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不平和

不平和_分节阅读_12

    她说:“还有半小时下班了。”

    我虚虚地往外呵气发出声音表示在听,她一直跟我说话,我一直呵气,像条哈巴狗。

    她问:“男神,胡尔宇有没有和你说过我什么?如果说了你就哈两声,没有你就哈一声。”

    我莫名其妙的哈了一声,宋了了那边语气顿时正常了,原先听着有点怪,她说:“谢谢,我懂了。因为你最近没怎么理我,我以为他和你说了什么。”

    之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我扯下耳机,喉咙里泛出一丝铁锈味,医生说我至少得养两个星期,两个星期内我是说不出话了。

    ☆、二十六~三十三

    二十六

    宋了了挂了电话后我继续往家开。路上有辆车追着我后面按喇叭,一开始以为是我挡着人家了,没想到后面那辆车一直跟着我,不时的有刺耳的喇叭声。这年头神经病还挺多,我拐弯开进了一条小道,那辆车竟然也跟了进来。前面有辆电瓶车堵住了出口,开不出去,我不得不把车停下了,那辆车也跟着停了。

    我透过后视镜看到有人下车往这走,接着那人敲了敲我的车门,说:“季咸。”

    居然是仇览,我皱眉把车窗降到最低,见他弯腰凝视我,嘴角一勾,说:“看来你不知道是我,我当你知道,好歹你也坐过我的车。”

    我点了点头,拿过手机打字给他:车都长一样,车牌记不住。

    其实有些生气,但到底没有发火,觉得这样挺不上道的。

    他看了看,问:“你嗓子坏了?”

    我打字说是,又说你能不能把车退出去?

    仇览嘴边笑容扩大了,说:“当然。我本来想找你喝酒来着,现在没事了,我马上把车开走。”

    那辆车上又下来了一个人,走到仇览边上时我把车窗升上去了,在车窗上升的途中我不小心瞥到了那个人,不禁一怔。

    那个人是季遣的同桌,他显然没有看见我,和仇览说些什么,声音压得特别低,看起来唯唯诺诺的。

    高中时听说仇览的父母离异了,有个弟弟,父母各带一个,两个兄弟并不常见面。如果季遣同桌是他弟弟的话,简直就太奇怪了。季遣说过他同桌喜欢自己的哥哥。

    我见仇览和他说话,两人一齐往回走。之后他把车利索地开走了,给我发微信说抱歉,希望我早点病好。

    我等了十分钟才开车走了,这十分钟过得并不畅快。微信也没回他。

    中午去的医院,天黑前赶回家。时间拖得太久,我免不得被爸质问一番。

    我找借口,打字给他:医院队伍排的太长,中午人也怪多的。

    爸从鼻子哼哼了两声,说:“有病什么时候不得去看啊?人病了哪管什么时候,早看早好,你非要觉得午休人就少了。”

    我点了点头。感觉不能说话点头的次数多了,脖子有些酸,伸了个懒腰,窝回房间里了。

    差点要发信息给季遣问他同桌姓不姓仇,好在赶紧打住了,毕竟不关我的事,我不需要知道太多。然而手闲不太住,我转头就去找胡尔宇,问他和宋了了怎么了。

    半月没联系,他上次也没有回我,我寻思着这会儿十有八九同样不会搭理我,没想到胡尔宇很快就回复了,说没什么。

    我发:她今天打电话给我了,问我你有没有和我说什么,我说没有。

    那边写写改改,始终是正在输入。我开了电脑,拉过椅子坐下了,发现旁边墙纸贴不牢了,我拉开墙纸一看,从墙纸和墙的缝隙里面抽出了一张泛黄的宣纸,上面什么都没写,也可能什么都写了。

    这房间以前是季遣的,而季遣一手毛笔字写得十分妙,他不喜欢拿水写布练,通常是拿毛笔沾了水练的。爸说又不是舍不得那点宣纸,可他不听,偶尔用墨水写就是过年的春联了,我猜这张宣纸是他拿来练字时用过的。

    和胡尔宇的聊天界面我见他还在输入中,忍不住先拍了宣纸的照片发给季遣了,说了从哪儿发现的,问是不是他藏进去的。

    算一算估摸着也该下课了,实在不行等季遣回来了照样能询问。我把那张宣纸夹进书里,开着电脑打了几盘游戏,胡尔宇总算回我了,他说:她喜欢别人。

    我问:她喜欢谁?这和你要和我说什么有关系吗?

