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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郴坐在林树对面,微微摇晃了一下身子,双眼紧盯着他不放。
见林郴如此紧张摸样,林树噗嗤一笑,没好气道:“好了,叔父,我就再与你说一方子,此乃疗眩晕之法,若为虚证,则取百会、风池、膈腧、肾腧;若为实证,可取中脘、阴陵泉、行间、印堂四穴..................”
只见林郴一双浑浊的老目不时的闪过一丝明亮,时而点头,时而扶额,时而吹须,他轻轻合手,喃喃道:“妙,真是个奇方。”
林树瞥了眼林郴,淡淡道:“叔父,你可曾牢记?”
林郴微微长吁一口浊气,略带满意道:“呵呵,好侄儿,如此妙方,老朽要是不能全然牢记,岂不是真是老糊涂了。”
林树微微一笑,平静道:“如此,叔父,还是早些回去吧,恕侄儿就不远送了。”
林郴轻轻抚须,微微摆了摆手,淡淡道:“这是自然,那老朽就告辞了。近日,老朽必会多有来往,还请少族长不嫌老夫叨扰才是。”
林树淡淡应道:“如此最好,小侄岂会如此这般,叔父来访,小侄自是欢喜,岂会不悦?”
林郴见林树如此言辞,便缓缓站起身来,向门口走去。突然,林郴再次折返了回来。
林树看着林郴道:“叔父,您这是?”
林郴微微一愣,淡淡道:“呵呵,无甚大事,老朽观少族长周身余毒已解,为何少族长依然手脚不力,对此,老夫十分不解?少族长既深知医理,不知少族长以为何故?”
林郴的话,让林树心中十分不爽,暗道:你个老不羞,自己不知道,还来问我,谁知道你给我吃的什么鬼玩意?我只是护理学生,又不是临床医学,我哪知道?
虽然林树心中是如此腹讥,见林郴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己,林树心中疾呼道:不好,莫不是他还以为我还知道什么奇方不成?林树淡淡开口道:“我这身体,说来也怪,既然余毒已解,合该身体力行无碍才是,如今手脚还是这番无力,小侄也很是无奈。”
见林树如此回答,林郴脸色一缓,他喃喃道:“如此,那便再观察一二。”他说完深深的看了眼林树,继续开口道:“既如此,那老朽就不打扰少族长小憩了。”他说完之后,便缓缓走出了风华居客厅。
见林郴已走远,林柏轻声道:“公子,是否小憩一番?”
林树欣慰的看了眼林柏,淡淡道:“不必了,柏叔,你且扶我去风华亭,我想静静。”
林树坐在风华亭的木椅上,微微闭上了眼眸,此刻林树心中考虑的是林郴的所言所语,如果林郴说的不是假话,那就是说,现在我身上的余毒已解,为何手脚依然还是没有力气?难道是中毒已深,深入骨髓,这也不对啊,这雪莲,后世的时候,林树还是听过其神效的,不能说是灵丹妙药,但起码可以算的是稀世奇珍了,作用非同一般。
林树喃喃道:“那就怪了,为何如此呢?”
突然,林树眼前一亮,心中激动道:难道是心理作用?本来后世的时候,林树是出了一场车祸才来到此地的,出车祸的时候,林树深深的记得,自己是双腿被撞,在被撞飞的过程中自己的头部更是撞到了马路的护栏上,难道是这个缘故?莫不是自己打心里认为自己已经是个废人,所以此刻虽然林郴诊断的是毫无疾病,但却依然手脚不便。应该是这样的。林树想着想着轻轻的捏了捏自己无力的拳头。
因为后世的时候,林树勉强算是一个医学生,对心里作用这一块,大体还是知晓一二的,比如曾经林树看过这样一个魔术,大体是一个横躺在凳子上的人在被催眠后,被人偷偷抽掉身下的凳子时,恍然不知,却能依然如旧般静躺在空中。
林树也曾看到过这样的一个新闻,说的是在某一个偏远的小山村,有一个四肢健全的人,几如瘫痪一般,迟迟不能自行行走或照料自己起居,但是每到深夜的时候,她却能自行起来如厕或是偷食,十分奇怪,说到底,这个病人就属于那种心理瘫痪者,故而形如真正的瘫痪者。
林柏躬身站立在林树身后,暗地里叹了一口气,他轻声道:“公子,您大可不必忧虑,林郴圣手说观察一二,老奴以为公子即日即可痊愈。”
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还有人如此真心诚意的关心自己,林树心中十分感动,对于这个林柏也不由的更加亲近了。
林树淡淡道:“柏叔,您多虑了,我心中自有分寸,并非忧虑身体,您不必担心。”
林柏深深的看着林树,关切道:“公子,能如此想,老奴便放心了。咦,公子,您如今言辞精进了许多?”
