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信白同人)[信白]岁岁有余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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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白]岁岁有余逸》作者:砚辞

    文案:

    李白还是那个一人一剑快意恩仇的李白,只是这天下却不再是当年盛况空前的大唐。

    他想守住的,他所在乎的,都已经不在了。这天下是,故人亦如是,究竟还是只余了他一个人多苟活了百年。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阴差阳错

    搜索关键字:主角:李白,韩信 ┃ 配角: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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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梵明镇近日来了对怪人,一个分明是谪仙般容貌,却放荡不羁,侠气仗剑常醉街头,嘴里总说着胡话。而这另外一个,容貌自是不必说,一等一的好,虽着布衣,但光是那一头红发,衬得周身气派便是教人如何也不敢信,这是个无依无靠的乞丐。

    作为梵明镇众人口中怪人之一的李白,此时此刻正毫不意外的在酒楼里边喝着酒,与店小二畅谈。他面色如常,笑得极为洒脱,喝酒也喝得极为畅快,让人不易判断,他究竟是醉了还是没醉。

    李白摸了摸放在身侧的剑,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小……小二,我与你打听个事,那王者山头的恶霸新近可有什么消息?”

    因他来得勤,为人洒脱又从不赊账,早与这酒楼的小二打成了一片,几乎无话不说。

    这时候酒楼还没什么人,小二也只是在忙着低头擦桌子,一边擦一边道:“你说那恶霸啊?我最近听说有人花重金请了剑仙去杀他!那剑仙是何等的人物!你就不必多操心了,安心喝酒罢。”

    李白听得心底一片惆怅,面上却又只是笑着,没再追问,自顾自的猛灌了好几口酒。

    朦胧中,他遥遥望见守卫严密的朱雀门前立有一人,此人手持长剑,怀中抱一酒葫芦,只看得清一个模糊的身影,瞧不大真切。这人似是醉了,摇摇晃晃的将倒不倒,又忽的大笑又振臂高呼:“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这一声高呼,似是响彻云霄,振聋发聩!一个趔趄,李白从梦中惊醒,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勉强撑着坐了起来,头痛欲裂,茫然的看着四周,除却云月树影,四下一片阒寂,天还未亮。

    他又梦到了从前的事。

    已是夜深,酒楼早便打烊了。他摸了摸盖在身上的披风,心底一阵暖意。今天这酒喝得有些猛,醉得也有些猛,估计是那小二与人将他抬出来的,这披风也必然是那小二替他盖上的。

    他将那披风叠好,安放在地上,又以剑支地,摇摇晃晃的慢慢站了起来,再用剑轻轻一挑,躺在地上的那酒葫芦便腾飞而起,稳稳的落入他手中。

    这些年,他除了喝酒便是睡觉,喝完了就睡,不管何时何地,倘若醒了便继续喝,浑浑噩噩的过了一日又一日。三出长安后,这世间不再需要他,江湖也不再需要他,苟活于世又是何等的痛苦!

    他将剑举至眼前,这剑锋凌厉,整柄剑似是凝了霜一般,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直至一个月前,有人传信过来,想请他下山帮忙除个害。世间俗事,他已好些年未曾插过手,想不到竟还有人记得他。

    那信中说,王者山头近些时日来了个新恶霸。这一头耀眼的红发,面上覆着张颇为狰狞的面具,手提□□,将整片王者山脉都揽入旗下,占山为王。如今正逢乱世,无人管,这可苦了一方百姓。

    此前三进长安,又三出长安,他终究还是没能守住他想守的东西。独身漂泊,他也不知这世间究竟已逾多少个春秋。纵使这般,他李白仍旧容颜未改,热血未凉!

    作者有话要说:  已经在微博发过了,失眠的一天,本肥宅想发发疯

    ☆、二

    客栈门前还张着灯,守夜的伙计对于他的晚归已是熟视无睹,只在柜台内侧打着哈欠,也懒得去招呼。

    李白信步上了楼,在一间上房门前停了下来,犹豫着要不要推门进去。分明是用自己的钱开的一间上房,如今却畏手畏脚不敢进去?!他自嘲的笑了笑,这剑仙当的还真是窝囊。

    与此同时,门却自己开了,从门中冒出了颗火红色长发的头,身形颀长。这头的主人正用身体挡着门,看了他一眼后,便颇为不满的嘟囔着:“又这么晚才回来。”

    此人便是梵明镇众人口中的怪人之二,名韩跳跳,是李白在路边随手救的一个乞丐,自那以后便一直跟着他、缠着他说要报恩。

    那时候他刚下山不久,路过山下小镇时,见一小乞丐衣衫褴褛的缩在路边,面前摆着个破碗,里边没几个钱,路上行人匆匆也没人愿多搭理。

    他全身上下都脏兮兮的,就连现如今这一头耀眼的红发都脏乱得丝毫也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只有那一双眼睛是干净的、澄澈的,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周围。

    负剑而行的李白动了恻隐之心,搜刮了全身上下所有的碎银,在手里掂了掂,虽是不多,但也足够这乞丐吃上半月有余。

    他单膝跪地,将那些碎银轻轻的放入了那破碗中。

    缩在他面前的小乞丐先是一愣,目光顺着他的手慢慢上移,最后在他脸上落定。

    李白朝他轻轻一笑,恍若清晨第一缕阳光染红的云霞,耀人心扉:“既生乱世,便好好活下去。”话毕,便利落的起了身,打算继续前行。

    他方走了几步,身后边传来了一阵喧闹声——

    “哟!小子,你今天运气不错嘛,碰上大善人了?”语气并不友好。

    钱都给了,护不护得住就全凭他自己了。生逢乱世,倘若连这点自保能力都没有,废物留着又有何用。李白又往前走了几步,没有因此停下。

    韩跳跳略带着哭腔大吼着:“这是我的东西!”

