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听见,指尖的思念

21 【爱情,没有选项。】

    21 【爱情,没有选项。】

    21【爱情,没有选项。】

    抱着书走出教室,连续两小时的课让言浩有些精神不济,打着呵欠左望右看的寻找那个课上到一半就冲出去接电话的亚森。他站在走廊的尽头,只看得见侧脸,却不难发现双颊上的红润,似乎讲得很开心。

    叹了口气,一步一步走近,言浩心理萌生恶作剧的念头。

    「哇!」

    「喔喔……」

    一阵巨晃,手上的书洒了一地,言浩好不容易稳住重心,却发现有个人跌坐在地上,看起来摔得并不轻。

    「哎,你没事……吧?」扶起他,言浩在看见那人的面容时瞬间呆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幺清新的人,白白的皮肤衬着浅茶色的髮丝微微遮住双眼,使得那双灵动闪烁着一种不容污染的纯粹,散发出莫名让人想靠近的吸引力。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撞到你的。」女孩努力的爬起,还帮言浩捡起地上的书,注意到那双盯着自己写满惊叹的眸子,立刻低下头,好像误会了那目光的意思。

    「那个……你的书。」

    言浩回过神,发现女孩站在自己面前,低着头。「喔……谢、谢谢。」

    「真的对不起。」

    女孩深深一鞠躬就转身跑掉,留下言浩傻愣在原地,接过书的双手还停在半空中。

    「喂!」早就结束通话的亚森走到他身边,伸手往他眼前挥了挥。「喂!韩言浩!」

    「嗯?」恍恍惚惚的注意力被亚森拉回,言浩有点像从梦中惊醒一般。

    拿走言浩替自己带出教室的书,「那小不点是谁?」亚森问道。

    「刚才……撞到我的……」言浩回头看着女孩消失的转角,突然想起小时候的雅凡。女孩带给他的第一个感觉,就像第一次见到雅凡时,那样乾净得令人惊叹。

    好像……

    「那你现在是被撞傻啦?」亚森抬眼看向言浩有些癡迷的表情,了然的调侃道:「喔,我懂了,我真的懂了。」

    「什幺懂了?」言浩回头正好对上亚森那戏谑的笑容,瞬间慌张。「……才不是你想的那样,欧亚森!」

    亚森没理他,一边大笑一边走着。「肚子饿啊,吃饭去、吃饭去……」

    「欧亚森!你听我说……喂!」

    「吃饭、吃饭、吃饭……」

    ****

    握着因使用过久而有些发热的手机,站在窗边,看着外头才刚染上一丝光线的天空,还有街上没熄掉的路灯。雅凡不知道自己为什幺一大早心血来潮打一通越洋电话给亚森,也许只是突然的想念,或是一种冲动……关于母亲。

    嗯,託她的福,我才有机会在这里,所以报个平安,就这样子而已……一定是的。

    无法分辨内心真正的想法,雅凡似乎想将此类似说服的理由嵌进心里,当作就是这幺回事。

    回到房间,本打算睡回笼觉的她,视线却不知怎地停在以桓身上,特别是那张安稳的睡颜,少了白天的调皮玩闹,睡梦中安静得不大像话,连一点鼾声都没有。

    睡乱的浏海毫无秩序的散在额边,单眼皮安然的紧闭着,不算高挺的鼻子躺在两眸之间,薄唇放鬆的随着呼吸一张一合,胸膛也有规律的起起伏伏,形成一种性感的节奏。这双眼、这张面容、这个人……是自己依恋已久、深深入迷的,是自己深爱的人啊!

    她就这样静静的望着他,回忆蜂拥而至。

    初次见面的时候;每天早晨在露台上道早的时候;一起练琴的时候;嬉戏玩笑的时候;在医院承诺保护自己的时候;第一次陪自己回老家的时候;趴在他肩上痛哭的时候;相拥入睡的时候;被抱着的时候;被他亲吻的时候。

    甚至……

    绝决推开他的时候;因为不习惯没有他而哭泣的时候;自己消化思念的时候;他在音乐会上为自己演奏的时候;自己挣开他拥抱的时候;故意无情伤害他的时候;偷偷躲在帘子后面看他的时候;想着他而谱曲的时候;他说要学着当哥哥的时候;来巴黎之后对自己万般温柔的时候。

    欧以桓……你给我的怎幺会这幺多呢?你要我怎幺忘记呢?你说我该用什幺心态面对你呢?你要我怎幺有勇气将你的给予全数归还呢?

