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第一佞臣

第一佞臣_分节阅读_17

    宴敛:哦,要上天的意思。

    注:《沪北竹枝词·咏粤妓》袁翔甫

    轻绡帕首玉生香,共识侬家是五羊。联袂拖鞋何处去,肤圆两足白于霜。

    找了好久,只觉得这首还行——望天

    再奉上一首小黄诗:

    唐 元稹 《会真诗》

    戏调初微拒,柔情已暗通。

    低鬟蝉影动,回步玉尘蒙。

    转面流花雪,登床抱绮丛。

    鸳鸯交颈舞,翡翠合欢笼。

    眉黛羞频聚,唇朱暖更融。

    气清兰蕊馥,肤润玉肌丰。

    无力慵移腕,多娇爱敛躬。

    第二十四章

    宴敛失神的望着酒杯里清亮的液体,晃了晃头,只觉得脑中一片混沌。

    那宴仁亮更是已经趴倒在了身边女郎的怀里。满脸通红,握着女郎的玉手,放在鼻尖轻嗅。

    不远处一直盯着宴敛两人的宴故见此冷冷一笑,一把喝光了自己酒杯里的酒水,然后空将杯子随手扔在桌子上,冲着宴敛身边怯生生的女子阴晦地点了点头。这才搂着瘫在他身上的女郎,站起身来,冲着在场的众人说道:“行了,小弟我可待不住了,先行告退。”说着,勾起怀里女郎的下巴,“走,带公子我去你房里,咱们慢慢玩。”

    听着宴故的话,其他的人顿时会心一笑,纷纷站起身来,醉醺醺地说道:“既然这样,那我等,也不多留了。”

    说完,搂着身边人纷纷往外走去。一时之间,屋子里只剩下了宴故与宴仁亮并两个女郎。

    一直坐在宴敛身边的女子当即便是站直了身体,哪里还有方才羞怯的模样,她咬紧了唇角。几步走到一个梳妆台前面,颤巍巍地打开了一个暗格,从暗格之中摸出来一个小瓷瓶。回过头来,正对上宴仁亮身旁女子满是惊惧的神情。

    嫣儿稳住心神,扯出一抹微笑,舌尖却依旧打着颤:“芳儿莫怕,等姐姐做成了这件事情,过几日那位故公子给咱俩赎了身,姐姐就带着你远走高飞,隐姓埋名,咱再也不用做这等皮肉生意,不用受尽旁人白眼了。”

    说完这句话,嫣儿心底最后的一丝恐惧也没了,她拿着小瓷瓶慢慢的逼近趴在桌子上的宴敛,她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是花柳病人的血液,只要她按照吩咐将这些给这人灌下去,她就能从这泥潭里脱身了。

    “姐姐!”看着嫣儿离宴敛越来越近,芳儿忍不住地惊呼,眼泪顿时就飞了出来,她脑中一片混乱,一边是渴望的自由,一边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眼见着嫣儿颤着手就要拔开瓷瓶上的木塞,她的世界刹那间一片清明,她失声喊道:“姐姐,不要——”

    正是说话间,大门忽的被一脚踹开,嫣儿只来得及看见一团黑影向她袭来,随后肩上一阵刺痛,顿时两眼一翻,身体一扭,倒在了地上。

    利落地解决掉两人,宴叙手忙脚乱地接住从嫣儿手中掉落的瓷瓶,抹了一把额头上并不存在冷汗。脑中灵光闪过,蓦地眉头一紧,“谁——”

    话音未落,身上的穴道便被封住了。一只手死死的捂住了他的嘴,防止他再发出什么声音来。紧接着宴叙整个人腾空而起,却是被两个黑衣人抬了出去。宴叙死命的呜喊,最后被扔进了一间灯火通明的石室里。

    扑通一声,宴叙被制住他的人单膝压倒在地,嘴巴被松开,火光的恍惚中只见着两三个蒙面的黑衣男子走了过来。

    “你们是什么人?”宴叙厉声问道,一边是被打头那人轻鄙的眼神刺激地愤恨难当,一边是恼怒自己作为一个暗卫居然被人生擒了。

    打头的这人冷哼一声,“就你这点手段,也配做暗卫,简直是丢我们的脸,竟然连弥生花的味道也识别不出来。”

