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回到学校，一进教室发现里面只剩秦森和连浩伟。他们看到我都愣了一下，然后问我去哪了。
我随便回答，问：「其他人呢？」
「靠，结果妳自己会回来嘛。」秦森一脸错愕。
不，原本是要跷整天的。
「其他人都去找妳了。」连浩伟说。
全班十九个有十六个去找我？有没有那幺夸张？
「喂？她回来了啦！不用找了。」秦森打了一通电话。
不到五分钟，全班陆陆续续的回来了。李文耀几乎是用冲的跑来抓住我的肩猛摇，好像不把我摇到头晕心不死，然后还对着我大吼：「妳刚刚到底跑去哪里了？！」
「厕所。」哈！跑女厕我倒想看看你们怎幺找？
「真的？」
「嗯。」公共女厕旁边的网咖。
「没事就好。」他鬆了一口气。
在他旁边的纪煜迪看着我许久，一句话也没说。那个眼神盯的我有些心虚，而也我知道他只是不想拆穿我的谎言而已，感谢识相。
走过他的身边，他叫我过去。
我装作没听到。说真的，我不知道他怎幺会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他又不是我的谁，我也不是他的是谁啊。我是听小佑哥的话才回来上课的，可是纪煜迪，看到你，我忽然不想当好学生了欸，怎幺办？
我经过他的旁边，正要离开。
「上课时间跷去网咖，李文羽，真有妳的。」
嗯，干你屁事？
不想理他，我走出去，没想到他却跟了上来。起初我不以为意，但看到他越走越近，这时顾不了那幺多，我本能的拔腿就跑，有洞就躲。
看到我跑了他也跟着追，跑到校门口外他依旧没有放弃的意思，眼看我快要被追上，我连马路都顾不得，横冲直撞就想直接到对面。
叭叭！
太好了，我这辈子结束了！
闭上眼睛準备和人间的一切say good-bye，突然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把我拉回人行道，那个拉着我的人力量大到我走路都踉踉跄跄，一直把我拖到学校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他才肯放开。
「妳知道妳刚才在做什幺吗！」我第一次看见他的脸上不是跩笑、不是面无表情，而是愤怒。他对着我大吼：「那有多危险妳知不知道啊？！」
「干你屁事。」我的死亡机会被你扫开了，该吼的人是我！我怔了一下，被他眼里的怒意吓到。
我转身要走，他马上拉住我，「妳不准走！」
他用双手把我困在墙上，硬是要我看他。
「不是巴不得所有女人都对你闪躲无穷吗？留我干什幺？放开我！」奇怪欸你，你以为世界都绕着你转吗！我想怎幺样到底干你什幺事啊！
他把我拉到他怀里，抱着我，语气真的罕见的恳求，「拜託，不要放弃妳自己，好不好……」
哈！放弃？我根本没有想要坚持活下去过！
我自嘲的望着天花板苦笑。要是没有他的支撑，我想我现在应该是瘫软在地，我不明白他为什幺要抱我，也不明白他为何这幺喜欢插手我的事。
「妳到底……怎幺了？」他的声音不像平常的他，我才想问他到底怎幺了。纪煜迪低低的说着，「为什幺妳知道我就是文曲星之后，要刻意躲我？」
我不知道，不要问我。我任凭他抱在怀里僵着，死活就是不肯说一句话。
「早就猜到妳会这样，所以我才不想告诉妳我就是文曲星……」他埋在我的颈间，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他的声音听起来颇为无奈。
纪煜迪，你究竟是什幺意思？这样抱着我是代表朋友之间的关心，还是男女之间的感情？
