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阴阳师手游同人)【酒茨】山河千转+一颗驻牙

分卷阅读9

    背着酒葫芦的红发大妖怪看到了那一个小小的人类孩童,他走上前,将白发孩童抱了起来。

    孩童实在很小,牙都没有长全,咿咿呀呀学着说话。

    “你要……吃了我吗?”

    “不,我带你走。”

    现在,挚友,你要等我。

    我会寻到你,生生世世都要寻到你。

    然后,我带你走。

    (完)

    后接《一颗蛀牙》

    一颗蛀牙

    1

    茨木牙疼。

    牙疼不是病,疼久了也就习惯了。喝冷水,吃薄荷糖,腮帮子敷冰块,总有一种方法能够暂时缓解疼痛。

    可是茨木还是疼啊。就算哪天偶尔不疼,他也时常在心里惦记着自己的口腔问题,舌头就像是装了磁铁一样忍不住去舔那颗爱折腾的后槽牙——如此这般,本来还不算什么大问题的疼痛就被他在意成了个大问题。

    “茨木,你该去看医生了。”青行灯说。

    青行灯是茨木的表姐,一个和传说中的妖怪有着同样名字的女人,听起来挺中二的——茨木童子这个名字也同样中二,这种起名方式大概是他们家族的传统。

    和妖怪有着同样名字的青行灯表姐看了眼茨木捂着腮帮子的悲惨状态,直接把自家表弟盘子里最后一块排骨给挑走了。

    “反正你啃不动骨头,浪费粮食可不行。”青行灯振振有词。茨木想了一会儿,发现自己无法反驳,其实是因为他痛得连张嘴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夺食之仇不共戴天,等拔完牙之后一定要把青行灯藏在冰箱里的芝士蛋糕全都吃掉,茨木胸中愤懑,暗自立下誓言。

    理想是远大的,未来是美好的,可他现在只能有气无力地搅着面前那碗清粥,然后认命,乖乖去看医生。好可恶啊,这碗粥干净得都能照出自己那张苦瓜脸了,这是赤裸裸的虐待,茨木想。

    白大褂,消毒水味,无影灯,手术刀,挂号窗口前的漫长队伍,走廊里挤不下的加床,这几乎就是医院的标配了。

    茨木不喜欢去公立大医院人挤人,反正他口袋里有一沓厚厚的钱,拔牙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手术,选一家口碑良好的私人诊所应该会减少许多麻烦。

    大江山口腔诊所,就是这里。茨木抬头盯着那个简陋的招牌看了三秒,然后又回忆了一遍青行灯在推荐这家诊所时吹到天花乱坠的溢美之词,深刻怀疑起了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个表姐。

    “你好,来看医生的?”就在茨木准备拔腿开溜的档口,诊所里突然窜出一个男人,言语动作热情得就像个卖安利人士。他不由分说就把茨木给拖进了屋子里——看不出,这还是家强买强卖的黑诊所?茨木几乎就要摸出手机拨打卫生局投诉电话了。

    “老大,有新病人了!”拽着茨木的男人手脚利索,又是端茶送水又是开空调扇风,弄得茨木都不忍心拂了对方的好意。

    等医生出来后,就说自己是走错地方了,这样应该可以避免尴尬吧?茨木寻思着,他面上扯了个僵硬的微笑,这一笑,后槽牙又开始剧烈疼痛了。

    “星熊,别在诊所里大声嚷嚷——”

    “对不起,我走错地方了——”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然后,茨木住口了,那个医生也有些疑惑地挑起眉毛——等等,医生的眉毛好像被刮了?这不是什么要紧事,没有眉毛的医生依旧很帅,茨木咽了口口水。

    再次出声的是茨木。

    “医生,我要拔牙!”茨木童子,毫无骨气地向黑心小诊所屈服。

    “张嘴。”医生捏着茨木的下巴,拎着个手电筒在对方口腔里左戳右戳。这种动作配上茨木那一脸享受的表情,要是打上个马赛克就几乎成了什么限制级画面。

    “蛀牙很严重,该拔了。”医生关掉手电筒,脱下橡胶手套,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限制级画面转变为正经医疗剧,画风终于正常了。

    茨木坐在椅子上,无比配合地点着头。他明明从小到大最害怕拔牙,尤其是小时候换牙,前面两颗门牙迟迟不落,急得父母忍不住带他去了医院,那时候已经有六岁的茨木竟然生生被牙医给吓哭了。

    可是这个牙医不一样,茨木想。他偷瞄了一眼医生胸前的工作牌,名字是……酒吞童子?

