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又好气又好笑的拍了他脑门一记:“想威胁谁?你还嫌to这不好那不好,你这小子这一手,比他又光明正大到哪里去?一丘之貉,少五十步笑百步。”
格兰瑟趴在她膝上,露出讨好的笑靥:“那姑姑被我威胁到了吗?要做我的宝贝吗?”
平安叹息,她委实不想这么招摇,况且她对小瑟……
格兰瑟看着她,蓝眸流过一丝痛苦:“姑姑……我真的死心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只是还没有那么快甘心而已……在我回德国以前,再给我多一点点记忆,好不好?没有多久了,就只是给我这一点时光,可不可以?”
平安点点头:“如果到时候情况允许的话……”
格兰瑟欣喜的笑,眼角却流露出一丝凄艳的伤感。
平安深深吸气,想松开握住的拳头。格兰瑟这么确定他的宝贝是她,那么to呢?谁是to的宝贝?千万,不要如她所想。
在第二项比赛开始前,平安果然被叫进了校长办公室。她怕的事情,果然还是来了。
“平安,我们找你的原因,是因为你同时被火焰杯指定为,两个选手的宝贝。”迪佩特校长有些犹疑的说,“他们分别是,toriddle和德姆斯特朗的格兰瑟·冯·海因里希。你可以其中任意挑选一人,我希望充分尊重你自己的意见。”
平安垂下头,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这段时间的运气,简直堪比撞黑彩。
一旁的德姆斯特朗的校长生硬古板的说:“我们这方为了公正起见,并不希望选手跟霍格沃茨的教工有过多牵扯。所以,我希望平安教授可以认真考虑。”换言之,就是希望她选择to就对了。
布斯巴顿的女校长轻蔑的瞥了平安一眼,对于这个跟年轻的男学生有情感纠葛的年轻女教授很是不屑。她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声音尖刻:“照道理说,这件事情与我们布斯巴顿没有关系。但是为了比赛的公信力,我也反对主办方的教工参与到这件事情上来。”
说来说去,就是影射她会作弊?一个怕她故意拖格兰瑟后腿,一个是怕她相帮本校学生!有私心可以,但是这就可以上帝视角的揣测别人思想然后来侮辱人了?平安抬头,冷冷的看着那两位言之凿凿的校长,张口欲反驳。
邓布利多一直注意平安的反应,见她嘴角一抽,立刻将手压到她肩上,微笑着打圆场:“两位校长,金蛋所选择的选手最珍贵的宝贝,是有魔法效力的,并不是我们可以随意更改的。只有在第一顺位因为某种不可避免的原因从缺的情况下,才会接受第二顺位。换言之,平安是势必要成为两位选手其中一个的宝贝的。”
平安默然,如果能选择,她真是情愿不做这劳什子的勇士宝贝。to是她的亲人,格兰瑟是她师姐的爱子,手心手背都是肉,这个选择并不易做。
德姆斯特朗的校长的不满显而易见,鼻子喷气般硬邦邦的说:“我想,贵校的教授应该考虑一下我方的看法。”
平安的睫毛抖了抖。
布斯巴顿的女校长也很是恼火:“居然允许有主办方教工的参与,我认为这完全是一种对比赛公平性的亵渎!”
平安的脸白了白。
本来就不善言辞的迪佩特校长只能看向邓布利多,后者不负众望的站出来和稀泥:“两位尊敬的校长,如果对比赛的章程不满意的话,你们可以就此问题跟魔法部的官员探讨一下。当务之急是先要决定选手的宝贝。比赛,已经迫在眉睫了。”
德姆斯特朗的校长看着纤弱秀气的平安,皱眉说:“我还是坚持认为平安教授不适宜作为我校选手的宝贝,希望你可以尊重我的意见。”
“哼,居然会有这么大的漏洞出现在比赛章程里。我想我们布斯巴顿可能考虑退出下一届的三强争霸赛。”眼看平安的参与已经成了必然,布斯巴顿的女校长恼火的说,看向平安的眼神也是露骨的不友好。
“居然跟自己的学生……霍格沃茨教授的素质还真是十分令人忧虑!”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在场的霍格沃茨教工无不变色。
平安似乎颤了一下,邓布利多赶紧说:“我认为这样的说法过于……”
“关你屁事?”平安看着布斯巴顿的校长,突然笑靥如花的发难。
那位女校长大概生平从来没有被这样直接诘问过,不确定的说:“什么?”
