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那一端的你,这一端的我

第八章

    第八章

    因为相遇,才有了接下来的故事。然而假如知道了命运的轴轮会脱轨,还会愿意遇见彼此吗?

    在那之后,拉斐尔并没有继续往前,而是和贞德留了下来,原因是新的战役已波及到了这里。他的动作还是太慢了。

    贞德在听完他事情原委的遭遇后,当然,他刻意避开了从军那段,倒是很豪爽的表示愿意帮忙。于是两人便在她的驻点之一住下。

    「时间到了?」他看着变得简单的空间,对正在整理的少女问道。

    「后天离开。」抬起头瞥了他一眼,贞德把一件粉白色的洋装摺好放进皮箱内阖上。

    「我好像没看过妳穿裙子。」

    「在森林里不方便穿吧?况且我是个军人。」她说。

    拉斐尔尴尬的轻咳一声,「我的意思是,妳穿上的话,一定很好看。」

    她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如果我穿上的话,你会替我画张画吗?」

    「我喜欢用笔留下美的事物。」他也回以一个浅浅的笑意。

    这时后门板传来短暂的敲击声,拉斐尔警戒的望去,然而贞德只是安抚性的拍了拍他的臂膀,「应该是奥利维埃将军,他有说过今天会来。」

    拉斐尔自然的退到房间内,他知道自己的身分,时机还未适合暴露他的存在。

    贞德开了门,果然一张冷然的脸出现在面前,他对她恭敬的行了个军礼,「贞德总将。」

    她点了点头算是打声招呼,侧过身示意他进到屋内。接着,她注意到还有个人在后头。

    那人见到她在看他,先是也行了军礼,脸上却挂着吊儿郎当的笑容,「长官好!」

    「理查!」贞德禁不住惊叫出声,不可置信看着眼前的人,「你怎幺会在这?」

    「当然是来找妳的。」他俏皮的眨眨眼,「我可是拚到这个官职才能来见妳,感动吧?」

    贞德不以为然的看了另一个男人一眼,奥利维埃自动解释道,「他是来协助搬迁的小兵。」

    她嗯哼一声表示明白,理查乾笑搔搔脸,「至少,想见妳的心是真的。」

    奥利维埃和她大致讲解了目前的情势,战况还算稳定,因此离开去到那的路程不会太麻烦,接着便和理查回到外面临时搭的帐篷。

    等到他们不会注意到屋内的距离后,拉斐尔才从房间走出来。

    「他们迟早会发现我的。」他说。

    「嗯……」贞德垂下脸,犹豫的咬着唇,「我会和他们说的,就今晚。」

    「我没有要逼妳的意思,妳可以不必这幺做。」拉斐尔温柔的扶着她的侧臂,「妳已经帮我很多了,没道理再让妳替我困扰。」

    他缓缓抽开身子,动作轻柔的像从没靠近过,「我天一亮就走。」

    「你要离开?」她睁大了眼睛,「外面还在打仗,你可能会被当成敌军杀死你知道吗?」

    沉默了一会,「我知道。」他说,「但我停留得够久了,我始终是要走的。」

    「至少给我一个机会试试看,我相信他们会理解的。」她的话有不可察觉的颤抖着,「……我不要这种道别。」

    拉斐尔盯着她半晌,叹了口气说,「……好吧。」

    墨的颜色渲染开来,如水潭的静谧和幽邃,水面闪烁着细碎月的粼光。

    蜡烛的火光不足以照亮全屋子,昏矇的视线下,贞德对着眼前的两名男性开口,「有件事,我要和你们商量。」

    「如果我说有一个人,他是个旅人,但是基于某些原因,需要站时待在我这,你们怎幺看?」

    理查挑眉,「听起来真老梗。」

    奥利维埃则是深蹙眉头,像在思考着什幺。

    「我就直说了吧。」贞德把和拉斐尔的相遇与原因诉说一遍。

    「他人在这里?」奥利维埃若有似无的瞥了门板一眼,那句话倒比较像是肯定句。

    贞德向后示意对方可以出来了,拉斐尔依言打开了遮蔽自己的屏障,就这样出现在三人面前。

    「直到这头情况稍缓前,拉斐尔会跟着我一起行动。」她伸手拉住他有些冰冷的手,感觉他紧绷的情绪。

    奥利维埃锋利的眼扫向他,惹来一阵轻颤,一会,他起唇缓缓吐出两字,「证明。」

    马上董他意思的贞德想为他辩解,但随即被理查阻止。

    拉斐尔一脸茫然的站着,脑袋一片空白。他该证明什幺?该如何证明?他在这的存在不是个错误?喉咙乾涩的难以发出声音,断断续续的音节直接随空气沉入地底,「我……我、不……」

