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的伟大。在您直接统治下的地区比这个国家其他地区足足先进了一个时代,也那怪那些敌人不是灭亡就已经匍匐在了您的脚下”
“这里面也有你很大的功劳,不然这个进程起码要延缓1阵”这个数字我并没有仔细算过,但至少可以让彼此感觉舒服些,而且我也确实是对他心存感激。“最可贵的是你的承诺一直值得我信赖,就好比这次的那些机器”
“能为您效力是我永远的荣幸”恩斯特庄严地将右手按在左胸上。
“你能这么说我非常高兴,其实即便是现在我还是需要你的帮助”我微笑着侧过身,指了指一张绘在屏风上的地图。
第六卷 谁家天下 87、施政之初中
“现在的日本只是在形式上达到了统一,各地的藩国依旧存在极大的自主性”我示意两个侍从把那抬屏风抬得近些,并从梅千代手里接过了一只长杆。“继续用武力解决下面的问题肯定是不合时宜的,我的想法是采用经济辐射倾斜的方式。现在的日本土地依旧面临开发不足的局面,这种情况在关东、东北和西南地区尤为严重。你也不是第一次来日本了,想必已经看出了这里农民负担过重,耕作手段落后的问题吧”
“不错”恩斯特看着那张图点了点头。“我已经有过一定的了解,日本现在农业水平还只能用原始一词来形容,农作物的品种也存在着严重的单一和退化问题。有时候我甚至觉得奇怪,这个国家是靠什么来维持如此巨大国家机器的”
“这就是我的切入点,想通过经济布局来调节人口分布和流向”我用长杆在地图上敲了一下,信心十足的说道:“我想在我控制的领地上采取先进的耕作方式和种植多样化的作物,这些就需要你的大力协助了”
“没问题”恩斯特立刻点头答应到,在他想来这实在算不上什么难事。“可您具体是想引进什么样的品种和技术呢”
“不,我并不想采用太生硬的作法”我连连摇头,表示他误解了我的意思。“根据我的想法,固有习惯和传统是极难改变的,何况还是延用了上千年的耕作方式。如果我用强制命令虽然也能办得到,但是在主观抵触和客观生疏造成的结果一定不会好。毕竟种地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三年也许能学成不错的武艺,但十年也未必可以精通农事,就算你能给我带来几个好的教师过来,可毕竟也不能手把手地教给全日本的农民”
“那您的想法是什么呢”他被我地话搞得有些糊涂。
“我的计划就是……示范效应”我神秘且得意地微微一笑。“只要有人从相邻的地上种出更多更好的粮食,处于饥饿边缘的人们自然会想去获得方法,见到更好吃、产量更高的作物自然也是同样的想法。虽然现在天下已经基本恢复了安定。但是要交出近一半产量作为赋税的农民生活依旧不是很好,只要是对自己有利地事情他们自然会接受。我想迁入一批欧洲移民,给予他们可以耕种的土地,采用新的方法种植新的作物。只要收成是实实在在的,那么我再命令各地的官员加以引导就可以达到目。”
“您……您真的打算这样作吗”恩斯特惊诧地望着我,似乎难以相信这是实事。“现在欧洲许多国家都面临宗教方面的问题,迫害和冲突比比皆是,甚至随时可能爆发战争。在这种情况下必然会有大量人民想要移居海外。毕竟欧洲的生存空间相对人口来讲实在是太狭小了。可无论是中东还是远东的那些君主们,没有人愿意主动接受这些人,您这样做又是为什么呢”
“这也许就是我和他们不一样地地方吧”我言词含糊地说到,然后马上就转移了话题。“不过初期我也要考虑人们心理地承受能力,第一批准备迁入五到八千人左右,分别安置在肥前和丰后。