「我觉得我好脆弱。」我两眼无神，定定的看着对面的墙壁，嘴巴自己脱口而出。「当我知道我最要好的朋友因为爱情选择背叛我，我的心真的好痛好痛……当我知道一直以来陪着我聊天的人是你，我总有种不安的感觉，害怕所有我以为关係应该会很不错的你们，会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背叛我……」我已经支撑到极限了，不由自主的往下滑，他也慢慢的蹲下，唯一不变的是，他还抱着我不放。
虽然说我对纪煜迪的异性相处没有那幺抗拒 ，但不代表我已经完全接受他。我软软的靠在墙上，表情还是一样的淡然，好像其实在诉说的不是我，而是别人。
「我受不了不断的拥有与失去，我不愿意被别人看破自己的软弱，我也不愿意让别人知道我的过去，那是因为我害怕，我害怕所有我重视的东西都离我而去……」我不想哭的，但我的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滑下，「而且，你说躲你，你那幺莫名其妙我当然躲你。别人都知道李文羽是个跟男性相处有问题的神经病，就你一个千不怕万不怕，拼死拼活就是巴不得我正眼看你，你究竟在想什幺？我对你来说到底是什幺……」
靠在他的身上，我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味。不知为何，我的眼泪越流越多，是因为我觉得在他面前不用坚强吗？
「我不会离开妳。」过了许久，耳边，我听到他这幺跟我说。
我愣住了，「为……什幺？」为什幺你可以这幺肯定？
他不说话，只是轻轻的放开我，用手抹去我的眼泪后，终于扬起一抹一直属于他的跩笑，然后这次不是给我「我爽」这两个字了，而是另外四个字：「因为我想。」
陪着妳。
后来我问他为什幺知道我不在学校，他回答：手机的gps定位。啧啧，下一次我一定要先把手机关掉再跷课。
结果，班级讨论后，我们决定班游的地点是往南边跑，要去垦丁和海生馆。
要动身的前一天，我什幺也没準备,一如既往的继续上网。对我来说，外出不需要特别準备什幺东西，人到、心到还有我的3c产品到就好。这样讲好像有点奢侈，但我真的是有钱闯天下。
只是……跟一堆学长出去玩，总感觉自己好像婊子。
垦丁那个地方啊……是以前一起去过的地方呢，在我妈还没离婚的时候，那男人跟我们好像还是一家人来着？
我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男人跟我妈离婚，我才有机会跟老哥和他同学一起出去？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倒是挺感激的。
这时，手机震动了。
因为不喜欢手机铃声，所以一直以来我都是转震动。嗯……我想某一天如果我心血来潮把它转声音，我大概也不知道那是自己的手机在响。
瞄了一眼时钟，再看看来电显示……嗯，那家伙怎幺又在这种时候打给我？
「why don&039;t you go to bed?」
「……妳可不可以不要一接电话就绕英文？」在电话的另一头，他无奈的说。
你管我？
「有空吗？」
「嗯。」老娘我什幺都没有，就是用不完的时间一大堆。
「来上次那家便利商店，我等妳。」不得不说，这家伙还是很我行我素，他一讲完，连我都还没说好，他就直接挂电话了！
关上笔电，我拿了一件外套还有手机和钱包，才刚踏出房间，李文耀刚好从他房间出来，看到我一副要外出的模样愣了一下。
「这幺晚了要去哪？」他问。
「呃……」我要怎幺回答好？要是我说纪煜迪找我，他一定又会想入非非。
「半夜约会喔？」看吧，我什幺都还没讲，他就已经很天马行空了。
「不是。」约会是男女朋友会做的事，问题是，我跟纪煜迪又不是男女朋友。
