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城头激战城主亡(中)
乐开成浓眉一挑,喝道:“柳贼子,你背叛殿下,罪不容诛,本将正要取你性命。”说着驭着双角犀牛兽,冲袭向柳长楼。
二人修为在伯仲之间,甫一交上手,便使出各自绝技,斗得难解难分,不亦乐乎。
双角犀牛兽狂吼一声,顶皮上两只月牙角瞬间涨大两倍有余,皎皎如辉泄,尖利如刚锥,气势汹汹,向着猎豹飞狮兽击去。猎豹飞狮兽浑不以为意,大声一咆,如雷滚动,张开血盆般的大口,犬牙交错如怪石,觑准双角犀牛兽的两支月牙角,猛劲咬去。
乐开成麾下三大副将之一的王一大喝连声,引着一千犀牛铁骑,气势威威,将一千余名兵卒和八十来名游侠击得落花流水,左零右散。
众兵卒和游侠甫经一场大战,气力甚耗,不及恢复,便和一千铁骑兵交手,自然要大败了,没过多久,便被刺死了六百余名兵卒和二十余名游侠。
斩天见状,惊怒交集,长啸一声,冲奔而来,挥舞涌湃铁血刀,或是砍杀独角犀牛,或是劈斩铁骑兵。金鬃雌狮咆哮数声,携着千斤巨石之力,冲杀上来,要么吞出了独角犀牛,要么踏死了铁骑兵。
过得半刻,忽见后方冲出一队人马,约摸有两千之众,个个披甲劲装,如一道飙风,冲卷而来,却是金清奇派来的弓箭手,来此接应斩天等人。
两千弓箭手奔近前来,弯弓搭箭,箭矢飞射,疾风呼呼,如狂风中的暴雨,密集而又凶猛,又如群蝗满天,数多而又极快,怒射向一千余名铁骑兵。
千余名铁骑兵见箭势汹汹,不敢硬逞能,王一忙命千余铁骑兵引着独角犀牛,向后退去,攻势顿时松懈,众兵卒和游侠终能喘一口气了。
斩天长啸一声,命众兵卒和游侠齐齐撤退,众游侠和兵卒当即合于一处,在两千名弓箭手的掩护下,向着城头奔去。两千名弓箭手相护在后,边撤走边射箭,将追来的铁骑兵接连逼退。
斩天垫身其后,挥舞涌湃铁血刀,和铁骑兵一阵厮杀。过得半刻,见五百余名兵卒、五十来名游侠和两千弓箭手全退回城内,方自舒了口气,撇开众铁骑兵,驭着金鬃雌狮,奔近城门,纵至城头。
千余名铁骑兵呼喝暴吼,舞着长刚戈,紧随追来,金清奇见状,令城头弓箭手发箭射击。众铁骑兵焉敢再进,忙驭着独角犀牛,在王一的引领下,灰扑扑撤去了。城头兵卒大感欢畅,不住的嘲讽铁骑兵,待铁骑兵去远了,遂才止了喝骂。
柳长楼和乐开成交战一阵,见己方人马全部撤去,也不恋战,大喝一声,挥舞气刀,使出一节青竹刀,逼退乐开成,驭着猎豹飞狮兽,回到了城头。
乐开成未能杀尽斩天等人,愤恨不已,可己方实力单薄,又不敢前去邀战,只得引着铁骑兵,径自回了东国大营。
原来今日夜半,金清奇来至北城门城头,命三千名兵卒和众游侠换上黑衣。柳长楼不解,奇道:“金大哥,怎么不用稻草人了?为何全换成了金马城的兄弟了?”斩天也诧道:“金城主,你今晚难道不想再挣左归山的箭矢了?”金清奇道:“今晚本也可再挣左归山的箭矢,可我如今有一妙计,可让左归山上个大当。”柳长楼奇道:“能挣得左归山的箭矢,便是让左归山上大当了,又怎的能让左归山再上别的当?”