“我说,我跟谁谁谁关系非同一般,有你什么事儿?我是哪个勇士的宝贝,又与你何干?横竖轮不到你们布斯巴顿,你凭什么对我大放厥词横加指责?咸吃萝卜淡操心,先管好你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儿吧!”平安昂起下巴,双手抱胸,毫不客气的说。
女校长气得脸色煞白,手抖抖的指着平安:“太无礼了!居然敢对我……”
“你对我很有礼么?我有什么不敢的?我拿的是你开的薪资还是担心你不让我毕业?霍格沃茨如何,我如何,轮得到你来指教?”平安冷笑着撇嘴,以为她一声不吭就柿子捡软的捏,看人下菜碟儿。
女校长被平安锋利的言辞气得七窍生烟,胸口不停起伏,圆滑的如同邓布利多,自然赶紧好声好气的安抚。
德姆斯特朗的校长脸色阴沉,显然也对平安的桀骜无礼很不满,仍旧十分冷硬的说:“我还是坚持认为,平安小姐不适宜作为我们学校勇士的宝贝,希望平安小姐充分尊重我的意见。”
平安不屑的侧过脸轻笑,眼底结霜:“谁尊重过我了?莫名其妙的把我叫过来说了这么一堆……校长先生,我想你还是先学会尊重格兰瑟的意愿吧。”
他以为这是什么好差事?她没事儿可做了稀罕被人绑在水底当肉票?
“看来平安小姐是打定主意要一意孤行了?”德姆斯特朗的校长脸色不豫,好像处于发作的边缘。
邓布利多微笑着插嘴:“我想各位都过于紧张了,作为勇士的宝贝,是要喝下预先准备好的魔药,全程是无法保持清醒的。平安虽然是教工,但是也不能例外。两位校长如果不放心,可以亲自监督她喝下药水。”
迪佩特校长疲惫温和的看着平安:“平安,你做好选择,要作为哪位勇士的宝贝了吗?”
邓布利多的声音也在她背后响起:“平安,做决定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我希望你有足够的勇气与智慧,可以坚持你的选择。”
平安深吸一口气,说出了那个名字。然后在一屋子不屑,防备,怀疑,担忧的眼光中,仰头喝下了魔药,陷入了昏沉。
第二个项目在万众欢呼中开始了,三个选手站在一列,等着主席台上的人宣读比赛规则,然后做着入水的准备工作。
to在观众席上看了一圈儿,如他所料的没有看到平安的身影,心中有一丝笃定和安心。他从解读题目的时候,就无比确定他最重要的宝贝是谁。除了平安,根本不做第二人想。对他有意义的人,从来就不多。而平安,无疑是他珍而重之,放在心里最深最安全的地方。平安对于他意义之重大,常常会令他自己害怕。
to虽然并没有听过“爱而故生忧,爱而故生怖”的偈语,却已经能体会那样的情境。他向来心如磐石,无坚不摧,平安却像是温柔的水,能将他的心洞穿。这种感情曾经令他深深恐惧过,因为对于向来戒慎自持唯恐自己有弱点的to而言,发现这个世界上有人能轻而易举的伤害他,无疑,是件可怕的事。平安甚至不需要对他刀枪相向,不需要对他冷眼厉色。爱一个人,就是邀请她来伤害你。
明明,是软弱的情感,to却始终不能舍弃。因此,即便他因平安的冷漠而焦躁动气,他也无法真的转身离开。这次的比赛,应该是一个契机。平安,应该会原谅他吧?不知道她现在在水下害不害怕……她身体不好,现在又才二月,应该事先准备好姜汤的……
一旁的格兰瑟看着神色冷静眼神略微闪烁的to,微笑着说:“现在好像是我落后你两分呢。第二个回合,不要让我失望,里德尔。”
to冷淡以对:“海因里希,我不会再给你玩花样的机会。你太碍眼了。”如果不是忌惮他跟平安之间的渊源,他早已经下手清除了他。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格兰瑟还是笑眼弯弯:“拭目以待喽,里德尔。”
