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士兵突击同人)一江春水向东流

分卷阅读16

    “成才,你会没事的,没事的。。。”

    “三多,和你过的这段日子,是最幸福的,我好后悔以前为了名利,走错路,连你都出卖。。我想和你过一辈子,可惜我做不到了。。”

    “成才,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你叫我怎么活。。”

    “三多,好好活下去,好好活,替我活下去,答应我,三多。。”

    “我答应你,你不能死,不能。。”

    “三多。”,成才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许三多忙把耳朵凑到他的嘴边,只听成才低声说道:“三多,你能游过去的,你能做到的,游过去罢,到那个自由的世界去,不要留在这里,这里太危险,他们早晚会找到你头上。”

    许三多听了这话,吃惊的看着成才,成才接着说道:“在我们屋子外面的椰子树下,我埋了一点东西,你把它带走,这些是干净的钱,是我杀汉奸和日本人得到的。”,说到这里,成才突然咳嗽起来,嘴里吐出大口鲜血,许三多知道情况不好,但也无能为力,哭着喊着成才的名字,“成才,成才,我答应你,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

    午夜时分,成才终于死在许三多的怀里,许三多抱着成才,低声哭泣着,像受伤的小兽在呜咽,直到成才的身体变得冰凉。天亮了,副场长和其他人,用力把他的手掰开,把成才的遗体送去火化。许三多觉得他这一生的眼泪都在这一晚上流尽了。

    许三多捧着成才的骨灰,回到了他们一起生活的小屋。小小的骨灰盒子放在桌上,许三多无论如何不敢相信高大英俊的成才只剩下这么一点点东西,他觉得成才没有离开,只是又调皮的躲了起来,趁他不注意的时候,会跳出来拍他的脑袋,叫一声三呆子。

    到了深夜,许三多从屋前的椰子树下挖出了一个小盒子,里面有一包金条,一卷美钞,还有两本书,许三多没去清点钱财,而是先拿起书来看,书页已经发黄发脆了,许三多小心翼翼的翻开书面,在扉页上有着娟秀的签名:吴楠。

    吴楠,许三多觉得这个名字他听说过,仔细想了想,吴哲牺牲了的姐姐就叫这个名字,难道成才认识她?也许他们当时是一同执行任务的吧,成才把这两本书仔细的藏到现在,这对他一定很重要。

    至于成才如何瞒着他藏了这笔财产,一开始许三多也想不明白,他们一路征战,除了被褥和军装,什么个人物品都丢了。其实成才在他在上海公寓的卫生间里做了一个暗格,这笔钱财就是藏在那里,别人如果不把卫生间全部拆掉,是不会发现的。成才趁着上次去上海看病的机会,潜回原来的公寓,拿回了这笔钱,由于回去时,史今和马小帅塞了一大堆东西给他们,行李重了好多,所以许三多也没察觉。

    许三多现在脑子里都是成才临终前对他说的话,他要做到成才的话,这是他现在活下去的唯一动力。他悄悄找来地形图研究,每天按时去食堂吃饭,在别人看来很正常。

    三天后的一个无月的夜晚,在满天星光下,许三多带着成才的骨灰,那两本书,成才留下的金条和钱,用两条自行车内胎捆在腰上,一头扎进了漆黑一片的大海里。

    一天一夜后,当许三多的脚触到了岸边的沙地时,他已经完全精疲力竭了,映在他眼里的最后映像是一群拿着担架,向他跑来的英军。

    两天后,许三多在难民营的医院里苏醒过来,他要等待甄别,没问题后就可以拿到香港的居留证。

    难民营设在一个离岛上,很拥挤,人员混杂。许三多躺在帐篷里,老是听到有小孩的哭声,心善的他躺不住,顺着哭声找去,在隔壁的一个帐篷里,他看到一个一岁多的男孩,饿的直哭,一个脸色惨白的年轻女子躺在地上,已经无力去照顾她的孩子。许三多抱起孩子,到护士那里要来奶粉喂孩子,吃饱了的孩子对着许三多笑了,这是个漂亮的男孩,白皮肤,大眼睛,许三多看着孩子的眼睛,第一个直觉是,这太像成才的眼睛了。

