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分手吧,因为妳很脏......」
「分手吧,妳很脏......」
「因为妳很脏啊......」
「我们,分手吧。」
他的嘴脸十分嫌弃,彷佛她就是个脏东西,碰到她时,他甚至下意识地往衣摆上抹了抹手心。
「妳真让人恶心,凌薇薇。」
「啊!!」随着一声尖叫,我弹坐起来,四下一片黑暗,闹钟显示凌晨三点半,一滴汗沿着脸颊滑落,我冷静下来後,才现刚才那声尖叫好像是从我嘴里出的。
又是那场梦。
即便逃离了原本的生活圈,也逃不了梦魇的侵袭,它总是带着路暘明和胡平之的身影,在每一个夜晚把我惊醒。
好累。
抹掉不由自主滑过的泪水,我起身走向浴室,看着镜子里脸色不佳的自己,我往脸上泼了些冰水,「振作点,凌薇薇,那只是一场梦!」
只是一场梦......吗?
可就是这样的梦,让我在每天晚上的三点半时惊醒,昨天是胡平之,今天是路暘明,那明天呢?明天会是谁?张语茉吗?
他们都是我的噩梦。
「薇薇,妳怎麽啦?昨天没睡好吗?」隔天上班时,同事芳姊担心地问我。
「可能是睡得太好。」我撒了个很容易被拆穿的大谎,为了不让她追问。
明知道这样不对,但现在的我,害怕接受任何人的善良,我的心脏已经没有多馀的空间囤放谁的好意,因为最後他们都要收回去的。
不期不待,不受伤害,所以我只想封闭自己。
「薇薇,妳来这里也一个多月了,其实我很希望妳能先接纳我们,我们并不是坏人。」芳姊本名林佳芳,比我大六岁,是本地人,也是这间店的开国元老,她是第一个主动来找我搭话的同事,也是一直锲而不舍想突破我心防的人。
见我没什麽反应,她叹了口气,「我不知道妳生过什麽,也不知道妳为什麽休学跑来这里,但我也是过来人,或许......我可以帮助妳。」
「芳姊,」我抬头望向她,淡淡一笑,「谢谢妳的好意,可是我一旦找到我要的工作就会随时离开,所以并不觉得我有要和妳谈心事的必要。」
「喂,死丫头,人家芳姊也是好心想帮妳,妳不要这麽没良心好吗?」另一位同事楚楚突然抱着一袋咖啡豆走过来,口气不善地瞪了我一眼,「妳是不是觉得因为芳姊人很善良,所以她对妳好而妳理所当然地拒绝她,她就不会难过?」
「那就不要对我好,那就不会难过了。」我淡淡地丢下一句,转身走到了一旁。
这句话似乎让芳姊有些受伤,感觉她投来的眼神有些落寞,我刻意忽视掉。
对不起,芳姊,我不想再让自己受伤了,就让我......就让我一个人待着就好,可以吗?
「真是没教养的丫头!」楚楚不高兴地啧了一声,拉着芳姊转身离开。
我没有转头去看她们,静静地站在吧台里等待客人,期间隐约听见楚楚在跟芳姊说话,但说了什麽我一点兴趣也没有,反正不是骂我就是骂我,哪一种都是骂,乾脆不要听。
就这样,来到这个陌生环境的第一个月,我和同事们的关系就破碎了。
如同我的心一样,不再完整。
「很抱歉,由於凌同学的资历不足,我们恐怕无法任用......」这是第n家公司拒绝我了,对方还没说完,我已经挂上电话,反正以後也遇不到,礼仪什麽的,都去他妈的。
「唉......」我倒进床里,望着天花板出神,手里的回信是nc企业寄来的,展走向正在威胁海拓集团,是当时我最想进的一间大公司,可是,信里仍旧是那段我再孰悉不过的内容:「很抱歉,由於凌同学资历不足......」
明明大学时有那麽多得过奖的模拟行销方案,却偏偏因为没有文凭,就被公司否定我的能力,果然大人们都说学历就是金钱,现在我终於深刻体会了。
又躺了一阵,感觉睡意来袭,我赶紧起身冲了个澡,草草吹完头便上床睡觉。
离开原本生活圈的第一个月,我过得并不算好。
「喂,这里最後收拾就交给妳了,记得关冷气,不然电费多了算妳的。」楚楚脱下围裙,朝我冷冷地说完便推门离去。
距离上次和她闹得不愉快又过了几个月,这段时间她对我的态度始终像现在这样冰冰冷冷,非必要时甚至不会和我说话。我不是很在意,反正我对她也是这样,彼此彼此。
但芳姊仍然没有停止对我释出善意,即便我刻意拉远了和她的距离,她还是很努力地想朝我走近。
终於,在我即将离职的前几天,她突然把我了留下来,当时我正在关店。
「薇薇,我们聊聊好吗?」她早就下班了,但一直留在店里,就为了等我下班。
我思考了一下,点点头,反正也要离开了,没什麽大不了的。
...</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