to没有再理会他,他向来崇尚行动。
一声尖锐的哨声后,三人同时跃进了霍格沃茨的黑湖。
to的宝贝
to使用的是鳃囊草,在入水之前他吃了下去,顿时觉得耳侧好像有一种撕扯感,似乎长出了什么。不仅如此,空气也似乎变得稀薄,他深吸一口气,一个猛子扎进水里,那种窒息感才忽然消失。原本刺骨冰寒的水变得清凉舒适,他的双手和双脚似乎生出了脚蹼一样的东西,他开始用力的划起水来。
他一边仔细观察湖底的情况,一边注意格兰瑟的动向。但是令他惊讶的是,格兰瑟似乎是平稳的走在湖底,那些乱流,到了他的身边似乎就会自动分开。他的周围,似乎有一层无形的气流,将他包裹在其中,他的头发甚至都没有湿。比起身后那个布斯巴顿女选手的狼狈,他如履平地,神态潇洒自如。
to暗暗吃惊,魔法界似乎从来没有听闻有这样奇怪的方法。他没有再看,而是直接选定了方向,朝着游了过去。
中途也有遇到格林迪洛这样的魔法水生物来试图拦阻,但是以to的魔法功底,连嘴巴都不必张开,直接无声无杖魔法,就倒下去一大片。他有些心焦的四处寻找着平安的踪迹,她本来就体寒,真的在水底待满一个小时,肯定会生一场大病。
在这过程中,他遇到了人鱼。人鱼比起格林迪洛这种低等水生物可是高级不少,是和马人一样有智慧的高级魔法生物。只是,那青灰色的皮肤,和狰狞的五官,以及附着细小闪亮的鱼鳞的皮肤,怎么看怎么和平安小时候跟他说的美丽的人鱼公主是两回事。不知道她这会儿是醒着还是昏过去了,不然看到这些生物说不定会大失所望。
人鱼不比格林迪洛,to不敢托大,直接掣出了魔杖。to其实不识水性,水流的压力多少有些影响他动作的灵敏度。而人鱼占着地利之便,敏捷的躲过了他的几次魔咒攻击并且迅速的还以颜色。to肩上挨了一下,顿时觉得血肉好像被刀锋割开,一泓碧血在水里晕开。
伤口极疼,却并没有给to带来太大的影响。他从小就不是养尊处优的命,这种程度的伤还不足以影响到他。他儿时第一次被人打的时候,惊得完全不知道还手,只觉得羞耻。但是次数多了,倒也将抗击打能力练了出来。他虽然看着不是壮硕的体型,却比一般的成年男巫还要强。和很多巫师不同的是,他对疼痛的敏感度极低。一般巫师会直接放弃战斗的伤,到了他这里,眉头也不会皱一下。
to简单的念了治疗魔咒,伤口慢慢停止流血。疼痛令他更加清醒,他沉下心,集中注意力面对着眼前的人鱼。这毕竟是比赛,很多黑魔法系的魔咒都不能使用,所以他才有些束手束脚,再加上心里总是隐隐的有些担忧落单的平安。若是平时或者是陆上,只怕这人鱼已经死了十次了。
to在几次闪避后,已经大致摸清了水压的方向。他不动声色的试了几个咒语后确定了攻击范围,然后准确巧妙的击昏了那条人鱼。
然后他继续往水流深处游去,中途遇到了一些诸如欣克庞克之类的魔法生物,但是已经习惯了水压的to没有再出意外,干净利索的一次性解决。
霍格沃茨的黑湖湖底看起来比湖面要深广得多,to不会水性,肩上的伤泡了水之后越发沉重。黑湖底十分昏暗,水藻丛生,能见度极低,很难找到要找的人。他皱了皱眉,突然眼睛一亮。
【有没有蛇类在附近?出来?】to咝咝的说。
一条全身乌黑的海蛇从水藻中游了出来,看到to的时候有些讶异,发出了一阵咝咝声。
【人类?你是巫师?】
【告诉我,这里还有没有其他的巫师?】
【呃,刚刚有一个人类的女孩子好像是被什么东西袭击了,已经昏过去了,好像是被人鱼族的首领送到了外面去了……】小蛇明显不是纳吉妮那种魔法生物,智力不高,说得慢吞吞的,似乎有些畏惧to,往后面缩了缩。
看来布斯巴顿的勇士应该已经是出局了!to忖度。
