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她的鹿

7-2 我愿意

    最近新闻除了大肆报导海拓集团将成为楚河企业的分公司之外,更值得关注的还有楚河企业的总经理将与创越国际的总经理订婚的消息。

    路暘明在镁光灯下难得地笑得含蓄,他说他是个很幸福的男人,不知上辈子回眸了多少次,今生才能留住那个女孩子。

    接着他又笑着说:「我的女孩将要成为我的妻子,以後谁还敢给她送情书递巧克力,我第一个收拾他。」

    凌薇薇关上电视,没好气地瞪了身旁一脸得意的男人一眼,「现在谁还递情书啊?都嘛是传赖。」

    路暘明不乐意了,「妳要是敢回一封,我就……」

    「就怎样?」凌薇薇挑眉,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她就拿准了路暘明不敢怎样,在他面前,她就喜欢这麽嚣张。

    路暘明自个儿坐到沙另一端生闷气了,见状,凌薇薇哈哈一笑,挪到他旁边说:「路暘明,暘明,明,小鹿鹿,鹿鹿,鹿,你别生气了。」

    路暘明嘴角一抽,「妳还是别撒娇了,我吃不消。」

    凌薇薇再度哈哈一笑,「下礼拜陪我去一趟海拓好吗?」

    路暘明点头应了。

    在海拓集团看见黎江雨的时候,凌薇薇没什麽情绪波动,她想起那天回到旧家,路暘明最後对她说的那句话。

    『我带妳来这里除了为我自己,也是想告诉妳,也许妳妈妈和我一样,因为害怕面对妳,所以偷偷地想念,为妳做了一切,就等着重逢的一天,她可能……是真的後悔了。』

    凌薇薇站在门口,垂手望着女人。

    路暘明朝黎江雨礼貌地鞠躬,体贴地退出去给她们谈话的空间。

    黎江雨走到凌薇薇面前。

    「我打算去环游世界。」无言对视许久,黎江雨先开口。

    凌薇薇点点头,没有回应。

    「谢谢妳。」黎江雨说。

    凌薇薇依旧没有回应,却忽然觉得左心房的某一块塌陷了,似乎不再那麽沉重。

    「明天我就会出,这个公司就交给妳了,妳可以任意使用所有资源。」黎江雨微笑,「如果哪一天妳累了,放手也可以。」

    「妳不後悔吗?」凌薇薇很困惑,「这是妳放弃一切得来的心血,不後悔吗?」

    黎江雨耸了耸肩,潇洒地扬起笑:「大概是想通了吧?汲汲营营一辈子,得到的是一无所有啊。」语气中满是无奈,却又如此安然。

    凌薇薇望着她,沉默。

    「路暘明是个好男人,他为妳做的一切,永远不止妳所看到的。」

    後来黎江雨在离开前,这麽对凌薇薇说。

    然後她才想起李姨过世时她做的那个梦,梦里李姨告诉她:「小薇,妳该为了自己好好活一次,不带任何仇恨,不带别的身分,就只为了妳自己,认真地活下去。」

    李姨对她的期许,她直到现在才明白。

    人不可能没有仇恨,但总要放下,因为时间很强悍。

    「妳看,妳妈妈其实是爱妳的。」路暘明指着墙上的一幅画,是用很多小张的照片拼成凌薇薇的样子,每一张照片都是她,从她高中到成为总经理,每一张侧拍的视角都让凌薇薇感受到一种情感。

    彷佛她每走过一个地方,黎江雨都在。

    「总有一天所有的仇恨都会被释怀,现在妳真的可以放过自己了。」路暘明望着挂画说。

    隔天凌薇薇本想去送机,被黎江雨婉拒了,她说应该要留个念想,下次重逢时才能遇见更好的彼此。

    於是下午三点四十,凌薇薇仰起头,看着一架飞机划过天空。

    几个月後,凌薇薇将张氏集团送来的赔偿金全数捐给育幼院,路暘明也将公司交给了下一位亲选的接班人,成为创越国际的灵魂人物,偶尔出面帮公司解决问题,但不再全权管理事务。

    凌薇薇也慢慢引退,和路暘明在各自的公司里当起幕後推手,成为商业界的传奇。

    又过了几个礼拜,他们在旧家外面办了一场低调的婚礼,只请了几位朋友,其中还包括小姗和许力。

    让凌薇薇惊讶的是,在稀少的人群里,她还看见了连心岑和胡平之,胡平之已经舍弃了伪装,此刻是以真实的样貌出现。

    他们并肩站在最後一排,目光一致地望着她。

    凌薇薇愣了许久,心里有某种情绪正在波动,她不知道自己是开心还是害怕。

    当年的那起事件太过不堪,她不愿意再与过去纠缠,所以离开以後就与所有人断绝了联系。

    连心岑是无辜的,她一直都明白,所以此时此刻她觉得特别抱歉。

    「别担心,她不会跟妳生气的。」路暘明突然出现,右手轻轻搭上凌薇薇的腰。

    「你们一直有在联络?」凌薇薇惊讶地问道。

    「我一直有跟胡平之联络,妳离开以後他们生了很多事,现在应该算是……嗯,伴郎伴娘,总之你们好好聊一下,我先进去处理事情了。」路暘明笑了笑,没有明说,接着便转...</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