金清奇微微一笑,缓缓道:“咱们一边在旁擂动战鼓,一边让咱们金马城的男儿和众游侠兄弟潜下城去。左归山见咱们又使用和昨晚相同的伎俩,必以为咱们是故技重施,定不会派弓箭手前来阻截,那时咱们金马城的好男儿和众游侠兄弟便能乘此时机,潜进东国大营,给左归山一个出其不意的袭击。”
斩天皱眉道:“左归山恐不会这般轻易上当。”金清奇笑道:“左归山为人呆板,对于兵法一事也是按常理而行,咱们定能取胜,斩兄弟无须担心。”
当下金清奇将三千名兵卒和一百来名游侠缒下城头,斩天领头,悄悄向东国大营潜去。诚如金清奇所料,左归山当真未派人前来阻截,斩天等人神不知鬼不觉,冲杀进了东国大营。而后金清奇又先命柳长楼前来相助斩天,再令两千名弓箭手出城,前来接应斩天等人。
今晚一战,金马城的三千兵卒折损了两千五百余人,又有五十来名游侠丧了性命,损失可谓不小。但东国大营被伤残了一万五千名兵士,再则粮仓被毁,损失之大,实是不亚于金马城。
其时间,忽听号角长吹,呜呜轰鸣,战鼓擂动,咚咚作响,号角声喝鼓声彼此交奏,时而激越,如乱石扑空,欲穿云而去,时而高昂,如万军在呐喊,欲突破九霄。
只见东国大营冲出约摸五万大军,骑兵在前,步兵于后,个个昂首阔步,或是执着刀枪,或是擎着旌旗,如同骤风卷残云,气势非凡,铺天盖地般卷来。
当是时,东方露出鱼肚白,曙光微微轻射,清风缓缓吹拂,群山一片黛绿。
烟尘蓬舞,步声如雷,兽吼如狂,旌旗猎猎。东国大军绕过北城门,未过多久,来至东城门下。四万五千名步兵队列左侧,旌旗飘舞,蓄势待发;六千名兽骑兵位于右侧,挺着枪矛,待阵而发。神炮军位于大军后侧一里处,摆开八百尊铁炮,轮转奇门神炮阵,装好炮弹,随时能发炮轰击金马城。
在大军中侧,立着一战车,左归山身披黑盔黑甲,正襟坐于战车上,目光精灼,满面怒意。四大将军之一的乐开成跨着双角犀牛兽,立于战车左侧。神袍战将曹渊爽驭着坐骑黑爪苍龙兽,立于乐开成旁侧。
立于战车右侧的乃是东国四大小将之一的飞龙小将郑宏远,只见其头戴飞凤盔,身袭金锁甲,足踏蛟龙靴,驭着金甲飞龙兽,挺着点钢飞云枪,威风凛然。立于郑宏远旁侧的乃东国四大小将之一的飞虎小将陈然,但见其头戴风翅盔,一身锁子连环甲,足穿踏云靴,提着斩将水蛇矛,雄风熠熠。
斩天等三人从北城门奔至东城门,立在城头,举着千里镜,瞭望东国阵势。随后,陈其领着数千名兵卒,来至东城门,兵卒队列于城头,操枪握刀,拉弓搭弩,虎视着东国大军,丝毫不惧,怒愤满面。
金马城原本还有一万六千兵卒,可昨晚三千兵卒偷袭东国大营,伤残了两千五百兵卒。如今金清奇又命五千兵卒去把守其余三个城门,能来守护东城门的便只有八千兵卒了。
不一会儿,金马城两大副将之一的王胡上得城来,禀道:“城主,两万匹金马已准备好了,就在城下候着。”金清奇道:“王副将,你引着一万金马,向东国大军左侧杀去。”王胡恭声领命,下城去了。金清奇又对陈其道:“陈副将,你引着一万金马,向东国大军右侧杀去。”陈其点头领命,下了城头。
俄顷,便见吊桥放下,两万匹金马相继冲出城门,蹄声震动,如雷如炮,马鸣潇潇,众金马撒蹄狂奔,如风似电,鬃毛纷扬,气势万千。
陈其驭着一匹金马,挺着长钢戈,引着一万匹金马,向着东国大军左侧冲奔,恍然狂浪涌天,冲空飞洒,磅礴巍巍,席天卷地般杀去。
王胡驭着一批金马,挺着开山斧,引着一万匹金马,向着东国大军右侧冲奔,仿如惊涛拍岸,猛力击打,去势庞然,翻江倒海般袭去。