九州是最早接触欧洲人的地方,天主教和基督教也都有一定的影响,接受移民相对比较容易。最主要管理这两个地方地,分别是我的儿子和最亲信的将领,先期工作比较容易进行。据我所知现在法兰西南部和德意志北部的宗教冲突尤为激烈。而且这些地方都有发达的农业。所以想请你帮我安排一下“
“可这样……”恩斯特还是有些犹豫,我的决定是有些过于反常了。
“那些人的路费我自然是会付的,你只要把这当成一种生意好了”我知道他担心的是什么。但是想得却有些左了。
在整个大大航海的早期和中期,荷兰人也算是海盗和奴隶贩子中地杰出代表,但是恩斯特的商团在这方面并不是特别有优势。他把我的话理解成了要贩卖白种奴隶,这可是有些超出他的道德底线了。
“在日本奴隶制早已经成了过时的东西,现在最多也就是具有一定人身依附关系的部民制罢了”我索性和这个外国人摊出了底牌,反正即便是他知道了和别人沟通也不是那么方便。“我是想通过交流使日本的人员流动更为活跃,这样人们就会更加踊跃我所控制的发达地区,而由欧洲迁来的农业移民难以很快在外藩大名地手下形成兵源。经过五十年或者一百年之后,在这种由中央政府有目的的控制流动下,大名们最终会丧失对地方政权的控制能力”
“这样……”恩斯特咬着嘴唇陷入了沉思。但是眉头却慢慢舒展了开来。我说的话也是合情合理,这样的业务和向美洲移民也没什么本质区别。“为了报答您多年的关照这笔业务我们可以做,但是这只怕也很很不便宜”
“你报个价儿”我问到。
“这个……”他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有些为难地说道:“运送移民和货物可不一样,货物往舱里一放,一般只要不漏水就没有什么大事。移民可完全不一样,一路上吃喝拉撒都要管,食物和淡水都要数倍增加,人员密度大幅多增加还有可能爆发疫病……”接着他又说了其他一堆困难。
我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但也不会全部事实。此时的欧洲因为政治、宗教等原因导致了大量各种冲突,向美洲和东方的移民潮如山崩海啸一般。如果真的没有利润,那些商人和船主都疯了不成
“按每个人二两黄金计算,您看可以吗”最后他试探地说出了一个价格。
“可以,就是这个价格吧”我大概算了一下,每个人和八贯,一万人就是八万贯。虽说不算便宜,但也决非无法承受的高价。“不过我还是有些条件的”
“殿下您请说”他微微弯了一下腰。
“我这里是要移民,不是什么流放地,所以请不要贪图各国政府的那点儿小钱弄来一些刑事犯”我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强调到。
据我了解澳大利亚和新西兰最早就是那样的作用,虽然几百年后也发展得不错,但开始的时候可是着实混乱了一阵子。南蛮人在日本原来的名声并不好,甚至在一些人眼里与妖魔无异,也就是在这几年才略有改善。如果好不容易弄些人来再引起混乱,那可实在是得不偿失了,更加谈不上什么“引导示范”作用。
“这个您只管放心”恩斯特很快的点头,甚至有些太快了。
“还有就是最好让他们举家迁来,这样会更加有利于早日过上正常生活”我又想了想说到。“那些他们不便携带的东西,比如房屋、土地和牲畜等等,你们都只管作价收下好了。
待移民们到达后我会拨给足以他们生活的土地、建屋材料、种子、耕牛,而且还会免除他们三年的赋税。而且你也告诉他们,在我这里宗教信仰不是问题,最安定的生活在等着他们“
“您还真是无比仁慈啊”恩斯特更加满意,迁移者的财产出售只怕不可能是完全正常的价格。
“我们是多年的老朋友,就不必再说客气话,你只要把这当作一般的生意就好了”我说这话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正是因为彼此有利益存在我们的友谊才会二十多年长久稳定。“就比如这次,你的做得就非常好,连我都没有想到定制的机器可以这么快就制造好了”
