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夜奔

分卷阅读1

    《夜奔》作者:陈田幸

    文案

    朱莫x邓子强

    现代都市/架空现实/日常

    五月二十三号凌晨,邓子强一点兆头都没有就跑去了重庆。爱情这东西有时候很难讲明白,大部分都乱七八糟地就开始了,总得找个机会理一理,否则谁都没有安全感。

    内容标签: 年下 都市情缘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朱莫,邓子强 ┃ 配角:瞿右琳,周骆克 ┃ 其它:三花猫

    第1章 上

    【1】

    邓子强租的房子在所独栋的公寓楼里,城里很独特的存在,看在处于城郊地段的份上价格还算亲民,只是左邻右舍的种类多了些,邻里八卦同微博头条样时不时就爆个热点出来。索性邓子强也脱离不了三教九流的行列,他能大半夜把门卫叫起来给他开公共车库门,也能顺手拎走邻居放在楼道里的垃圾。他在阳台上刷牙,边吸着清晨的雾霾边用刷牙水浇他的那排多肉,顺便把邻居那只乱窜的肥猫浇醒,把它从数个新旧多肉盆里拎出来丢进隔壁阳台。事到如今那只越加肥硕的三花的叫声还是格外凄厉。

    邓子强从开始被挠花手臂到后来拉起爪子耷拉在他手臂边缘、只有叫声惨烈的猫,至今没明白这猫图个什么。

    在很后面,朱莫在邓子强家第一次过夜后他才发现邓子强阳台上的猫跟叫声惨厉的清晨。那天他们几乎折腾到凌晨,入睡前手机上的时间非常恐怖。起因大概是因为邓子强房间里的半透光窗帘。朱莫睡着睡着就把头蒙进了被子里,就这样还能抱着对方没撒手(邓子强说当时的感觉像是被条蚕一块缠进了它的茧里)。

    在清晨他被记无比尖利、酷似救护车的音效给震醒,直接从床沿滚进地里,脑袋撞到了阳台门门框摔出老大一声。抬眼便看见阳台里因为屋内响动而折过身来查看动静的邓子强与他手里被拉得特别长的三花猫。

    那猫看见新面孔竟然一时间不叫了,眨巴着黄铜眼珠子看向朱莫的样子还蛮无辜。它背后的男人看它拖在地面的肚子实在鼓囊得吓人,怕真把这祖宗给扯坏了,认命地蹲下身一手搂猫前爪一手托毛绒屁股把它抱起来。

    猫在邓子强摸它屁股时才回过神来记得要叫,与凄厉叫声截然相反的是它完全应付式地拿两爪子扒拉了几下邓子强的手臂以示挣扎,接着光大张着嘴在原地控诉邓子强摸它屁股,嗓子异常恐怖,搁半夜就是在闹春。直到邓子强把它递到隔壁阳台沿作势要松手时才拉了个长音作为结尾,伸长前爪扒住栏杆,在后方的推力下蹿进隔壁阳台。

    隔壁的阳台落地窗后拉满了不透光窗帘,猫从没关紧的阳台门蹿进屋里。

    朱莫目瞪口呆地看完了清晨阳台的一出戏,都忘了捂脑袋处的伤。他看见邓子强走过来,怕拦了人的道,连忙包着被子一扭一扭地试图往床尾爬,那模样过于傻缺,傻缺到平素几乎不干涉朱莫任何行为的邓子强都觉得辣眼睛。邓子强用仍勾带着牙刷杯的手环住那条肥硕的蚕拖到床上。两男人的身高差不多,邓子强比朱莫还要高点,但邓子强把人拖到床板后差不多把自己也给搭了进去,就一只脚还留在地上,脑袋挨到了枕头,旁边就搁着朱莫那黄不拉几开始掉色的脑袋。