飞龙小将郑宏远见状,抽身出阵,拱手道:“元帅,小将请命,去会会金马城闻名天下的金马。”这时陈然也出了阵,抱拳道:“元帅,小将愿去截杀金马城的金马。”左归山沉吟数声,点头道:“你二人可以去得,切莫坠我东国声威。”郑宏远和陈然齐声迎道:“若不杀尽金马,任凭元帅处置。”说着转身回到各自阵营。
只听郑宏远大喝一声,身影一闪,已驭着金甲飞龙兽,冲出了阵营,凭空飞行,向着前方窜去。随在其后,涌出三千飞龙军,三千名黑甲兵士跨着飞龙兽,挺着点钢枪,冲杀向奔来的一万匹金马。
但闻陈然猛喝一声,身影一动,已驭着金甲飞虎兽,冲奔出了阵营,破空而行,向着前方掠去。紧随其后,涌出三千飞虎军,三千名黑甲兵士跨着飞虎兽,挺着点钢矛,冲袭向奔来的一万匹金马。
须臾间,三千飞龙军和一万匹金马蓦地撞上。三千黑甲兵士呐喝如潮,驭着飞龙兽,迎风破空,冲进金马群中,手举点钢枪,刺杀金马。
金马城金马闻名天下,不同于一般马匹,不仅奔驰若飞,且力大无比,两腹间长着的肉戟,尖利如剑刃,委实是可堪比恶虎猛狮。只见一万匹金马浑不惧飞龙军,嘶声欲狂,撕开四足,展开粗长的肉戟,和飞龙军一阵好杀。
郑宏远挺着点钢飞云枪,枪尖一晃,向着陈其劈面扎去。陈其忙举起长钢矛,觑准枪来势,猛劲刺出。枪矛交接,火花迸射,枪矛在空中交接,光彩流连。
争持一会,陈其右臂酸麻,心头一惊,知不敌郑宏远,只得虚使一矛,击退郑宏远,退入金马群中。郑宏远冷骂数句,驭着金甲飞龙兽,杀入金马群中,循着陈其,使命纠打。
三千飞虎军也和一万匹金马激碰上。三千黑甲兵卒大喝连声,驭着飞虎兽,怒风劈空,紧握着点钢矛,冲进一万匹金马群中,和金马一阵酣战。
一万匹金马昂颈长嘶,嘶声交杂,层层翻涌,惊得飞虎兽一阵慌乱。伴随着长嘶声,金马撒开四足,猛展开两排肉戟,或是跳跃御空,或是疾奔于地,和三千飞虎军激烈碰撞,猛烈厮杀。
飞虎小将陈然驭着金甲飞虎兽,冲向王胡,进及王胡身前一丈处时,蓦地大喝两声,舞着斩将水蛇矛,使劲刺出一矛,扎向王胡面首。王胡怒吼一声,驭着金马,纵身窜空,举着开山斧,猛然劈出一斧。
斧矛交击,气浪沸炸,火星乱射。僵持一阵,王胡体内气血涌窜,右臂颤动,心知陈然修为高自己一层,不敢硬拼,虚劈一斧,避开陈然矛势,从旁闪出,退进了金马群中。陈然大怒,驱着金甲飞虎兽,挺着斩将水蛇矛,杀入金马群中,循王胡搦战。
当是时,忽听轰轰乍响,隆隆震天,却是神炮军发动了奇门神炮阵,数千炮弹从铁炮飞出,横飞空中,红光灿烂,喷吐霓光,如幽火般晃明,夺人眼目。
但见接二连三的炮弹怒舞,或是炸落于城墙,或是炸落于城头,或是炸落于城内,顿时间,火光冲天,烟焰乱吐,黑烟四处乱窜,哀呼跌起,悲声交奏,当真是一片凄凄哀哀,颤人心魂。
三千辆投石车对着东城门,一字形摆开,在黑甲兵士的投石下,一个个巨石抛飞于空,密麻如细雨,疾飞如狂风,仿如恶魔横行,迎空张牙舞爪,纷纷投落于城头,炸得守城兵卒血肉模糊,尸骨糜烂。
一万名黑甲兵士抬着云梯,冲向东城门,顶着箭雨石弹,终靠近了城墙头。众黑甲兵士一边以盾牌挡着城头上落下的箭矢滚石,一边紧执着云梯下端,将一架架云梯竖于城墙上。
两万名黑甲兵士呐喊如浪,执着盾牌,挡着密箭猛石,迅速连接成阵,一队队奔走,急速向东城墙逼近。待至东城墙后,纷纷散开,攀上云梯,向着城头迫去。