“只要您满意就好了,看到传来的信息后我还直担心误解了您的意思呢”他稍稍地谦虚了一下。
“正家你是亲眼看到了,感觉怎么样”我转向了坐在一边的长束正家,十分关切地问到。
“完全安装好了,效果十分理想”长束正家说着从身边拿起一只带来的托盘,交到梅千代的手上。“样品非常完美,我给你带来了”
托盘上盖着一块红布,我揭开来看了看。虽然眼前看到的东西并非向长束正家说得是说什么完美,但是比我预想的要好了很多,毕竟要考虑我所处在这个时代的客观因素。
“很好,这样就很好了”我点了点头向侍立在旁边的御弁丸问道:“那些商人们都来了吗”
“是他们一早都到了,已经等了大约两个时辰”他低头回答到。
“走”我站起身对面前的长束正家和恩斯特说道:“我们去见那些家伙,让他们也看看这样了不起的东西”
“是”他们立刻站起身跟了上来。
“拜见大将军殿下”我的身影还没有出现在门口,二十二个日本最大的商人已经在屋子里跪了下来。不止是五体投地那么简单,而是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顶礼膜拜。
“大家都起来吧”我将手中的扇子向前一挥,但并没有坐下来。“诸位都和我有多年的交往,在诸星家壮大发展的同时诸位也得到了不小的好处。眼下我已经成为了大将军,自然还需要各位能够更多的支持。现在我们要一起去看一件东西,不管理解不理解这件事都需要各位全力襄助”
第六卷 谁家天下 88、施政之初下
这是一座巨大的院落,从外面看除了大和围墙高些,好像和其他的仓库没什么不同。因为堺町市区地价高涨,很多大商人都把这种占地广阔的设施迁到了近郊,往来费不了多少时间却可以节约大量的金钱。
在第一眼看到这座仓库时,随我同来的不少商人都暗自羡慕,这样一处闹中取静的地方自己怎么之前就没有找到且不说三里距离真是不算远,安全问题也再没有顾虑。
虽然现在战乱时代已经结束,但是在各地还是有一些战败武士形成的强盗集团在活动,之前不久就曾听说过东海道上商队被截杀的事情。近畿附近自然是好的多些,可有备无患总是好的吧
这座仓库位于堺町之南,西面八里之外是濑户内海,南面不远处就是通往纪伊的官道,这两个方向都是毫无遮蔽的旷野,即便有居心叵测的家伙也无法隐藏。
南面两里之外倒是一片森林和几座小山,本来看着确实不甚安全,但就是那片树林里却是一支铁炮部队的营地,等于免费有了一支守卫。除此之外向南五里还有一支幕府直辖的骑兵部队,人数在一千五百人左右。
不过等进了这座院子以后,所有人的心里产生了更大的疑问,究竟是存了一些什么东西会有如此森严的戒备院套院的设置使我们一行人一连进了三道大门,每层院子之间都是深沟高垒戒备森严,触目所及全是一支支来回游戈的巡逻队和成行的营房,大致估计一下,至少有五百名全副武装的士兵驻扎在这里。
这么分割下来等到了最里面一层,院子已经不是很大了,但是里面的建筑物却显得密密匝匝,有如一座小型的迷宫。大门外隐隐约约的轰鸣声到这里已经显得有些震耳,好像是类似于打铁时那种实打实的碰撞。
我们首先被此地管理者引进了迎面的一桩大屋,灼人肌肤地热浪扑面而来。要不是之前就看到了一连串五只冒着浓烟的烟囱,任谁也不会在这初夏里有烤火的准备。不过和炉火比起来,更加受到灼靠的只怕还是人心
贴着靠里的整整一面墙,摞着如小山般成堆崭新的银锭,亮丽的色泽反射着熊熊炉火的光芒,让每个人地眼睛都承受了不小的压力。
