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保重。”
“好啊。”
啪嗒,两滴,如双生花,盛开在脚背上,映衬出鞋面上的尘土色。
“叶幸,谢谢你。”
“没事,没事,客气啥。”
……。
十秒后,叶幸慢慢抬起头,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洞口。
低下头,啪嗒啪嗒……
啪嗒啪嗒……
你说,咋就光就我这一边下雨呢,还特么是酸雨,搞得人头顶发涨,眼睛发涩,鼻子尖酸疼。
“红颜,保重……”
叶幸仰起脖子,看着模模糊糊,歪歪扭扭的天空。
呵,过年了呢,你看烟花真好看。
好感动呢…。。
所以,可以哭了吧。
走在山脚下的环山公路上,叶幸慢慢的走,慢慢的伸开双臂。拥抱夜风刮来的清冷。
慢慢的走,从天空幽蓝走到鱼肚白,从脚步轻盈走到麻木,从眼睛弯弯走到视线迷蒙。
再度清晰看着头顶,叶幸已经在一个汽车里,见他动了动。驾驶位上的人扭头看看他,嘿嘿一笑。
“你醒啦?哎呦,可把人嗬死了,以为你搞自杀呢,不过看你躺地上,呼吸都快没了,估计是遇着事儿了,怎么样,还成吧?我这送你去医院呢。”
叶幸不管交规,一把握住他的手,感激的摇摇。
“哥,真谢谢你,我是被抢了,走了一夜,我啥事也没有,你能把我送去车站么?”
从回到s市的车上下来,叶幸歪头皱眉看着坐在一个玻璃幕墙之隔候车厅座位上的某位。
敲敲玻璃,叶幸垮下脸看着那个稳如菩萨,头都没动一下的家伙。默默地在心里说了句算了。
肩头被拍了一下,方越才把一直目视前方的脑袋转到左边。
“叶幸!”
方越站起来,在叶幸脸上看了一圈,明显的神色一松。
“怎么样,想我了吧?这是要去哪?不会是去看我的吧?”
方越动了下站的笔直的左腿,有些扭曲的靠了下自己的右脚跟。
“去,接常旗。”
叶幸奸笑着,长长的哦了一声。
“怪不得呢,刚才看你发呆发的生人勿近,我走近了你都没反应的。”
这下不光是动腿了,脖子也跟着晃了晃,方越低下头哦了一声。
“我放空脑子,休息下的。况且,我没嗅到危险的味道。”
叶幸又长长的哦了一声。
“哥,你知不知道,你这么一本正经的调情真的没事么?”
“啥?啥,啥?”
方越闹了个大红脸,虽然一脸的疑惑。
“瞧,你刚才说的,我起码知道了一个信息,你把我的气味纳入到了你的脑子库里,多么强有力的认可啊,我会乱想的哦。”
叶幸环胸看着不久前还挺拔而立的方越,头越来越低,喉头打结,吞咽个不停,心情真是好的不得了。
“也,也不会的,我没这个意思。”
方越憋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
叶幸把他一揽,用力在肩头拍拍。
“好了,哥,我逗你玩呢,别怕伤我自尊,不敢说话,哎,好久没看见常旗了,我跟你一块去吧。”
热情的抢过方越手里提着的行李,叶幸把他继续揽着。
“去哪儿是你的自由。”
方越瞄他一眼,坐回椅子上,说。
叶幸呵呵笑着,挨着他坐下。
“你对我这个情敌还真是大度啊,那就再大度一下,帮我买个票呗?我没钱。”
方越点点头,站起来就去买。
叶幸翘着二郎腿,看着稳稳站在买票人群里的方越,呵呵笑。
“常旗有你还真是让我嫉妒啊。”
站在火车里的卫生间,将手里沾了点点血丝的纸巾扔进垃圾桶,擦擦嘴角,叶幸推门出去。
“干什么呢,这么久!”
叶幸朝眼前抱怨的等候者笑笑,挤过空隙不多的人流,一屁股坐到方越身边。
“哎,哥,你,和常旗,到啥地步了?”
方越挺直的后背立刻崩塌,陷入慌乱,晃来晃去。
“没,没什么。”
“瞧你这样子就是有什么了,一定是坦诚相见了。”
叶幸笑着看他。
方越一脸的郑重。
“没有。”
“哦~~~~还没到啊,那就是亲了?”
叶幸抬起胳膊搁在方越脑后,靠到他耳边轻声说。
方越的脸顿时红的不像样,几次三番努力的保持住认真的坐姿,最终失败,脸扭向车窗外。
叶幸哈哈一笑,坐正了。
“哥,我先睡一会儿。”
一会儿之后,方越脱下衣服盖到抱着胸口蜷缩在一角的叶幸身上。
到了的时候,已经是夜晚。
方越侧着身子等人群慢慢挪动,然后站到了最后。
出了站口,方越看看前方,把背上睡的正香,有些下滑的叶幸往上推推。
把几张小钱塞进口袋,推推摊在柜台上的钱,方越对着客气等候着的女侍说
“豪华房,不靠电梯,不靠窗户,谢谢。”
“好的,请跟我来。”
躺在柔软香喷喷的大床上,叶幸睡得很心安理得。呼噜一个接一个。
天一亮。
叶幸从床上翻起来,揉揉眼,对坐在床边沙发椅里托着脑袋满满睁着眼的方越说
“哥,常旗呢?咋就我们两?”
“你睡着了,待一会儿再去接他。”
叶幸的屁股立马火燎燎的再也坐不住了。
“咱这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