    “还你的东西!你小子倒是长胆子了,这整条街的乞丐都归我管!给我打!让他长长记性,知道到底谁是人谁是狗!”

    他听见少年低声呜咽着,没有向他求救。但也不知为何,李白只觉得心都被揪了起来,偏偏又在这个时候想起初入江湖时曾与故人许下的承诺,路见不平……

    还未待那些仗势欺人之犬反应过来,便听见头顶低低的有一声:“同是天涯沦落人,相煎又须何太急!”

    不过眨眼,这些人便都抱腹滚地连连求饶。

    那天的清晨还下过雨,天灰蒙蒙的,而李白却不知为何像是揽了漫天的阳光,在他面前熠熠生辉 ,犹如踏开荆棘从天而降的神明。

    救人一时,不能护人一世。李白摸了摸背上的剑,长长的叹了口气:“你且好自为之罢。”余光都未曾给予分毫,便毫不犹豫的转了身。

    殊不知,对方却纠缠不休的蹦跳着跟了过来,满面笑容如春风:“多谢大侠救命之恩,我叫韩跳跳!”

    李白抬手捏了捏眉心,又深深地叹了口气,许是当日韩跳跳那句大侠叫的顺耳受用罢,他竟也鬼迷心窍了般的没再说什么,任韩跳跳跟着、缠着。

    如今这般境况,倒像是自己被人给管上了。李白讨好的笑了笑:“喝多了、喝多了,在酒馆睡着了。”

    看他这个样子,韩跳跳不由好笑:“又让酒保给扔路边了?”

    李白干笑道:“哪有,人家好歹也给我盖了件披风。”试图从门缝挤进去,无果。

    正僵持不下,店掌柜披着长衫,提着灯走了过来:“你们要吵进屋吵去,夜深人静的,别扰了别的客人休息。”

    “是是是。”韩跳跳对着掌柜赔了笑,将门拉开了些,伸手把李白拉了进去。

    李白虽醒了酒,但手脚却还有些不大能使上劲,微微瘫软,加之韩跳跳这么一用力,他整个人都往韩跳跳怀里扑,头重重的砸在了胸膛之中,而手里的剑则“当啷”落在了地上。

    当即,他便听见头顶传来一声闷哼,大概是真砸得有些疼了。

    ☆、三

    “疼么?”李白抬起头,朝他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没个正形,俨然一个纨绔子弟。

    韩跳跳望着他,没说话。

    “来来来,哥哥给你揉揉。”他说干就干,还由不得韩跳跳躲闪,那手就覆了上去,隔些衣料不轻不重的揉着。

    好歹他也活了上百年,竟还这样的不稳重,在一个毛头小子面前自称哥哥,他这张老脸还真是不要了。

    揉了片刻,李白默默地将他推开,拖着剑走到了桌前,自顾自地倒了杯茶,余光却不由自主的打量起韩跳跳了。他自称是二八少年,可这人除了音容相貌,哪一点像个二八少年了。

    望着比自己高了半头不止的韩跳跳,不知道为什么,李白总觉得自己失策了。

    就连方才他拉扯自己的那力道也是,敢问谁家的二八少年能这么轻易的拉动一个活了百年有余的剑仙?李白心底一片凄凉,不由感叹,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他正出神得厉害,韩跳跳的声音将他拉回了现实:“太白。”听到他这声太白,李白心底登时更加凄凉无比了,自从他知道了自己的表字,就再也没喊过大侠了。苦也苦也!被一个小了自己近一百岁的人这样亲昵的称呼,他剑仙的威严都让狗吃了!

    李白语重心长的教训道:“你我并非同辈,我这般年纪,你叫爷爷怕是都得嫌老了。”

    韩跳跳一脸无辜的望着他,眼眸中似是含了一苞水,闪啊闪的:“可你不老啊。”

    又是这副神情!李白心里激烈斗争了一番,末了,只好作罢的挥了挥手:“行吧、行吧,你爱怎么叫怎么叫。”

    “太白、太白、太白……”他嬉笑着,像是要一次性叫够本似的,一连喊了几声。

    腻腻歪歪腻腻歪歪的,喊得李白都烦了:“行了!你究竟要说什么?”

    韩跳跳走了过来,安稳坐下,把下巴搁在桌面上,目不转睛的望着李白: “我想问问你,倘若那山头的恶霸并非信中所言的那般残暴不仁,你……还要杀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