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暮忽然睁开双眼,低呼一声,整个人豁然仰起,当眼睛看清楚周围的一切之后,才发现原来是一个噩梦,冷汗顺着**的肌肤,滑腻而下,滴落在粗糙的床单之上,泛起一块块水渍,梦中的情形如此真实,却又那么扑朔迷离,最近一段时间看来日夜操劳与族落之事,竟然不知不觉间连做梦都梦到了那段惨剧。
十万壮士十万兵,多少枯骨埋黄土。
此时破损的帐篷里投入着些许晨光,林中鸟儿欢唱,惊扰着梦中之人。
暮甩了甩头将脑中的残像统统甩仅,正欲起身,发现身边薄薄的被褥之下,还躺着一个人,那凹凸有致的身材以及皎洁滑腻的肌肤无不令人口干舌燥不已。可惜那姣好的肌肤之上此时布满了一块块淤青,那是昨晚施暴留下的痕迹,暮伸出手向抚摸着光洁柔滑的肌肤,但是伸到一般又停了下来,只是将那薄薄的被褥拉起来盖住那裸露的身躯。
原谅我!我不得不如此。
暮拿起衣物,转身已然离去。
“大人。”
暮刚走出帐篷,自己的一位亲信连忙尾随上来,显然已经再次等候多时了。
“诸位大人在中心营帐里等候大人议事。”
暮微微皱了皱眉头,忽然之间叫自己过去,看来打算上正题了。暮微微点了点头,附耳在亲信耳边低语了几句,那家伙先是一阵诧异,然后默默的点了点头,鞠了一礼,快速离去了。
当暮来到中心营帐外的时候,正欲往里面走,两名在大帐门外执勤的卫士上前恭敬的说道:“大人,议事重地,不得携兵器而入,请把武器交与在下。”
暮冷冷的望着两个卫兵,低喝道:“谁定的规矩。”
两名卫士支支吾吾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暮冷喝一声,一步向前,将拦路的两人撞开,径直走了进去,两位卫兵想拦又不敢拦,一时怵在那里。
里面已经坐满了人,斯洛,亚伦等四人,班塔以及老学者霍格恩茨都依稀在位,穆塔克的高层看来之差自己一人了。
当暮进去的时候,斯洛明显重重的哼了一声,低语道:“好大的架子,还让我们这么多人等你一个。”
暮环望四顾,所有的位子基本都有人了,只剩下首座之位留着,看来都是故意为之,暮微微一笑,那就不客气了。一屁股坐在首座上,那安然自得的表情,看的斯洛一阵咬牙切齿,亚伦脸色也有些难堪,但是没有说什么。
霍格恩茨望着两方剑拔弩张的样子,只能无奈的站起来,看来这最先发言还得由自己这个中立方来,“我们已经脱离了最危险的时刻,为此目前召集大家过来是一起商讨一些接下来的事宜,比如我们去哪里建立自己的根据地,相关的组织策划今后的道路以及过冬的粮草储备等等事宜。”
“当然了,最先讨论的是部队的走向问题。”霍格恩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下面鸦雀无声。
其实谁都知道走向问题不就是留在灰白深林里,还能去哪?在这片荒蛮之地里,也就边境地区的灰白深林稍稍安全点,而且过冬的木材跟食物也容易获取。
见众人都低头沉思,没有人提出什么,暮率先开口了:“去荒寒之地。”
一句话如同投入宁静湖水里的石子,瞬间变得不再平静了。班塔跟霍格恩茨一脸诧异的望着暮,而亚伦则是看白痴一样的目光看着他,斯洛则怒目相视,低吼着:“你疯了,你想带着大家往死路上走啊,你想死,自己去死,犯得着带着大家一起去死吗?”
