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春风不度(短)

分卷阅读7

    播报:自苏既白同性消息爆出后,当事人没有任何回应,得到最新消息。

    有人爆料,在第五大道口一辆破损车上疑似血迹,很可能就是苏既白本人,但因为雨季的冲刷,暂不能确认就是苏既白。

    事件不断发酵,各种所谓爆料和证据层出不穷,人云亦云。

    本这种事是不会引起简狄注意的,挂断电话,对方发过来的东西让简狄眯起了双眼。

    那是苏既白的母亲,他不会认错,他曾经和苏既白一起见过对方,棺木,灵堂,遗照。

    这到底是什么回事,苏既白的母亲凭什么会认为人真的已经死了,退一万步说,一个母亲但凡有一分希望,都应当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他突然感受到背后的冷汗瞬间浸透全身。

    从苏既白出现在自己身边,从他离开众人的视线开始,一团巨大的迷雾慢慢弥漫。

    从苏既白个人言行延伸至同性丑闻,最后甚至是苏既白已然身亡的消息,铺天盖地不由一丝反击辩证的机会。

    而这一切,不过在短短几天内完成。

    简狄闭了一下酸涩的眼又缓缓睁开,大脑十分混乱,不仅是因为这些乱成一锅粥的情况和各种乱七八糟的传言。

    一个人,倘若所有人都说他死了,所有人都相信他死了,所有证据也都表明他死了。

    那确实算是另一种“死了”的方式。

    这之中,苏既白母亲设置的灵堂实在骇人不已,到底是什么让她确认苏既白已身亡的消息。

    现在,就现在。

    他要亲自去看看,苏既白的母亲,灵堂和棺木。

    苏既白的母亲在这团迷雾里到死扮演了什么角色,她到底知道些什么。

    呆滞锁上书房的门,状似平静的走到楼下,来不及换一身衣服拿着钥匙就要出门,苏既白转头看着失魂落魄的简狄。

    “去哪儿?”

    简狄望着自己面前鲜活艳丽的苏既白忽然感到迷茫,问了一句,从一开始见到他就十分想问的事。

    “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到底是怎么做到,神不知鬼不觉,避过一切眼线和排查,没有惊动任何人,出现在自己面前。

    苏既白闻言静静的看着简狄,没有笑意没有表情,平静的让人害怕,许久,张口想要说些什么。

    简狄忽然动了,径直走上前去吻住对方的唇。

    这个动作很奇怪,他知道。

    为什么这么做?他也不知道。

    可那狂跳不止的心脏,额角跳动的神经都在拒绝,拒绝些什么?难道他也会因为这些就怀疑苏既白的存在?

    “等我回来。”

    已近黄昏,最近一班的机票。

    傍晚时分,简狄站在了苏既白母亲的面前见到了苏既白的母亲。

    灵堂很小,方寸之间立着苏既白棺木,本以为会有很多人,没想只有她守在棺木前,神情疲惫双眼红肿不堪。

    没有多余的安慰,简狄僵硬着身体,在苏既白母亲惊恐的目光中,上前就推棺木。

    里面的情况让他不由得一怔,棺木根本没有订上,里面是空的,这是一副空棺。

    脑子一片空白,好似分裂成了两个人。

    一个人礼貌的致歉慰问,一个人放空了大脑听着这滑稽的一切。

    “两天前三点十五分,苏既白来电,会律师来让她签文件,她只需要签署文件并且相信就好。

    虎头蛇尾的交代,语焉不详的话语。

    苏既白母亲想着那天的电话忍不住又哭出了声,如诉如泣,嘶哑着嗓子问眼前这个西装笔挺的青年。

    “白白是不是过的不开心?他从来没说过那么多话,他说对不起我,就是因为,就是因为。”

    她说不出口。

    那是她最后一次联系到苏既白,律师也在两天前来到这里让她签了文件,那一刻她才知道那是继承遗产的协议。

    一切事情都脱离了轨道,散发着诡异的离奇的味道。

    简狄之前的判断是有人在背后搞鬼,可就苏既白母亲的话,苏既白明显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甚至于,他自己也默认了这件事,并且执行的更加决绝。

    他真的想要,在所有人面前“死”了?

    简狄头脑一片昏沉,避开苏既白的母亲拨通了亭苑5号的电话,电话那头是苏既白魅惑迷人的嗓音。

    “简狄?”

    “到底怎么回事?”

    那边顿了许久,然后莫名其妙说道。

    “当你终于站在了高处,忽然就看到身处之地的逼仄。”

    简狄沉默许久,忽然感到满心疲惫不止是身体上的,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好像只有自己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

    凌尧,季笑岚,所有人都或多或少知道些什么,唯独他,明明和苏既白应当是那么亲密的关系,却好像理他最远。

    “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他的声音很干涩,伫立在人来人往的街道,形只影单的望着暗下来的天色,疲惫孤独。

    短短几天,好像所有事情都往不可控的方向奔驰而去,凌尧奇怪的态度,那个叫季笑岚的陌生人,苏既白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总是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从不肯回答解释任何事,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苏既白蹲了一瞬,低声说着。

    “对不起。”

    他的声音疲倦而沙哑,带着浓浓的歉意,他不想给简狄这样的感觉,他不想让简狄感觉痛苦。

    简狄一路上品着这句话。

    许久,露出苦涩的表情。

    风尘仆仆回到家,窗台上意外的没有那个人影,心中更是焦躁,像是跑一般进了屋奔向卧室。

    不是视线的关系,人果然没有在这里。

    打开一扇又一扇的门,步履焦急的跑到厨房,洗手间,健身房,酒窖,人到底去哪儿了。

    站在楼下,忽然。

    简狄的眼睛定定的望向二楼走道深处的小阁楼,一步步的走上去,确实只有那个地方没有找了。

    拐角最深处,因为是转角的关系,很难发现哪里其实还有一个房间,甚至没有装上灯。

    定定的站在门口,简狄垂着眼眸,伸出手推开了眼前遮掩的门。

    与想象不同,这里并不是一间废弃的小阁楼,甚至意外的大,却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户,一面墙上装着影院一样的银幕,后面一束光打在屏幕上。

    屏幕上正在播放着一部电影,正是最后的镜头,一个十分青涩的男孩仰着头迎着暴雨,双眼盛满悲伤,好像下一秒就会崩溃的哭出来,可嘴角的弧度却越来越大。

    他在哭,悲悸绝望。他在笑,惊艳魅惑。

    最后一幕打上《水鸟》end的字样,屏幕上缓缓滚动着字幕,简狄默不作声的错身进屋。

    苏既白正坐在屋子里唯一的沙发上,看不清表情,“啪”一声简狄关上了门。

    苏既白转头望向简狄,没有反应,似乎这满屋的照片,与他有关的物品,屏幕上滚动播放着的他的电影,都与他无关。

    “你怎么知道这间屋子。”

    简狄的声音很轻很冷,接着室内唯一的光源,他走到苏既白的面前凝视着苏既白。

    “抱歉。”

    苏既白眨眼轻声道歉,像是不小心闯进主人家的客人一般,优雅而诚挚十足的表示自己的歉意。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简狄沉着声说道,他转头没有看向苏既白,转向光源照不到的地方。