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论受被逼成攻的几率/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丧心病狂到把受逼成攻

论受被逼成攻的几率/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丧心病狂到把受逼成攻_分节阅读_64

    陆尚温虽然不知道他究竟做了一个多么光影陆离的梦,听到这话,他却叹了气,消除了心中对他的愤怒,他双手穿过唐豫书的颈侧,抱了上去,轻声道:“是,我是你的。”

    唐豫书怔愣了一下,如梦初醒。

    而陆尚温出手,捏晕了他,将他扔给了迟迟不来的大夫。

    事定后三日,修整了一下安乐将军为主力,陆纡说出奇兵。

    两两相定,南下抗敌。

    安留府要晚些,在唐豫书伤好后,也一同南下。

    陆尚温却敏感地发现了唐豫书的不对劲,从前的唐豫书虽然沉默,却有问必答,此时的唐豫书,除了比过去还要粘人,酸气更大,更甚之连别人跟他说话都不应,任何人跟陆尚温说话都会被他死死盯着,像是那人随时会夺走陆尚温一般。

    但在夜里,他却本本分分,从来不敢碰陆尚温一分一毫,大约是那日他清明之后看见的陆尚温的惨状刺痛了他。

    关于唐豫书的这个样子,陆尚温束手无策,他已经完完全全是唐豫书的人了,但其本人并不这么认为,而当陆尚温使尽全力也没能让他感到任何一丝陆尚温是他的这个感觉,陆尚温也就只能放着他自力更生,希望他能自己领悟。

    然而事情未完,大军还未追到前头扬旗的安乐将军等人,就被偷袭了。

    连续被偷袭了三四次,大军将崩未崩,又是一阵暗箭,陆尚温为怔愣的唐豫书用剑挡开了十多箭,在将那一群人一个一个揪起来后,他忍不住揍了唐豫书一拳。

    唐豫书捂着被揍红的脸,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陆尚温将他推倒在树干上,怒吼道:“唐豫书,你究竟在想什么?”

    唐豫书看着他不说话。

    陆尚温忍无可忍:“你到底在纠结些什么,这么久了你还没想好吗?我几次三番告诉你,我就是你的,我的身心都是你的,你究竟还在想什么,害怕什么?如果是平时,你想什么我都随着你,但现在不一样,大军阵前,你还在犹豫什么儿女情长,你就不怕一个怔愣,刀光一闪你就身处异处了?”

    他怒沉丹田:“你快醒醒!”

    这一下过去,唐豫书只感到幽光一闪,不知道是他幻想的还是真的,他翻身将陆尚温压倒,感到腹部一疼,那不知道是幻觉中还是真实里晃荡的长箭捅破了他的肚子。

    这一刻唐豫书突然感到了一种没由来的满足。

    原来真正的占有,就是把他保护起来,密不透风,让他只藏在自己的阴影之下。

    而陆尚温被他的紧扑摔倒在地,头脑碰着了什么硬物,只感到眼前唐豫书的脸都分作了两个,他晃悠了一下,晕了过去。

    等到陆尚温再次醒来,他目光所及之处,是一片黑暗。

    不知为何,他耐心地等了一会儿,等到月光从乌云的拥护之下逃离,他才就着月光与逐渐清明的视觉看清了眼前。

    他又来到了一间牢房。

    又是牢房!

    陆尚温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造了什么孽,竟与牢房这么有缘,还好这一次坐的牢房并没有上一次所住的牢房环境糟糕,这一间牢房干干净净,连灰尘都找不到,更别说让人靠着的茅草堆了。

    眼见严冬将近,陆尚温靠着冰冷坚硬的墙壁,不由得打起了冷噤,好不容易将那一片捂热了一点,外头也被渲染得亮了一些,却有踢踢踏踏的脚步声逐渐靠近,陆尚温迷迷糊糊往外看去,只看见几位冷面的狱卒站在牢门前,从一大串钥匙中找出属于他的一份,打开后一群人压制着他为他上了枷锁,扯着他离开。

