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信白同人)[信白]岁岁有余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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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提起这事,李白就头疼不已:“你怎么也关心起这事来了?”

    “我就问问嘛。”

    早些时候,李白便从那酒馆小二那听来消息,“那恶霸名韩信,红发□□”。想到这里,李白忍不住多看了韩跳跳几眼,手中的茶杯举到唇边将饮不饮,喃喃自语,若有所思:“姓韩……红发……”他心里不由的咯噔一下,心口如一的道:“你你你……你该不会是?!”

    李白仰面捶桌:“造孽啊!造孽啊!”

    “怎么了?”韩跳跳被他这忽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

    李白扔了手里的茶杯,火烧眉毛了般的一把攥住韩跳跳的手,急切道:“跳跳,你如实告诉我,你是不是那恶霸的私生子!韩信那恶霸是不是强抢你母亲了!”

    韩跳跳露出了一副匪夷所思的神情,嘴角不由的抽了抽:“就因为我也姓韩,且一头红发,你就觉得我是那恶霸的私生子?”顿了顿,冷笑道:“以偏概全也不是这么用的。”

    两人又聊了一阵有的没的,快近寅时,李白的眼皮子才实在是撑不住,在桌上一趴,睡着了。

    见他半晌没了动静,韩跳跳才慢慢起身。他先是将李白安顿好,轻车熟路的抱上床掖好被子,又重新走到了桌边,将茶壶里剩下的茶水都处理了干净,这才安心的睡去了。

    ☆、四

    翌日,李白是被一阵似一阵的落雨声给吵醒的,这雨声穿林打叶,被淋湿的布谷也哑了嗓子,叫得颇为难听。

    李白在榻上翻了几翻,还是艰难的睁开眼,望着帐子顶发呆。忽然,肚子不合时宜的唱起了空城计,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时辰了。

    一个鲤鱼打挺,李白就翻身下了榻,环顾四周,罗汉床上没人韩跳跳不在。

    难道是因为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在韩跳跳心里伟岸的形象全然崩塌,遂离去?李白摸了摸下巴,觉得极有可能。

    但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桌上放着早点,粥碗底下还压着一张字条。

    “我有事出门,很快就回来,你先吃。”落款韩跳跳。

    纸上虽不过短短三句,但这字字笔力绝非几日之功。李白没往深了想,把字条一扔,坐下来开开心心的吃了起来。

    他本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以至于吃饱喝足后,全然都给抛至脑后了,倒是思考起别的事情了。

    刺杀的事情,他还毫无头绪,仅凭打探来的那点消息,根本没办法制定计划。知己知彼,方百战不殆。

    他若是没记错的话,那韩信曾是个将军,行兵打仗战无不胜。这样的人,他心底是钦佩的。只可惜生不逢时,如今却落草为寇,为祸一方。

    可惜啊!可惜啊!真真是可惜啊!他连连赞叹了几声,也不知道自己这话到底是因韩信有感,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窗外的雨声阵阵哗啦,听来饶是郁结。李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到窗边,推窗望去,满城雨落似烟如雾,宛若仙境,楼下深巷的檐下有人在叫卖杏花,这倒是有了几分当年江南的风采。

    说起来,他去过不少次的江南,只是故人不在,余他一个人乘着乌篷船江上燃灯饮酒,徒添伤悲。

    李白鬼使神差的锁了门下楼,没拿青莲剑。与客栈的伙计借了伞,打算出门转转。

    没多时,他便不晓得自己到底转到哪了。他忽然很后悔没带青莲出门,这些年认路可都是多亏了青莲剑。

    他正出神得厉害,远远的一个脏兮兮的小乞丐嘴里咬着个包子,跑的飞快,身后有人在追。

    那小乞丐经过李白身边的时候,毫无征兆的停了下来,嘴里的包子都掉到了地上,只怔怔的望着李白。

    李白茫然,他最近是捅了乞丐窝吗?

    看她脖子上挂着的玉葫芦,李白惊疑道:“你……你是阿梦?”竟……竟是故人?!

    他当年途径大漠,在狼群中救过一个少女,一问三不知,只晓得自己叫阿梦。后来他遇到了商队,便将阿梦交给了他们,让他们带着阿梦去长安,自己孤身前往楼兰。

    这中间又究竟是如何的变故,让她沦落至今?李白无从得知。

    她没说话,只是一如当年获救时,紧紧抱着他的右腿不放。

    李白与那包子铺的老板道了歉,又赔了些钱,这才得以息事宁人。

    望着衣衫褴褛、瑟瑟发抖的阿梦,李白心软了,既然她不愿意说,那他便不问吧。

    当即便问了几个路人,这才回了客栈。

    回到客栈,便又喊了客栈老板娘帮忙,给她洗了澡换了衣服,白净得倒也勉强有几分清水出芙蓉之美。

    因着下下雨的缘故,李白也懒得出门,就在客栈点了菜,囫囵凑了顿午饭。时隔多年,再遇故人,李白虽是高兴极了,却并未喜形于色。

    又与阿梦交谈了一番,虽然他说的比她答的要多的多,但终归还是开口说话了,李白很是欣慰。

    刚吃完午饭,韩跳跳就回来了,进门时还喜出望外的,见李白与个女子同桌且言谈嬉笑尤甚,脸色一变,目光带刃的道:“她是谁?”