    又是一个大妖怪的名字,和我的名字一样中二。茨木很兴奋,自己和这位牙医终于有了某种联系。

    好像酒吞童子和茨木童子在传说里是一个地方的妖怪?茨木使劲回想着,他对于神魔传说这类故事不算感兴趣,只是随便听表姐在耳边唠叨过几回,依稀有个印象——那名为酒吞茨木的两只大妖曾经是在一块儿占山为王的,感情好得很。

    四舍五入,我和酒吞医生在上辈子应该是挚友了——茨木曾经不太相信轮回转世的说法,可如果能和眼前这位酒吞医生扯上关系,那他就什么都信了。

    茨木心里美滋滋,语气动作都欢快许多。酒吞医生还在洗手消毒收拾东西,猝不及防间回头就看到一张放大的脸。这张脸必然是茨木的。

    “医生,今天就拔牙么?”茨木问。他其实很不想提这个问题,尽管再怎样都躲不过伸头一刀,鸵鸟心态谁都有嘛,能拖一时是一时。

    可是,茨木低头一合计,自己和医生似乎只有这个话题可以聊。

    爱情与牙齿,哪个更重要?

    当然是爱情。茨木的目光决绝又热烈,他不想承认自己对这位医生是一件钟情了——一见钟情这种说法听起来也太俗套了——可他的确对这位医生一见钟情了。

    茨木童子和酒吞童子,我们的名字听起来就很般配,茨木想。

    “先去隔壁拍个片吧,星熊给你带路。”酒吞稍微退后了几步,把自己与茨木的距离拉开了些。

    “哦。”茨木注意到了酒吞的小动作,心里有些泄气,不过他很快就从这种小打击中恢复了过来,乖乖跟着星熊——就是之前在门口卖安利的那个人——去了隔壁放射科。别说,这家诊所门面看起来不怎么样,里面几个科室倒是分门别类弄得有模有样。

    “茨木,以后少吃甜食。”茨木快走出这件屋子的时候,酒吞出声提醒道。

    茨木眼睛一亮,医生主动和自己说话了!他连忙点头回应,再顾不得牙疼了,嘴角裂得老高。

    等等,为什么医生会知道我的名字……?迷迷糊糊间,茨木觉得自己好像把什么很重要的东西给遗忘了。

    “不是什么大问题,现在拔牙吧。”酒吞抖了抖那张x光片,一句话给茨木的后槽牙判了死刑。

    茨木终于感到害怕了。他盯着手术灯看,又盯着操作台上的剪刀钳子电钻看,看来看去还是觉得只有酒吞的脸是最好看的,所以他后来一直盯着酒吞看。

    “别怕,打麻药的,不疼。”酒吞见多了手术前哆哆嗦嗦不愿面对现实的患者,只把茨木看向他的眼神理解为某种恐惧,遂安慰道。

    “好……”医生的声音真好听,茨木想。迷迷糊糊间,他被推上了牙科椅,脑袋一箍、手脚一束,全然是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然后是打麻药、上电钻,丁零当啷一顿忙活,画面惨烈得像分尸现场。

    茨木觉得,支撑自己熬过这场拔牙的全部动力,就是酒吞看向自己的眼神了,那样专注又温柔——医生都会用这种眼神来看病人么?茨木不知道,也宁愿自己不知道。

    “这两天尽量吃清淡点,不要咬硬的东西。”酒吞唰唰唰写完病历卡,眼神没有在茨木身上多停留一秒。

    茨木低头看了眼手表,下午四点。他和酒吞医生一起度过了三个小时,然后将要分别,或许再也不见。

    这种发展是不允许的,茨木突然感到生气又害怕。他嘴里咬着止血棉球,满口血腥气,心里更是被血淋淋地挖空了一大块——原来喜欢一个人就是这种感受,完全不像爱情电影中描述的那样美好,他想。

    “茨木?”酒吞写完了病历卡,正准备让茨木去窗口拿些消炎药,却转头看到自己这位病人呆愣愣地坐在椅子上,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莫名其妙地,酒吞医生很想伸手揉一把那团白发,蓬松又毛躁的样子看起来手感会很好。

    等等……疯了,真是疯了,酒吞医生为自己临阵缺席的医德反省一万次。

    “医生,我以后还要再来么?”茨木终于回过神来,他揉着腮帮子问道,口齿不甚清晰,叽里咕噜一串语句中没有哪个词是发音标准的。

    “不用了,你的其他牙齿都没问题,这颗牙拔了就不会疼。”酒吞医生亲自替茨木拿来了消炎药,“如果你准备植牙,可以再来找我。”

    茨木神色恹恹的,看起来像是麻药效果消散后伤口疼到不行的样子。他害怕拔牙,更害怕植牙,总之,一切和手术搭上边的事都是茨木害怕的——除了酒吞医生。

    “那……我拔下来的那颗牙齿呢?”茨木觉得自己实在有些没话找话了,他说得尴尬,估计酒吞也听得尴尬。

    当医生的人,耐性都是有。酒吞其实没有茨木想象中的那样尴尬,他愣了愣,然后回答:“那颗牙……拔出来的时候就已经碎了,我让星熊给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