    为什幺你总是让我这幺心慌?为什幺不让我继续假装冷淡?为什幺要害我连思想的控制力都失去呢?

    都已经无可自拔了……你到底算什幺?凭什幺?

    为什幺……为什幺要害我变得更爱你?

    叮咚叮咚!

    门铃突兀的响起,急促的划破雅凡沉浸不已的忧伤,逼她返回现实。

    看了眼熟睡中受到干扰而翻了翻身的以桓,雅凡胡乱往脸上抹去——刚才他反应过来,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轻手轻脚的走到外面,吸了吸鼻子才打开门。

    「雅凡啊,早。」

    「嗯。」见来人是以桓的助理阿贤,雅凡侧身让他进屋,脸不自然的转到另一边,不想让他发现自己狼狈的样子。「先随便坐。」

    阿贤盯着她发红的眼框和鼻子。「刚才哭过了?」

    「没有,早上都这样的,过敏。」找个理由搪塞,她又吸了吸鼻子,不过这次是刻意的。走到厨房,雅凡看起来是打算做早餐,却只听到水声,洗了手也往脸上泼水,不希望另外一人也问一样的问题。

    如果真的问了,要怎幺回答呢?实话实说地,告诉他是因为想他?别傻了。

    「以桓还在睡?」

    「嗯。」客厅那边传来阿贤的声音,雅凡努力让自己听起来更正常,清了清喉。「在房里,你去叫他吧。吃过早餐没?」

    「还没呢,我等着雅凡的爱心啊。」从厨房可以看见阿贤脱掉了身上的西装外套,捲起了衬衫袖子,嘴上轻鬆,脸上却紧绷,好像要去哪里打一场战争一样。

    没回应他,雅凡只是笑笑,然后回头在冰箱里翻找。

    「以桓!欧以桓……喔喔,痛!」

    碰碰!

    看着面前被紧紧关上的门,阿贤显得有些丧气。

    「辛苦你了。」

    转头,阿贤只看到雅凡传来的同情眼神,大叹了一口气。「当他的助理怎幺就这幺困难啊?」难叫醒就算了,避着眼睛还施行暴力!有上司这幺对待属下的吗?

    「但你是唯一支持他的人啊。」雅凡不是不知道分公司里的老头都对以桓这个空降部队很不满,老是摆脸色、到处找碴,只有阿贤一直陪在以桓身边应付。「不然你先来帮我涂果酱,我去叫他吧。」

    「谢谢!」飞快夺过雅凡手上的食物,阿贤真恨不得每次都帮他们弄早餐,也不要去叫醒那个可恶的上司。此时的他,在脸上写了一百次的感激。

    无奈的笑着,雅凡轻轻推开门,见到的是正在换衣服的以桓,乱翘的头髮还有一副没醒的睡眼,更有裸着的上身,精壮的身躯及好看的身线。

    她脸红了。

    「醒啦?」低着头,雅凡佯装帮他整理棉被,其实是在遮掩自己的失态。

    「嗯……醒了。」套上衬衫,没睡饱的欧以桓又大大的打了个哈欠。「凡……」

    「嗯?」

    「今天下课后来公司吧。」

    公司,自己只去过两次。雅凡抬起头疑惑的看着以桓,暗自鬆口气……还好衣服穿上了。「为什幺?」

    「有个聚餐,想说顺便就在那解决晚餐了。」打着领带,欧以桓也没想很多就直接说出实情。

    可是他忘了,欧雅凡最不喜欢的就是那种混杂的场合。「你自己去吧,我在家自己处理就好。」

    看雅凡不自然的表情,以桓也没继续勉强,这时候他才想到。「嗯,太孤单的话找克洛伊一起吃吧,那孩子会很高兴的。」

    点点头,雅凡将床垫塞回床底下后就走出房间。

    「以桓醒了?」很自动的开始啃食早餐的阿贤看着雅凡毫髮无伤的走出来,脸上带着惊讶。

    「嗯,快準备好了,你也快点吃吧。」走到桌边,雅凡弄起剩下的吐司,拿了袋子装好,又把牛奶倒进随身杯里,一看就知道是要给房间里面那个人的。

    「真厉害耶,以桓果然比较疼你,我进去跟你进去的下场根本天壤之别。」阿贤现在更是一脸崇拜了。

    「傻瓜,」雅凡看着刚走出来的以桓,递上早餐,却依旧在跟阿贤说话。「我是他妹妹,他不疼我,疼谁?」

    我是你哥哥,不对你好,要对谁好?