    许三多把孩子送回母亲的身边,她感激的向许三多笑了笑,伸出手摸了摸孩子的小手,嘴里轻轻说了声谢谢。

    接着几天,都是许三多在帮着照顾这个孩子,从她母亲的话中,许三多得知孩子的父母都是广州的中学教师,由于孩子的祖父是地主,他父亲被村里的人抓回去,批斗死了,孩子母亲带着他躲在娘家,才保住了小命,娘家人想法把他们送上了偷渡的船,没想到遇到风暴,多漂流了几天,孩子母亲在船上染上了肺炎,病得很重。

    在轮到许三多甄别的前一天,孩子母亲去世了,许三多原可以把孩子交给孤儿院来接受的嬷嬷,但不知为何,他留下了孩子,作为自己的儿子报了上去,问起孩子的名字时,他说:“叫许忆,言午许,记忆的忆。”

    几天后,获许离开的许三多抱着忆儿,终于踏上了香港的土地,站在这片完全陌生的土地上,他茫然不知该向何处去。

    吴哲在一九四七年秋天,正在美国普林斯顿大学攻读他的博士学位,他收到了齐桓寄来的信,信中说许三多失踪,下落不明。吴哲心里一阵刺痛,许三多为什么不来找他?为什么要落到这个结果,但他一想自己只轻飘飘的给个地址,那么路费呢?许三多到那里去筹到这笔钱?和袁朗闹翻的他,一定不会要袁朗一分钱的,吴哲不免为自己的伪善而悔恨。

    一九五二年,吴哲拿到核物理学的博士文凭,新中国刚成立,急需人才,在有关人士的牵线下,吴哲和其他一些学者,决定回到大陆去,没想到,临走前夜里,一直照顾他的老姑妈,在帮他收拾行李时,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了下来,摔断了腿,吴哲马上把老姑妈送到医院治疗,老姑妈无儿无女,他这个侄子是唯一的亲人,吴哲只好退了船票,留下来照顾姑妈。

    一个月的一天,有一个人登门找他,吴哲认出是原来远征军的一个军官,正很疑惑,来人还尊称他吴营长,说自己现在是齐桓的部下,受齐桓的委托,有一封重要的信带给他。齐桓在信里说,根据情报,大陆正在进行打击反革命的运动,以前当过国民党军的人都受到冲击,要他千万不要回大陆。吴哲想到和他们这些学者接头的人,说得很好的,新中国非常欢迎他们回去,一定会提供最好的科研条件和生活设施给他们,他不禁不知道谁说的对了。来人看出他的犹豫,说到:“这个情报是很准确的,真实的情况恐怕还要糟糕,齐将军因为怕你不信,所以特地派我来的,请你千万要谨慎,还是先不回大陆的好。”

    吴哲谢了来人,听从了齐桓的劝告,重新寻找大学的职位,他虽然在国外这么多年,仍然生了个中国胃,洋餐实在吃不惯,他最后接受了香港大学的聘书,到那里担任副教授。

    吴哲来到港大,手忙脚乱安顿下来后,开始教书育人。一天,他在学校外小街闲逛时,看到有一家小书店橱窗里陈列着几本关于远征军的书,不觉停下脚步,走进书店。这家小书店窗明几净,布置的很简洁,窗下还放着几把椅子,可以让买书的人坐下来看。吴哲挑了几本书,对正蹲在地上,收拾书架的书店老板说:“麻烦你,这几本书多少钱?”,书店老板抬起头,吴哲手里的书落到了地上。

    “三多!”。

    许三多由于带着忆儿,不能去工厂打工,虽然成才留给他的钱,足够他衣食无忧的过一二十年,但他不会随便动用成才的钱。一个偶然的机遇,他发现一家小书店正在出售,老板因为年纪大了,要卖了书店退休,他就买了下来,书店老板喜欢许三多的人品,不仅手把手的教他如何经营书店,而且把几十年的供货渠道都交给了许三多,因此,许三多很快就上手将书店开下来了,书店里活不多,他还可以照顾忆儿。没想到,在这里,他遇到了吴哲。许三多不愿遇到以前这些人,但好在吴哲除外,吴哲在一切发生前,就去美国读书了。