    两人就大眼对小眼地互相瞅着,从对方脸上也看不出几朵花,熬夜的黑眼圈倒是瞅出来好几层。

    率先琢磨过来的邓子强冲朱莫啵了个嘴算是打破僵局,撑起身子把人脖颈边的被子往里边紧了紧。朱莫一愣,再啊一声,终于是反应过来,结果发现自己已被被子裹了个动弹不得,情急之下直接拿身子当武器,一身软肉直接把邓子强压回床板上,再狠狠地往身下人的嘴上用力一嘬。

    【2】

    虽然朱莫在邓子强租的房子里过过夜,但他们并没住在一起。朱莫有自己租的地方,邓子强也在他那过过夜。在朱莫家过夜时朱莫还问邓子强第二天早晨那只三花怎么办。

    贴着朱莫胳膊看电视剧的邓子强眼睛挪都没挪,他说那猫又没缺腿,怎么跳过来就怎么跳回去。

    朱莫哑然失笑,继续问,那它每天过来找你做什么。不是喜欢你么。

    邓子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依旧盯着屏幕说不晓得,猫怎么想他怎么知道。

    ——你就不怕它见不到你伤心啊。

    ——我都不晓得它喜欢我,每天抱它都叫那么大声。

    屏幕的蓝光有部分散在邓子强脸上,他没什么表情,低垂着眼皮,黑眼珠子投映出面前电脑白花花的屏幕形状,被朱莫五指交扣的右手虚握在原地。莫名的朱莫内心就起了阵空虚,他不由地拽紧了手,迷茫地看邓子强抬抬眼睛,从屏幕里分出来一眼撇了撇他,又随意地收回视线。被紧扣着的右手回拽了他一下,但很快就懈了劲。

    直到临睡前,朱莫迷迷糊糊地听见邓子强低哑的嗓音在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莫莫,手松松,尿个尿。”他才松开手指头的劲,从半挨着床头到彻底滑进被榻,卷起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便睡死了过去。

    【3】

    那是个挺普通的早晨,硬说特殊的就是朱莫特意找了个早晨来找邓子强。他拎着楼下买的肉包豆花,敲门时还在想会不会正好撞上邓子强扔猫,如果猫还在没准他还能喂它点东西再摸摸它;又或者下秒就会传来那凄厉得让人后脑直起鸡皮疙瘩的叫声,他便不由地绷紧后背来提防着;再或者邓子强已经扔完了猫,他们能坐着好好吃顿饭……

    朱莫发现自己已经想了太多,面前的门却丝毫没有动静。

    他试着又敲了敲,喊了几声,声音经过回形走廊的反射而被拉扯得格外立体,一层叠着一层,直从顶楼撞击到底楼,层叠的回音撞得人心慌。朱莫找着理由想邓子强应该是没起,对方前两天说工作室接了个大活,连加了半个月的班,二十二号收工那天他要睡到天黑。

    于是朱莫试着给邓子强打了个电话,对面提示关机。他握着手机顺墙蹲下,脚边放着还在冒热气的肉包跟辣豆花。他两手抱头,在原地蹲了好一会儿。

    过了几分钟他又拨了遍邓子强的号码,对面提示关机。

    他退出通话,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重新输了遍号码,对面提示关机。

    呼叫界面因为没得到操作而直接切回了通讯录,朱莫举着手机,再次陷入迷茫的境地,他一时间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原计划里他要跟邓子强一起吃个早饭再一同去上班。

    但现在邓子强不在,他一时不知道要做什么——他都没有考虑过邓子强不在的情况。

    朱莫在车里咬了口开始发凉的肉包,失去温度的肉馅开始丧失味道,松软的包子皮也开始发干发硬。朱莫包了满满的一嘴,鼓着腮帮子用力嚼,他用的力大,嚼着嚼着就腮帮子与眼眶一块开始发酸,鼻腔涩得发麻,几乎喘不过气。

    他拿起摆在视线正当中的手机,期期艾艾地拨了个号码,电话刚接通那喉口按捺不出的一嗓子就哇了出来:“右右——”