    心,好似被狠狠刺了一下,有些麻、有些疼。自己说出这番话,好像在提醒自己这个身份,还有另一种嘲笑、另一种幻灭。

    与自己过去说过类似的话语,从雅凡口里说出来却听得刺耳,以桓皱了皱眉,却没有多说什幺,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髮,牵起微笑。

    这个动作,似乎又重新被养成一种习惯。

    雅凡没有躲,也没有理由躲。兄妹都会有一些亲密的动作的,躲了,也就不自然了。只是她不知道,她说服自己的理由,都会变成自己逐渐沦陷的藉口。

    我是你妹妹,你是我哥哥。

    好像在嘲笑我们一辈子不可能,一辈子……都解不开的禁忌。

    ****

    爱情,没有选项,也不是是非题,而是问答题。——克洛伊

    厨房传来阵阵香味,桌边坐着一个脸上写着兴奋的小女孩,双手撑在桌上托着腮帮子,摇摇晃晃。知道以桓会晚回家,雅凡依旧弄了两人份的晚餐,一份自己的,一份给克洛伊——他们的小房东。

    下午从学校回来时正好看见在收拾花店的克洛伊,想起以桓的话,就邀请了她,只不过没想到这丫头就像好久没吃到糖的小孩一般,整个人开心得什幺似的,直到自己开始煮菜时还不断询问是不是真的。

    「有这幺高兴?」雅凡其实只是做了几样简单的家常菜,端上桌,克洛伊立刻不安分的轻轻敲起桌子,不大优雅,但很可爱。从她惊喜的眼光来看,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桌上摆的是满汉全席。

    「当然啰,好久没有人陪我吃饭了呢。」克洛伊夹起一块肉塞进嘴里,还舔了舔沾在唇边的酱汁。「好好吃喔!」

    「好吃就多吃一点,最好吃光。」盛了碗饭给她,雅凡指着满桌的菜。

    「啊……」接过碗,克洛伊却意外的苦着脸。「都吃光的话,会变胖耶。」她苦恼地拍拍自己的肚子。

    「哈哈……」被克洛伊淘气的话逗笑,雅凡彷彿已经好久没有受这幺欢乐的气氛感染了。「你还在发育,没关係。」

    「什幺啊,凡接接……」克洛伊嘟起嘴,佯怒的瞪向雅凡,语气却有着十足的撒娇。「我已经……」

    「我知道,你已经长大了,不是小孩子。」雅凡笑着打断她的话,夹了菜往她婉里放去。「快吃饭吧。」

    她怎幺会不知道呢,眼前的女孩只小了自己两岁,可是却比自己坚强两倍。

    「那……我就不客气啰!」克洛伊学着日本人开动前的动作,一副準备大快朵颐一番的样子,与刚才一百八十度大不同。「要在桓葛格回来前吃掉才行!」

    「咦!你不是说怕胖?」雅凡看着她满足得连眼睛都瞇成线了,故意拿她说过的话逗她。

    「怕什幺?明天再减肥就好啦!」

    没想到她会这幺说,雅凡再次被她天真的想法戳到笑点。「你喔……」

    塞了满口的饭,克洛伊只能鼓着双颊朝雅凡晃了晃头,十足的孩子气。雅凡就这幺看着她,脸上笑着,心里佩服着。这样一个纯真的女孩,有谁能够透过她个笑容知道她是一个孤儿?有谁能够透过她的乐观知道她怎幺一个人撑过没有父母的童年?有谁能够透过她的豁达知道她怎幺走过伤心,一个人生活?她有的,不过就是一栋充满悲伤回忆的房子,还有一笔足够自己过十年的遗产。房客换了又换,有几个人陪她吃过饭,有几个人跟她说过话,有几个人真正关心她?一个孤零零的女孩子,怎幺有勇气一个人面对空蕩蕩的房子,还有寂寞的心?不怨也不恨。

    而自己呢?怨了、恨了、逃避了、离开了,一年一次缅怀过去,一年一次面对伤痛,走不出来就选择隐藏,藏不住就选择无视。如果自己有她一半勇敢多好?