大约有四十个赤身捰体的工人在这里工作,还有七八个监督的武士在来回走动着。工人们把所有一块块银锭搬下来放在一种特制的古怪锅里送入熔炉,待溶化为银水之后再兑入一定量的铜水。这时大家才注意到。原来在屋角还堆着许多小巧的铜锭,只是无论从各方面讲他们都太不起眼了。
“各位大概也看明白了,我为弘扬圣恩稳定物价欲发行新币”看着面前一群或猜测犹疑,或恍然大悟的人,我终于微笑着揭开了谜底,同时示意那些工人和武士不必行礼继续工作。“各位想必也都有体会,我国的币制和南蛮诸国相去甚远,就是成色也差异甚大。且不说因为是纯银铸币在交易中吃亏,就是在国内流通的磨损量也是靡费巨大,以致在使用旧币时还需要再次称重。达不到铸币等值这种应有地效果”
“将军殿下真是天恩厚德,泽及草木啊”随着今井宗久地一声引领,如潮水般的恭维再次从商人们中间爆发了出来。
“还是不明白啊”我看着眼前的这些人,失望之中又微微有些得意。
铸造新币这种事并不罕见。往往在太平盛世和大乱平复以后,执政者一般都会大量铸造发行新币,这样作不但可以使混乱地物价迅速回平,也可借此提高自己的声望。
不过这种新币的发行一般不会取代旧币,而是在换算中几种货币一同使用。至于铜钱多少年来一直很少变动,是以大明传来的永乐通宝作为基准。
“高不高明的还不一定,还是看看下面的成品再说吧”这次我并没有急于解释,而是向长束正家示意到下一处去。
其实这间屋子里的工作还有一个步骤,就是把混合均匀的银铜混液倒入石制的模范当中,待冷却后打开模具就形成了一个个李子大小的厚圆饼。
有人专门把这些圆饼收集起来。放到一个大木斗里,在专门武士地监督下两个人抬了出去。
我这些人就是跟着这样的一副挑担,穿过院子来到了另一幢同样的屋子前,这回那些参观者立刻意识到了一件事情,整座院子震耳欲聋的噪音就是来自这里。
门被缓缓地打开,里面的情景使那些原本有了些心里准备的商人,还是变得目瞪口呆。里面有二十几个人和三台古怪的机器正在工作着,正是这种机器发出了巨大而古怪的声音。从直观上看,这种机器是一个高高的架子。由底到腰像是一个铁铸地柜子,就是在这个柜子的面上横竖布满了一些圆孔。
一些工人把那些抬进来的粗糙银饼一颗一颗放进那些孔里,接着控制机器的工人松开一个把手,架子顶端就有许多钢柱同时落下来严丝合缝地砸在孔中。接着钢柱再次重新被摇起,那些孔里的银饼不知被什么东西顶了出来,不过却变成了一种相当精致的形态。
一些专门的工人手脚麻利地从台子上捡起这些加工好了的银饼,盛入一个大托盘捧到当中一个桌子上,围坐在桌边的四个武士认真仔细地对每个银饼进行检查后,这些银饼又用纸按每一百个包成卷,登记后放入屋角一种特制的铁箱子里,上锁、加上封条这才算完成了全部流程。
“看看吧”我从桌子上拿起几个完工的银饼交给面前的几个商人,他们躬身接过仔细地观察着。“这些机器是我从南蛮特制而来,而且版式在堺町刻制并且已经毁去。这种冲压法铸造的钱币精美细致,翻砂工艺绝对无法一摸一样的复制,而且铸造时按九比一的比例加入黄铜,大大克服了旧式金银币磨损严重的问题”
“太好了……真了不起……”随着样品在人们手中的传递,赞叹之声此起彼伏。
这些银币正面的图案是是一条盘旋飞舞的云龙,靠下的边缘处刻制着“天正十四年”字样。背面的中心是一个“十六瓣菊”的御徽,左右各有一个小些的“诸星丸”徽记,上圈边缘的空白处有“幕府正库”字样,下圈则是“库平七钱二分”。
“七钱二分……”不少商人都皱起了眉头,不明白怎么制定了这么个不当不正的份量。不过这些人看我的兴致这么高,自然不敢此时提出来触我的霉头。
“有什么不明白的只管问,这些银币还要靠你们发行的市面上去呢”我自然是看了出来,对着离我较近的津田宗及问到。
“是这是……这七钱二分……”他一边看着我的脸色一边小心地问到。
“津田老板,你再仔细看看正面的中心位置”我微笑着像他手上的银币指了指。