「啊不然妳要去哪？」哥，你以后一定可以去当侦探，瞧，那表情还真像。
「呃……」
「等我，我陪妳去！」他自告奋勇的说完，马上冲回房间换衣服。
「……」
走在路上，我心不在焉的问李文耀：「只是便利商店而已，干嘛陪我？」
随时注意妹妹的交友情况是哥哥的职责。」他很认真的回答我。
……靠，这什幺狗屁理由？
「更何况现在已经很晚了，万一妳遇到坏人怎幺办？」听到这里，我忽然感到很欣慰。但下一句却让我马上陷入无言：「现在的人可不知道李文羽是暴力女啊！」
「李文耀，你欠打？」
踏进便利商店，我又看到纪煜迪那个非常冷漠的背影，也许是感受到我的视线，他回过头。看到李文耀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好像他存不存在和他本来就没关係。
「还说不是半夜幽会？我看到了什幺？妳居然和纪煜迪在这幺晚的时间见面！」李文耀叽哩呱啦的鬼叫。
懒得理他，我去买了一杯拿铁，才来找纪煜迪。
「欸，迪迪，说实话喔，如果我今天没有来，你是不是就要把她拐回家了？」李文耀很欠扁的搓了搓纪煜迪。
纪煜迪淡淡的看着他，「她的问题……」
李文耀一听到这个，他连忙叫他打住，「停！她回来了，她没问题！」
「什幺？」我疑惑，我本来就没问题啊。
「没什幺。」李文耀嘿嘿的笑了几声。
「去我家？这里不好讲。」纪煜迪问我，忽视在旁边惊讶的李文耀。
一样忽视李文耀惊讶的我，表情平淡的说好。
哪知才踏出便利商店，又遇到上次那帮痞子。
「小妞，跟妳男朋友和好啦？」有人问。
我随便嗯了一声，绕过他们。
「原来妳有两个男朋友喔？这幺多情，不好喔！」他们嘿嘿的笑，「长得都挺帅的嘛！」
「欸，老妹，他们谁啊？」李文耀一头雾水。
「混混。」怎幺 看不出来吗？
「上次那笔帐还没讨回来呢！」有人从背后要偷袭我。
我神色冷淡的当下他的拳头，转身来个回旋踢。然后我听到李文耀的轻呼，还有纪煜迪的冷笑。
「哎哎，李文羽，妳怎幺又打架了？是妳招惹他们还是他们招惹妳？喂 李文羽，回答我一下啊！」李文耀叽哩呱啦叫。
干，你一次问那幺多是要我怎幺回答啊！
「妈的……你们走开啦！」我低吼。
「死妞，妳又踹我。有话不可以好好说喔？」有人对着我痛苦的骂。
我和你是有什幺话好说？
「拿去啦！」他丢了一袋东西给我，一边碎碎唸：「我是有那幺好踹喔？连续两次都被踹同一个地方，要是害我以后不能生，看我会把妳怎样……」
「这什幺？」接住后，我愣了一下。
「阿昇要我们拿给妳的啦！」
阿昇？
「林佑昇？」
「不然妳是还认识哪个阿昇？」他白了我一眼，然后上下打量我许久，狐疑的问：「妳就是那个常常修好我家电脑的小姐喔？」
你家电脑？天！我踹了除了小佑另外半个老闆？！
「本来想和妳道谢的，但妳每次都把我踹飞是怎样？」他瞪着我。
「我以为你是街头混混啊，谁叫你一副流氓样啊！」我理直气壮。
「我哪里流氓样啊！」他跟我回呛。
「橘子色的头、手臂刺了一条龙、身边还有好几个随从，还一副庞克样……」换我上下打量他，最后我认真的问：「你哪一点不像流氓？」
「干！这是最新潮流！」
「屁啦！」
他吼我也跟着吼。
「我是陈拥泉，下次有机会再跟妳解释，我赶时间先走了！」转身上了宝马，他连再见掰掰都没说，就这样人带车又带阵的离开了。
「噗！」
「你干嘛？」我等着笑到快疯掉的李文耀。
「哈哈哈哈……李文羽，妳太好笑啦！」
「我们走吧。」我不理他，拉着纪煜迪，我说。
「妳……」他讶异。「妳拉我？」
我愣住了，真的……我拉住他了！？
我被自己吓了一跳，连忙想要放开。他却按住我，似笑非笑，「妳不看他给妳什幺吗？」
我只能说自己白痴，成功被转移焦点。我打开袋子，然后惊呼：「新型的耳罩式耳机欸！」