【有没有看到一个金发蓝眼,跟我差不多大的男巫?】
【好像从那边过去了……】小黑蛇甩了甩尾巴。
【那么,你知不知道人质被关在哪里?】
【在人鱼族的领地……】小黑蛇甩着尾巴指明了方向。
to深吸一口气,开始朝它所指的方向游去。果然,顺着方向游了差不多五分钟后,to一眼就看到了被绑在柱子上的平安。她没有穿着惯常的灰扑扑的霍格沃茨的黑袍,而是穿着宽大的白衬衫。to不知道这是在平安昏迷后为了确保所谓公平性,布斯巴顿的女校长检查了她的身上,脱去了她外面的黑袍和线衫,紧紧给她留了一件在水里看起来薄如蝉翼的白衬衫。
平安脸色冰白,一头长及大腿的青丝完全散开,顺着水流的方向漂浮,仿若海藻。她紧紧的阖着眼眸,脸上似乎还保存着昏迷之前的一丝痛苦,眉头微蹙。东方人原本就比西方人骨架纤细,平安被绑缚在中间的柱子上,脸色在绿幽幽的湖水下更加显得苍白如雪,让to看着忍不住揪心起来。
一旁的人鱼族首领说:“恭喜你,孩子,你是第一个到达这里的勇士。现在,你可以带走你的宝贝了。”
to充耳不闻,走向中间的柱子。他想去解平安身上的绳子,却被一只手拦在半路。
to冷冷的看着微微有些喘息不匀的格兰瑟,冷冰冰的说:“海因里希,让开。”
拦住他的人正是格兰瑟,他虽然带着微笑,心下却有几分警惕。他有避水珠,海底与他就和陆上一般无二,居然还晚了他一步。这个toriddle,真是不能小觑。
格兰瑟当然不会因为他一句话就让开,他微笑着牵起嘴角:“里德尔,你就这么自信姑姑是你的宝贝?我想,你最好看看左边的柱子。”
to不耐烦的扫了一眼,顿时如遭雷击,呆立在原地。
那看似空无一物的柱子上,绑了一条小小的,通体银白的蛇。
格兰瑟带着一丝几乎可以被称为残忍的笑意,看着to。这是个一贯高傲的人,那种强者的气势是形于外的,仿如一把即将出鞘的利剑。从见到他开始,格兰瑟就看出来,这是个不能成为朋友只能成为对手的人。他骄傲的只允许仰望,甚至不容许并肩而行。他也确实是格兰瑟生平仅见的劲敌,聪敏,机警,有野心,目空一切。在某些方面,他和那位曾经掌握魔法界半壁江山的格林德沃,极其相似。但是格林德沃出身于魔法世家,是真正的巫师贵族,里德尔却不过是一个孤儿。
德姆斯特朗是格林德沃的母校,但是他虽然叱咤风云半生,却并不是在此发迹。他在校的时期只怕也做不到像里德尔一样,将整个学院牢牢捏在手心里。德姆斯特朗的生态和斯莱特林最接近,最不缺世家子弟,多半孤芳自赏眼高于顶,轻易不肯屈居人下。他一个孤儿,能单枪匹马的坐稳斯莱特林首席,其手段、心志、能力,都已经非一般少年巫师可比。
格兰瑟对他本能的抱有戒心,但是看着眼前的to,他却微微觉得,或许,他对平安,是出自真心。
那么天纵奇才骄傲的不可一世的人,居然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to不可置信的看着昏迷不醒的平安,深沉的痛苦扭曲了他俊秀的五官。他生平第一次,本能盖过了理智。
格兰瑟注视着他,看到他眼带恨意的开始拉扯柱子上的平安,变色的拦在前面:“你干什么?!”
to抬起头,撕裂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滚开!”
“搞清楚,里德尔。她在我们两个中间,最终选择的是我。你应该明白,我最珍贵的宝贝也是她,她既然在这里就意味着,她选择了我。该让开的是你吧?!”格兰瑟不假思索的说,声音带着一股讥嘲。
to猛然抬头,一双眸子血红,一字一顿的说:“我、不、相、信!她答应过我,绝对不会抛弃我,她会陪着我一辈子!她不能这么对我!”
