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陌歪了歪脑袋,茫然地摇了摇头:“好看吗?”
“当然,那是世上最美的花。”少年重重点头后抬起目光,倏忽莞尔“想看么?”
“想。”毫不犹豫地大声喊道。
少年微笑起来,仿佛昙花一现的笑容在刹那间逼进苏陌灵魂深处:“那我们约定了,十年后再来这里一起看花。”
“好,打钩钩。”
随着尖锐的呼啸直入云霄,璀璨的烟花在刹那间涂染了整片苍穹,酴醾晕染。记忆中刹那间被打亮的绝艳面容,美得让人窒息。
黑暗中,眼睫轻轻颤动几许,苏陌缓缓睁开双眸。
“梦到什么好事了?笑得这么甜。”
一手支着脸侧,歪躺在身侧的男子笑得艳丽如斯,和记忆中清丽绝伦的面孔一一重叠,苏陌忍不住微微勾起唇瓣。是了,那时候忘了问他的名字,等回过神来已经不见了踪影。不过,既是注定了相遇,就算企图错过也无法逃开了吧。原来有些事,真的是从未开始前就已经注定了。
“没什么,只是一些往事。”
轻轻抓住对方拨动自己额前碎发的手,和他十指相扣。
“来年七夕,一起去看烟花吧。”
阖上眼帘,许久,带笑的声音柔柔地从头顶上方倾泻而下。
“好。”
淡淡的,融入黑夜,也仿佛一滴水,融化在心尖,再也无法剥离。
作者有话要说:说好的番外来喽!感冒终于好了,感觉好像重生了一遍!我打不死猫又活过来了!哦哈哈(得瑟)
☆、番外2
“臭要饭的!叫你偷老子东西!看老子不揍死你!”
随着鞋帮踹在肉体上的钝响,他只觉得身上一阵阵麻木的刺痛,待吃味过来,身体仿佛已经不再是自己的。只是痛,胃部,因久未进食而痉挛,还有绞结成一团的肠胃,抽搐,一阵阵,直上头顶。太阳穴在突突地跳动,随着击打在身体上的钝响。
他忍不住呕出一口酸水,带着血丝。酸涩的刺激感瞬时充斥了口鼻,再呕,就只剩愈加浓郁的血腥味,生铁锈的干涩气息,从发麻的喉口一口气涌上鼻尖。
血,艳丽得刺目,从口中、鼻中喷涌而出。
不行,这样不行。流太多血,会死人的。他,还不想死。他怕死,极度的。娘死了,爹死了。他们都在痛苦地挣扎后,扭曲了面孔,蝼蚁般盘曲着死去。
他不要死。死,是丑陋的,肮脏的,令人发指的。他绝对不要像爹娘那个样子。就算是匍匐着,苟延残喘着,也要苟且地活下去。
“呕”
死命捂住嘴巴却还是被喷涌而出的血水撑开了双唇,一大滩浓郁的鲜血从冰冷颤抖的指间大团大团滴落在地上。仿佛明艳的春花,在这个城市最肮脏无序的角落,灼灼其华。
视野开始晃荡,浓郁的阴霾仿佛升腾起的雾气,遮蔽了眼眸。胡乱伸手,却还是挥不开那层愈来愈浓郁的黑雾。糟糕,要失去意识了。不行,这样会死。决不能这样……决不能……
“臭要饭的!像你这种人渣,死了才好!去死!去死好了!”
额头上猛地受到一下钝击,紧接着有什么温暖的流体沿着脸颊流淌下来,啊,好温暖……世界开始飘忽,仿佛一页纸,浸透了油,变得湿润、透明,然后悄无声息地融化在水里,消失得毫无踪迹。
连同仅剩的意识,视野上方的光,和充斥在耳畔的叫骂,都渐次远去,恍然,淹没在一片透白的世界。
“咳!”他猛地睁开眼睛,侧身呕出一滩淤血。
急促地呼吸,待眼前的景物逐渐清晰起来,遍体撕裂般的剧烈疼痛一起发作起来。死咬住下唇忍住剧痛,额头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浮汗,他颤抖着深吸一口气。
冷涩的空气直入脆弱的胸腔,随着胸腔的起伏,拉扯到的伤口仿佛一声尖锐的嘶鸣,贯穿全身。他忍不住倒抽一口气。
“你醒了?”
清冷的声音,由远及近。
他微抬起头,待眼睛侍应了炫目的光线,这才看清光线甚明处有一个人影施施然抱臂而立,隐约是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
“你叫什么名字?”
清冷的声音再度随风而至。本不想回答,然而还是忍不住微微牵动唇瓣:“怜心。”
话音未落却听得对方轻笑了一声,也不知是出于何种意味,那少年背着光走近过来,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清秀的面孔,透着股生人莫近的清冷气息,虽是一身破旧棉衣,然那眉宇间散发出的孤高冷傲却让人无法轻易挪开双目。
少年微微勾起唇角,笑容也是清冷淡薄:“脸长得像女人,连名字也像女人,怪不得被那群家伙揍得这么惨。”
怜心忍不住皱起双眉,不服气地吊起眼角,斜向上瞪视着眼前的少年。面对他充满敌意的目光,那少年反而是微微轻笑出声:“看来还有点骨气,这倒还算有救。我叫寒尘绝,别忘了你欠我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