“正面”他一愣之下又仔细看了看,果然又有了一些新的发现。在那条云龙盘绕的正中间,清晰地用隶书扁体阳文刻着“壹圆”两个字。
其实这两个字是非常明显的,只不过因为各人对龙纹的熟悉就没有再去细看,再说此时因为屋内的噪音,众人也多多少少受了些影响。
“壹圆”津田宗及再次困惑地抬起了头,在他长久的经商过程中并没有接触过这个单位。
“我们换个地方”我把那些银币收回来又放回了桌子上,当先走出了这间工作室。
整个工作区域不过就是一座首位严密的院子,自然是不可能有太安静的地方,不过后面还是有一些办公的场所,好赖是长篇大论的谈话也不受影响了。
“大家都看到了,这种新的银币标准就叫作壹圆”一坐下来我就开门见山地说到,实在是我也不想在这种地方多呆。
“这是我参考了和南蛮商人实际交易的情况,然后作出的决定,目前先参照永乐通宝七百二十文的价值流通,明、后年再陆续发行相对应的十进制铜币。我的目的是今年在堺町使用,三年后推向全国,十年之后成为唯一通行的货币”
“唯……唯一”不少人大惊失色,作为商人不可能再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只是有些难以相信而已。
日本自古以来发行过很多货币,甚至自中国流来的很多货币也可以使用,除了各种金银币按照重量和成色相互兑换之外,各种铜钱也有一套长久以来自发形成的价值体系。
一种唯一的货币是什么概念就是说民间所存的铜钱都要退出流通,各种形态的金银也不再能够自由兑换。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全天下的财富支配权岂不是……
“请恕小的愚钝,您的意思是不是……”
“你的理解完全正确,我就是要取消金银自由流通和各藩的铸币权”还没等今井宗久的话说完,我就直接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测。
“嗡……”面临这种时刻各人再也顾不得应守的礼节,那些商人们纷纷交头接耳了起来。
我和恩斯特、长束正家交换了一下眼色,他们都对我回以信心十足的目光。“啪、啪”我举手拍了两下,屋里立时安静了下来。“关于这种理念我想很多人都不清楚,那么现在就让恩斯特先生来讲解一下,他和我们当中很多人都是老朋友,讲的话应该是可以信赖的。我只需要提醒各位一点:这是个千年难遇的机会,而且这种机会我只提供一次”
第六卷 谁家天下 89、政策与对策
大多数人面对未知事情的时候,总是心怀恐惧的,这通常没什么道理可讲。我在商人们面前提出了这样一件爆炸性的事情,自然会引起他们的忧虑,尤其是可以预见到肯定会严重触及自己利益,而又怎么都无法判断的时候,想不顾虑都不可能。
商人们中虽然也有名传千古的“义商”,但那多是个别人在个别事件上的表现,我不想再采用那么曲折的策略,因而使用了最为直接有力的手段。
既然在全国范围内已经控制了大宗物资的流通渠道,那么控制大宗资金的流动也是势在必然,我即将公布新的命令:在全国范围内对从事资金汇划、货币兑换业务的商号,实行许可证专营制度
除了那些各地知名的大镇町外,每个郡只能够设立一家这样的商号,所有商号都不得越界经营。所有这些商号经营的金融业务内容、范围都要在幕府专门机构的监督之下,并且每隔五年要进行一次统一的评定,是否继续授权要看经营效果而定。
这样的事情就再明白不过了,不管天下的所有人会遭受到什么样的境遇,但获得金融经营权的商号毫无疑问会大发而特发,就算变成庞然大物也在情理之中。在巨大利益面前犹犹豫豫的猜忌立刻就便成了信誓旦旦的忠诚表白,而且转变得是那样的自然。
