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公子,和我们走一趟吧。”小厮们尽量稳住自己冷酷的表情,心里却惊叹道,这男子好生妖孽,他们看了也忍不住心生怜爱,难怪三少爷为了他,都甘愿自逐出宗谱。
苏衣白虽早知会有此事,却没想到来的如此之快,拍了下衣摆,不慌不忙道:“请。”
小厮们将他带进一家酒楼,一间包厢里,齐国侯正严肃等待着。
“苏衣白见过侯爷。”苏衣白拱手,深深一鞠。
苏衣白的礼节令齐国侯后平添了几分好感,但对他的态度依旧是恶意满满,“就是你勾引了本侯之子?”
苏衣白又是一鞠,义正言辞道:“草民与玹乃是两情相悦,何来勾引一说?”
齐国侯不屑,“说的好听,我儿一向冷静自持,若非你勾引,我儿怎会如此?”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一开始的确是苏衣白勾引,毕竟那酒,那魅惑之力,可不是白用的。
齐国侯继续道:“且你自称草民,草民?何为草民,那是指良籍,而你,青楼出身,不过是贱籍,何以自称为草民?不怕进牢房吗?”
苏衣白面不改色,这一点他早有应对之法:“回侯爷,草民虽入青楼,却不过是暂住,偶尔弹弹琴吹吹曲,以作住资,草民的户籍仍是良籍无疑。”
好小子,竟然钻此漏洞,齐国侯也不在这点上过多纠缠,直接明了的说了:“本侯给你两条路选。”
“草民与玹永不分离。”苏衣白的态度也很直接,他不用听那两条路,因为他只会做这一项选择。
“你。”齐国侯想过苏衣白的很多反应,却唯独没有这种,苏衣白的眼神很坚定,坚定的让他也忍不住相信。
齐国侯稳住自己,决定再做一次试探,他一挥手,“来人。”
小厮们从外面陆续走了进来,齐声答道:“侯爷。”
齐国侯指着苏衣白道:“将他压入大牢,择日问斩!”
“是。”小厮们将苏衣白绑了起来。
齐国侯走到苏衣白身旁,压低声音威胁道:“本侯是绝对不会允许吾子同一个男子在一起,既然你顽固不堪,本侯便用你的鲜血来唤醒玹儿的理智!”
苏衣白被压入了死牢,死牢里尽是腐臭的味道,他有些受不了,留下个幻影,真身则找第五玹去了。
“父亲将你压入死牢?”第五玹有些愕然。
苏衣白将桌上的糕点吃了个干净,又灌了口水,道:“是啊,说是要择日问斩,那死牢臭的很,还总有惨叫声和血腥味,真不是人呆的地,玹,你父亲究竟想做什么?难不成真想斩了我。”
第五玹揣摩着齐国侯的想法,否定了苏衣白的话:“不会,若父亲真想杀了你,就会当场动手,哪会弄个什么择日问斩,我想父亲应该是想看看在死亡面前,你会如何选择,毕竟那死牢的环境总是可以消磨人的意志的。”
苏衣白称赞道:“老奸巨滑。”
第五玹夺过苏衣白手中的水,边喝边道:“看来我很快就能出去了。”
就像第五玹预料的那样,苏衣白的“视死如归”,终是令齐国侯妥协。
“唉,本侯也不做那棒打鸳鸯的缺德事了。”齐国侯连声叹息,“传本侯令,解了三少爷的禁足,带他去死牢把那苏衣白放出来吧。”
第五玹走进死牢,腐臭的味道,令他紧皱眉头,虽然明白苏衣白大多是留个幻影在这,但心里还是心疼的紧。
牢房的门被打开,第五玹看着那个依旧如玉树兰芝般的俊俏青年,他慢慢的走了过去。
苏衣白盘腿坐在草堆上,听到第五玹的脚步方睁开双眼。
第五玹蹲了下来,他伸出手,明明只是做假戏,却不知为何,真的有一种想哭的冲动,“衣白,我们回家。”
苏衣白将手搭了上去,“好。”
这边第五玹和苏衣白你浓我浓,欢喜团圆,另一边,第五琮却在酒楼里大发雷霆。
“世子,世子。”第五琮的伴读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大事不好了。”
第五琮上次去告状,诉第五玹对兄长不敬,没得到安慰,反被齐国侯训斥了一顿,心中本就不爽,如今又来个大事不好,顿时勃然大怒,一脚踢了过去:“什么大事不好?本世子好着呢!”