    对于究竟是谁将他们捉了起来,陆尚温心中早就有了一个人选,但却不知道唐豫书去了哪里,他一边沉默地任狱卒拉扯,一边不动声色地四处找寻唐豫书的身影。

    等到他看见了久违的阳光,陆尚温却忍不住闭上了眼,等到适应了外头的光线才睁开眼来,这里似乎是哪个小县的官府,被这群人占领了之后就被他们拿来用了,外头是零零丛丛的树木,之间躺尸无数,陆尚温却在那一堆东放西躺的尸体之中,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清秀的瓜子脸,此时充满了凝结的血块,那张脸与唐豫书的极像,却又极不像,在那一瞬间陆尚温几乎以为是唐豫书,浑身上下的血都冰冷到了极致,而直至他冷静下来,才发现那是唐青行。

    陆尚温不自主吞咽了一下,继续被押往朱墙绿瓦的大殿。

    等到游神的陆尚温被敲开双膝跪下,他才惊觉已经到达目的地了。

    “这里是哪?”他想,根据他的视角,他看见了层层红纱、青烟弥漫、以及精致浑圆的床脚。

    头顶上有人拖长了调子,慢慢道:“看看,看看,你也有今天!”

    陆尚温一下子被这声音惊醒,他抬起了头,看见了右臂袖子空空荡荡的林寰并,那人脸上挂着嘲弄的笑,想在陆尚温脸上看见类似于窘迫的表情。

    但此时此刻陆尚温却除了面无表情再也想不起其它的表情来,林寰并更是愤怒,他一脚踹倒陆尚温,陆尚温就地滚了两圈,尽量观察周围的景物,却在桌上看见了他赠与唐豫书的剑,以及那浑黄圆润的玉佩,上面写着“唐”。

    陆尚温突然感到了一股患得患失的惶恐来,他强行压下了这股情绪,感到了心中说不出的闷。

    “你把唐豫书弄去哪了?”陆尚温终于忍不住怒道。

    “唐豫书?”林寰并开了口,将这个名字在嘴里嚼了几回,似乎留有着意味深长的惬倦来,他略带着邪气地笑了笑,“他?现在是我的人,你再也别想见他了,他可乖了,坐在我腿上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此话一出,陆尚温却奇迹般冷静了下来。

    “他说的是假的。”陆尚温想,即使是对他,唐豫书也没那么黏糊过。

    果然,没过多久,就有人慌慌张张跑了过来,跪在林寰并身边说着什么。

    林寰并脸色一变,对陆尚温身边的狱卒使了一个眼神,那狱卒立即从怀中拿出了一块手帕捂住了陆尚温的口鼻,只闻到了一股苦杏仁的味道,陆尚温陷入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  事后

    狱卒扔了手帕,上了趟厕所,擦过屁股后,不自觉将手闻了一闻,然后眼前一黑,晕在了茅坑边。

    后头的人大叫:里头的弟兄好了吗,哥儿们顶不住啦,你是掉坑里了吗?!

    ☆、第 六十三 章

    陆尚温是在摇晃之中醒来的。

    此时他被架着双手,摇摇晃晃走在陌生的路上。

    不知走了多久,几人押着他进了一屋子里,里头也是一间一间互相紧挨的牢房,却与先前蹲的那个什么都没有的牢房差太多。

    那间牢房空空荡荡,这里的牢房却一片杂乱,似乎还有时不时冒头四处奔走的小动物与他们碰个撞面。

    陆尚温的头垂得低低的,好让别人觉得他还在昏迷,就此空闲,他看见了躺在牢房内生死不明的唐长耀。

    他再流连一下视线,发现四周关着的大多是唐家人,都是一样的颓废、生死不知。

    陆尚温被扔在了唐长耀隔壁的牢房内,他一时欣喜,心想:“天要助我。”

    但牢门一落锁,他就焦灼了起来,他心道:“可我与唐长耀隔了一堵墙,他还不知是死是活,怎么跟他联系?”

    狱卒一离开,他就立马睁开了双眼,蹲在栏杆边鬼鬼祟祟地试那栏杆的宽度,他惊喜地发现这栏杆竟可以过一只手臂!