    宴叙老脸一红,顿时无话可说,并非是他不识的,先不说宴敛经手的吃食酒水,宴故那群人也入了口的。本就打消了他不少的防备。更何况弥生花什么的,也不是什么害人的东西,一般的青楼妓馆姑娘家不想接客了,便使上一些小手段。点上一支弥生花的熏香,配上烈酒,顶多就是让客人昏睡过去而已。宴叙哪里能想到宴故居然如此歹毒心肠。

    只恨他的警惕心太低。居然差点让主子着了道。

    “把他带下去,扔进鹰房,让关山好好调教调教!”那人大手一挥,下一刻宴叙便被人拖了下去。只留下长串的呜呜声。

    景修然踏进屋子里的时候,四周俱是已经收拾了干干净净。原本淡淡的清香换做了一种悠长的檀香。

    只看见他日思夜想的人就这样安静的趴在桌子上,景修然蓦地心里就软了,一身的冷冽有了一丝暖意。

    他撩起袍子,坐在这人身旁的圆凳上,脚上踩着的还是气恼中忘记换下的朝靴。笔挺的背,就跟他平常坐在龙椅上一样的严肃。

    烛火声噼里啪啦。良久,景修然才将目光从忽闪的灯火之中移到宴敛的恬静的侧脸上。抬起手,细细地抚摸着这人的眉眼。

    他总是记得这人扯着他的腰带,满脸委屈的模样,低声唤他“顾之。”

    他爱这人对他砥伏做小,不要脸皮的模样。

    他想这人时时刻刻把他捧在手心里,好声好气地哄着。他生气了有这人安慰,他高兴了有这人陪伴。

    ——他盼着这人独属于他。

    他说,“顾之,你长得真好看,我心跳的有点快!”

    他说,“顾之,这是我今儿个雕出来的东西,送你可好!

    他说,“顾之,你给那癞头和尚随便弄一个金身吧!”

    他说,“顾之,你且看我给你打造一个大扬盛世!”

    他说,“顾之,今日种种俱是我缓心无成,优柔寡断的苦果。”

    他说,“顾之,若有来世,你一定要早早地断掉我的羽翼,你说,金屋藏汉子如何?”

    他说,“顾之,放过宴故吧!不要怪他——”

    宴敛迷迷糊糊只觉得脸上痒痒,他一把抓住在他脸上作祟的东西,凉凉的软软的,他强行睁开厚重的眼皮,模模糊糊只看见旁边这人红着眼睛,失神的望着他。

    宴敛猛的瞪圆了眼,抽了抽鼻子,摇摇晃晃的直起身来,然后脚一软,扑的一声倒在景修然身上。满鼻子都是美人的味道。

    宴敛抱着怀里人的腰,脑中一片浆糊,蹭了蹭,最后呐呐的说道:“美人,呸,顾,顾之,我——我记得你的。”

    还没等景修然反应过来,宴敛忽的又直起身来,景修然连忙扶住宴敛,只见着他从腰上扯下来一个木牌,捧在手里,眼底透着光,结巴着说道:“顾之,你看,这是,这是我用你送的刻刀刻的,送,送你!”

    景修然呆呆看着,蓦地眼泪就落了下来。

    见到眼前的人掉了眼泪,宴敛登时手足无措,他干巴巴的说道:“唉!你,你哭什么?我,我——”话音未落,唇上便传来一个温凉的触感。

    宴敛也呆住了,然后下意识地舔了一口,想着。

    嗯?软软的,有点咸……

    第二十五章

    公鸡叫响三遍,宴敛提着被子捂住了脑袋,整个人都被笼罩在一股熟悉的檀香里,迷迷糊糊回想着昨日情景,只记得小曲唱的挺好听的,酒水也是美的,自己喝着喝着,貌似就喝醉了。

    喝,喝醉了!!!

