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惜意绵绵(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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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的颜色甚为明显。心里头一时滋味难明,心疼,担心一瞬间涌上来了。

    他看着她傻住了的样,撑着床坐了起来,敲了敲她脑袋一脸打趣地说, “你不会是以为我被老头打了吧”她依然不说话,他叹了口气继续说, “就是急着出来的时候碰到桌给撞的 你以后别再一声不吭地走掉了。 ”语气很轻,却是十足的无奈。

    她没说话,欺身过去抱着他,眼泪卜 着鼻梁流下来, “对不起,我一直以为这是我一个人的事而且,我不懂得怎么面对你的父母我是个平凡而普通又傻得可以的人,跟着你一步步走得胆战心惊,也会觉得害怕,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他抚摸着她微微湿润的头发,笑了笑,靠近她耳垂轻声说, “你哪里是傻你是太聪明了。女人悟性好,太坚韧,容易比别人辛苦得多。我只想让我的女人依赖我,相信我,牵着我的手,一步一步走。”

    她心头一震,哑声问,“ 如果松开手走丢了呢”

    “你只要站在原地让我找你就行了,这样,无论我走得多慢,总有一天能走到的。”揉了揉她僵硬地靠在他肩膀上的脑袋,表情似笑非笑,却是认真谨慎。

    听着他的话,她整个人软绵绵地靠在他身上,仿佛被抽空了力气,似乎所有的倔强和坚韧都在一

    瞬间奔溃。

    第79章

    “那你,真的甘心了”古悦放下筷,端起玻璃茶杯问坐在对面的容意,脸色有点担心,她知道容意有多想找到自己的父母嘴里说着不在乎身世,可真到了那份上,又怎么可能毫无动静她是怎么都想不明白,真正到了这临门一脚的时候,却退缩了。

    正是晚饭时候,火锅店里人气很旺,呼喝声革了好几张桌从老远传来,此起彼伏容意的筷撩动着翻腾的汤料,似是无心地说,“没什么甘心不甘心的,大家都有各自的生活,在她的世界里,何必打破平静呢其实我也不是非要得到些什么,只是想了解我应该知道的东西就好了其它的事情,想太多,毕竟也没有用”她的声音很低,像是在感叹着,却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怔了怔便恢复了正常

    古悦不想冷场惹她不开心,赶紧转移话题揶揄她说,“我说啊,尝腻了山珍海味,精致华宴,这回可是难得亲民啊”

    容意也接着话头轻松了起来,装模作样地说,“大寒的天,再没有比一锅烫呼呼,热腾腾的火锅更令人觉得温暖和慰藉了”容意嘴里还含着烫烫的豆腐,口齿不清其实这间火锅店就在旧东家附近的小弄堂里,连招牌都有点破烂了,说起来还是那会儿和古悦加班加得天昏地暗时发现的,那时候被老佛爷呼来唤去的折腾半死,找到这么个能充实肠胃安慰心灵的地方,当然是不拘小节了可今天再来,竟也还是感觉到异常地亲切。

    “能让你得到温暖和慰藉的,恐怕不是这火锅吧”古悦的笑容很促狭,其实想想,自己的担心挺多余的,有李汐在她身边,想必一切都是畅通无阻的可看她凝滞的表情又问,“怎么了”

    “我见过他母亲了”她放下筷,目光投落在闷响的锅里。

    “摊牌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现在是怎么回事,很乱”

    “你管这是什么回事,反正他只要站在你这边不就行了,他能为了你公开跟家里对板,不就说明一切了我要是你啊,甭管家里的事,他要是愿意,干脆连证都去给拿了,老太太还能拿你俩怎么办她也不傻啊,横竖是她宝贝儿受罪,干嘛要折腾呢再说,要是到时候肚里头有了小黄豆,她还能不承认它是李家的种嘛”

    古悦到叨叨念念的声音回旋在耳边,只让她心头积压的烦琐越发的纠结,最后还是忍不住打断了她的话,“你怎么越扯越远了呢事情哪有像你想的这么简单。他们家的事,我自己的事,哪可能是去领个证就能了事的”