乐开成驭起双角犀牛兽,引着麾下一千铁骑兵、两千黑甲铁斧手,疾奔向东城门。一路砍杀金马,势如破竹,总奔至了东城门。五百黑甲铁斧手抬着一巨大圆木,吼声如雷,向着城门撞去。余下黑甲铁斧手舞开铁斧,斩杀从后方冲奔的金马。
城头上,金清奇昂然而立,举着旌旗,指挥八千名兵卒,迎击冲杀来的黑甲兵士。
两千名兵卒站在城墙边缘,拉弓拈箭,箭发如珠,如飞蝗掠出,密密麻麻,急速迅捷,向着城下的黑甲兵士射去。将城下的黑甲兵士射得满身插箭,如同刺猬,血雨飞溅,哀呼阵阵。
一千名兵卒附在城墙边缘,抱着石块,纷纷向城下砸去。石块破空呼呼,迎风啸啸,如山空迸裂,乱石穿飞,气势万千,炸得高大的云梯催断,接连掉落,砸得黑甲兵士血肉横飞,悲号不绝。
一千名兵卒捧着瓷缸,奔至城头前,倒下滚烫的沸水。沸水扑空,蒙烟蔼蔼,如冰雹横空,轰然倾坠。黑甲兵卒虽身着铠甲,可也经不住沸水的侵烫,疼得死去活来,或是从云梯坠下,或是抱挤成团,死伤无数,痛吟传空。
两千名兵卒呐吼鼎沸,或是操着铁刀,或是执着铁枪,或是绰着铁戈,如同猛虎蓦然脱出樊笼,冲奔下山,似疯似狂,和攀上城墙来的黑甲兵卒厮杀。人人都早已舍身忘死,悍烈绝世,兵刃烁寒,见着黑甲兵士就杀,殊无丝毫退缩,端的是骁勇骇人。
柳长楼见乐开成攻打城门,城门摇摇欲坠,忙引着两千兵卒,冲奔下城,前去守护城门。
乐开成率众攻打城门正急,就待将城门攻破,不虞有人在城内撑住城门。攻打一会,仍是攻不破城门,大是恼怒,便命人回营去告之曹渊爽,让其掉转炮位,轰击东城门。
不一会儿,但见黑苍龙拉着八百尊铁炮,冲出阵营,八百尊铁炮依着奇门神炮阵摆开,正对城门。黑甲兵士轮转奇门神炮阵,数千炮弹轰然飞来,炸在城门,如同一把怒火乱舞,焚烧城门。
木屑纷飞,铁皮四溅,烟尘弥漫,没经几下,便听的轰的一声,城门倒塌,裂开成数十半。
原本城门坚固异常,可前几日前,曹渊爽命人摆炮轰击东城门,东城门早已是摇摇欲碎,这时再被炮弹狂轰,如何承受得住?自是要破塌了。
乐开成见攻破了城门,大喜之下,摔众冲向城门。一千独角犀牛铁骑和两千黑甲铁斧手吼声连连,舞着长钢矛,挥着铁斧,杀进城里去。
柳长楼驭着猎豹飞狮兽,横身当地,挡在城门前。身后两千兵卒排成十队,每队两百名兵卒,个个绰枪在手,虎立当地,仿如绵延的山脉,浩浩无尽,渺渺无头,威势凛凛,气势千钧,颇有横扫千军之势。
乐开成奔来,柳长楼也不打话,驱着猎豹飞狮兽,右臂幻化成气刀,气刀纵横,大开大合,向着乐开成狂风暴雨般杀去。
乐开成驭着双角犀牛兽,冲近柳长楼身前,挥舞混元聚气斧,斧势汹涌,恍然江海澎湃,起涨滔滔,怒然劈向气刀,和柳长楼争锋。
一千头独角犀牛暴声沉口,撕开四蹄,冲奔向前队的两百名兵卒。铁骑兵刺出长钢枪,居高临下,恍如秃鹰攫食,向着兵卒扎去。两百名兵卒抵挡一阵,似有不敌,急忙向后一退,紧接着,第二排兵卒杀上,继续和铁骑兵争锋,丝毫无惧,端的是勇猛骇然。
两千名黑甲铁斧手散开队形,挥舞着大铁斧,有如高山滚石,险峰滑冰,威势嶙嶙,向着后排的兵卒冲杀去。
后排兵卒浑不以为惧,只听数百声大喝,声遏行云,倏地闪出五排兵卒,排排相连,步步相扣,个个舞着长铁枪,逼近铁斧手,和两千铁斧手拼杀,酣战如激流,梭梭不息,丝毫不落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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