格兰瑟对他眸子里惨厉的红光有一丝惊异,但是仍然毫不放松的咄咄逼问:“我姑姑哪里对不起你?你搞清楚,是你伤害她在先!难道要她对你笑颜以对?”
说到底,他还是为平安的元气大伤抱不平。
“我伤害她?她不要我,背叛我,倒成了我在伤害她?平安,你醒来告诉我,我们究竟是谁在伤害谁?”to握住平安的一直胳膊,厉声痛吼。
格兰瑟拔出魔杖,指着他的胸膛:“你放手!”
to依言放开,切齿狞笑,犹如负伤的狼:“既然你想找死,海因里希,我也不在意成全你!”
只要没了眼前的蓝眸少年,她就不会抛弃他选择别人……
格兰瑟冷笑,蓝眸开始隐隐变色:“里德尔,你以为我会怕你?”
to冷淡高傲的蔑笑,一道几乎不能察觉的光束超格兰瑟袭去。格兰瑟不知道他居然在不发动咒语不适用魔杖的情况下发动攻击,虽然反应迅速,左颊还是多了一道伤口。
血丝顺着伤口流出,格兰瑟伸出舌头舔了舔,微笑着说:“无声无杖魔法,你果然比我想的还要危险得多。”
几乎只是眨眼的瞬间,格兰瑟脸上的伤口已经以肉眼可以察觉的方式在愈合,等他说完,已经一片平滑。
to的红瞳微微的缩了一下,格兰瑟·冯·海因里希,也比他认为的要危险!
“我活到这么大,能在我身上造成伤口的,你是第二个。”格兰瑟还是一成不变的微笑,“原本我还以为我以大欺小,现在看来,我不用对你太客气。”
to报以冷笑。
就在他们之间的争斗一触即发的时候,一旁的人鱼首领不得不出言提醒:“各位勇士的任务是救出你们的宝贝,不包括决斗。如果你们违反章程的话,我们会向评委们反应。而且,你们的人质所喝下的魔药,只可以支持他们在水下待满一个小时,超过的话……”
to的瞳孔紧缩,下意识的看向平安,她神色安详,人事不知。
格兰瑟走过去开始解绳索,to下意识的想伸出手臂。
“这位勇士,你的宝贝在这边。”人鱼首领及时阻拦。
格兰瑟抱着平安,微笑着说:“里德尔,不必着急,还有第三个项目。要分胜负,有的是时间。但是,我的宝贝,我要带走了。”
“她不是你的宝贝!”to失控般咬牙切齿的暴吼。
“她是我的什么,不必你操心。重要的是,在她心中,你是什么。搞清楚,你只是她一时好心收养的弟弟,谁规定她要无怨无悔的陪着你一辈子?你有资格让她一辈子耗在你身上么?我姑姑没有丝毫对不起你。”格兰瑟的话语锋利如刀,句句都往to最软弱的地方砍。
“她自己答应过我……”
格兰瑟嗤笑:“你还真的当真?小的时候我师公还说过把姑姑嫁给我呢,如果当真的话我们现在孩子都能打酱油了,根本就没你什么事儿!”
to抬头,红瞳若血。
“不是她的错,是你不该太认真。”
这句话日后无数日日夜夜,都在to的脑中回响。他像是被击败一般,看着格兰瑟抱着他心爱的姑娘扬长而去,越走越远,终于再也看不见。
原来,竟是我太认真。我一生只爱这一个人,怎么能不当真。to惨笑,生平第一次一败涂地。
平安醒过来的时候,刚好是格兰瑟浮出水面的时候。德姆斯特朗的学生欢呼雀跃,庆祝他们的勇士第一个在规定时间内归来。格兰瑟倒是无暇跟他们寒暄,平安脸色发青,牙齿格格响,冷得不断哆嗦,几乎不能开口说话。这时春寒料峭,她又怕冷,格兰瑟连连在她身上加魔咒,又灌了一大碗魔药下去,她才好一些。
他们在帐篷里,看不到外面,平安稍微好些,张嘴就问:“他呢,他怎么样?”
