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
“瑶哥，这个是……”莫玄羽愣愣地看着眼前原本是落地镜的黑洞口。
“我的密室。”金光瑶笑着。“进来吧。”说罢，径直踏入了洞中。
莫玄羽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跟着进去了。
入眼的是一个阴森森的小室。一张冷冰冰的大铁桌横在室内。书格上摆满了陈旧的卷轴文书。
“瑶哥，这是……”
“我觉得这些书卷应该能帮到你。”金光瑶向书格偏了偏头。“这里的所有书卷你都可以看。”
“真的吗？！”莫玄羽微微睁大了眼睛。鬼晓得他这修炼速度是怎么没被踢下金陵台的。“谢谢瑶哥！”
他跑到书格前，观察了一阵，拿下其中一叠纸，也不管那铁桌看着多么可怕，径直坐在它前面，认认真真地看了起来。
金光瑶坐到墙边的一张椅子上，眯着眼睛笑着看着莫玄羽。
我很期待。你会给我带来什么样的惊喜呢，玄羽？
“原来这个是夷陵老祖的手稿啊……”莫玄羽喃喃自语着。“感觉他真是个天才……”
不经意间瞥向旁边，却发现金光瑶单手撑着脸颊睡着了。
兴许是最近事情太多，太累了吧？
莫玄羽悄悄起身，蹑手蹑脚地走到金光瑶旁边。
金光瑶本就长的精致，长长的睫毛微微向上翘起，仿佛一个安静的瓷娃娃。
空气陷入沉寂，只能听到金光瑶细微的呼吸声和自己胸膛里传来的“砰砰砰”的声响。
莫玄羽抿了抿唇，屏住呼吸，颤抖着在金光瑶的脸颊上轻啄了一下。
金光瑶的睫毛微微颤了颤，莫玄羽一惊，连忙坐回铁桌旁，犹如一个偷吃糖果却差点被发现的孩童，假装认真地看着那些手稿。
过了一会儿，金光瑶悠悠醒来，揉了揉眼睛。
“玄羽，”
“啊？什，什么？”莫玄羽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会被发现了吧？
“要不要喝些茶？”
“啊，好啊。”
金光瑶走出密室泡茶，莫玄羽松了一口气。万幸万幸。
他低下头，看着手上的手稿。
“献舍禁术？”莫玄羽感到一丝奇怪。自己只知道夺舍，却从未听说过献舍。
“发阵施术者以凶器自残……真的会有人用这种术法吗……”莫玄羽感到一阵寒意，搓了搓胳膊。
他想继续看下一张，却不知为何，舍不得放下手中的这张写有献舍禁术的手稿。
踌躇了一会儿，莫玄羽将它叠成一个小方块，收进袖中。
“在干嘛呢？鬼鬼祟祟的。”金光瑶端着茶进来，开玩笑道。
“不是，那个……”莫玄羽挠了挠头。“就是觉得这些东西挺阴森的，有些吓人……”
“是吗？”金光瑶的嘴角似笑非笑地弯了一下。“这些都是比较高深的禁术了，不便于示人，我便将它们放在此处。”
金光瑶看了看莫玄羽正在看的这一份。
“啊，这个是夷陵老祖的手稿。”他把茶递到莫玄羽手上。“他魏无羡其实原本是云梦江氏的大弟子，曾经也是意气风发，那把剑舞的甚是潇洒。可惜后来不知为何修了鬼道，也没再见他碰过剑。最后还与万家修士为敌，血洗了不夜天城。”
莫玄羽听的一愣一愣的。他只知道夷陵老祖是个受世人唾弃的大魔头，却从未听说过这些。
金光瑶从旁边的多宝格上取下一把剑：“这把便是他生前的佩剑。也是把有灵气的好剑，只可惜它现在自动封剑了。”他露出惋惜状，将剑递给莫玄羽。
莫玄羽接过剑试了试，果然拔不出来。
他把剑翻了个面，剑鞘上“随便”两个字赫然映入眼帘。
莫玄羽愣了一愣，忍不住笑了出来。
剑名叫“随便”？这夷陵老祖，或许是个挺有趣的人。
“魏无羡在鬼道上倒也颇有天赋，若是能好好利用，也是块好料子，只可惜路走偏了。”
金光瑶接过莫玄羽还回来的剑，重新放到多宝格上。
“天色也不早了，今天就到这吧，下次什么时候想来再跟我说就行。”
“嗯！谢谢瑶哥！”莫玄羽开心地笑着。
随金光瑶出去之前，莫玄羽最后看了一眼随便。它静静地躺着，似乎承载了数不尽的故事与尘埃。
“唔……”莫玄羽看着从金光瑶的密室里带出来的手稿，想了想，把它压到了衣物箱的最底下。
“莫公子，在吗？”一个门生敲了敲门。“宗主唤你过去。还说记得要穿上上次的衣裳。”
“哦……哦，知道了……”
莫玄羽扒在门上听了一会儿，脚步声渐渐走远了。这才慢吞吞地从衣物箱的最里面拿出一套红色的衣裙。
循着记忆将样式复杂的衣裙穿上。莫玄羽不太习惯地揪了揪裙摆。
确认这附近没人，他飞快地跑了出去。
今天似乎很幸运，一路上都没有遇见什么人。
莫玄羽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
风吹过他披散下来的发丝，在空中轻轻飘摇着。
莫玄羽很喜欢这种感觉。从小时候开始，他就喜欢安静地坐在窗前，微风拂过脸颊，带来一丝凉凉的感觉。
他喜欢托着腮一天天地等着娘口中的“爹”出现。而那爹倒也来过几次，也只有几次。再后来，他就被接走了，可那种感觉，却变了味。
“莫公子？”
莫玄羽猛地一吓，连忙捂住脸，掐着嗓子道：“我不是我不是，你认错人了……”
却听旁边传来一声轻笑：“莫公子，是我。”
莫玄羽试探性地从指缝中看过去，见是聂怀桑，才尴尬地放下了手。
“莫公子这是要去见金宗主？”聂怀桑半掩着纸扇笑着。
莫玄羽细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聂怀桑轻轻摇了摇纸扇：“好吧。那莫公子就快去吧，我就不打扰了。”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啊，放心吧，我不会将此事说出去的。”
莫玄羽感激地点点头，拔腿向金光善寝房跑去。
聂怀桑看着莫玄羽的背影，笑了笑：果真如此。
“是玄羽吗？进来吧。”
许是听到了脚步声，莫玄羽还未来得及想好是否要敲门，金光善便发声了。
莫玄羽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宗……爹爹……”
金光善看了看他穿着的衣裳，眉头舒展了开来。
“乖孩子。最近有遇上什么事吗？”金光善微微笑着，端起了一旁的茶盏。
“也没什么……”莫玄羽挠了挠头。“就是认识了聂宗主，然后瑶哥也总在修炼方面帮我，给我看一些有益的书……”
金光善看着莫玄羽露出的一抹笑容，没有说话，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叁
“玄羽，过来坐。”金光善的面上没有一丝表情。
莫玄羽感到一丝不安，向前走了几步，又猛地停住了。金光善的附近根本没有椅子可以给他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