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狐狸学长与君子学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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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君圣苦笑着说谢父的嘱咐,他们家的房子恰好在市里最好的高中的学区,恰好谢父在这所高中任校长,程雨住在这里再方便不过了。陶煦没办法反对,谢父本来就不同意他们,他又怎么会让谢君圣夹在他们之间为这件事左右为难?

    谢君圣保证说只要两年,程雨上了大学就会走了。

    陶煦狐狸眼又红了,他扁着嘴小声说那我的旺旺怎么办。谢君圣没有听清,陶煦摇摇头没再说什么。

    他们在一起的第十一年开始没有了性生活,开始是一直被程雨打扰,开始陶煦还会缠着谢君圣要。直到七夕那天,他们商量好了开了个最贵最好的情侣房,开了瓶红酒,准备度过一个浪漫的二人之夜。陶煦刚打开红酒,谢君圣的手机就响了,他接了电话,温雅的男人皱起了好看的眉头,没两句他挂断了电话,他歉疚的对陶煦说等我,学长。

    陶煦等到了十二点,七夕过去了,他穿上外套将房间退了,在宾馆前台同情的眼神下离开了酒店。他直接打车到了酒吧,准备在里面喝个天昏地暗,结果两杯凉酒下肚,他娇贵的胃就痉挛着抽痛。想摸手机打个电话,发现手机落在宾馆了,最后还是个年轻人帮他叫了救护车。躺在医院医生让他通知家人,他报了谢君圣的手机号,医生说关机了。陶煦报了丁政的号码,于是苦命的丁政带着张苦大仇深的脸来到了医院。他恶狠狠盯着陶煦的输液管,想着自己真是造孽,为什么想不开要赚陶煦这只老狐狸的钱。

    陶煦闭着眼睛装睡,迷迷糊糊什么时候真睡着了都不知道。等他醒过来的时候谢君圣已经守在床边了,他眼下发青显然是一夜没睡,他看到陶煦睁开眼醒过来,轻轻叹了口气,十分疲倦的语气。学长,别闹了,你该成熟点了。陶煦盯着谢君圣看了好久才慢吞吞的点点头,郑重地说好的。

    从那之后的那几年,陶煦确实成熟了很多。他不再眯着狐狸眼躺在家里的各个角落非要谢君圣抱着他上楼睡觉,不再将衣服扔的到处都是然后红着眼睛扁着嘴说自己不是故意的,不再在谢君圣做饭的时候要吃这个要吃那个。

    程雨上了高中之后谢君圣反倒忙碌起来了,学校总有开不完的家长会,老师总会把谢君圣叫到学校去,程雨不知道得了什么病还要定时去看医生。这一切的一切都离不开谢君圣,陶煦几乎是漠然的对待程雨,他也不想知道她得了什么病,谢君圣几次欲言又止,陶煦全当看不见,他明白,谢君圣这是怪他没有同情心,不关心程雨,可陶煦不在乎,他也是真不关心程雨。

    他们正值壮年,性生活却几乎停止了,谢君圣每次回到房间只看得到陶煦熟睡的背影,老老实实的躺在他那边,没有像以前那样张牙舞爪的睡姿入侵他的半边床。谢君圣有时候想同他亲近一下,总被陶煦似笑非笑的表情盯着,他说可以啊。然后到了晚上就会被各种各样的事情打断,或是程雨发病了,或是老师来电话,或是医生来电话了,久而久之,他们竟好久不曾同床过了。

    他们在一起的第十二年,陶煦出去上班了,谢君圣微笑着说挺好,他以为陶煦有了事业心,成熟了。陶煦穿着笔挺的西装,抿着薄唇,他笑起来像只偷了腥的可爱狐狸,不笑的时候倒有些刻薄了。他让阿姨做快一点,他上班快迟到了。阿姨是半年前请的,谢君圣回来的时候发现厨房里有人,陶煦在他惊讶的眼神下说心疼谢君圣,所以请了阿姨,这样谢君圣能轻松些。谢君圣有些感动,搂着陶煦亲了很久。陶煦笑眯眯的,蹭了蹭谢君圣的肩膀,眼里却没半点笑意。那之后有几年谢君圣才反应过来,那是陶煦做好了离开自己的准备,他确实如谢君圣所愿的开始学会成熟独立,可他不是为了跟谢君圣更好的生活,而是为了离开他。