林柏的话,让林树微微一愣,林树暗道:对啊,这不知不觉中,自己果然还是被你们这帮斯文败类给同化了呢。唉,要想改变世界,首先改变自己,呵呵,看来,我确实也要做一番改变了。嗯,从今往后,再也没有张临风了,只有林树。
林树点点头道:“柏叔你此番若是不加提醒,我也未曾可知呢,如此,那以后柏叔你便................”
突然,风华亭下传来阵阵吵闹声,林树缓缓停下自己没有说完的话,瞥了眼林柏,林柏会意,轻轻的扶着林树缓缓的走下风华亭。
来到风华亭下,林树一眼看去,便见此刻林威林远二人正持枪横立于风华居门前,而他们身前则站着三四个身着青色摸样衣物的家奴在那喋喋不休的大声呵斥着。
见此,林树微微皱了皱眉头,看了眼林柏。
林柏将林树搀扶到风华居正院中的一个躺椅上,便大步走向门口吵闹处。
吵闹声,惊扰的自然不止林树主仆两人,此时林月也缓缓来到林树身边,静静的躬立在一旁。
林树瞥了眼林月,微微叹了一口气,也没有言语。
这时,只见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喝骂:“大胆,林柏你个狗奴才,莫不是想弑主不成?”
林树微微一愣,心思急转,暗叫不好,看来这次找麻烦的是正主。林树看着林月道:“月,月儿,你且去将柏叔召回。”
林月应诺而去。
等了许久,林树依然不见林月林柏二人归来,不由得皱了皱眉,疑惑道:怎么回事,怎的会去了如此时候?
林树颤颤巍巍的试着站起身来,可是片刻后,林树便无力的躺回竹椅上。
门口的吵闹声,十分微小,只有阵阵抽泣声,听其声音,林树十分确定这是林月的哭声,这让林树的怒火不由得自心底产生,暗骂道:靠,老子的人,你也敢动?要是自己的女人被人在当面欺负,自己再不表示表示,那还能叫男人吗?
林树对着门口大声道:“柏叔,月儿,你们没事吧?速速归来。”
片刻后,只见林柏搀扶着泣不成声的林月,缓缓归来。
当然,这次走进风华居的可不止他们两人,林威林远也随着两人跟了进来,而在这四人之后则还跟着五六个身着青色摸样衣衫的小厮以及一个身着墨绿色衣物的翩翩公子。
林树瞥了眼那个领头的公子,心中疑惑道:这该死的林枫,他来做什么?难道,刚才月儿是被他欺负了?也不对啊,若是他欺负林月,别人我不敢说,柏叔肯定不会放任不管的。
林柏带着林月走到林树近处,只见林月突然走到林树身前下跪道:“请公子为月儿做主。”她一边说一边小声抽泣着。
林树看了眼林月,继而看向林柏,轻声道:“这................”
林柏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了眼林月,然后对着林树微微摇了摇头。
此刻,那个翩翩公子已然走到林树身前,他昂首挺胸,好不倨傲,你看着林树,淡淡一笑,轻声道:“兄长。”
林树轻嗯一声,微微点了点头。
林枫轻轻展开自己手中的一把折扇,在胸前微微晃动了一下,轻声说道:“兄长,多日未见,小弟甚是想念?今日一见兄长,方知兄长如今在这风华居真是好生快活啊,美人在卧,花前李下,真是让人好生羡慕啊?”
看着林枫阴阳怪气的样子,林树心中十分厌恶,不由得皱起眉头,微微冷哼一声,淡淡道:“林枫,今日你来我这风华居,所为何事?若是无事,还请自便,恕灵甫就不远送了。”
林枫听见林树的话,噗嗤一笑,讥讽道:“兄长真是癞蛤蟆打哈哈,好大的口气啊?这风华居向来是我林氏族中少族长居第,兄长被废黜少族长之位已久,让你居住于此,便已是怜悯于你?莫非兄长还道你是少族长不成?哼,不才区区在下,昨日已被立为族中少族长,即日起便是这林氏少族长了,今日此来,是请兄长早日搬出这风华居的,嘿嘿。”
林树瞥了眼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昂的林枫,叹了一口气,暗道:唉,屋漏偏逢连夜雨,船漏却遭打头风,真是他妈倒霉。
林树看着林枫道:“嗯,既然你话已说完,此事,我已知晓,你走吧。明日待我禀过老祖宗,我便即刻搬离风华居。”
林枫噗嗤一笑,拿着手中的折扇微微扇了一下自己的耳朵,阴阳怪气道:“兄长,莫不是我耳朵不好,听错了?呵呵,兄长,我要你今日就搬离风华居。”林枫咬牙,一字一顿的缓缓说完自己要说的话。
林树听完林枫的话,不由得怒从心起,爆粗道:“妈的,真是给脸不要脸,林枫,你到底想要怎样?”
