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这是路,不如说原本没有路,硬生生被踩出一条小路。
由于人烟稀少,这条路就更没有多少人知道了。大道上人潮汹涌,这里就只有一点涓滴细流。
这路像蛇一般前后蜿蜒,有时和荒僻小径交杂缠绕,有时则几乎完全消失,等他们快放弃希望,才在一两里外又复出现。附近地势并不崎岖,丘陵和梯田高低起伏,草地、树林和小溪谷点缀其间;溪谷中,水流缓慢,柳树夹岸。风景虽美,路径却非常狭窄,左弯右拐,使他们前进的速度几与爬行无异。
拖慢速度的是艾德勒的豪华马车,及运物资的马车,它们载重很多,车轴嘎吱作响,隆隆行进。一天里,必须停下十几次,把卡在车辙里的轮子拉出来;要么就是临时增加拉车的牲口,以助其爬上泥泞斜坡。
“咱们离那群盗匪不远了,”吉尔某天早上说,“但只能继续走小道,走大道并不安全,那边很可能有他们的眼线,所以咱们得绕着银月湖,沿着西岸走,他们应该不会注意到那边。”
从此农地换为森林,村落和庄园变得更小也更分散,丘陵更高,山谷更深,食物也越来越难取得。出发前,吉尔把马车塞满了咸鱼、硬面包皮、猪油、芜菁、一袋袋的青豆和大麦,还有大轮的黄奶酪,到如今已所剩无几了。他们只好自立更生。吉尔派前擅猎者到队伍前方,深入林区,到黄昏时分,他们准能在肩上用树枝扛起一头鹿,或是腰上晃荡着一票鹌鹑回归队伍。年纪较小的士兵被派去捡拾沿路的果实,若运气好,能背一袋果实回来。
艾德勒出乎意料地擅长爬树,采东西也快。她喜欢独自行动。某天她运气好,正巧撞见一只兔子。兔子褐色绒毛,生得又肥又大,一对长耳朵,鼻子掀个不停。兔子虽然跑得比猫快,但它们不会爬树,所以她用棍子把它敲了下来,拎起双耳,交给吉尔用蘑菇和野洋葱炖汤。由于艾德勒的心情不错,她便和士兵们分着吃,其他人一人一汤匙。
隔天,斥候在前方发现军营,便赶回来警告吉尔。“大概二三十个人,穿着锁甲和半罩盔。”他说,“有些人伤得很重,还有一个听起来快死了。他声音很吵,我就大着胆子凑过去看,只见他们身边有矛有盾,但只有一匹马,还是跛的。我看他们待在那儿好一阵子啦,臭死人了。”
“看到旗子没?”
“花斑草蛇,黑黄相间,背景是淡褐色。”
“这是科威特家族的家徽,”他承认,“我记得不错的话,死掉的杰森骑士就是这个家族。看来这得问下小姐,再决定我们是往前,还是绕路避开。”
“小姐,情况就是这样。”
“不用理会,让他们自生自灭好了。”
“可是,小姐,他们很可能也是去讨伐那群盗匪的,说不定能帮上点忙也说不定。”
“我可不需要这些没用的累赘,带着他们只会拖慢我们的速度。”
“好的,小姐。”
绕了整整一大圈,浪费了一天后,斥候发现傍晚天际有片红光,“除非是这路又转了弯,不然就是太阳在北边落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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