    胡尔宇说:答应她不说了,她不信我。

    我是云里雾里的,觉得他们一个个都太奇怪了。好像有什么是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的,只好发:那你这几天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理我。

    胡尔宇说:看你不顺眼。

    我回了再见的表情,胡尔宇又说:开玩笑的。

    然后我们不咸不淡地聊了几句,他先说的去忙了,我放下手机专心的玩游戏等季遣回来。

    二十七

    季遣对我的态度有些捉摸不透,我敢肯定他是一定会看我的微信的,但并不经常回我。有的时候非要我当面质问他,或者他当面告诉我。我估摸着他也就在早安、晚安、路上小心上多费心了。这回他给我发了“放学了”,我开了最后一局游戏,本来七八分钟一局,结果我方和敌方实力相当,硬是从1:0,到1:1,再到后来的3:4,来来回回,没完没了,弄得我十分烦躁。

    到季遣回来,我还胶着打游戏。他推门进来,我就扯了耳机,开了音响,怕听不见他说话。

    队伍里几个朋友开麦叫我,说:“有大扣1,等一波冲过去结束。”

    我立刻就扣了1,原以为和队友配合得十分好,没想到对面奶妈也开了大,一波人头没收下来,点又被抢了。眼看着比分要拉回来,我顺时就有些没劲。

    等缓过来,我自己都讶异为什么要没劲了。

    原先玩游戏遇到这种情况只会觉得很有意思,刚刚那会儿我却差点有了卸游戏的冲动,就因为不能和季遣处着。

    好在这一局结束我们险胜了,不用再打拉锯战,我和他们说了下,按了退出。

    这时我望向季遣,拉着椅子坐到他边上,指了指那边开了缝的壁纸,宣纸我在等待游戏开始的间隙又拿出来看过,上面有清晰的水渍,甚至有一排字的痕迹,虽然一个也看不清楚。

    这种感觉很奇特。读书时总有人会用带锁的日记本,带信封的情书,发现自己弟弟往墙里面塞宣纸,和他们有异曲同工之妙。而作为学生时的我为了显示自己的成熟对这行为表达唾弃,到作为社会一员时的我再看,感觉只剩下奇特。

    我冷不丁就笑的停不下来,是真的太开心了,怎么说,比他下棋让着我还要令我开心。不管那上头写了什么,是不是和我有关。

    季遣居然愣了,盯着我看了许久,终于说:“哥。”

    我乐得不行,把自己给呛着了,一面点头一面咳嗽。季遣轻轻拍打我的背,此时两张椅子凑在一起,我弯腰咳嗽,季遣弯腰护着我,我们两个倒像虾米一样蜷缩在一起。

    我喘过气,抬头就对上了他的眼睛。在我背上的手已经不知羞地从衣服下摆伸了进来,我还是好笑地看着他。似乎他做什么我都开心。

    季遣说:“纸上写的都是你。季咸,哥,我想你,喜欢你。都是你。”

    那只手的大拇指按了按我的腰窝,我反射性弹了起来,又被压了下去。

    我忍着颤栗拿手机打字给他:可惜上面留下的是水渍。

    季遣眸色暗了暗,说:“是可惜。”

    手沿着我的尾椎骨往上,整个背部酥酥麻麻,我几乎当场要硬了。门又大开着,生怕爸和妈撞见。于是我在要硬不硬的煎熬中来回拉扯,注视着门口的一举一动,却舍不得花一分精力去推开他。

    季遣适时的收了手,我仍然沉浸在刚才的骚动里,来不及思考,就有了想要和他□□的冲动。

    二十八

    我好不容易把反应压了下去,可是眼神一和季遣对上,那反应又要上来。这时候我光是看着他就要忍不住,只好躲避地站了起来,拉过椅子坐回电脑桌旁,随手又把游戏打开了。

    刚一上线,几个朋友马上组回我,我拒绝了,打字说饭前再玩一局,跟野队就行,用不着组队。也没好意思回头看季遣还在不在,是不是出去了,兀自戴上耳机,把游戏音量开到耳朵能承受的最大范围,声音大到刺的耳膜都有些生疼。

    然而心里的那点悸动也总算跟着平静了下来。

    点了快速游戏,排到队伍时画面一跳,背景乐节奏加强,我不适的皱眉,就有一双手伸过来拔了耳机。

    季遣说:“戴耳机不好。”

    我被激的弓起了背,听他又说:“背挺直。”

    这回不知是怎么了,背直不回去,一崩直就弯了回去。我将视线牢牢地盯紧屏幕,没管季遣,选了输出型英雄,武器是枪。没想到准头不好,一直瞄不准。

    这图是单局制,先抢点后护送,我们是防守方,点很快被抢了。期间死了数次,居然一个人头也没抢到。接着是追车,野队队友全都躲在很后面,光我一个人也推不动车,基本上没挣扎就输了。

    游戏结束,死了十次,人头三个。

    等我关了电脑,妈已经在喊吃饭了。我伸了个懒腰,见季遣把椅子推回去,遂在门口等他,哪知他冷淡的一瞥,没等我就出去了。

    饭前洗手,我跟在他后面进了洗手间,他洗完后让了让,我接在下面洗。结果不出意料地被他按在洗手池里一顿冲。

    季遣压着声音说:“你洗不干净。”

    我本来就没想抗拒,他却使了很大的劲,到最后竟成了我双手被抓着缚在胸前,我们手上都是水,往下滴落,衣服和裤子马上湿了一大块。

    尤其是裤子,湿的地方非常尴尬。

    季遣突然出声问我:“哥,你想不想?”

    我装作人畜无害地看着他,假装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被缚住的手不安地挣扎起来,想拿毛巾擦一擦。

    季遣当然不放手,水又淌下来些许,黏黏的贴在身上很不舒服。我甚至感觉到内裤都浸湿了。

    季遣问:“想游戏,还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