    「连个藉口也没有?」直接打断了他的支吾,奥利维埃轻挑眉,「你要别人如何相信你不是英国派来的卧底?」

    「奥利维埃将军!」贞德忍不住斥道。

    「我只是个画家,没有那幺高的能力。」拉斐尔突然感到无比疲惫,「我去英国,纯粹是为了找朋友,只是回家的路上遇到了战争,所以借居在这里。」

    「纯粹找朋友?」他冷笑一声,「你朋友难道是英军的人?」

    拉斐尔心多跳了一下。

    「你这话是什幺意思?」贞德皱眉,对他的话投以疑问。

    然而奥利维埃并没有多作解释的打算,一直保持安静的理查见此,无奈接续,「妳冷静听我说,其实那次在奥尔良的时候……我们有看过『他』在法国将军身边,而且多次签约场和他都有出现过。」理查悄悄瞥了拉斐尔一眼,「所以他应该不是只是单纯的找朋友才对。而是英军那边的人,要不是逃兵,就是……」他止言,没有再说下去。

    贞德屏息沉默着,「我没听说过这件事。」

    拉斐尔故作镇定的紧盯着奥利维埃,他的下唇在咬痕下呈现鲜豔的色彩,映在惨白的脸上格外醒目,冷汗滑落浸渍衬衫的衣领,闷热的搔痒感令他不舒服的缩了缩肩膀。

    「你还有什幺要补充的?」豪不迴避的对上他的视线,奥利维埃挑衅似的问着。

    「事情不是这样的……我是参过军没错,但那是意外」拉斐尔试着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静些,但事实上却抖的厉害。

    「意外?」奥利维埃刚张口,贞德变出声制止,「够了。」

    她头疼的抚着额角,未釐清的讯息画作乱线在脑中缠绕着,「奥利维埃将军,感谢你让我知道这些,这件事我还要……更深入了解,麻烦先不要张扬出去。」

    「拉斐尔」她叫着他的名字,很轻很轻,深怕惊吓到他似的,「妳先和奥利维埃将军出去一下,我跟理查……有话需要谈一下。」

    语落,拉斐尔迟了几秒,才转向她点了点头,慢慢移动到门口,奥利维埃则无言的跟在后头。

    「所以妳要跟我谈什幺?」带只剩他们两,理查一脸好笑的看着他的青梅竹马,「谈说妳交了一个敌军男友吗?」

    「我没有……」她瞪大眼,「拉斐尔不是、我们不是那样的关係。」

    「哦不是?」他假装思考的手抵着下巴,「不是恋人,甚至急忙撇清,却很担心在意对方,那会是什幺呢?」

    「我跟他只是朋友而已。」贞德断然的说,「担心朋友很正常吧?」

    「妳说妳是在担心他,其实是在怀疑他吧?」他看着他瞬间变得僵硬的身子,「妳害怕妳做的决定是错误的,妳后悔当初见到他时没有直接杀了他对吗?」

    「不是的!」贞德大吼,泪痕不知何时已布满她的双颊,「为什幺你要说这种话?我一点也不后悔遇见他,我也不会杀他的!」

    「对不起……」绕过木桌,理查伸手将她拥入怀,「抱歉,我只是心急了……」

    「毕竟自己喜欢的女孩一直看着别的男人,我怎幺会不在意。」他淡淡的说,「况且我还没得到妳的回答,我感到很不安,所以才……」

    贞德在他胸前抽泣着,「对不起……我、可能没办法回答。」

    宠溺的柔柔她的髮,理查苦笑的看着窗外,「不用回答也没关係了。」

    「但是……这样真的好吗,那个男的。」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想相信他……」不自觉收紧了手。

    没有很久的时间,拉斐尔便回到了屋子。

    贞德背对着他,所以他无法知道此刻她的表情为何,不过这样也好,他不确定自己是否有勇气去面对她的眼神。

    「妳……相信我吗?」也许,他已失去了言语的能力,艰难的吐出嘶哑的单字,「妳觉得我是卧底?」

    「不!」她猛然抱住他,「……对不起。」

    「妳不应该再靠我太近,这会对妳不利。」他虚弱一笑,「毕竟妳是个将军。」

    「我不在乎。」她把脸深埋进他的胸膛,听着他稳稳的心跳,但此刻她是多幺的不安,「我好害怕,我怕如果我现在不抱紧你,你就会这幺离开,我就没机会了……」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拉斐尔展开一抹诡异的笑,「我,还能离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