「我从来没见过女生会为了这种东西大叫。」
那你现在不是见过了？很奇怪吗？
纪煜迪定定的看着我，好像有在笑。
往袋子里摸了摸，我摸出一张纸。上面写着：
小羽：这是送妳的谢礼。谢谢妳常常在无意间修好我家的电脑。看到妳常对着电脑萤幕发呆，我想妳应该是想要这个吧？不过我要上课没时间拿给妳，所以我请小泉拿给妳。啊！不要把他误认成流氓喔！他很乖很善良的！
抱歉啊小佑哥，我还是把陈拥泉误认成流氓了。要怪就怪他把自己搞的很像混混！不过……陈拥泉暱称居然是小泉？哈哈哈哈，好像女的。
一到纪煜迪他家，李文耀兴奋的东张西望，一边嚷着什幺你家好乾净之类的话……嗯，总之，他一个人在那边自嗨就是了。
原来他家和我们家隔了几栋房子而已，可我怎幺从来没见过他呀？
纪煜迪忽略李文耀的疯癫，他问我：「要吃宵夜吗？」
「不用。」会胖。
真难想像这是他家，装潢看上去就是非常有钱的样子。抬头看了一下天花板，瞧，还有水晶吊灯呢！
「你爸妈呢？」我问。
这幺晚了怎幺连个影子都没有？
「我妈出差。」他打开冰箱拿了一瓶水。
那你爸呢？我疑惑。
他没有回应我，只是转身有拿了几瓶冰火，接着走进他的房间。
「欸，迪迪，你的房间怎幺这幺多f1赛车的海报啊！」李文耀咋舌。
「不要叫我迪迪。」纪煜迪瞪他。
看来他是真的很喜欢f1赛车呢……嗯，如果他以后决心迈向那方面应该会满帅的。
任凭李文耀在那边鬼叫，纪煜迪把手机拿给我看，「妳哥知道吗？」
这怎幺会问我呢？我又不是李文耀。
「李文耀，你知道你真的还有一个妹妹吗？」我问。
「啊？」他愣了一下，一脸「妳在开什幺玩笑」的表情。
「看来他不知道。」纪煜迪淡淡的说。
「你们两个到底在说什幺啦！」
李文耀，你可以不要鬼叫吗？很吵。我斜睨他一眼，慢慢的说：「李文昱是我们的妹妹，就是跟我绝交的那个李文昱。」
「什幺？！」他再次咋舌。
干，李文耀，你是听不懂人话吗？不要鬼叫！
纪煜迪把手机递给他，给了他三个字：「自己看。」
我拿了一瓶冰火开了就是猛灌。这东西虽然酒精浓度不高，但好歹也是酒的一种。这让我不禁扬起一抹苦笑。
我在高一的时候跳级到高二，明明是个资优生却又常常往网咖跑，此刻我还犯了未成年请勿喝酒的毛病……所以说，我的人生真的处处是惊奇。
「真的假的……？」李文耀不可置信的喃喃。
「千真万确。」可能是我早就知道的关係，所以我特别的平静。我瞥了他一眼，说：「那天那个男人打电话给你的时候就是要讲这个，所以我才讲没几句就直接挂掉。」
靠，有了我妈不久他竟然就在外面有小三了，而且，他居然还打电话来叙旧？！我不懂他为何那幺没有自知之明，不过他要是有自知之明应该也不会这幺无脑了。
「没想到他在结婚的时候就有……」李文耀怔怔的。
「这样就算了好吗！」我忍不住破口大骂：「他还问我妈过的好不好、有空还能不能出来吃饭欸！」
干，名字取那幺像干什幺？现在一想到李文昱我就觉得反胃。
「被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喜欢才令我无奈吧……」李文耀苦笑。他把视线转向纪煜迪，「可是你怎幺会知道？」
「她不是一开始就喜欢你。」纪煜迪没好气的说。
对喔，我记得李文昱一开始是喜欢纪煜迪的。
「不然是喜欢谁？你喔？！」李文耀诧异。
纪煜迪嗯了一声，「你可以不要那幺夸张吗？」
我又开了一瓶冰火继续喝。他们两个看了我一眼，也跟着开两瓶，然后延续话题。
纪煜迪把手机按到聊天纪录那，接着拿给我们看。
看完以后我只有感到耻辱的感觉，还有一点点的不悦。可是我的不悦不是因为李文昱的关係，而是不太想要纪煜迪跟她太好。至于为什幺，我不知道。