    陶煦脱离社会太久,在外面磕磕碰碰了好久,他才明白成熟是有多辛苦。抱着公文包蹲在脏兮兮的公厕,陶煦红着眼睛抽了自己两巴掌。渐渐地,陶煦至少在外人看来渐渐的正常了,不再像个没出过社会的白痴了。陶煦渐渐忙碌起来,他做的工作经常需要熬夜,他说怕打扰谢君圣睡觉,于是提出了分居。在谢君圣不解的目光下,陶煦轻描淡写的说等我过了实习期就好了,就不用熬夜可以搬回来了。谢君圣看着陶煦认真努力的样子,不忍心打扰他的豪情壮志,非常不习惯的答应了分居。第一个晚上孤零零的躺在床上的时候,谢君圣头一次后悔了,他差点忍不住让陶煦回来睡,可想着陶煦好不容易有点事业心,他就按捺住了,无奈的习惯着没有陶煦躺在身边的日子。

    他们在一起的第十三年也是他们分居半年,程雨高考了。陶煦眼巴巴等着放榜的日子,他想着如果程雨搬出去了,他就搬回谢君圣的房间。那段时间陶煦是有偷偷开心的,他把家里过期的润滑剂全都扔了,悄悄跑去买了好几款不同口味的。陶煦装的再像,跟他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的谢君圣也看出了他的狐狸尾巴,他那神采飞扬的眼神藏都藏不住。

    录取通知书下来的那天陶煦早早定了一间情侣房,时间定在他们毕业的九月,他满心欢喜的下班回家。

    谢君圣过了很久回想起那天的事,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在那天说了那些话。他当时确实是十分愧疚的,他也不想看到他的小狐狸学长被泼冷水的样子,可他还是说了。他让陶煦坐下,他要跟他商量件事,他说程雨的录取通知书下来了。陶煦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若无其事的问你要送她去学校吗?

    谢君圣沉默了很久,久到他不用开口陶煦已经知道了结果,但陶煦仍然一声不吭,他在等着,就像囚犯等着宣判书。程雨填了本市的大学,父亲想让他继续住在这里,直到她毕业。谢君圣小心翼翼的说完,他等着陶煦发脾气,然后只要好言哄着,陶煦现在已经是个成熟的男人了,他虽然不高兴,但总会接受的。没想到陶煦没有任何不悦的表情,他甚至是淡然的说好啊。连坐在一边的程雨都有些诧异的看了陶煦好几眼,程雨已经满十八了,出落的越发标致了,听说学习很厉害。

    谢君圣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见陶煦确实没有不高兴的样子,他笑着摸了摸陶煦的头,学长,你长大了。陶煦皱了皱鼻子,哼了声,我比你大。

    谢君圣以为一切都很正常,所以他作为程雨的家长欣然答应了庆祝她考上大学的旅游,在餐桌上他笑着问陶煦,学长我们一起吧,你不是一直想去云南吗?

    陶煦喝了最后一口汤,遗憾的摇摇头,我去不了,公司最近接了大单,我还得加班。你们去吧,陶煦笑了笑,玩的开心点。

    带着遗憾,谢君圣还是完成了对程雨的诺言,陪她去云南玩了半个月。看到云南那么多的特产小佩饰,他想着学长说不定喜欢就买了许多。等他们心情愉悦的从机场回来后,谢君圣居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直到晚上做饭的阿姨来了做好了饭摆了碗筷,谢君圣放下报纸坐上餐桌,一眼扫过去温声对阿姨说,陈姨,你少摆了陶煦的碗筷,他今晚没说不回来。

    陈姨愣了下,有些茫然的说小陶说他要搬出去了,让我今天来上班不用做他的份了。

    谢君圣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啊?谁搬出去了?