班塔这个向来对政治排外的家伙也不由得好心提醒道:“暮,荒寒之地生存竞争十分激烈,实在不适合此时的我们。”班塔说的很含蓄,但是里面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白了。
暮装作没听到一般,站起身来,边走边下令道:“让族人们做好准备,一个时辰后,我们拔营向荒寒之地进发。”
啪,斯洛一甩杯子,愤怒的站起来斥责道:“暮,你还真把自己当老大了,给你点脸色还真往上蹭了不成。”
暮冷冷的盯着斯洛,一股股凌厉的霸气让斯洛微微开始胆怯,于是手不由自主的握住随身的兵器。
暮淡淡的笑了笑,他早就知道今天这件事情不能善了。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阵凌乱的脚步声,一队队手持兵刃的士兵冲入其中,一个个望着自己的主公,显然只要他们一声令下,就会毫不犹豫的冲杀上去,哪怕对手是自己所敬仰的英雄。
亚伦此时缓缓的站起来,“事情到了这一步本非我愿,但是既然如此,也休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班塔望着这一幕,飞身拦截在暮的前面,厉声叱责道:“你们这都是干什么,干什么?大家可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啊。”
亚伦微微苦笑,心中叹道:兄弟,呵呵,事关权力,还有什么兄弟可言。正欲挥手,下达死命。营帐外面又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来,隐隐有兵戈交织的声音。
亚伦的脸色隐隐有些难看,显然这家伙也准备了后手。这真是让他骑虎难下。
霍格恩茨低声叹息了一下,双方之间的明争暗斗他并非不知道,但是觉想不到冲突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激烈,殊不知这些天命者都是来自于另一个空间,都是智力卓越之人,些许之间的交织,他们能看得更远。为此冲突跟矛盾也愈加激烈。
真应了一句老话,危能同抗,安不能共享。
“穆塔克的鲜血不能流淌在自相残杀之中,请两位都住手罢兵吧。”此时霍格恩茨只能站出做个和事老。
“今天我们大家都敞开天窗说亮话了,以目前的情形,想要安安稳稳的度过冬季是不可能的了,不光我们找不到足够供应千人的粮食,也没有足够的棉被棉衣,如此下去只是死路一条,按我说,将这些老幼妇孺都丢弃了,让他们自生自灭吧,青壮扮作流寇,重新迈过绝望河,劫掠伊儿贝斯山脉以西的广大土地,上面密密麻麻的坐落着的村落星罗密布,而且守备力量薄弱,这样,无论是食物,过冬的各种物资,还是女人,什么都拥有了,哈哈。这是最好的出路,也是唯一的出路,不然向这个白痴所说的去荒寒之地,那就是自寻死路。”亚伦把他最真实的内心想法暴露出来,一时间无论是班塔,暮,还是霍格恩茨都有些楞了,真难以想象这个平时乐呵呵的家伙居然会说出这么不负责的恐怖言论。
“这块土地上坐落个雄鹿公国,灵缇公国,白薇公国,以及跟我们一样热爱和平,与世无争的克尔钦族人,你这种做法跟剥夺我们家园的帝国的暴行有何不同?”班塔简直是嘶吼的咆哮出来。
亚伦拢了拢肩,“这个世界就是弱肉强食,你不去吃他们,别人就会来吃你。”
班塔怒目而视,但是他知道亚伦说的是实话,而且无可挑剔。“你走吧,带着你的人去实现你的抱负吧,我是不会丢下任何一个穆塔克人的。”暮淡淡的说道。
亚伦冷冷的哼了一声:“到了冬天,他们会活活拖死你的。”说完带着斯洛等三人指挥着部队迅速离去了。
暮苦笑着望了望有些脱虚的霍格恩茨,以及依然愤愤不平的班塔。内心之中却是另一番情绪,所谓一山难容二虎,他们一走倒也落得清闲,虽然这些也是自己安排下的走势。
忽然一个财务官匆匆揭开帐篷走了进来,低声在暮耳边汇报道:“大人,不好了,亚伦长老他们带走了我们俘获的那四十几匹战马跟大部分武器装备。”
暮眼中寒光闪烁,该死的,走了还不让人省心。
此时暮早已动了杀机,却又深深的遏制住,他也知道虽然这些家伙并非跟自己一条道,但是此时还杀不得他们,毕竟还是挂着长老的名衔,自己动手对控制整个部落不利。于是只能暗暗的记下这笔账,等到日后清算。
“把所有人都召集起来,我有话说。”暮挥手叫财务官下去办事去了,揉了揉太阳穴,依然走了出去。
此时广场上已经密密麻麻的站立了上千号人,但是其中男丁稀少的可怜,应该都被亚伦带走了,难民队伍本来就是杂七杂八的凑合在一起的,完整的家庭十分稀少,那些男子们也知道所要面临的困境,尤其是亚伦添油加醋的说自己要带他们前往荒寒之地的时候,有理智的都会选择跟他走,剩下不愿意的是因为舍弃不了家庭的男子。
不过这样也好,省得到时候站出来给自己添麻烦,那些不愿意留的暮是懒得强留的,因为他们只会妨碍他的计划,此时留下来的部队还有一百多号人,是暮的直属部下,对他忠心耿耿,而班塔的人,除了二十来个死忠的,其他都被蛊惑走了。
面前一千号人翘首以盼的望着自己的领导者,眼中不是兴奋,而是迷茫与无助。
暮一步一步的走上面前的台子上,望着下面的族人们,淡淡而富有磁性的声音说道:“今天开始,我们已经配不上穆塔克这个古老而尊贵的氏族了,因为我们在这一刻,损失掉的不光是青壮的族人,还有信仰与理想,还有关怀与协助,更主要的是我们丧失了民族之魂。从今日起,我们将抛弃这个高贵的氏族,而改称弃族,何为弃族?”
“何为弃族?”暮再次厉声喝问道。
下面一片哑然,不少人更是低下了头颅。
“所谓弃族,就是抛弃了家园,舍弃了理想,只是为了生存而苟且偷生的懦夫,在这一刻,我们要翻过荒原,走过草原,渡过冰川,躲藏在阴影低下,舔舐着遍体的伤口,等待着寻找到民族之魂的时刻,那一刻,我们将重新竖起战旗,踏着先人们走过的路,追寻着先人们的荣耀,再次返回故乡。化茧成蝶之时,我们将变身为烈火,燃烧整个世界!”
当暮一字一字铿锵有力的吐露的时候,下面的人开始沸腾了!无形的熊熊烈火开始燃烧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