    ☆、五

    面对如此境况,李白竟萌生出一种被抓(zhuo)包(jian)的错觉,纵然实情并非如此。他最近果然是酒喝的少了,满脑子尽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李白起身,刚想要开口解释,阿梦却蹭的一下躲到了他身后,怯怯的望着韩跳跳。

    完了!李白心道要完,这下要怎么解释!

    李白结巴道:“她……她是……”

    韩跳跳再逼近,浑身都透着危险的气息:“她是谁?”

    “我……她……”李白有口难言,全然不知该从何说起,究竟是该说百年前的初遇,还是今日的重逢。

    见他也解释不出什么东西来,韩跳跳隐隐动了怒,伸手抓了李白衣袖一路拖着上了楼。

    一直在一旁看热闹的老板娘犹豫了一阵,大概是怕在自己家客栈出事:“姑娘,你不去劝劝架吗?”

    谁知,这阿梦全然没有了方才怯怯,冷着脸坐了下来,自顾自的喝水:“能有什么事,妖精打架。”

    韩跳跳把李白拖着进了房,将门重重一关,也不待李白说话,便急不可耐的将他顶在门上亲了起来。

    这一瞬,李白觉得天上的星星都化了流星砸下来,全在自己眼前晃。他万没料到事情会如此发展!偏偏自己还被这个毛头小子给亲得心脏怦怦乱跳,浑身发软,跟喝多酒似的!

    蓄力了片刻,李白一口气将他推开,捂嘴道:“这是做什么啊你!”双颊微红,倒是有几分羞赧之意。

    韩跳跳笑道:“我都做的这样明显了,你青莲剑仙如此聪明,难道还猜不出来么?”

    李白瞪大了双目,渐渐冷静了下来,半哑着声音道:“你究竟是何人!”

    “我是何人?”韩跳跳双手环胸,轻蔑的笑道:“你不是早就猜出来么?”

    “你是……韩信!”李白半是痛苦,又半是决然,暗暗凝气想将桌上的青莲剑召过来。青莲剑方有了感应,李白倏然察觉腹中一阵莫名的燥热,似是有一团火在烧。这燥热蔓延得很快,且逆气而行,直往上走,他口中渐有了腥咸。

    噗——

    这一刻,他的世界是鲜红色的。

    “你……你…”李白捂着胸口,拼尽了全身的力气,也只勉强挤出了这几个字而已。很快,他便招架不住了,浑身的骨头像是在燃烧,热得快要融化。

    “我素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不然剑仙以为自己这些天吃的喝的都是什么。”

    “本来还在想,倘若你听话点,我便不催动这毒……”这是李白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他这一生,知己不少,狄仁杰便是其中一个。

    狄大人是赏识他的,而他也很钦佩狄仁杰的治国之才,虽私交甚浅,但犹有旧识。

    狄、仁、杰,他在心里把这个名字一字一顿的念了好几遍。李白猛然抬头,看见狄仁杰和李元芳并肩,言谈有笑的从朱雀门中走了出来。

    是梦。

    李白知道这是场梦,无论是狄仁杰还是李元芳,他们都在临阳那个混蛋的阴谋中丧了生!又谈何二人并肩,言谈有笑的从朱雀门中向他走来。

    斯人已去,早就不在了。

    李白清清楚楚的知道,这是场梦,可若是可以,李白真希望,这样繁华的长安、这样生动的狄仁杰,这场梦能够就此一梦不醒。

    ☆、六

    那年早春的桃花开得格外早,春寒尚料峭,便成群成簇的争相开放,长安城外的护心寺尤甚。

    李白卧在护心寺外宁溪江畔的桃树下喝酒,风吹花如雪,又忽闻桨棹划水,有船从旁而过。

    原是宫里派人来巡视祭祀大典的场地,李白望见船头谈论的两人面熟,信手飞花而去,朗声道:“狄大人。”

    这大抵就是他与狄仁杰说上第一句话的地方。

    王者山头的山寨中,李白在榻上睡得极不安稳,满头大汗,似是梦魇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