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古文男的观点,张方很是赞赏,但这并不会影响他们前进的脚步。
一路向前。
路边居然出现了一座茶馆。三间草屋,从屋檐上支出来一个苇席搭成的凉蓬。凉蓬的下方摆着四张方形木桌。每张木桌的两侧各放一条长条板凳。
左侧桌子上坐着三男一女,三个男子正高声说笑。
“二哥,那个什么大智者这不逗人玩么?非要人走七局大漠,还要过流沙河,好不容易过了流沙河,这又上了孙山,玩人也不能这么玩啊。”一个小弟说道。
“哼,等见到他,再让他知道咱们的厉害。”大哥一脸愤怒。
“好象那家伙是个文武全才,去年死在他天罗扇下了可有五百多个。”一个小弟小心地道。
“哈哈哈,我们南极四贤是什么人?你怕吗?枫哥我怕吗?”那大哥一脸的高傲,道:“等见了那个大智者,只要一报咱们南极四贤的名号,保管他膝下称臣。膝下称臣呐,哈哈哈。”
右侧桌上却是三个女子,都带着面巾,虽然看不到她们的表情,但见她们秀眉微皱的样子,显然是对这南极四贤的话很不以为然,甚至有些反感的。
这时茶馆的草屋中传出了抑扬顿挫的三弦声,嘈嘈如珠落玉盘。
仔细听来,竟是唱这位大智者的:
劝尔等杀字休出口,
听老夫与尔等说从头。
南宫楮先生本是大智者,
室韦国师一脉留。
才富五车,智高八斗。
想尔等指黄天百般说咒,
说什么有福同享乐,
说什么有祸共担忧。
却如今呐,恰似秋风过耳,
万般许诺一笔勾。
可叹大智者,只身孤影作漂流,
一场好梦一旦休哇。
张方听得心意一动,掀帘而入。
只见一个长髯老者,正把着三弦弹唱:
却哪知,尔等人,无贤亦无德,
明晃晃,亮出来,刀枪剑戟斧钺钩,
孙山上,把南宫楮先生来围困。
一不斗智,二不谈才,
竟想这般威逼和利诱,
让先生,为尔等人,
画一个江山锦绣。
这时有个袒胸露臂的红脸男子,坐不住了,站起来,用刀头指着唱三弦的老者,大叫道:“老头。我们可不是听你来瞎白话的,每人一千的信用币都给你了,不就是想知道大智者到底在哪吗?你是想赖帐还是咋的?”
“你想赖帐,我的刀可不答应你!”立刻就有附和的,掀起一小片的群情激昂。
眼看着众人就想杀了上去。老者慌忙道:“我就说,我就说。”
林黛玉嘴角一撇,轻声对张方耳语:“我还以为这老头有两下子呢,原来也是个贱骨头。”
张方瞪了他一眼,张望四周。
只见茶馆中人服饰各异,有的歪在桌上,有的脚踏板凳,有的站在地上,三五成团,有一小波更是举着刀枪剑斧,嗷嗷怪叫,一派剑拔弩张的气势。
那老者正四方作揖,看似恐慌万端,却是一举一动间隐隐透出一股儒雅正气和一点傲然之色来。
这叫张方心下大奇,不自主地朝着老者走了几步。
在这样的乱局,他的前行没有引起别人的太多注意。
张方来在老者所在的小土台上。
这个茶馆可谓屋徒四壁,极其寒酸,只东墙上挂着一幅夫子骑牛图。
众人都是面东而坐的,而老者就在画前方垒起的一个土台上放了一张小几。他本是坐在一张小圆凳上弹唱的,现在却是站在那站几的后面作着揖。
张方是想着近距离地观察一下老者,但当他一走上小土台,就觉得一股莫名之力朝身上罩来。细一探查,这一股奇怪之力居然是从老者身后的那张夫子骑牛图上传来。
张方不禁看过去。
却见夫子骑牛图画的是,夫子骑牛,童子负鞭立其左。
此画笔势狂放而草率,笔意雄奇,给人一种一笔画成之感。
张方把目光落在了夫子手中所持的一卷经书上。
那经书似是散发着幽幽的光,给张方带来一身暧意。
他全身定在那里,一动不动,许久,终于有人发现了他的不正常。
最先站起来向他发难的是一位手执金钵的青年公子。
青年手执金钵站在那,这金钵有脸盆大小。如果不是他蓄着发,别人一定以为他是个要饭的和尚。如果去了这金钵,则他绝对是一个翩翩佳公子。就是这一个金钵破坏了他的形象。
这人是距此银角星十万秒差距之外的灶神星上三大家族之一纳兰家族的纳兰幸。(秒差距是天文学家衡量天体距离的长度单位。一秒差距=三点二六光年=三十点八六亿公里)
那老者作了一圈揖之后,众人就都坐下来,似乎跟这样毫无还手之力的老者叫嚣实在有失身份一样。
老者也不管那些,这些人稍稍一安静下来,他便又弹唱起来。
纳兰幸正把金钵扣在桌上,用手指轻扣着金钵的钵底,和着三弦的节奏,十分享受的样子。觉得这曲子真是十分的美妙,于是抬起头来,想看看这老者的手法。
他这一抬眼,居然看见一个背影。这背影站在那,一动不动的,正挡着他的视线。
“喂,喂,”纳兰幸连叫了两声,也没见这个背影转身,觉得十分没面子,于是大声道:“兄弟,你挡我视线了!”
那背影还是没动。
纳兰幸恼火了,忽地站起来,左手中金钵的钵口朝着那背影,右手中多了一个一尺来长的小金锤。小金锤照着金钵一敲,发出铛地一声大响。
这背影不是别人,正是张方。他正似沉迷在一种莫名的境界中,此时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响,让他一下子从那种状态中跌出来。
萧鼎等人连忙快步走到张方身边,挡在纳兰幸的前路上。
张方正一脸迷惑地转回头来,便见纳兰幸朝他一笑,道:“我们决斗吧。”
这时林黛玉有些急的样子指责纳兰幸:“你这人拿着个破盆,一上来就偷袭,还好意思说决斗?”
“你这人挡了我的视线,叫你你也不应,让我们纳兰家的面子往哪搁?”纳兰幸注视着张方,完全不理会林黛玉等四人。
“是啊,是啊,你站在那儿,我们都看不见了。”
“你这人往那一杵,象个木头桩子,还有不没道德呀。”
“削他,就跟他决斗!”
“太狂了。”
当下就有十来个人出声附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