格兰瑟手上的动作停了下,然后若无其事的说:“就在我们后面,应该出来了。”
平安稍微放下心,果然听到外面传来欢声雷动,想必是to带着人质回来了。她到底忍不住,偷偷掀开了帐篷,站在角落里,想看她家少年有没有受伤。
远处,少年浑身湿透,安静的接受周围人的恭贺。隔得有些远,平安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觉得人群中的to,透着难以言喻的伤心。她有些担心,往前走了走。
“第二个在规定时间内带着人质返回的,是霍格沃茨的勇士toriddle!”加了魔咒的评论员的声音十分响亮。
“等一下!霍格沃茨这位勇士虽然平安归来了,但是我们并没有看到他的宝物,应该不能算成功吧?”自己的勇士被淘汰掉的布斯巴顿女校长火气很大的质问。
闻言的少年似乎微微颤了下,长睫毛上的水珠顺着苍白透明的脸颊落下,看起来仿佛是一颗泪珠一般。
邓布利多笑呵呵的解释:“女士,很乐意为您释疑。这孩子最珍贵的宝物,就是他手上的宠物蛇。可能是因为他的宠物太小了,您没有注意到吧。”
布斯巴顿的女校长嫌恶的蹙眉,心中虽然不快,但是还是无话可说,只得发泄道:“奇怪的孩子,难道一个亲人朋友都没有么,一条蛇也是什么最珍贵的宝贝!”
一旁不少的霍格沃茨学生也开始窃窃私语。
“好奇怪啊,谁会把自己的宠物蛇当成最珍贵的宝物啊!”
“也不能这么说,我的猫头鹰死了我也难过了好几天啊!”有女孩子分辩。
有人不服气的反驳:“可是最珍贵?谁会把宠物当成最珍贵的宝贝啊!”
“呃……不是说里德尔学长是孤儿么,大概他也真的没有其他更重要的人了吧……”
“这么说起来,虽然很厉害,不过里德尔学长还真是挺可怜的……”
连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也忍不住说:“首席的品位,真是特别碍……”
布莱克只是一贯忠心的说:“不得妄议首席,马尔福。”但是,显然,他的神情也颇尴尬不解。
被议论包围的少年面色平静,只是头发上的水珠不断的滴下,仿佛眼泪一般。他站在人群当中,安静的等宣布成绩,然后走开。从始至终,没有看过任何一个人。
平安从邓布利多说话开始,就踉踉跄跄的后退,然后蹲在地上心痛如绞。她捂住嘴巴,竭力控制自己不要哭出声音,可是还是有断断续续的呜咽冲破防线。她的眼泪大滴大滴的落在地上,心疼得无以复加。
她对to到底做了什么?她那么疼爱的to,她予取予求的to,最后最伤他的人竟然会是她!心脏传来一阵又一阵实质性的剧痛,平安脸色苍白,神情痛楚。她张着嘴巴,大口大口的吸气,却始终是窒息般的难受,仿佛被扔上砧板的鱼。
格兰瑟被同学拉去道贺,发现平安不见了赶快来找。见她神色惊痛的坐在一边,立刻神色一紧,将她抱回了小木屋。
魂器
平安捂着胸口,嘴唇发紫,她极力的想呼吸,但是肺里却始终空空如也,她张着嘴巴,却依旧觉得窒息得难受。格兰瑟托着她的身体,将一丸朱红色的药丸喂进了她的嘴巴里,她艰难的几乎无法吞咽。格兰瑟捏开她的牙关,又喂了水,才将药送了进去。
过了一会儿,她的脸色才渐渐恢复苍白,眼泪一滴滴的沿着眼角滚进鬓发里,低低的喊:“to……”
格兰瑟面色一白,终于忍不住发怒道:“toto,你心心念念就只有这个人!他把你害成这样子,你还想着他!你是收养他还是该了他的?”
平安身子蜷缩成一团,闭起眼睛,眼泪还是不停的掉。格兰瑟又是生气又是心疼,可是内心的最深处却泛上来一股力不从心的悲哀。他的姑姑,怎么就这么死心眼?!怎么就那么傻?那个里德尔到底有什么好?