    宴敛猛的一惊,想起这是什么地方来,立时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了起来。伸手探向下半身,长长地叹了口气。瘫坐在床上,挥了一把冷汗。还好还好,还是硬的,看来昨天肯定没泄过。

    /(tot)/~~没掉节操,我给未来媳妇儿守身如玉了!#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行为似乎有辱斯文,宴敛轻咳两声。回过头来看,房间还是昨日那个,昨日穿的衣服现下整整齐齐地摆在枕头旁,身上白色的亵衣柔软贴身,却是他从未见过的精细料子,袖角,衣襟处都绣着同色的梅花暗纹。估摸着价值怕是不斐。

    四下无人,宴敛恍恍惚惚的换上衣服,左手拂过腰间,才发现原本挂在那里的木牌不知何时不见了。他忽然满脸纠结的抬起自己的右手,五指弯起又松开,总觉得他昨晚用这只手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依稀着还能感受到那种熟悉的柔软和着浅浅的喘息声,那人为微张着嘴角唤他“阿敛——”,宴敛顿时瞪大了双眼……

    “敛兄弟——”

    “嗯!?”宴敛抬起头,正见着宴仁亮凑近放大的脸,被吓了一跳。

    宴仁亮直起身来,神色颇为挪瑜,神秘兮兮地说道:“敛兄弟昨夜休息的不错嘛!瞧着现在一脸回味的模样。”

    宴敛面色一红,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难不曾要说自己喝醉了记不清楚了吗?他只能打着哈哈,转移话题,“现下是什么时辰了?”

    宴敛不说,宴仁亮也不敢继续刨根究底,便顺着宴敛的话说道:“差不多快到辰时了。宴故那些家伙派人给咱俩留了话,早早的就回去了。咱们也快些走吧!若是上学迟了,说不得还得挨上夫子几戒尺!”

    “好!”压下满肚子的疑问暂且不说,对于夫子的戒尺,宴敛也是怕的。毕竟多大的人了,再挨先生的戒尺,未免有点丢人。可谁让欧阳尚是个治学严厉的,深谙严师出高徒的教法,戒尺几乎是不离手,一言不合就直接伺候上来。

    火急火燎跑回了侯府,约着宴仁亮吃了早饭,刚进族学,正对上宴故一脸的友善模样,“我等早上起来的时候,见着两位兄长还在安睡,所以并未打搅,便先行回来了。两位兄长昨晚,可还尽兴?”

    他眼底按压不住的兴奋,他甚至可以想象的出,日后宴敛染病之后浑身溃烂,名声扫地,万人唾弃时的场景了。

    “哈哈!”一旁昨日同去过熏芳阁的家伙顿时会意一笑。注意力集中在宴故那句尽兴上。

    宴故嘴角的那抹勾起看的宴敛不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来到这大扬朝之后,与宴故之间的接触本来就不多。前身记忆里的宴故是怯弱瑟缩的,然而现在站在他面前的这位,说不上是意气风发还是奸诈成性。只让宴敛觉得头皮发麻,他不想和宴故多做纠缠,只得随意应付着说道:“还不错,哈!”

    “哈哈哈,那就好,那就好!”然后又引来宴故经久不息的大笑。

    等到下了学,带着满肚子疑问回了褚玉院,推开房门,宴叙光着膀子,腰背上是一道道青紫色的伤痕,宴攸手里拿着一个瓷瓶,正在给宴叙上药。

    见到这幅情景,宴敛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怒火,“这是怎么回事,什么人能伤得了你?”

    宴叙心里一暖,却是满脸的迟疑,和宴攸对视一眼。宴攸点了头,他这才回转过来将昨夜发生的事情一一说给宴敛听。包括之后他被那些家伙扔进一个隐秘的训练营,被狠狠训了一顿的事。而他身上的伤痕就是昨天一晚上受虐的见证。

    最后,宴叙只沉声说道:“我倒是觉得那些家伙对咱们没有恶意。”只是不知道什么来头,镇国公府?不大可能,若是镇国公府的人,绝不可能如此放肆。难不成,是北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