「你有答应她吗？」李文耀好像不把李文昱是我们妹妹的是放在心上，他还是很嘻皮笑脸的开着玩笑。
「我可以帮你讲你想答应她。」纪煜迪面无表情的说。
李文耀嘿嘿的笑，「哎，迪迪，不要这样啦！」
「那就不要叫我迪迪。」
「齁，可是……」
「你还有可是？」
「好啦，对不起啦！」
时间没有过很久，我哥几乎不碰酒的人却喝了整整好几瓶冰火。虽然那东西酒精浓度低，可是喝多了对一个没碰过酒的人来说还是会醉的，所以李文耀马上就挂了，他睡的很香。
纪煜迪丢了一条小凉被在他身上，有些无奈，「为什幺他那幺容易醉？」不是才几瓶冰火吗？
「他没碰过酒。」我说。
「意思是妳有？」
「嗯，国中的时候。」
以前是太妹嘛，那幺常跟狐群狗党混在一起，又常去夜店，怎幺可能没碰过酒呢。
「妳能撑多久？」
不知道，没测过。但我觉得自己的酒量应该还不错。
「要试试吗？」
「你会喝？」
他嗯了一声，「以前当问题学生的时候接触过。」
「好啊。」有人挑战我怎幺会说不？可是……用冰火？
「当然不是。」他不知道从哪里生出一大堆调酒，而且价格都还不低。「喝吧，我想知道妳可以撑多久。」
好喔，因为我也想知道你可以撑多久。
「欸，纪煜迪。」我淡淡的问：「你为什幺那幺讨厌女人？」
「我爸，爱滋病死的。」很简单的一句话，「因为女人。」
我愣了一下，「那你妈……？」
所以刚才他才没有回答自己的爸爸去哪里？因为已经死了啊……
「她不会在乎我爸。因为他们结婚不是相爱，而是相亲。我爸不爱我妈，所以他留恋于其他女人之间……他的死，我早就预料到了。」他喝了一口酒，淡淡的说。
我忽然想摸摸他的头给他安慰，而我回神后发现自己真的也这幺做了。
他略为讶异，「妳……」
「我……」我不知道我要怎幺跟他解释我为什幺摸他。
「妳醉了。」他的眼里有我不懂的笑意。他盯着我，说：「妳居然敢摸我。」
「我没醉。」我很认真的说。
他放下他的杯子又倒了一杯酒，顺便也替我倒满，「没醉敢摸我？妳不是对异性相处有困难？」
「老娘我在国二时，因为无知灌了三瓶高粱下肚还可以算数学。」好啦，我知道三瓶有点夸饰，不过我那时确实喝很多。然后优点是我那时完全不会饿也不会冷，缺点是我宿醉超严重，隔天连走路都差点撞到墙。
「……妳有病吗？」
我才没有病，那是因为我以为那个瓶子里装的是水好吗？都是透明的，我认不出来啊。而且我还活的好好的，没差啦。
「小心酒精中毒。」他说。
「没事啦。」我说。
「妳为什幺会对异性恐惧？」
「我不是对异性恐惧。」而是对跟异性相处感到不自在。
「我知道，所以我问为什幺。」
「我为什幺要跟你讲？」我挑眉。
我跟你很熟吗？
隔天醒来，我发现自己正躺在纪煜迪怀里。我吓了一跳，几乎是马上弹起来。
伸手拿了放在我旁边的手机，它的时间显示六点半。手机旁边放了一张纸，是李文耀留的。上面写着等我们起来赶快去洗个澡，身上的酒味太重了。
纸条的前面还摆了一套我平常会穿的衣服，貌似是李文耀不知何时去拿过来的。
看了看纸条的最下方，我愣了一下。因为李文耀说八点要在校门口集合，然后我才后知后觉的想到……差点忘了今天要班游！
「欸，纪煜迪，起来！」我粗鲁的推了推还在睡的他。
他呻吟一下便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我什幺话也不说。
……好，我承认纪煜迪真的是天生长相好，所以他才可以帅到连刚起床的样子都像在发光。
我故作不在意的说：「先去洗澡，李文耀一个小时后上门。」
他含糊的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是睡醒了没。缓缓地站起身，他就这样走了。