    她听出了容意话里的弦外之音,挑起眉头看着她说,“你是不是还在想着上次说的要调去美国总部的事啊你 这人怎么就这么拧不清呢你都多大岁数了,转眼都是三十的人了。还能有多少时间让你挥霍,回头的时候,还能找着像李汐一样的人吗你以为自己还是二十出头的小女孩啊女人得懂得为自己的一生作打算啊”

    她不语,找不到话头能接下去,换了话题语言依旧涩涩的,翻腾的火锅就在两人的静默渐渐平息。回到家时还早,李汐还没回来,他最近忙得很,除了睡觉时间,连吃饭都没喝她呆一块。才在大厅里的沙发坐下,管家就拿着一大堆物业管理的东西过来给她签名,俨然已经把她当成了半个主人,一开始她还推推搡搡的,后来看李汐在外面忙得脚不沾地回来后还要管些琐琐碎碎的事情,也实在是心疼,就自然而言地把事情接了过来。

    洗了个澡去书房把今天未完成的活给继续干完,才打开电脑,就是一阵邮件轰炸,最近她一直帮vcent整理好这边的事情一一交待,其实还算清闲。她一封封打开,回复,看到署名为vcent的一封时,盯着精简的话语,手指按在键盘上,不知道如何回复。心头烦乱,干脆把电脑合上捧着竟然是踱去了视听室,随手在cd架上抽了一张王菲的碟,那时还年轻,烟熏遮蔽了眉目,张扬跋扈的眼神,哪能想到今日也能洗尽铅华,素颜带着孩逛超市。

    百无聊赖地听着,突然想起很久之前没看完的一个老片,也是在这边看的,那种纸质外套已经旧得发黄的黑胶碟。光着脚蹦下沙发,踮起脚尖依着架一张张地寻找,可能是音乐声音太大了,她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开门进来,以至于被人从后面轻轻抱起的时候被吓得不轻。他使的劲儿挺大的,把她抱起时她的脚尖都离地了,吓得她连忙扶着墙借力。最后还是他的右腿无力支撑,所以很快地就把她放下来了,仿佛意犹未尽地笑了笑,细长的眼睛亮晶晶的。

    她额头都冒了汗,盯着笑得狡黠的李汐颇为无奈,又仔细看了下他的衣着,明明就是很休闲的打扮,看样不像是从公司回来的,狐疑地问,“你这是从哪回来啊”

    他顾左右而言它,“就是从外面回来呗。”眼里张扬的笑意似要满溢出来似的。

    闪烁的表情更让容意怀疑,眯起了眼睛笑着追问说,“到底是去哪了”

    他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秘密。”她不依,直嚷嚷着,“说不说说不说”两个人闹着摔在软绵绵的沙发上,她的头枕在他的臂弯处,像个小兽一样蜷缩在他的怀里,依稀能嗅到淡淡的薄荷香气。过了良久,她还是低声地问着,“不能说吗”

    “恩,不是现在。”他的声音慵懒,却是异常地认真,似是在做着什么要紧的决定。

    她嗯了一声就没再问了,视听室里边音乐静静地流淌,墙上吸音棉的效果极好,每个角度的高低音都完美无瑕。她一动不动,直到身体都有点僵硬了也还是犹豫着,终究是唤了一声,“李汐”他可能已经困极了,意识模模糊糊地应了声,“嗯”她抬头时刚好看见他的眼睫毛轻眨,像某类小昆虫的翅膀,扑哧扑哧的,努力地想睁开眼睛。终是不忍心,拍了拍他的手背说“回房睡去。”他轻轻地转了转身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把她搂得更紧了些。

    天空灰霾,她这几天一直心不在焉,幸好vcent没把什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她干,不然真不知道能捅出些什么篓来。捧着杯走近茶水间,却听到里面细碎零星的话语。

    “ora这几天一直心情低落,手下的人都惶惶自危呢。一打听才知道,前几天离婚了,刚签的字。怪不得”

    “不会吧她不是和老公挺恩爱的吗听说她老公当年为了她还分了一半身家给前妻呢。才这两年,怎么又离婚了不是还有一个一岁多的女儿吗要争抚养权不还得打官司来着”