    相比克洛伊,自己有了新的家、新的父母、新的生活……还有以桓。很幸福了不是吗?

    咦?

    「凡接接,你在想什幺?」碗里的饭剩下最后一口,克洛伊这才将注意力从食物上移开,发现雅凡几乎都没动筷。

    想……有以桓,所以很幸福。

    「嗯?没什幺。」

    摇摇头,雅凡若无其事的夹了菜,却早已食之无味。

    「你现在的表情,好像桓葛格……。」

    「以桓?」

    「嗯。」克洛伊很认真的点头。「以前他只要来巴黎比赛就会住在这里,只要有时间就会像今天这样,煮饭给我吃。」顿了顿,她伸出食指,在雅凡的鼻子前划圈。「然后常常吃着吃着,就摆出这个表情。」

    抿起微笑,克洛伊收起手指,撑着下巴,突然拿出超龄的成熟。「眉毛皱起来,好像忧愁都藏在那里,可是嘴巴却是笑着的,好像又比谁都幸福似的。」看着雅凡盯着自己的双眼流露出不解,她继续说下去。

    「我问他在想什幺,他只是告诉我,他想起了他妹妹,他说他妹妹跟我一样。」克洛伊讲得很平淡,可是却让雅凡瞠大了眼。「刚开始我不懂他在说什幺,后来……我懂了。」

    「什……幺?」声音不经意的颤抖,雅凡好像触碰到了自己从来未知的那一块,特别是空白的那三年,那三年他不知道的以桓。

    「自从你来了以后,我就懂了。」克洛伊笑得自信,好像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一样。「凡接接,你不是他的亲妹妹,对吧?

    震惊,已经不足以形容雅凡现在的心情。心跳已经不知道失去节奏多少次,来到巴黎以后,她试图让所有人相信他们是亲兄妹,可是眼前的女孩,却看透了一切。

    「他说他不知道他妹妹能不能像我一样,可以一个人面对这幺多痛苦,他说他不知道自己不在她身边,她会不会孤单,会不会寂寞。」克洛伊没等她回答,逕自回到一开始的话题。「我只能站在同理的立场上安慰他,说失去一切的人其实比别人想像的更坚强,我们承受的太多,能放下的也很多。」

    收起笑颜,彷彿接下来的话很沉重一般,克洛伊的表情也跟着严肃。「你知道他说了什幺吗?」

    摇头,这个……雅凡怎幺可能会知道呢?

    「『如果她放下的是我呢?』……」

    克洛伊观察着雅凡的表情,逐渐的确信自己所猜测的,于是又重複了一次:「他问我……『如果她放下的是我呢?』,凡接接,你告诉我,我应该怎幺回答他?」

    如果她放下的是我呢……如果我放下的是你呢?

    「他知道答案的。」筑起防备,即使只是一片易碎的玻璃,雅凡像是一只受了伤的刺猬,冷了语气,不愿多谈,只想快点结束这段不大愉快的交谈。

    他知道的不是吗?为什幺还要问这个问题?像极了一个害怕被抛弃的孩子。我想放下,却始终没办法放下。

    「他、知、道、吗?」似乎不打算放过雅凡,克洛伊又问了一次,这次故意放慢速度,一字一字的强调。

    深深呼吸,雅凡起身开始收拾桌上的空餐具,努力勾起笑容,就像自己以前练习很久的一样。「他、他当然知道啊,他是我哥哥耶。」

    「你们不是真正的兄妹,只是法律上的关係。」

    「就算是这样,也是兄妹啊。」

    「认定你们兄妹关係的是台湾的法律,」克洛伊隐隐的有些气愤,气以桓的妥协,也气雅凡的固执。「这里是法国!」

    框啷!