    正文 第17章

    吴哲一见许三多,就拉住不放,也不管店里其他人侧目,许三多觉得不好意思,想挣脱开,“吴哲,你干什么,我又不会跑掉。”,

    “万一跑了呢?我还不得被他们骂死。”

    “我不跑,你松手。”

    “不行,我一松手你就会变没了。”

    “我又不是妖精,还会变,吴哲,你松手,不然我没法做事。”,吴哲只好松开手,然后又拿出紧逼盯人的本事,寸步不离,一面帮着许三多理书,一面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他俩之间没有分开了五,六年的生疏,好像昨天刚见过面似得。

    吴哲先说一通自己的经历,怎么读书,怎么受聘来的港大,又问许三多怎么会在香港,许三多只低低的说了一句:“逃过来的。”,就不说话了。吴哲也不勉强他说。

    到了书店打烊,吴哲坚持要和许三多一起回家,许三多没办法,只好和他走回自己住的地方。当吴哲看到许三多住的是要什么没什么的铁皮天台屋时,脸色已经不好看了。许三多一到家,就立刻到楼下抱来一个两岁的小男孩,这几天忆儿有点发烧,许三多就没把他带到书店去,委托邻居照看。

    “这,这是。。”,吴哲指着孩子,一时不知问什么。

    “这是我收养的孩子,是个孤儿,叫忆儿。”,吴哲一看是个可爱的孩子,一下子就喜欢上了,“我要做忆儿的干爹。”,然后,吴哲在房间里四处找了找,从床底拖出一只箱子,对许三多说:“快点收拾东西。”

    “干什么?”

    “跟我回家。”,吴哲抱过忆儿哄着。

    “我有地方住,这就是我的家。”,许三多不明白。

    “三多,这是人住的地方吗?你还带着孩子,我能看着让你们住这样的地方?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这怎么不能住了?我不去。”,许三多有点生气了。

    “你不去,那好,我就住过来,跟你一起受罪。”,吴哲脸色铁青,许三多犟脾气也上来了,就是不动,吴哲见硬的不行,又来软的:“三多,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没有生活能力,到香港这么多天了,连顿饭也吃不上,你就来帮帮我吧”,说完看着许三多的反映,打算再说服不了,就再来硬的。

    许三多叹了一口气,吴哲外表看似谦和随便,但内心坚韧,他要想做到的事,就做到,许三多知道扭不过,只好同意。

    吴哲见许三多同意了,马上笑了,然后又冲到楼下,轻而易举的摆平了包租婆。这边许三多也收拾好了,他们就叫了一辆出租车,一起来到吴哲的家。

    吴哲住的是港大配给他的三个卧室的公寓,到家后,吴哲又好说歹说的让许三多父子俩住到主卧室里,自己搬到客房去住。

    许三多忙着给忆儿洗澡,哄他睡觉,吴哲出门去买晚饭。忆儿睡着后,许三多才有空仔细打量吴哲的家,的确乱的不像话,许三多看不下去,马上动手收拾,等到客厅收拾的差不多时,吴哲也回来了,他们坐下吃着可以算是夜宵的晚饭。

    吴哲边吃边问许三多的经历,许三多却闪闪铄铄的不肯多说。吴哲从许三多的眼睛里看出这个人已经不再是以前孩童般天真纯净的人了,沉重的眼神仿佛变成了完全陌生的一个人,吴哲心里诧异,也不敢过多逼问。

    许三多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问吴哲:“我的朋友,成才,留下一笔钱,他从小是孤儿,去世的又太早,我想给他在这世上留下点什么,要让后人他的名字,但我想不到什么方式,吴哲,你有办法吗?”