    容意看到迎面走来的ora,手的杯不经意地撞了一下玻璃门,里面的人立刻做出一副无事状作鸟散了。ora是hr的总监,当时容意跳槽过来她还帮了不少忙。声音静了下来,只剩下容意和面前的ora尴尬地面对面站着。ora从柜拿出茶包,呼口气故作轻松地说,“你跟着vcent过去的事考虑得怎样了听说那边一直在催人过去,还没下定决心吗”

    容意按着按钮看着滚烫的热水注入杯,轻声回答说,“嗯,还在考虑。”

    “easy,作为过来人,我劝诫一句,女人,什么时候都是依靠自己好,所谓好男人,不过是过眼繁华,留不住的。”ora说完便出去了,只留下她一个人对着反光的玻璃,反射出她微微失焦的眼神。

    下午回了vcent的邮件,填妥所有的申请表格后,她收到了花店送来的一小盆东西,盆里的东西她当然不会陌生,只是不知道李汐在玩什么花样。夹在薄荷的卡片是淡淡的紫色“今晚八点,司机过去接你。”她脑里迅速搜索着今天到底是什么日,不是自己的生日,他生日也不是。相识周年更不是,想来想去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直到来接她的车行驶在流光溢彩的主干道上,她依然一头雾水,浑浑噩噩的。车里舒缓的音乐声让她更是莫名其妙地局促起来,试图着从司机口套出点什么来,那司机只笑不语,良久才说了句,“李先生花了不少心思,连方助理都说,跟了他这么久,没看见他为哪件事这么上心的。”

    当远远看见人民广场白色弧形拱顶和光感十足的玻璃幕墙,在灯光的烘托下,宛如水晶般的宫殿时,她的思绪才渐渐清晰,好像知道了一点,却是不敢去承认,不是激动,却有些颤抖了。

    领道的人带着她穿过一条条通道,光亮如镜的地面映出她有点泛白的脸,深沉。偌大的剧场,1800多个座位,空荡而寂寥。她坐在第一排央的位置,高高的屋顶上细碎的灯光熄灭。静谧的黑暗,一束灯光打落在主舞台央的人身上。他今天穿着得非常正式,甚至打的是传统的英式领结,身材挺拔修长得异常好看。

    后舞台的幕布渐渐拉开,交响乐团的弦乐声音拉开了整场演奏的帷幕。而她的目光只停留在那个坐在高脚椅上的人,他专注拉琴的模样,那是一辈刻在她脑海里的烙印。她听过这首曲上千遍,可是却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的百感交集。或许是舞台太大了,又或者是眼睛里面的泪水盈眶,她觉得他离她越来越遥远,越发的不真实。

    空灵婉转的曲终是落幕了,他一手拿着琴,一手拿过椅旁边的手杖站了起来,向身后的乐团半鞠了一个躬,待后舞台降下去,才慢慢走向前,几乎是走到了舞台的最前端才停了下来。第一排和舞台也有一段距离,他手里还拿着小提琴,没有用任何的音响设备,向坐在间的她大声问,“好听吗”眉目张扬得像个做了什么好事向大人讨糖的孩,带着期待,一点点的不安。

    她用力地点头,眼睛不断地向上看着不让泪水流下来。

    “很久没拉了,拉上这么一段,可折腾了。”他有点不好意思,其实是找了以前的老师特意让他老人家从国外飞了回来一趟,这位大师和姥姥交情不浅,没少训斥他。

    “为什么拉这首曲”她的声音不大,没让他听见。可自己心里却是有了答案的,他永远都不会让她知道他在背后默默记下了什么,努力地做过什么,只让她看到最美好的东西。

    “其实,我是有话想对你说”他的声音在偌大的剧场仿佛有回音,握着小提琴把手的手竟然是冒出了汗来,人生第一次觉得有点紧张,带着点兴奋和丝丝的不安,不动声息地把手杖挂在手腕上,把手探进裤袋,触碰那即将到来的幸福。

    “我也有话想说,我能不能先说”她在笑,样像是随时会大哭出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