻也羞红了的脸蛋上,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也在偷偷看着老鬼,只是这一抹眼神,似乎也有点儿……暧昧?!

    就这样,在这个万物萧瑟,寒风刺骨的季节,热烈如火的爱情,终于在已经过了三十多年的人生中第一次找上了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