看到他们这个样子我知道我至少有了个成功的开始,虽然强制的行政命令也能达到这个目的,但是绝对不可能有这样好的效果。在和平的年代里,这些商人就是我对那些大名展开讨伐的部队,而目的依旧是摧毁那些现在或者将来可能与我政权相对抗的势力。
之后回到堺町地寓所里,那些商人们爆发了空前的热情,为了在全国取得更多地区的经营权使出了各种手段。对村井、长束等人行贿那实在是小意思,有些直接向我献上稀世珍宝。
我出了个好主意,让他们各自提出一份将要如何开展经营的意向报告。
这本是一个临时起意的主意,想不到效果确实出奇的好。这些家伙至少都是经商数十年的“老油条”,更有几个是有几代人积淀的世家出身,他们地那些方案更加补充了我计划,至少有一些是我之前没有想到的漏洞。
就这样经过一番磋商、评估和讨论,我最后选定了三十九家豪商授予了金融经营权,自然是根据亲疏、远近和能力而获得的权力多少有些不等。一年之内不但堺町的体系迅速完善了起来,就是全国范围内的架构也已经基本铺开。达到了北到涵馆南到鹿儿岛。
所以在第一年里我非常高兴,铁轨已经铺设好其他的还难吗我想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列车会飞快地奔跑起来的。
在之后的第二年里似乎却也是这样,堺町、石山、平户、博多的商业金融系统完全统一了步调,在各地设立地专业钱庄这时还不能称作为银行也没有受到什么阻碍。那些地方上地小商号自然是无法抗衡,大名们也没有胆量公开违抗我的政令。
可从第三年就开始有些不对了,政策性的内容完了,可经济手段却变得难以为继。开始我以为那项措施出了毛病,可是慢慢地就发觉不对了,这是一些传统实力自发对我进行地抗拒。
我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没有和任何人讨论。就这么彼此应付着、对应着,匆匆第一年两年地过去,转眼就进入了天正十八年1590。
“还是没有进展吗”我皱着眉头轻轻敲了敲桌子。那上面放着一份由全国各地汇总来的一份统计报告,都是一些拐弯抹角的诉苦情况,不用看就够让人头疼的了。
“这个……实在是抱歉”村井贞胜脸上尴尬得有如挂了两块猪肝,身边的长束正家、增田长盛差不多也是这个颜色。
“现在说这个没什么用,无助于解决任何问题”我稍稍沉了一口气,信亲还在身边,我不能作出不好的榜样。“说到底这不是你们的错误,执行上没有出现偏差就不是你们的责任。是我事先考虑不周才造成了这样的结果,你们也不要有太重的心里负担。现在最关键地是找出问题的关键所在,再想出解决的办法。你们有什么头绪了吗”
“臣等无能致使主公忧虑,实在是惶恐不安”他们三个后措后几步伏拜下来,长束正家的眼圈甚至有些发红。
“唉……”我长叹了一声,超越时代的计划真是很难,经常会出现意想不到的状况。“到底发行出去了多少新币,你们有没有确切数字”我看着那些不知所谓的报告问到,商人到底是比武士更加圆滑。
“银元大约发出二十万元,不过都是在堺町、石山等几个大镇町。铜制辅币更少……”
“更少更少到底是多少”我忍不住又皱了皱眉头。
“不足……不足五万元”长束正家壮着胆子说到。
“嘶”他的回答使我吸了一口凉气。
听起来这个全部二十五万元,似乎真是不少了。不过你如果仔细算算的话,换成旧制不过是十八万贯左右。你可千万不要忘记了,这是在全日本地整个范围内,作为幕府大将军我实在是觉得有些惭愧。
“今井那些人怎么说,有什么怨言吗”我整理了一下满脑子有些混乱的思绪,力图找到一个突破口。