    第2章 中

    【4】

    瞿右琳翻着手机里的菜单,习惯性地点了个爆炒猪肝,加个干煸豆角,再抬眼看看对面把软尺套在塑料模特脖子处后便半天没下步动作的朱莫,叹了口气,又加了份夫妻肺片。自家徒弟最近捏起来隐约有满手肉的趋势,实在得控制下饮食以防被面谈的甲方嫌弃。毕竟他们可是追随甚至是引领时代潮流的那批人,在目前仍是瘦为主流的审美面前只能向现实妥协。

    对这个打不得骂不得的宝贝徒弟没办法,瞿右琳抄起新送过来的刺绣材料一甩勾住朱莫的肩膀,在对方因为惊吓而下意识拽紧布料的动作里沉声道:“定制刺绣,剌个口子就等着再三个月吧。”吓得小孩立马跟个烫手山芋样松开了爪子。

    瞿右琳拢回布,上前用夹子把中心图案固定在模特像胸前,把一上午都失魂落魄的朱莫挤到旁边,替他做了磨蹭了大半天都没磨蹭完的事:“怎了?一上午跟丢了魂似的。”

    他带了六年,生活工作都摸得门儿清的小孩大清早的突然在电话里凄凄惨惨地嚎了他一嗓子,他刚想问怎么回事工作机就响了。瞿右琳只能先顾工作,等他尽可能快地结束电话回到工作室掏手机准备好好问问发生了什么时,就看见他家小孩站在自己位子里对着塑料模特发呆。

    “右右……”被挤到旁边的朱莫恹恹地挨过来,在瞿右琳初步固定的基础上用别针压出大褶皱,手头动作在专业本能下依旧利索,小孩精神气还是副萎靡的样子,无意识地噘着嘴,长回点肉的脸颊被他这么一嘟显得更圆润了些,“邓子不要我了。”

    “他怎么会不要你。”见不是什么大事,瞿右琳放下心,对有了感情问题的徒弟生起几分气急后的好笑心思,捏了记朱莫新长的白肉摇了摇,“想什么呢?”

    朱莫更郁闷了,声音嗲兮兮黏糊糊的:“他不理我……打他好几个电话都关机,发他qq也不回,他肯定是想清楚不要我了……”

    “你想那么多干嘛呢?找过他人没?”

    “我在他家门口敲了好一会儿……没人应门。”

    瞿右琳看小孩的情绪往更低处滑,手头动作也顿住了,便暗叹着气揽过人的脑袋揉了揉,把手搭在他肩膀上:“其他地呢,找过没?”

    “他工作的地方我知道,邓子不爱我去那,我也不敢就去那找,但我也不知道他会去哪里,我不知道……”

    “那就他工作地了。去找找,你不去又怎么了解情况。”瞿右琳揽着朱莫晃了晃,“光在这干着急有用么?”

    朱莫的脑袋又往低了垂,吸了下鼻子,低低地嗯了声,再开口语调终于清楚了些:“我下午就去邓子工作地找他。”说罢重新抬手整理布料,挂了塑膜脖子一早上的软尺终于被他抽出来围在模特胸口处,示意在此轧道花边。

    瞿右琳松开手好退到一边,接起震动的电话,是外卖的,他边答应着边折身出门,也甘愿给眼前全身心投入工作的朱莫跑这趟腿。

    【5】

    “三个菜哇,右右你真好——”

    “我跟你一起的。”

    “……”

    “咳。你得注意下身材了。”

    【6】

    邓子强的工作室在片旧式的小区里,城里很常见的存在,但对于办公地点来说是过于独特了。除了最初几次的合作外,朱莫便没有再去过邓子强的工作室,那人的作品在工作室与家里都搁了些。朱莫比较常用的还是邓子强私底下画的东西。

    对于私人作品,邓子强向来更乐意作个甩手掌柜,价格谈拢后他径直将原图跟ps文件全权发到朱莫那,连朱莫把他的画作二次再运用到什么地方他都懒于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