只见林枫缓缓收起折扇,微微晃动折扇道:“哼,我想怎样?我就要兄长即刻搬出风华居。”
林树看着林枫,脸色不由的阴沉下来,咬牙道:“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林枫,莫不是你一点兄弟情谊都不念?非要逼迫至此?”
听到林树的话,林枫冷笑道:“哼,兄弟情谊?谁知道你个野种,哪里来的?抢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不说,还偏偏和我论兄弟情谊,岂不可笑?”
这时,林柏突然在一旁,大声喝道:“林枫,你休要一派胡言,今日你若再欺人太甚,老朽就是血溅三尺,也要污你一身浊血。”
听到林枫的话,林树微微一愣,不由得放声苦笑起来,看着林柏道:“柏叔,他,他说的可是真的?”
林柏看着林树那稍显落暮的神态,不由的身子微微一晃,心中一痛,咬牙道:“公子,你休听林枫那无知小儿胡言。”
见林柏如此坚定,林树微微转动脑袋,看着林枫,淡淡道:“林枫,你刚才所言,可否属实?”
被林树点名问道,林枫微微一愣,也不知道他是被林柏惊吓住了,还是他自己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林枫微微散开折扇,作无所谓状,开口道:“哼,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今日小弟一时口快,岂能当真?不过一时戏言尔?”
虽然林枫临时如此改口,但是林树还是坚信林枫所说的,原来自己是个野种,自己压根就不是族长林森的长子,难怪了。难怪林枫如此嫉妒怨恨自己,原来自己霸占了本该属于长子的他的一切特权和优势,难怪林森对自己如此冷血无情,原来归根到底自己不过是老祖宗临时起意指定的傀儡少族长而已,妈的,我还当成了个宝,原来林树比老子还惨,死了不说,死后还被人翻旧账。
林树看着林枫咬牙道:“好了,我等即刻搬走。还请少族长宽限些时间,让我能够收拾一些东西。”
林枫哈哈大笑,不屑道:“东西?这风华居里的一切,都是本少族长的,你,什么也不能带走。”
林树瞥了眼自己虽然只居住了几日的院子,瞥了眼跪立在自己身前的林月,以及护卫在自己身前的林威林远,还有躬身在自己身侧正一脸怒目瞪着林枫的林柏,林树微微叹了一口气,沉声道:“好,我走。”
林树说完,看了眼跪立在自己身前的林月,不好意思道:“月儿,你且起来说话,我,现在什么都不是了,你说吧,让我为你做主什么?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帮你。”
林月依然跪立在林树身前,小声抽泣道:“晚阳,请公子救救晚阳?月儿愿终身侍候公子左右。”
听完林月的话,林树看向林枫,这才看到原来在林枫身后,站立的几个小厮中,正有两个小厮一左一右拖着一个身着青色摸样长衫的小厮,那小厮身上的衣物虽没有破损多少,但衣物上已是血迹斑斑,更是遍布尘土,看其摸样,应该是个十六七岁的男孩。
林树看着林枫淡淡道:“不知少族长可否记得,此次加冠狩猎,在入万木林前,少族长曾与灵甫有约,若是此次灵甫助少族长得加冠之功,少族长便恢复林晚阳自由之身?”
林枫微微一愣,喃喃道:“有这事吗?本少族长,怎么一丝也不曾记起?”
听到林枫的话,林树不由冷笑出声,讥讽道:“莫不是少族长这点信用都没有?还是少族长贵人多忘事?我可是记得,此次少族长得加冠之功,灵甫可是出力不少啊?就这一身诟病也是拜少族长所赐吧?哼,好个算计,先是以林晚阳性命相逼月儿,你知我势必不愿看到月儿伤心,必会答应于你,没想到你却中途下毒害我?逍遥散,蛇萌液,两毒齐用,林枫,你好毒的心肠啊?你说,若是老祖宗知道此事,你这少族长之位,是不是会拱手于人呢?....................”