第五琮这含怒一踢,可着实要了伴读的半条命,伴读倒吸了口气,捂着肚子哀嚎,脑袋不断冒着冷汗。
“有事快说。”第五琮丝毫不体谅伴读的心情,冷冰冰的说道。
伴读心中冰凉,但还是认真回答:“侯爷解了三少爷的禁足,还让管家带他去死牢提人。”
“什么?!”第五琮倒退了两步,将桌子都掀翻了,器具摔在地上的声音不断的响起,他满脸通红,怒喊道,“父亲怎么可以这样?他竟如此偏袒第五玹?第五玹犯下有辱家门之事,他只是禁足几日就不了了之,下一步是不是要拿了我这世子之位送与第五玹?”
第五琮怒极攻心,苏衣白打的那一巴掌留下来的暗劲发作,直吐了口血。
几个下人跪倒在地瑟瑟发抖。
而一个道士模样的人忽然走了过来,稳住第五琮几欲瘫倒在地的身子,拿出了颗丹药给他喂了下去。
丹药入口即化,润物无声的化解了那道暗劲,反哺滋润,第五琮瞬间觉得清新舒畅了不少,他看向道士,施礼道:“不知道长是……”
道士立刻回礼:“贫道初阳子见过公子。”
第五琮感谢道:“原来是初阳子道长,多谢道长方才出手相救。”
“这些不过是贫道应该做的罢了。”初阳子并不居功,反而问道,“不知公子近日身边可有些古怪事发生?”
“此话怎讲?”第五琮皱起了眉头。
初阳子抖了抖手上的浮尘,神情严肃,“贫道方才路经此地,感受到公子体内似有妖气环绕,贫道与这妖气的主人交过手,此番正是追他而来。”
“妖气?!”第五琮大惊,态度也认真了许多,“要说怪事,还真有一件,前几日我似乎被人凭空打了一掌。”
初阳子点点头,“想来这股妖气就是在那个时候留下来的。”
有妖,第五琮吓得两腿发颤,他攥住初阳子的衣袖:“道长,你可得救救我。”
初阳子捋着下巴上的长须,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斩妖除魔乃我辈应尽之责,贫道自会护公子周全。”
“多谢道长,多谢道长。”第五琮连声感谢。
“只是那妖孽狡猾的很,若贫道贸然前往,很有可能打草惊蛇。”
“那怎么办?”这可关系到自己的身家性命,第五琮在意的很。
初阳子胸有成竹,“公子不必着急,贫道这有一块玉牌,公子带在身上,若那妖孽靠近公子,玉牌便会发烫,若那妖孽要出手伤公子,玉牌也能护着公子,而公子只要确认了那妖孽是谁,就可以设计将他引出,到时候贫道设下天罗地网,定叫那妖孽插翅难飞!”
“好好好。”第五琮小心翼翼的接过那道玉牌,这可是个宝贝啊。
“公子切记不能露出破绽。”
“我明白。”
第五玹接苏衣白回齐国侯府,不但让小厨房准备好吃的好喝的,还亲自上手伺候。
“这个你尝尝怎么样。”
“唔,软软的,口感不错。”
“来,再尝尝这个。”
“鸡肉!”
“我知道你肯定会喜欢这个,特意让小厨房多做了些,你吃慢点,不用着急,管够。”
“……”
吃饱喝足,苏衣白舒坦的躺在床上,感慨道:“这样的生活,给个神仙也不换啊。”
“等过些日子,我便带你出云州城,游山玩水,尝遍各地美食,让你真正体验体验神仙生活。”第五玹也跟着躺了下来,侧着身子,看向苏衣白的眼神很是柔和。
“你说的。”
“我说的。”
“好了。”苏衣白伸了个懒腰,一拍大腿,起身道,“出去走走,散散食。”
第五玹和苏衣白的事已经得到了齐国侯的支持,所以旁的人也不敢说什么闲话,两人就在这偌大的齐国侯府慢慢走着。
走了一会儿,恰好碰上了匆匆赶回来的第五琮。
第五琮第一眼看见苏衣白,不禁露出痴迷之色。
第五玹面色一冷,拉着苏衣白就离开。
这时第五琮才反应过来,唾弃了自己的定力,刚要迈步离开,却突然感觉到腰间玉牌发出来的温热,脸色唰的白了下来。
第五玹怎么说和他相处了这么久,总是不愿承认,同父的血脉是不会抹去的,他肯定是人,那……
“那苏衣白是妖怪。”第五琮惊恐不已,第一反应是去找齐国侯,可很快就止住了自己的脚步,这样贸贸然的去找齐国侯,他肯定不会相信,说不定还会再次训斥自己一顿,“应该,对,应该找到道长。”
第五琮这刚一回来,又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