    “成才,就是你常说的小同乡?怪不得你的书店叫成才书店”

    “对。开书店的钱也是成才的。”

    “嗯,让我想想。对了,你可以把这笔钱捐给香港大学,成立一个助学基金,就叫成才助学金,借给那些贫困人家的孩子,让他们也能付的起学费,上大学,然后等他们学成工作后,再把钱还回来,这样,这些钱就可以不断的资助需要的人,而这些人就会成才。”

    “好,这件事有意义。成才最羡慕读书人了,老说自己读书少,所以走弯路。他如果知道他的钱能帮助大学生,一定会非常高兴的。”,许三多高兴的附和。

    “行,明天我去找校董会的人谈谈,准没问题。”,吴哲一口包办。

    虽然许三多提到了一大笔钱,但吴哲仍然将信将疑,因为许三多一直受袁朗的宠爱,对金钱没什么概念,但当他看到那一盒金条时,还是忍不住抽了一口凉气,感叹说:“三多,这世上怎么有你这样的人,换了其他人,有这么多钱,早就周游世界,享受去了,谁还会住在铁皮天台屋?!”

    助学金很快就设立好了,吴哲和许三多也是管理委员会的一员,负责挑选合格的受助学生。港大管理部门还告诉许三多,以后每年的校刊上都会介绍成才助学金,成才的名字会被很多人知道和纪念。

    吴哲还给忆儿报了港大里的高级幼儿园,学费不低,吴哲悄悄付了,却告诉许三多,由于他是学校教师,这幼儿园是免费的,忆儿去了幼儿园,可以受到很好的教育,许三多也可以专心经营他的书店。

    等这些都安排落定,吴哲对许三多说,“我想开个party,请所有在香港我们认识的人,而你,就是我推出的最大的surprise,肯定把他们都震了。”

    “不要!我不见他们!”,许三多像挨了一枪的似的跳起来反对。

    “为什么?”,吴哲不理解。

    “不为什么,就是不想见。”,许三多不愿说理由,他觉得自己已经背叛了这些人,他有什么脸面再见他们。

    “连袁朗也不见吗?袁朗也在香港,他现在是律师。”

    “不见!我不见!”,许三多情绪突然激动。吴哲看着他的反应,若有所思。

    袁朗用一年时间学完法律课程后,开始做见习律师,没想到第一个案子,帮一个富家子的遗孀和夫家打遗产官司,就大获全胜,名利双收。很快,袁朗就在法律界出了名,他不仅有着以前少将的头衔,而且以办案证据充分,辨词犀利,直指人心闻名,短短几年,就成了下一届皇家大律师的不二人选。

    吴哲刚到香港时,袁朗出面为他接风,席上还请了在香港的以前军队里的弟兄,因为人太多,吴哲也没机会和袁朗深谈,只知道他还没结婚。吴哲现在为难了,他知道袁朗的脾气,如果找到许三多而不告诉袁朗,自己肯定会死的很难看。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袁朗又怎么看待许三多,他不清楚,袁朗虽没结婚,但凭他的现在的地位,也不会一个人过吧。吴哲想还是先探明袁朗的情况,如果袁朗身边已经有了别人,他死也不会让袁朗和许三多见面。

    袁朗的房子没有买在那些律师喜欢的高档住宅区,而是在当时人烟稀少的清水湾,买了一栋面海的小楼。吴哲决定事先不打招呼,来个突然袭击。袁朗正在家里看案卷,见到吴哲到来很意外,吴哲找了个路过这里,上来见个面的理由,又以参观参观大律师的豪宅为名,反客为主,在楼上楼下乱窜一气,连厕所也不放过,看过后,吴哲放心了,这栋屋子只有袁朗一个人住,当吴哲最后来到书房里,他楞住了。

    书房里墙上,桌上都是许三多的照片,还有原本属于许三多的东西。吴哲认出这些照片大多数是他给许三多拍的,在印度受训时,他在市场上买了一个旧的德国相机,给远征军的弟兄拍了不少照片。特别是挂在墙上的这幅,虽然是黑白的,但是吴哲仍然记得当时的色彩,满天的晚霞印在江面上,许三多在江边给一头小象洗澡,小象调皮的喷了许三多一头水,人和象都在笑。。吴哲站在照片前,思绪又回到了那些青春飞扬的岁月。

    “这么多年,你还记得许三多。”,吴哲抚摸着那只手雷,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