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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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河》作者:白骨作妖

    文案:

    徘徊将何见,忧思独伤心。

    受双性生子,情节略狗血。be

    一共是一个两万多字的冬日小温暖,已写完,不会坑的我保证。

    内容标签: 生子 情有独钟 市井生活 小门小户

    搜索关键字:主角:何幺,江齐慕 ┃ 配角:欢喜,君兰 ┃ 其它: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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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1)

    新年是伴着大雪而来。

    欢喜一早就爬起来跑到院子里玩雪,何幺把女儿叫回来,搓热了她冰冷的小手,又翻出一件厚披风给她披上:“别冻着。”

    外头传来小孩的欢笑声,欢喜的脸上露出艳羡,她看了一眼何幺,却什么也不说。

    隔壁的暗娼留香一早敲门,风情万种地依靠在门上:“今日街上热闹着呢,晚上还有舞狮,带孩子去玩玩?”

    何幺还没说话,欢喜倒是先开口了:“欢喜不去,欢喜喜欢待在家里。”

    留香说:“好吧,那等着姐姐晚上给你带桂花糕。”她又看了一眼何幺:“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何幺笑笑:“没什么,我晚上带欢喜出去,把想买的都买了。”

    欢喜的眼睛倏地亮了,拉了拉父亲的衣袖,有些害羞地把整个人往他身上靠。

    留香没再说些什么,关上门走了。

    何幺照例把一天的饭给欢喜做好,欢喜小声问他:“爹,你今天能早点回来么?”

    何幺摸摸女儿脑袋:“今晚带你去逛庙会,想看舞狮吗?”

    欢喜睁大眼睛,大声说:“想!”

    何幺走出家门,去了济和堂,那里的掌柜与他相识,见到他便说:“何幺,医师在里头等你。”

    何幺便撩了帘子走进去,医师是个白发老人,原本正抚着胡子看着药方,听见声响便抬头看向何幺:“快来同老夫说说,昨日那药感觉如何?”

    何幺没读过书,人又瘦小,不能干些体力活,只能早上赶集时去卖些野菜,给人跑腿送几封信,但这些都赚得不多,赚的多的只有两种,一是去做小倌卖皮肉,二是去医馆做药人。何幺自认为人虽已低/贱至极,但到底做不来卖皮肉的那些事,便只能到医馆里试药,拿命赚些钱,日子倒也过得去。

    又试过几副药,何幺便得了钱出去。他在心里暗暗盘算,欢喜今年也有三岁了,再过两年,便送她去学堂吧,总还是要多读些书,不能像他一样,什么也不懂。

    他又送了几封信,傍晚的时候回了家。

    欢喜在院子里同今早堆好的雪人说话,小脸冻得通红,可她显得很开心。何幺见此一幕心里一酸,这片儿不太平,他平时不在家,便不准女儿出去,怕她被人拐了,因此女儿身边没个伴,显得有些孤单。

    欢喜听见声音,转过头,瞧见是父亲,脸上便绽开笑容:“爹!”

    何幺微微弯腰,接住了跟小炮弹似的跑过来的女儿。欢喜踮起脚搂住他的脖子:“爹爹,欢喜好想你呀。”

    何幺摸摸女儿,心中一阵酸楚。

    父女两吃过晚饭便出门了,一路上欢喜很是开心,她看见小贩摊上的小物什,心里喜欢地紧,可她到底不敢开口,只能依依不舍地看着,然后跟着父亲走。

    何幺何尝看不出女儿眼底地渴望,只是掂量了手中的那些银子,便只得作罢。

    还要多攒一些,再多攒一些,要是自己那天不幸过世,也能给欢喜留下傍身的钱财。

    庙会热闹非凡,人群拥挤,何幺紧攥着女儿生怕她丢了,谁知一到舞狮,街道便变得拥挤不堪,何幺被人撞了一下,下意识地松开女儿的手,再去找的时候,哪里还有女儿的身影。

    江齐慕并不喜欢这样热闹的场面,可是身边人非吵着要来,他便只好跟过来。

    记忆里也曾带人来过,那人虽不说话,但亮晶晶的眸子却透露了他的喜悦。

    他曾在人潮拥挤的时候丢失那人的手,却总能在灯火阑珊处找到他。那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怕你看不见我,便只好站在最亮的地方。”

    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可如今,不提也罢。

    夏藏难掩兴奋地在人群里穿梭,江齐慕却是兴致缺缺,他随意地走动,却忽然心生回头看的想法。他转过头,灯火阑珊处,有个小姑娘在哭。

    他走了过去,小姑娘约摸三四岁的样子,扎了两个包包头,身上穿着大红色袄子,袄子的领口有一圈白毛,映得小姑娘的脸蛋白里透红。

    小姑娘此刻一个人站在那里哭,边哭边喊:“爹爹,我要爹爹”看起来怪让人心疼。

    江齐慕便走上前问道:“是跟父亲走丢了吗?”