林树没说一句话,林枫的脸色便阴沉一分,不等林树说完,林枫便喝止道:“林树,你休要血口喷人?以此莫名罪名强加于我。”
林树看了眼脸色阴沉道快滴出水来的林枫,不屑道:“哼,不要以为别人都是傻子。此中原由,桐儿告知我一二,我便大体已知晓,你无非是在水中下毒,然后再诓骗于我,骗我至熊巢附近,等你捕获熊仔,那时,我正好毒发,手脚无力,不能走又不能跑,更是恍如白痴,不知奔命,林枫你早就想置我于死地了吧?呵呵,可惜,苍天有眼,你始终未能如愿啊?”
林枫听着林树的话,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他指着林树喃喃道:“你,你血口喷人!你,你恢复记忆了?”
林树微微一笑,淡淡道:“你说我恢复记忆了,那我便恢复记忆了,林枫,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放不放人?”
林枫冷哼,背过身子,冷冷道:“不过一贱奴尔?你想要,那就拿去吧。哼。”
只见那两个小厮将手中的林晚阳扔到一边,林月急忙跑了过去,而林威林远也急忙跟了过去,将林晚阳缓缓搬回到林树身边。
看着那受伤颇重的林晚阳,林树感到十分诡异,要是这林枫十分不喜这林晚阳,没有必要还让他穿这么好的衣服啊,这不符常理,发现了这一点,林树一双眼紧紧盯着林晚阳。
躺在林月怀里的林晚阳,看着自己的姐姐如此急切摸样,眼中迅速的闪过一丝狡黠,虽然这一丝异色很快便消失不见,但是还是被林树捕捉到了。
林树不动声色的将一切看在眼里,表情没有一丝变化,林树对着林柏淡淡道:“柏叔,我们走,去,就去林郴圣手居处吧。”
本来林树还想叫林郴叔父的,但是现在林树知道了自己不是林森的儿子后,自己也不好意思再叫林郴叔父了。
林柏轻喏一声,便缓缓搀扶起林树。
这时,林枫在一旁不满道:“哼,兄长,莫不是你没有听清我的话,这风华居中的一切,都是本少族长的,所以这贱奴和那林月未得我同意,也是不能离开这风华居的。”
林树瞥了眼林枫,咬牙道:“林枫,你不要欺人太甚了,难不成老子怕你不成,大不了你我鱼死网破,把这事情闹得越大越好,闹到老祖宗那里,我看你是不是有什么好果子吃?”
林枫微微一愣,淡然道:“如今我贵为少族长,老祖宗对我恩宠有加,即使闹到他那里去,我也不会受到责罚,倒是你,你一个野,你一个废人拼什么和我鱼死网破。”
林树虽然不聪明,但还是听出了林枫的话外之音,林树冷冷道:“说吧,你想怎样?”
林枫点点头,赞赏道:“兄长果然聪慧,难怪昔日老祖宗对兄长青睐有加。”
林树看着林枫,不耐烦道:“有屁就放,哪那么多的废话?”
林枫尴尬一笑,淡淡道:“除非兄长将族佩交出来。”
听到林枫的话,林树心中大定,暗道:果然如此。林树不屑道:“哼,君子佩玉,玉不离身,玉在身存,玉失体亡。你想要族佩,你休想?”
林枫听见林树的话,不怒反喜,他哈哈大笑道:“哼,都说兄长德行敦厚,爱惜奴才如亲人一般,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吗?林柏,林月看看你们跟的好主子,今时今日才暴漏出本性,你等还是好好跟着本少族长啊,我保你等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听见林树的话,林柏不仅没有一丝失望,反而十分欣慰,他对着林树淡淡道:“公子英明,今日公子若是为了老奴交出族佩,老奴愿撞死于公子身前,公子能出此言,老奴无憾矣。”林柏边说边欣然大笑,如果仔细去看便会发现他的眼角曾溢出几滴浊泪。
林月依然搂着林晚阳,你没有看向林树,而是低着头,淡淡道:“林月生是公子的丫鬟,死也是公子的丫鬟。公子待林月如何,林月心中深知,今日若公子交出族佩,林月愿与柏叔撞死于公子身前,公子,你走吧,由林威林远两位大哥护你周全,定能保公子无碍。待公子走后,林月便下去侍奉父母双亲。”
听着两人的话,林枫调笑道:“好一对忠心奴仆啊,只叫本少族长好生欢喜,奈何你等却跟错了主子,我这兄长,向来冷血无情,六亲不认啊。”
听着三人的话,林树不由大炯,顿时爆出粗口道:“靠,妈的,林枫,你给老子闭嘴。哼,柏叔,月儿,你们放心,我不会留下你们的。林威林远,带上他们,我们走。林枫,你要是敢拦着我们,老子就当你的面把这什么破族佩摔个粉碎。”林树边说边掏出随身的写有林字的那块晶莹剔透的玉佩,他边说边做出要摔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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