“那怎么会,他们是全都对您感恩戴德的”村井贞胜立刻回答道:“主公授予这些人的金融独占经营权,使他们这些人的财富急剧膨胀,除了直接带来的收益外,他们其他的业务也得到了大幅度的拓展。现在可以这样说,在这三十九家之外的人,就没有资格被称为豪商,可以说这个权限就是他们如今地位和财富的保障”
“这些家伙要是知道感恩图报的话,就该再尽些力量才对啊”我心中对这样的成绩实在感到有些窝火。
“他们也感到惭愧,也让我向主公转承他们的难处”村井贞胜用膝盖向前蹭了两步,带着些哀求的表情说道:“几大商埠的店铺都没有任何抵触,但是去其他地域做生意就很难把这些新币使用出去,不要说那些大名在出售剩余资产和资源时只愿意接受金银,就是农民也只愿意接受旧式的铜钱。对此今井、津田等人也感到无能为力,他们表示愿意向你献上敬意……”
“我现在缺的并不是钱,我自己铸造的钱还花不出去呢”我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看来他们也不能提供什么好办法了。“你们先下去吧”
“父亲您不必动怒,我看这件事除了慢慢引导也别无他法了”他们三个人出去以后,信清出言劝解到。“父亲您这番改革币制的作为自古少见,何况幅度如此之大。百姓们使用了千年之久的孔方铜钱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要想他们改变习惯恐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这个我也知道,所以才这么急的取消了各藩的铸币权”我看了他一眼,然后无奈地摇了摇头。“其实我也知道应该新旧币制并行一段时间才好,取消铸币权的措施有些急迫了,但不如此就难以迅速确立新币的主导地位,不如此其他的一些事情也就很难继续推行。可我还是低估了传统意识的力量,强制兑换旧币这种行为一定会被认为是劫掠民财,激起剧变那是毫无疑问的事情。
可自由兑换实行了这么久百姓对新币还是缺乏信心,真是让我伤透了脑筋“
信清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又似乎在犹豫该不该说。
“你是不是也不理解我的这些作法,觉得有些得不偿失呢”我忽然问到。
“哦,……”信清被我问得一愣,好像先是想否认,但最终还是无言地点了点头。
“唉……这也是我考虑不周的地方”我长叹了一声,心中微微感到有些失落。看来有些问题我有些太想当然了,适当的沟通还是相当必要的。“这些年我几乎把所有的日常工作都交给里你,自己只是专心于自己的那些计划。在我看来这已经是对你最好的锻炼了,但其实有些理念光靠实践也是得不到的”
“儿臣无能,让您操心了”信清惭愧地回答到。
“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只是这件事我想我自己就可以告一段落”说到这里我自己忍不住有些想笑,看来是有些高估自己了。“对于这次币制改革,我是想在全国实行货币的统一,无论是金银还是各式铜钱都要退出流通。那么在这种单一的货币中,我们的幕府就是核心枢纽。即便将来我们的敌人想有所举动,也不再可能有那样的经济实力”
“可是金银还是源源不断地被开采出来的呀”信清还是不能理解,因而继续问道:“再说我们现在发行的这些银元,还是可以被储存起来,相信只要经过了一段时间的休养生息,那些敌对大名还是有可能继续起力量。你的政策使对南蛮的贸易越来越普遍,范围也越来越广,自然也会使那些外地大名得到相同的机会啊”
“你能提出这些问题真的很好”我笑着点了点头,真是非常欣慰。
第六卷 谁家天下 90、扭转大计划的小人物