“好!你既然这么想着他,我去叫他来!”他暴躁的起身,他不能面对她的眼泪,可是他从来不是她想要的人啊。
他的衣袖上多了一只纤白的小手,平安泪痕满面,却坚决的摇头。
格兰瑟一阵无力:“姑姑,你到底想怎么样?如果你恨他,不愿意再理会他,你就别拖拖拉拉!如果你爱他,我现在就去找他来!你别这样反反复复,折磨你自己也折腾的我七上八下!我虽然已经放弃你,可是我还需要时间去死心……”
平安抽噎着说:“我没有恨to,我只是要回浮云山……”
“你都出来那么多年了干嘛又突然急着回去?那群老不死的又不会突然挂掉!姑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格兰瑟在她旁边坐下。
平安驴头不对马嘴的说:“小瑟,你不该怪to的,他不是故意要伤我的。他想杀的另有其人,只是我挡了一下。其实那个人的死活跟我也没有关系,我只是不想看到他杀人……”
格兰瑟闭眼,无力的说:“姑姑……”
“但是,虽然不是故意,要是让to知道,可能是他错手杀了我,我怕to活不下去……”平安凄凉的说。
格兰瑟睁眼,眼中精光闪烁。
“什么?!你,你说……”他震惊的看着平安。
平安点点头确认,眼里水意蓄积,开始给他说起了那令她悔不当初的里德尔庄园行。她语速极慢,偶尔便要停下来咳嗽几声,足足说了大半个小时,才把事情说清楚。
“to的天分实在太高,我又因为和他争吵,延迟了自救的时机……虽然进入了休眠,但是已经太晚了……我是强行突破限制醒过来的,虽然有师傅的药丸,但是也是最多延迟一年。我去年接连受伤,早已经承受不住。就算我能活着去见师傅,也未必救得回来。就算我能救回来,也,也……”她哽咽难言。
“会怎么样,你说啊!”格兰瑟着急的说。
“小瑟,你还记得二师兄么?”平安突然问。
格兰瑟烦躁的说:“干嘛突然又扯二师伯……等等,你是说你会像二师伯一样……”
“二师兄比我入门早,修为远在我之上,当年受伤后尚且要闭关百年……to他虽然是巫师,毕竟寿命有限……”平安说不下去。
浮云山人人皆知平安二师兄的事情,格兰瑟虽然没有修道,但是自然也是知道的。他震惊得难以言说。巫师的寿命不过一百五十年,闭关一百年,对于toriddle来说,与死何异?总之是此生无缘再见……
“to他对他自己都不好,可是他对我,是最好的。他从小就在孤儿院长大,吃了好多苦,我能给他的,也只有那一年的衣食无忧,然后又疏忽弄丢了他,我对他,实在称不上太好……后来找到他,因为他聪明又能干,我总觉得他不需要操心什么,对他不够关心。我之前几十年都一个人,不知道怎么教导他。他变得那么偏激,我气归气,总觉得自己有责任……可是,我没想到我竟什么都来不及做……”
什么,都来不及为他做……
to无论做错什么,都是她家的孩子。她虽然责怪,虽然一时气急,可是从来不舍得真的恨他。但是她从未想到,她和to之间,居然有朝一日,既是生离,也是死别。无论最终不治,还是沉睡一百年,都无非是在折磨她心爱的少年。命运对to,实在太不公平。就连她,也不得不忍心伤害。
今天to的绝望,同样深深刺痛了她。只是啊,什么都比真相好。to是个骄傲的人,伤痛,会让他更强大,更无坚不摧。即使痛,即使恨,也比万念俱灰来得强。
他会变得更厉害,会有衷心跟随的下属,会令这魔法界的每一个人,听到他的名字,都屏息以待。多么可怕,可是,多么强大。他最终,一定会坚强的无人可伤。会的,连她沉重的伤,都在说明那少年的强大。
“如果生活欺骗了你,不要悲伤,也别生气……”她含着眼泪轻轻咕哝,睫毛上莹光闪烁。
上帝护佑你,我的to。如果命运不肯待你公平,就去抢夺一个公平。