趁着他去洗澡的这段期间，我稍微整理了一下昨天的垃圾。用不到十分钟，我已经全数处理完毕。
我正无聊的滑着手机，忽地，他的房门自己打开了。
「小由，你在房间里……妳是谁？」有个女人走进来。她长得很漂亮也很有气质，那双眼眸大大的，看上去就是非常水汪汪。她一看到我不是警戒的发问，而是摆着非常好奇的表情问我是谁。
「呃……妳好。」我傻笑着，一边讶异原来纪煜迪早就有交女朋友了。是谁告诉我他讨厌女人的？看他的女朋友多漂亮。
没来由的，我居然有些不是滋味，我不明白我在嫉妒她什幺，但是我承认，我想听到她说她其实不是纪煜迪女朋友。
「妳是小由他女朋友吗？」她忽然问。
「嗯？」她如果这幺问就表示……？
「我是他妈妈，叫我ay就可以了。」我正在迷惘，她却笑咪咪的走过来和我自我介绍。
「妳……」是他妈？我诧异。
「我三十五岁。」她的笑容很甜，如果不告诉我她的年龄和身份，我真的以为她是刚毕业的大学生。
三十五岁？那不就是高中的时候就……生小孩了？
「是啊。」她不在意的耸肩，「我的确是因为在高三那年怀了纪煜迪，所以我休学了。」她吐了吐舌。
她很兴奋的拉着我，问我究竟是不是纪煜迪的女朋友。
「我是李文羽，呃……他同学。」我尴尬的笑笑。
「李文羽？原来妳是李文耀他妹啊，难怪总觉得妳有一股熟悉感。」她笑着说，「以前小由只带过李文耀回家，还没带过任何一个女生呢。欢迎妳来我们家玩，我很喜欢妳喔，漂亮又乖巧。」
「呃，谢、谢谢……」
「叫妳小羽可以吗？」
「嗯。」我有一个疑问，「为什幺他叫小由？」我哥之前也是那幺叫他，可是他的名字里没有由字啊。
大概是之前也回答过这个问题，她露出令人心动的微笑，说：「因为他的『迪』，叫小迪不好听，所以叫他小由。」
喔，原来如此。
「喂，去洗澡……ay？妳回来了？」纪煜迪看到她先是一愣，手上拿着毛巾擦头的动作停顿了一秒。
「你啊……有女朋友了也不说，皮痒了是不是？」ay瞪着他，还顺手拍了一下他的脑袋。
我以为他会反驳，结果他只是淡淡的瞥了我一眼，然后叫我去洗澡。
「呀！妳洗好啦！」ay一把将我抱进怀里，完全不陌生的摸了摸我的头，「刚洗好的最乾净了，还香喷喷的！」
「妳以为是刚出炉的麵包？」纪煜迪瞪了她一眼，「妳不要吓到她了，放开。」
「我是怎幺教你这个儿子的？」ay一脸受伤的表情，「有女朋友不跟我说，现在还不让我好好的认识认识……」
「要是她被吓跑了，妳连认识都不能认识。」纪煜迪没好气的说。
「怎幺会？」她一脸不相信，「小羽，妳会有被我吓跑吗？」
「呃，不会。」我好像放空到现在才有机会说话？
「对嘛！」她骄傲的抬头挺胸。
不过纪煜迪才不管她，「妳刚回来不去洗澡，一身髒的要死是要汙染谁？」
要不是知道ay其实是他的妈妈，我一定会很讶异为什幺他能跟女人好好讲话。
「好嘛，那幺兇……」ay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走进浴室。
「喂，纪煜迪，为什幺你家门没关？一推就开了欸……」李文耀在玄关脱鞋子。原来现在已经七点半了。
「李文耀！」被纪煜迪赶去洗澡的ay突然跑出来，一把抱上李文耀，「你好久没来了耶！」
「ay？」李文耀吓了一跳，「好久不见。」
「是啊。」再说一次，她笑起来真的很漂亮。
「是个头，再不去洗我就把妳丢进洗衣机。」纪煜迪抓着她的肩膀，直接把她扔进浴室。
「……」
「……」
我跟李文耀互看一眼。很显然，我们两个完全没料到纪煜迪会有这样的一面。
「你也想被扔吗？」纪煜迪挑眉的看着李文耀。
「不，我不需要。」李文耀很坚定的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