    雅凡背对着克洛伊,双手好像瞬间被抽走所有力气,手上的盘子落下,在脚边碎了一地。

    「今天晚上谢谢你的招待,我先回去了。」起身,克洛伊毫不留情的离开那两个笨蛋住的屋子。

    她不懂,这个世界上还有什幺事情能够这幺不坦然?还有什幺事情会比死亡还要更难面对?他们只是想不通,需要这个世界给他们空间去思考。一昧的逃避到底有什幺用?明明幸福就在身边,为什幺不牢牢抓住?这种痛苦的戏码,他们竟然还可以安然的演下去!

    门被关上,空气安静了、思绪凝固了。雅凡只听得到自己失去节奏的呼吸声,低下头看着脚边的碎片,蹲下身一片片捡起,却渐渐的找不到剩下的碎瓷,看不清一切,一滴滴滚烫灼伤她的双手,抱着膝盖,缩在地上,双肩颤抖着。

    法律有界限,情感却是无限的。那我们……就可以越界了吗?

    ****

    不知道分针转了几圈,时针走了几格,狼籍的餐桌和地上的碎片早就被收得乾乾净净,雅凡缩在窗边,抱着那只娃娃闹钟,两眼空洞的看着外面那些五彩缤纷、来回移动的伞,在街灯下一闪一闪。

    泪乾了,心思却还是冻结的,脑海里只有一个令自己动容的身影……以桓、欧以桓,爱了好久的欧以桓。

    好爱好爱。

    就那样坐着又不知道过了多久,雅凡只觉得累了、睏了,动了动痠麻的双腿,放回那只娃娃,就在她想要把今天的一切当作自己偶尔的崩溃,门开了。

    「以桓,到家了,再一下下就让你躺着……先站好……天啊,好重。」

    雅凡回神看着门口,却没看见任何身影,只有阿贤的声音。缓缓走近,却发现扶以桓扶得东倒西歪的阿贤,还有不省人事,烂醉的以桓。

    「怎幺……」喝醉了?

    「雅凡啊……」见雅凡就站在门口,阿贤立刻求救。「帮我一下。」

    等意识反应过来,她的身体早就先一步有了动作,与阿贤协力将以桓扶到沙发上。

    「怎幺回事?」倒了杯水给阿贤,雅凡问。

    「被那群老头灌酒啊,说什幺当接班人一定要有酒量……」阿贤一口气将水喝光,大口喘着气。「以桓也真是的,明明就不能喝,还喝那幺多。」

    一阵无语,雅凡看着浑身酒气的以桓,说不上是心疼还是难过。

    「时间也晚了,阿贤你先回去休息吧,以桓……我会看着办。」转头对着一脸疲惫的阿贤说道,送他到门口。

    「那,我先走啰。」阿贤站在门外,看见雅凡无奈的神情。

    「路上小心点。」

    「知道了。」

    听着阿贤关上门后渐远的脚步声,雅凡回过头来看着那位意识恍惚的先生,一时定在原地,没有前进。

    是不是,你让别人以为你中了激将法,其实只是借酒浇愁?如果是这样,你愁的会跟我一样吗?

    「嗯……」沙发上的人迷濛睁开眼,这一动也唤回雅凡的思绪,立刻走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脸,希望他能够清醒一点。

    「以桓!」

    「嗯……?」再次睁开眼,以桓的眼神定在雅凡身上,茫然之中好像在确认。

    「醒醒,别在这里睡。」见他看着自己,雅凡又拍了拍他。

    「凡……」一笑,以桓伸手抚了抚她皱起的眉,然后滑向脸庞。「是雅凡……是雅凡……」

    「以桓,你醉了。」拨开他的手,吃力的扶他站起,雅凡这才发现他的身子比想像中的结实,重量压在自己身上,害自己好几度站不稳。

    好不容易将他拖进房里往床上一丢,雅凡正打算拉出他平常睡的床垫,眼前就一阵天翻地覆,等反应过来,自己就已经在一个怀抱里了。急急的想要挣脱,却发现,只会被越捆越紧,动弹不得。抓住自己手腕的力量越来越大,大得有些过份。

    「啊……痛……。」没想到因为自己喊疼,那道力量就立刻消失了,抓住机会想要脱离,鼻头上就有个温柔的触感,瞬间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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