    陆尚温很快便收敛了脸上的喜色,他伸手出牢,意欲够着隔壁的铁栏杆。

    这手已经无法再一动,可陆尚温却只能够碰着墙壁——这墙壁极宽大,也许是害怕一些较有能力的犯人打破墙壁,与其他牢房的人狼狈为奸、上下其手,将狱卒耍得团团转。

    陆尚温只好缩回了手,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此时的他整个身体都贴在了墙上,脸被挤得变形,他再把手贴了过去,终于找寻到了一根栏杆,他使尽全力去敲那栏杆,敲了不下几十次,顿时牢房内叮叮咚咚、鼓乐喧天,光听这声音就令人感慨好一派热闹场面,全然不会想到这是来自牢房的声音。

    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被这声音吸引,看了过来——只见一俊俏小哥,姿势猥琐趴在墙上,伸着手去敲隔壁牢房的栏杆,大有不敲醒他就誓不罢休的气势,而隔壁牢房躺着一孩子,断了一臂,在那噪音缭绕了许久之后,他终于皱了皱眉头,然后睁开了双眼。

    唐长耀的梦中只有从前向奶娘讨糕点、与朋友厮混游玩的欢乐时光,而正是如此,才衬得现实残酷冷漠。他不情愿地从过去的时光内挣脱而出,看见了牢房永远的昏暗潮湿肮脏,转头看向噪音来源,看见了一只已经敲得红肿紫青的手,他愣了愣,不知为何就想起来那个有时会闲着没事给他煮面的温商路。

    而就在此时,似乎有脚步迅速移了过来,他使尽全力移了过去,软绵绵地将仅存的手握住了那只手,而另一边的人立即停下了动作。唐长耀将对方的手推了回去,那人似乎是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即缩回了手。

    不一会儿,一凶神恶煞的狱卒就走了过来,朝每一个被关押的人恶语相向了一番,才施施然离开,那见那狱卒已经连影子都看不见了,唐长耀才气若游丝问道:“温哥哥?”

    那人在他话落下后停顿了一会儿,似乎是在辨别他说的话,随后唐长耀听见那人答道:“是,也不是。”

    唐长耀疑道:“怎么说?”

    那人道:“对不起,我之前骗了你们,我真名为陆尚温。”

    唐长耀在心里嚼了几遍“陆尚温”与“温商路”这两个名字,才发现其中奥秘,不由得暗自懊悔自己的晚悟,他轻声道:“是我们愚钝,居然没发现这两个名字之间的联系……”

    陆尚温却道:“我骗了你们,你们却以真心信我,是我的错。”

    唐长耀却问道:“陆公子怎么会来这里?”

    陆尚温听这“陆公子”与先前“温哥哥”的差别,知道对方还是在意的,他苦笑了一下,道:“大势变化,就这个姓氏而言,林寰并定然会抓我。”

    “那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唐长耀苦道:“林寰并捉了倩倩的父母逼她说出你的去向,我一哥哥去救她的父母,却被发现了踪迹,他就搜到了地下……”

    陆尚温沉默了一会儿,道:“是我的错。”

    唐长耀道:“错不在你,是我们不谨慎被他抓到了尾巴,陆公子你不必事事怪自己。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顺应天道的,如果我死了,那也就只是我命短,无需怪生人什么。”

    陆尚温却只能回应他以沉默,许久,他道:“为什么林寰并定要抓你们?拥有秘籍的不只有你们,还有另外两册,他为什么不去在意其它两册,非要咬着你们不放?”

    唐长耀答道:“我曾经也很好奇,为什么偏偏是我们,然后他告诉了我们一个故事。”

    陆尚温:“什么故事?”

    唐长耀娓娓道来:“一百年前,那个给了唐、陆、公孙三家秘籍的老头,远游南方,却感到了一丝不妙,他掐指一算,发现会君临天下的,不只有唐、陆、公孙三家,还有南方的林家,而这林家也与唐家相同,出来的人苦难众多,若照这一声坎坷蹈规循矩下去,恐怕不久将灭族,于是他分出了《奇绝式》给了唐家。但《奇绝式》只有一册,他已经给了唐家,只能重新写一本,但那《奇绝式》句句经典,又怎么能让那老头短期内再写一本相同地位的绝学?于是那老头用尽心血,写了半本就升天了。”

    陆尚温:“说起来唐家与林家还有渊源?”

    唐长耀点点头,继续道:“林寰并幼时听了这个故事,悲愤交加,心想:‘这《奇绝式》应当是他们的。’由此对唐家生起了争抢之心,又因为冤有头债有主为名,他对于除了《奇绝式》以外的书都不感兴趣,这也就是唐家崩溃的临门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