格兰瑟注视着平安睡去,即使梦中都微微蹙眉,心里有着微微酸涩。他无疑还是那么喜欢平安,但是有什么,是永远的消失了。或许,是对里德尔的敌意。姑姑,无论是什么样的感情,是绝对深爱着里德尔的。而里德尔,经过今天,他对姑姑的心也能看得清清楚楚。可是,又居然是里德尔,将姑姑伤到这地步。难怪姑姑死都不肯告诉他,亲手杀死爱人,这无论对谁,都是太残酷。
对那个她始终看不惯甚至是绞尽脑汁想对付的强大少年,他忽然有了一丝说不出的同情跟羡慕。里德尔,虽然你不知,可是终究有人,这么深爱着你。宁死,都要护着你。
而此时的to,浸泡在浴池里,纳吉妮小蛇盘在一边,不敢做声。to好奇怪,一句话也不肯说,自从回来以后就一直沉着脸。
“to……他们为什么说我是你最珍贵的宝贝啊?你不是最喜欢平安吗?她怎么变成那个蓝眼睛小子的宝贝的?是不是他跟你抢啊,我去咬他!”纳吉妮讨好的扭扭身子。
to动了动,心底一阵钝痛划过。
“纳吉妮……”
“嗯嗯!”小蛇很起劲的甩着尾巴表达存在感。
“以后,不要再提起她,她是别人的宝贝了……我抢输了。”
抢输了。直到今日始知,原来他依旧一无所有。
to将身体滑入浴缸底,泡沫和水覆盖住了他的脸孔。
次日醒来的平安,心情难掩低落的坐在房间里发呆。只要一想起to,她还是会觉得一阵撕裂的痛。她只想着疏离他,不让他发现她身体渐差,但是从未想过要像昨日一般伤害他。她的眼神扫到圣诞前夕to送来的纸盒,眼神闪了闪。
她还是很想接触跟to相关的东西,只是又害怕自己心软。她现在,除了身手外,法术剩不到昔日三成。连小瑟,都能看出她不对,何况是心细如发的to?但是,她可能永远也见不到他了啊!她实在很想念他,又只能克制着自己远远避开。
这是他的日记,应该没有关系吧。她颤巍巍的去解盒子上的彩带,动作越来越快,心中一阵急跳。可能是心急,可能是干坏事的慌张,她越急越解不开,忍不住低声沮丧的呻吟。
一只修长的手从身后伸出来取过纸盒,平安回头,格兰瑟十分镇定的几下解开那彩带,从容的递给她:“给。”
平安脸颊一烧,有点讪讪的接过来,不大好意思的问:“小瑟,你不生气了?你不是很讨厌to,不让我看他的东西么?”
格兰瑟瞪她一眼,恨恨的说:“我现在还是一样讨厌他,并且立志将十年如一日的持续讨厌下去!”
平安呐呐的说:“其实,to很好的……”
“好什么好!只有你才会觉得他好!寿命那么短,要是喜欢我不就没那么多事儿了么!你闭关一百年,我最多在旁边结庐而居陪你一百年,醒过来咱们还是可以快快乐乐在一起啊!他呢?!等你醒过来说不定就变成一个风干橘子皮,估计你看了恨不得直接再闭关一百年!”格兰瑟气呼呼的说。
平安不知道是笑是气,摇头说:“胡说八道什么……”
格兰瑟翻白眼,撅嘴说:“这个世界上像你这么不识货的人,估计找不出第二个!”
反正里德尔注定出局,一百年以后,看谁还来跟他争,直接拖出去乱棍打死!
平安看他一时又兴高采烈的跑出去玩,只觉莫名其妙,完全掌握不到这孩子的思考回路。她将盒子放在膝上,打开,里面果然有一本黑色封皮的笔记。
to那个性子,真是看不出他会写日记……
她微笑着伸手取出来,可是触手的一阵奇妙的感觉令她难得的笑意凝固。这本日记上居然有着奇怪的魔力波动,她仔细凝神感觉了一下,分辨出了其中有着一部分的灵魂碎片。
这是魂器!hp原著里to最早分离出的魂器,本应该在马尔福家的日记本。她打开扉页,果然是一片空白。翻开其他的页数,也是一片雪白。
她匆匆取出钢笔,在上面写出一句话:to?
果然,墨水被吸收得干干净净。过了一会儿,才有to熟悉的花体字回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