    小姑娘听着声音抬起头,眼泪还挂在脸上,鼻头通红。她用力地吸了吸鼻子,颠三倒四地解释:“舞狮人好多呜呜呜,爹爹不见了,欢喜要爹爹”

    江齐慕瞧见这孩子心底便塌陷了一块,不忍心见她再哭,便道:“欢喜不哭,叔叔给你买糖好吗?”

    正好旁边就有卖糖画的,江齐慕走上前去买了一个凤凰的糖画,递到欢喜跟前,欢喜一看到这个糖画,顿时就不哭了,只愣愣地看着,然后又看了眼江齐慕,眼底有些渴望。

    江齐慕笑道:“给你的,拿着。”

    欢喜却犹豫了:“爹爹说,不让我随便拿人的东西。”

    江齐慕好生哄她:“你瞧,我刚刚从那个老爷爷的手里拿到的”

    欢喜仍坚定地摇头。

    忽然,一声声呼唤“欢喜”的声音落入江齐慕的耳中,面前的小姑娘不知看到了什么,眼中迸出喜悦的光,忙跑过去:“爹---”

    何幺抱住失而复得的女儿,心中石块落了地,多亏他平时教的好,告诉女儿哪日走丢了边去显眼地地方等着自己,今日才不至于盲寻。

    欢喜指着刚站在旁边的人道:“刚刚这个叔叔说要请我吃糖。”

    何幺用袖子擦尽女儿脸上的泪珠,才抬眼看去,却见那人愣愣地看着自己,眼底满是震惊。

    何幺手一抖,把女儿搂的紧了些。

    江齐慕眼神复杂地看着何幺,三年了,这人已离开他三年了,可他依然不能把他在心里放逐。

    记忆里本就薄瘦的人此刻单薄地像是一张随时就会被吹走的纸片,粗糙破旧的衣服松垮地挂在他身上,脸也瘦了,就连那双灵动的眼,也蒙上了世俗的尘灰。

    可即便是这样的何幺,在看到他的那刻起,涌上心头的不是万千怨愤,而是千般柔情。他想,何幺真的瘦了太多。

    何幺自知没脸见他,便拉着女儿走,却被江齐慕叫住。

    “何幺。”

    何幺僵着身子转过去,江齐慕看着他冷笑:“原以为你这些年过上了好日子,谁知混的这般糟糕。我当年的给你的那些钱,你都用去哪里了?”

    明明心里还有喜欢,还有柔情,明明想说的是这三年来的辗转反侧,万般思念,可话一出口,便成了刻薄尖酸的讽刺,非要刺得对面人无地自容,心里才能得到一丝扭曲的快意。

    何幺低着头:“钱给了我便是我的了,我爱怎么花怎么花,花光了也是我的事。”

    正巧夏藏走了过来:“齐慕哥,你在这做什么?”他看了眼对面的何幺,打满补丁的衣服松垮地挂在身上,整个人透着病态的消瘦,那张脸倒是不错,只可惜面色发黄,双眼无神,没有半分风情。

    “没什么,这人的孩子丢了,正好我瞧见了。”江齐慕一脸轻描淡写,“走吧。”

    何幺死死盯着夏藏,眼里满是妒忌,夏藏一身华服,面如冠玉,端的是一副翩翩公子模样,与俊逸非凡的江齐慕站在一起,当真是极为相配。

    就算是几年前的自己,也没有这份气质。

    他垂下眼,看看面前的女儿,心里又释然了些,他问欢喜:“你想吃糖画吗?”

    欢喜有些犹豫地看着他:“可以吗?”

    何幺点头,拉着她过去:“你喜欢哪个?”

    欢喜在小摊看了许久,目光在那只凤凰上停了好久,才把手指向最便宜的形状:“欢喜要这个。”

    何幺便指着那只凤凰道:“要一个凤凰。”

    欢喜看了一眼父亲,何幺笑着说:“这是新年礼物,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