“现在我和你说一件事,这件事我对任何人都没有说过”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这并不是我不信任你们中的任何人,而是恐怕我说了你们也无法理解,更主要的是这个计划在我有生之年难以完成,甚至是你也不行。我打算把这件事详细地写在我的遗嘱里,作为一个完整的步骤一直等到百年之后,由诸星家的第四或者第五代继承人来完成”
“哦……是”听到我提到遗嘱时信清的身子明显地战栗了一下,不过很快地又稳定了下来。
“你说金银源源不断的话却是不错,但是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就想要收回金银的开采权了”我这样对他说到,其实以前也对他透露过这样的意思。“不光是金银,铜、铁、硫磺和大型晒盐场都要收回,也唯有这样才能保证幕府对地方大名始终保持绝对的优势。不过这也正是我为难的地方,如果不先确立新型币制的地位,那么就很难实行这样的措施”
“哦”信清这时才如梦初醒,明白了我为什么会如此急迫。
“如果新型币制不能确立并巩固,那么在如此大规模的收回资源开采权时,一定会严重影响到地方民生”既然今天开始了这个话题,那么我索性就让他也了解一下我的担忧和烦恼。“类似于德川家康那样的家伙现在虽然无能为力,但是一旦天下大规模民变他们一定会躲在后面推波助澜。其实如果只是我自己的话,我是不怕的,哪怕是失去了所有人心,我依然没什么可怕的。在这二十多年里,我见识过了太多的人和事,所以我有信心处理任何问题”
“那……”信清再次有些困惑,我的话似乎有些自相矛盾。
“但是如果真要那样的话,我对你们就没法作出任何的安排了”我看出了他的想法,因而解释道:“如果真地到了天下大乱民心尽失的地步。那么我的有生之年唯一可做的一件事,就是不断地去扑灭各处此起彼伏的叛乱,用我的威望、我的武力和我全部的心智。而在我之后,你们很有可能维持不了这种强势,诸星家距离败亡也就不远了”
“原来如此,看来还是我让您不放心了”信清神情有些复杂地说到。
“其实在你做得已经很不错了,只是即便是我也无法把那些产生于背景环境之外地理念完全交给你”有些事情我自己也根本无法解释,只能这样安慰他到。“就比如你刚才说的。我们铸造的那些新银币被他们攒在手里,还是一种可能对抗我们的资本。表面上看起来确实是这样,但其实并不止是如此,我并没有打算就此罢休,真金白银的东西怎么会就这么保留在他们手里。
现在这种铸造的银币还是一种过渡,五十或者一百年后会用别的东西把它们替换出来的“
“替换出来……什么”信清的脑子感觉有些不够用,下意识地问到。
“白纸”我想在桌子上找点儿什么,可是顺手拿起来的却是刚才村井贞胜送来地那份报告,就冲着信清晃了晃。
“白……白纸”信清瞪大了眼睛,脑子可能已经进入了当机地状态。
“对。白纸”我又冲他晃了晃手中的那叠报告。有些邪恶地说道:“就是白纸,不过这样说也许有些不够准确,应该是印着些图案代表着我们信用的纸”
信清坐在那里翻着白眼。看着我地目光更加怪异。
“你应该知道现在大商铺的汇票可以当钱使,而且中国大宋时就有的银票也是一种货币”我兴致越来越高,细致地给他讲了起来。“但是这两种钱只是作为一种支付的手段,并以随时可以兑换成实物货币作为保障的基础,主要流通的其实还是金、银、铜钱这种实物货币。我的想法是在一百年后,全国只流通着我们专门印制的那些纸,永远也不可能再兑换成金银这些贵重金属,至少是不可能再兑换出作为货币流通的贵重金属。这个国家所有的经济全都建立在我们诸星家地信用基础之上”
“那……那些金银呢”信清傻傻地问到。
“金银自然是都藏在我们诸星家的各处地下宝库中了</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