    陈姨也有些懵了,小陶啊,他都搬出去半个月了啊。意思就是他们前脚刚走,陶煦后脚就搬走了。

    谢君圣顾不得多年的修养,拉开椅子发出刺耳的声音直奔楼上,他打开房门,发现陶煦的日常用品还在,他心跳缓了缓,陈姨果然是年纪大了听错了。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主卧抖着手打开了保险箱,里面放着他们的财产还有户口本跟护照。里面什么都不缺,唯独少了陶煦的户口本跟护照。他们同居的第三年,陶煦死活要上他们家的户口本,于是他气哼哼的把自己的户口撕下来黏在了谢君圣的后面,还得意洋洋的炫耀了好几天。后来为了卖房子,他又灰溜溜的拿着破损的户口本去行政服务中心补办了。谢君圣茫然的蹲在保险箱前,他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为什么陶煦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跑了。

    谢君圣发了疯似的满世界找陶煦,他先去了寄养旺旺的宠物店,他想着陶煦会来的。他去了宠物店,宠物店的老板遗憾的告诉他旺旺半年前就老死了,尸体半年前就通知陶煦处理了。谢君圣茫茫然隐隐意识到自己似乎犯了一个大错,可他总觉得脑子被蒙了一层纱,他猜不透。

    他去了陶煦的公司,他本以为陶煦会辞职彻底消失,没想到陶煦仍在上班。这家公司规模一般,是谢君圣公司有合作,他被公司老板热情的迎进办公间。他看到他的小狐狸学长了,穿着普通的衬衫西装,咬着笔认真的在电脑上操作着什么。谢君圣一时居然有些不敢相信,这个穿着廉价衣服辛勤工作的男人是他那个懒散的爱撒娇的小狐狸学长吗?被老板叫出去看到谢君圣,陶煦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老板试探着问他们的关系,陶煦带着成熟的社会人的微笑说我们是大学同学。

    他们在咖啡馆坐了下来,谢君圣忍了好久仍然红了眼眶,快四十岁的男人了,仍然眉眼如画,一如当年的温润模样,为什么搬出去?

    陶煦叹了口气不敢抬头去看谢君圣,没有为什么,你还不懂吗,我们分手了。

    谢君圣嘴唇抖了半天,才小心翼翼的问,我们不分手行不行?

    陶煦死死盯着桌子上的布,摇摇头。

    谢君圣实在做不来强人所难的事,他又不甘心离开,就这么眼巴巴的望着陶煦,直到陶煦看了手表说休息时间结束了,他站起身还说了句,不要再来找我了。

    谢君圣一向君子,陶煦说不想见他,他就强忍着不去见他。但他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精神气日渐消沉,他不吭声不代表旁人不说话。

    陶煦在分手的第三个月接到了谢君圣室长的电话,他在电话里语重心长的告诉陶煦,他干嘛要跟一个小姑娘计较,程雨父母在国外被人枪杀了,程雨目睹了全过程,精神几近崩溃。谢君圣如此照顾她只是怕小姑娘又抑郁自杀,他最后还略带指责的暗示当年是陶煦拖谢君圣下了这个水,现在抽身走人十分不厚道。

    陶煦沉默不语的挨着训,在室长说了那番暗暗指责的话后他也没发脾气,只是语气淡淡的说他们已经分手了,请学弟以后不必再提了。

    他们分手了半年后,谢君圣精神已经有些崩溃的迹象,他不愿意出门,不肯好好吃饭,总是坐在书房里整日整日的看书,看累了就在书房沙发上眯一会,醒了继续看。程雨被吓哭了,她打电话给了已经结婚了的丁政。

    丁政带着娇妻一起去了谢家,程雨迎接了他们,焦虑的跟他们一起进了书房。丁政给谢君圣打了营养针,叹气,你们这是何必呢。

    丁政的娇妻是个律师,性格有些泼辣,她早些年跟丁政谈恋爱就听说丁政说了这两人那点事,见谢君圣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她拨了拨长发望向门外若有所指的说了句。要不是丁政之前跟我说过,我还以为这姑娘是你老婆呢,俨然一派女主人架势了呢。

    谢君圣与丁政同时一楞,丁政还愣愣的问,胡说什么,人家姑娘才多大。

    丁政老婆刘涵一瞪眼,人家要胸有胸,要腰有腰,年纪算什么?我找个十八岁大小伙放在家里跟我同吃同住天天腻歪在一起你乐意?她不忘讥笑道,你到时候可别乱想,毕竟人家年纪小。

    一语惊醒梦中人,丁政霎时无话可说,他呐呐道,换个角度一想,好像确实有点过分。

    何止是过分,简直是作死。刘涵扭头就走,她已经提点了,至于结果她就没办法预测了。想来那位确实心如死灰了,想复合,估计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